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温轻洗完澡,季声还在玩游戏。 温轻脑子沉沉的,困的不行。 他站在卧室门口,打了个哈欠,含糊地对季声说:“我要睡觉了。” “你也早点睡。” 季声放下游戏机,撩起眼皮,看着温轻泛红的皮肤,眼底的水汽,缓缓说:“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睡么?” 温轻实在太困了,他觉得自己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没有和季声多少什么,点了点头,困倦地说:“和你大爸小爸说一声,我先睡了。” 说完,他转身爬上床,卧连卧室门都没有关,床头的小夜灯也还开着。 季声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五分钟,起身走向卧室。 他关上门,缓缓说:“哥哥,我先来睡觉了。” 温轻已经睡着了,听见耳边模模糊糊的声音,他皱了皱眉,一头钻进被子里,埋住脑袋,想要隔绝外界的声音。 季声脱掉鞋子,睡到床的另一边。 他垂眸正了正枕头,侧身看着只露出一点头发丝的温轻。 看了会儿,季声将他的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大半张脸。 温轻闭着眼睛,脸颊被闷的白里透红,看起来似乎睡得很沉。 季声往他身边靠了靠,侧身搂住他。 他低头,埋在温轻肩颈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哥哥,你身上好香啊。” 温轻迷迷糊糊间感受到身体被困住了,他眉心微蹙,低低地呢喃了一声。 季声左手勾弄着他的裤子边缘,缓缓往下拉。 他贴着温轻的后背,下巴抵在温轻肩上,将人搂进怀里。 忽地,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音量似乎是开到了最大,有些震耳。 睡梦中的温轻眼睫颤抖,含糊不清的说了什么。 季声看了眼来电显示。 是刑择的微信视频。 他唇角微微扬起,接起电话。 季声歪头看着屏幕映出的刑择的脸,眨了眨眼,压低声音说:“堂哥,有什么事吗?” 看见是季声,刑择皱眉:“怎么是你?” “温轻呢?” “他睡了。”说着,季声将摄像头对准温轻的脸。 见温轻在熟睡,刑择稍稍松了口气,随即眉心一皱:“你们睡在一张床上?” “是啊,”季声点头,轻声说,“哥哥同意我留下来睡觉。” 刑择的脸色变了变。 他知道温轻不可能和季声一张床上睡觉。 毕竟连他都没有一起睡过。 温轻已经睡了,刑择不好再吵醒温轻,只能沉着嗓音对季声说:“你去我房间睡,别影响温轻休息。” “不要,”季声立马拒绝,眉眼弯了弯,贴在温轻身上,低声说,“堂哥,哥哥身上凉凉的,很舒服。” 刑择的脸色更差了。 季声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堂哥,怎么了?” 刑择咬牙切齿:“没什么。” 季声抱着温轻的胳膊,小声说:“堂哥,你不忙吗?” “电话我就先挂了。” 刑择面无表情:“不用挂。” “我不在温轻会做噩梦。” “是么。”季声垂下眼,睫毛遮掩住眼底的情绪。 他右手下移,指尖在温轻身上打着转儿,用指甲盖轻柔的抚弄。 “唔……” 忽地,温轻启唇,轻轻地喘了一声。 刑择神色一怔。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黏糊糊,很勾人。 他喉头微动,看着屏幕中唇红齿白的温轻,无法挪开视线。 过了会儿,温轻似乎低声说着什么。 “不……” “唔……” 刑择的神情越来越不自然,忍不住出声问:“他怎么了?” 季声压低声音说:“堂哥,哥哥好像又做梦了。” “嘘,你不要再说话,不然把哥哥吵醒了。” “看着就好了。” 刑择看着温轻,他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洒下一片阴影,眉心微皱,似是难受又像是愉悦的表情。 微喘的呼吸、隐忍的低吟。 刑择无法自控地浮想联翩。 他抿紧了销唇,对季声说:“我忙完了,马上回来。” “你去隔壁睡,不要影响他休息。” 季声右手的动作微微一顿,撇撇嘴:“好吧。” 话音落下,温轻仰起头,嘴唇张着,隐隐露出一点舌尖,眼睫被泪水沁湿,恹恹地下垂。 季声掀开被子,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垂眸盯着湿漉的掌心,弯了弯唇。 他缓缓低下头,嗅了嗅掌心的味道。 “晚安。” **** 第二天早上,温轻醒来的时候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身体十分疲惫,昨晚那一觉像是没睡似的。 他洗漱完,慢吞吞地走到客厅。 没有看见季声,倒是看见了刑择。 温轻愣了下,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刑择顶着两个黑眼圈:“昨晚。” 温轻点点头,又问:“不是说要通宵么?” 刑择递给他豆浆和包子,解释道:“杨樊的律师很快来了,他应该早就做好了准备,什么都不肯说,只说最后一次和前妻见面是半年前离婚后,对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有专业的人负责刑讯,我回来休息会儿,等今天还有的忙。” 温轻应了声,扫视一圈,没有看见季声,便问道“季声呢?” 刑择:“去上学了。” 温轻哦了一声,低头吃包子。 刑择垂眸看他,温轻的吃相很好,闭着嘴,腮帮子微微鼓起。 刑择的视线从他的脸颊缓缓挪着嫣红的唇,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昨晚的场景。 他犹豫半晌,缓缓问:“昨晚做噩梦了么?” 温轻顿了顿,点头 刑择若无其事地问:“做了什么噩梦?” 温轻嚼着包子,心想,和以前一样。 野兽…… 只不过这次不是被咬,而是被摸。 还有就是今天早上醒过来,他的身体很干净。 温轻不好意思告诉刑择具体内容,含糊地说:“就和以前的差不多,梦见怪物了。” 刑择没有追问梦境,而是开口道:“昨天晚上我给你打视频,你睡了,是季声接的。” 温轻愣了愣,季声接的? 他茫然地问:“我没有听见,是铃声吵到他了吗?” 刑择抿唇,见温轻什么都不知道,微微皱眉:“他睡在你床上。” “啊?”温轻这下愣住了。 刑择紧抿着唇:“你不知道?” 温轻摇头,解释道:“他只说想留下来睡觉。” “我太困了,上床后就直接睡着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季声居然会睡在他床上,明明还有其他房间。 “他可能是……”温轻顿了顿,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刑择追问:“可能是什么?” “误会了,”温轻抬眼看着刑择,慢吞吞地说,“和你那会儿一样。” 刑择:“……” 温轻仰头看着他,忍不住感慨道:“你们真是一家人啊。” 刑择:“……” ***** 吃完早饭,温轻跟着刑择去了1幢13楼,杨樊住的地方。 门口拉着警戒线,数个警察戴着手套在屋内翻找。 温轻乖乖地站在警戒线外等刑择,周围都是穿着制服的警察,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刑择进去转了一圈,很快就出来了。 温轻看着他微蹙的眉头,小声问:“怎么了?” 刑择沉着脸:“13楼只能看到你那儿的阳台和客厅偏僻的一角。” “看不到其他地方。” 杨樊在家的时候,不可能清楚了解到温轻的行踪。 温轻怔了怔:“那他不是凶手么?” 刑择摇头:“我不确定。” “李菲的消费记录停留在半年前,最后一次是在温市商场购物,她应该是在半年前遇害的。” “杨樊和她有过争吵、离婚,是目前唯一一个有作案动机的人,他的嫌疑最大。” 几个小时后,小陈脱掉手套,对刑择摇了摇头:“什么都东西都没有。” “小张和我说,学校的办公室和杨樊名下的商铺里也没有。” 刑择看了眼时间,皱眉道:“还剩下六个小时。” 询问查证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他们顶多关杨樊24小时。 小陈小心翼翼地说:“杨樊的朋友那边还没有找过,和他关系好的朋友太多了。” 六个小时根本不用。 刑择叹了口气:“先查。” “杨樊出去后,找人盯着他。” 晚上九点,杨樊被放出警局。 离开之前,他还特地和刑择打了声招呼。 杨樊面带微笑,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笑着说:“刑警官再见。” 刑择冷着脸,一言不发。 杨樊看了眼站在刑择身后的温轻,又说:“刑警官,你下班了么?” “顺路的话,可以载我一程么?” 温轻眼睫颤了颤,看着杨樊的淡然的模样,心想,这心理状态是真的好,居然还敢开口搭顺风车。 刑择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杨樊笑了笑:“那好吧。” 搜查盘问这一类事不需要刑择亲力亲为,没过多久,温轻便和刑择一起下班。 走进小区,温轻一眼就看见站在路灯下的杨樊。 他穿着昨天的衣服,手里拿着两个罐头,看起来准备喂猫,边上还站着小区的住户。 保安大叔、张奶奶和她的孙女等等,都是平常在小区里眼熟的人。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人民警察不可能冤枉好人的。” “希望赶紧抓到凶手,杨老师真的是遭罪了。” “这凶手也太变态了,居然喂猫吃人肉。” “该不会所有喂猫的人都被怀疑是凶手吧?哎呦喂,下一个该不会轮到我们季医生?” …… 温轻脚步一顿,发现季狱也站在人群中。 因为位置比较靠后,很难注意到他。 季狱笑了笑,似乎说了什么话。 因为其他人的嗓门太大了,温轻听不清他的话。 温轻远远地看着季狱,第一次看见季狱和杨樊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