他们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依然称呼自己为母亲。 那之前进来的玩家,是不是也知道他们来自哪里? 温轻心里咯噔一下,他们知道那些是玩家,所以玩家频频被杀。 那他们知道玩家的进阶任务是要带他们离开吗? 正想着,他的衣袖被扯了扯,小季予望着他,小声说:“母亲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母亲的世界里,狗狗会吃人吗?” 温轻摇头:“不吃。”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坏狗狗要吃人。” “乖狗狗不吃。” 小季予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把球放到温轻掌心,示意温轻继续扔球:“吃吃是乖狗狗。” 话音落下,吃吃又汪汪两声,似乎是在附和他的话。 温轻扔出球,继续问小季予:“小季予以前见过我吗?” “在我成为你母亲前。” 小季予摇摇头:“没有。” “母亲以前见我过吗?” 温轻摇了摇头,凝视着小季予清澈的眸子。 不认识自己,没有别的记忆…… 他犹豫半晌,又问:“那小季予是怎么知道我是你的母亲?” 小季予眨了眨眼,凑到他面前,认真地闻了闻:“是母亲的味道。” 温轻抬手,闻了闻衣袖,只闻到了郁刑房里的香的气味。 他忍不住问:“母亲的味道是什么味道?” 这个问题又涉及到了小季予的知识盲区,他茫然地看着温轻:“就、就是母亲的味道……” 温轻应了声,没有再追问下去。 一边和三头犬玩球,一遍思考目前收集到的线索。 小季予没有这个副本以外的记忆。 郁刑也一直在说司空和父亲的事情,没有扯别的。 司空在骗自己。 温轻抿紧了唇,司空从一开始就有点说不出的奇怪。 所以是从见面的时候就在骗自己。 当时看见司空的,他很高兴,还喊了司空的名字。 温轻脚底升起一抹凉意,司空是故意演的。 还有阿莎等女仆对司空的惧怕,阿莎的含糊其辞,推锅给郁刑…… 温轻的心沉了沉,白通说的阴晴不定的少爷是司空,是大少爷。 这个司空和自己认识的司空不是同一个人。 但是又有一定联系。 他们身上的气息很接近。 是分身吗?还是小号? …… 温轻想了很久,也很和三头犬玩了很久的扔球游戏。 玩到后来,三头犬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腿边,亨哼哼唧唧地露出肚皮,不再去咬球。 小季予蹲在地上,揉了揉三头犬的肚子。 温轻看着他们,不再琢磨这三个儿子和自己认识的三个的联系。 没有线索,而且和任务无关。 他的进阶任务是带三位少爷离开古堡。 温轻呼出一口气,看着小季予肉嘟嘟的侧脸,问道:“小季予平常除了和吃吃玩,还会做什么?” 小季予想了想,掰着手指头说:“睡觉、看书。” “嗯,没有了。” 温轻又问:“那会觉得无聊吗?” 小季予疑惑地看着他:“什么叫无聊?” 温轻唔了一声,组织措辞,简单地解释:“就是觉得没意思,可能会突然不想和吃吃玩,也不想睡觉、看书,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小季予睁大眼睛,点了点头:“有的有的。” 见状,温轻放缓语气,慢慢地问:“那小季予有想过做一些别的事情吗?” 小季予好奇地看着他,脸颊微微泛红:“什么事情?” “母亲想的话,我也想的。” 温轻柔声说:“比如说去别的地方看看?” 他看着小季予的表情,试探地问:“小季予知道古堡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古堡外面四个字一出,小季予脸色大变,脸上好奇兴奋的表情陡然消失。 他苍白着小脸,怔怔地看着温轻,仿佛温轻说了什么可怕的话。 温轻也愣了下,连忙说:“我就是随便说说的。” 小季予瘪了瘪嘴,眼眶一红,突然嚎啕大哭:“不出去!” “不出去呜呜呜,母、母亲也不出去……” 他突然间大哭起来,三头犬都呆了呆,乖乖地趴在地上,不敢吱声。 温轻连忙说:“好好好,不出去不出去。” “我就随便说一说。” 小季予一边哭一边哽咽地说不出去,哭得身体都有些抽抽。 温轻连忙擦脸、哄人,没有办法问他为什么害怕里来古堡。 哄了不知道多久,小季予的哭声渐渐低了下来。 他眼睛都哭肿了,还在抽抽噎噎地说:“不、不出去……” 温轻把他抱到腿上,轻柔地拍着背,低声哄。 小季予抱住温轻,把脸埋进他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哭声停止,也没有再说不出去。 温轻低头看了看,只见小季予闭着眼睛,显然是哭累了,在他怀里睡着了。 温轻松了口气,把他抱到床上,盖上被子。 见小季予沉沉地睡了过去,转身离开。 …… 温轻脑子乱糟糟的回到卧室。 管家静静地站在墙边,在温轻进门的第一时间,开口道:“夫人,点心已经准备好了。” 温轻应了声,走到茶桌边坐下。 他不饿,但有点渴。 一口气喝了两杯奶茶,还是不解渴。 温轻倒了杯水,余光瞥见镜子有点奇怪。 他在倒水,镜中的自己没有任何动作。 他看错了吗? 温轻动作一顿,放下茶杯茶壶,偏头看了过去。 镜中的人也偏过头,斜斜地看了过来。 他坐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漫不经心地交叠,脚尖轻点地面,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第151章玫瑰古堡12 温轻看着镜中自己上扬的嘴角,微微一怔,抬手摸了摸脸。 镜中的人也抬起手,摸了摸脸。 摸到唇角,温轻愣了下,的确是扬着的。 他什么时候笑了? 温轻有些茫然,偏头看向管家,疑惑地问:“我刚才笑了吗?” 管家应了一声。 温轻一脸纳闷:“什么时候?” 他自己笑了怎么没有感觉? 管家走到桌边,为他倒了杯水,淡淡地说:“在您喝茶的时候。” 温轻抿了抿唇,在心里犯嘀咕,难道是因为奶茶好喝,所以自己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可他也不是很喜欢喝奶茶啊…… 温轻掀起眼皮,再次看向墙上的镜子。 大概是因为角度的问题,镜子里并没有管家,只照出了自己。 他坐在椅子上,同样的茶桌,同样的茶杯,同样的脸,同样的姿势。 明明都是一模一样的,温轻却觉得自己和镜子里的自己有着难以描述的差别。 温轻眨了下眼,在心里问001: 001嗯了一声。 温轻盯着镜子里的景象,又问: 001没有说话。 又是不能回答的问题…… 温轻抿了抿唇,喝了口水,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看镜子。 镜子里的他也瞥了过来,眉梢微挑,莫名地带着丝懒散。 温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 好像是稍微扬了点。 犹豫了会儿,他放下茶杯,站起身,径直走到镜子前,认真地审视这面镜子。 这会儿又没有任何异常了。 温轻缓缓抬手,指腹抵在镜面上。 镜子冷冰冰的,寒意顺着手指往身体里钻,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温轻缩了缩手,用指甲盖戳戳镜子,发出轻微的声音。 没有凹陷,就是面普通的镜子。 他戳哪里,镜子的自己也戳哪里,和自己指尖相交。 所以是刚才看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任何动作,是眼花了吗? 温轻放下手,对上镜中自己黑漆漆的眸子,就这么直直地看着。 这面镜子是独属于自己的,还有让人羡慕的功能…… 凭温轻匮乏的想象力,只能想到白雪公主后妈的魔镜。 他盯着镜子看了会儿,又偏头看了眼管家。 管家依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底蓝光闪烁。 管家没有问温轻在做什么,温轻也没有向他解释,更没好意思念出记忆里恶毒皇后的台词。 他正琢磨要怎么支开管家,好一个人研究镜子,忽地,窗外响起一道尖叫声。 “啊!!!” 尖叫声短促,戛然而止。 温轻愣了下,连忙走到窗边往外看,是小花匠。 他跌坐在地上,修剪的工具也掉落在玫瑰丛中,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下一秒,温轻便看见莉莉匆匆跑了过来。 她没有将小花匠从玫瑰花丛拉起来,反而第一时间整理被工具压倒的玫瑰花,厉声呵斥小花匠:“你怎么能弄坏大少爷的玫瑰?!” 她的声音响亮,微微颤着。 像是因为跑过来呼吸急促,又像是因为害怕。 因为开着窗户,温轻听得清清楚楚。 小花匠则不同 温轻听不见他说什么,只能看见他抬手,颤巍巍地指着一旁的玫瑰花丛。 莉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再次开口训斥:“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你的工作只有一样,那就是修剪玫瑰!” 很快,又有几个女仆赶了过来。 两人将小花匠扶起,另外几人蹲在地上,着急忙慌地处理着玫瑰。 莉莉还想说什么。 一个女仆凑到她身旁,低声耳语。 紧接着,温轻便看见莉莉抬起头,朝自己望了过来。 他看不清莉莉的神情,但莉莉朝他鞠了个躬,显然是在道歉。 接下来莉莉说的话,温轻就听不见了。 他只看见小花匠就被两个女仆带回了木屋,只剩下几个女仆蹲处理挽救被小花匠弄坏的玫瑰。 她们时不时仰头看了一眼天空,动作越发快。 天空阴沉沉的,光线似乎都暗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