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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哦,外面在下雪,云盖得厚厚的,多半是看不见月亮了。  “不过,赏不了月,还可以去赏雪。去不去?”谢不倦一边问,一边叩了叩隔开他们的屏风。  许知雾眼睛一亮,“去!”  很快便听见哥哥吩咐随从的声音,而后一阵窸窸窣窣,好像是在穿衣裳。许知雾在原地开心地转了个圈圈,跑到梳妆台前,将长发随意拢了拢,也去找衣裳穿。此时此刻她算是体会到了独自出来和哥哥一起住的快乐之处——不受管束。  哥哥待她可比爹爹娘亲纵容多了。  绿织被这番动静闹醒了,见许知雾在找衣裳,便起身下榻将她给许知雾备好明日要穿的衣裳拿了过来。再看她家姑娘兴奋的模样,一时间欲言又止。  “绿织你怎么了?想说什么?”  绿织往屏风后瞧了一眼,有些忌惮,她压低了声音提醒,“姑娘,这样晚了,真要和公子出去?”  “有什么不可以的,他是哥哥,你还不放心吗?”  绿织脸都快憋红了,她何止是不放心?公子是个表里不一心思深沉的,什么时候把姑娘拆吃入腹了,姑娘说不准还不晓得公子做了什么。  可许知雾显然听不明白她的暗示。  此时许知雾已经穿齐整了,又系上披风,只是一头长发实在懒得梳起来,便披散在胸前。  她先是跑到屏风后头喊了声,“哥哥我好了!”  对面没人应她,许知雾出了门,却见哥哥已经站在了她的屋前,撑着把玉骨纸伞,另一只手提了灯。  起了风,雪粒在他面前簌簌地斜落下来,划过他的灯笼时留下了许许多多细细小小的暗影。  周遭一片幽蓝冰冷,唯有他的身边是温暖明亮的光。  许知雾笑着走过去,哥哥将手里的提灯给了她。  她稍稍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  哥哥撑伞,她是该提灯的。  下一瞬,哥哥的袖口垂下来,将她的手牵了过去。  而后自然地往阁楼走。  许知雾被哥哥牵着走,根本不去看前路。  她一会儿看看两人交叠的袖口,一会儿看看哥哥的侧脸,忍不住问,“哥哥,你是担心我摔了,还是担心我走到伞外去?”  “并非如此。”  “那?”许知雾摇了摇两人牵着的手。  “不过想牵而已。”  许知雾顿时忸怩起来。  哥哥真是越来越肉麻了。  走到阁楼前,谢不倦收了伞,推开门。  许知雾这才晓得阁楼里头是个什么模样,一排排的博物架,上头都是书。  两人上了楼梯,上层也有些书,不过要少上许多。多了长案与坐席,四面皆是窗,推开便能看见三皇子府邸夜景。  谢不倦将其中一面打开,许知雾凑过来一瞧,府邸上各处殿宇都像是蛰伏的巨兽,黑黢黢静悄悄地趴着,好似只有他们这处阁楼是亮着的,且各个檐角都挂着灯笼,在风雪中轻轻晃荡,映亮了前头的池水与曲桥。  许知雾在为眼前的风景感慨之余,又生出许多的担忧,不禁问,“哥哥,三殿下要是瞧见我们在此地赏雪,会不会训斥你?”  “不会,殿下在养伤,此时早已睡下了。”  许知雾点点头,她都忘记这件事了,“他受的伤这么久了还没有好?伤的哪儿,是不是很严重?还有啊,我是不是该去拜见他,要是他说我们没有礼数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谢不倦不答反问,“阿雾怎么关心起三殿下的伤情了?”  “自然要关心的。”许知雾挨他更近,方便说悄悄话,“哥哥不是站了三殿下吗,我自然也盼着他安然无恙。若他不好了,皇上为了皇家血脉肯定会要他去生孩子,而做皇子的,一生就要生好几个。到时候哥哥你再站哪个?这些个皇孙是不是又要争来斗去?变数可太多了。”  看样子这个小脑瓜里还想了不少东西。  谢不倦听着,神情稍稍古怪了一瞬,耳尖不合时宜地红了红,而后以拳抵唇轻咳一声,“阿雾不用想这么多,殿下他没事……再者,殿下养伤期间,闭不见客,因此你也不用去拜见他。”  “那就好那就好。”许知雾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还真不想去见三皇子。  她偎在哥哥身边静静看了一会儿落雪,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与此同时雪落无声,四处一片寂静,唯有彼此的呼吸声相闻。  许知雾的心绪忽而低落下来,她说,“想爹爹娘亲了。”  谢不倦搭在她肩头的手轻轻一颤。他在决定要将许知雾带来京城时便已预料到她会想家,因此早早地便与她说,频繁回骈州会失了殿下重用。  如此,她再是想念都不会轻易提出要走。  “往年这个时候,爹爹有好多的文书要看,好多的东西要整理,忙得只有晚膳过后才能在主院看到他。今年爹爹要来京城述职,那需要准备的东西就更多了。估计他都没有闲暇来想我……”  许知雾慢慢地说着,“但是娘亲她没多少事,这个时节也不会和其他夫人聚会,她有大把的光阴,又不爱出门,说不定现在正在想我呢,连带着爹爹的那份一起。”  “阿雾想写信吗?”  “想。”  谢不倦遂扬声喊了人进来,是阁楼的守夜人,他命这人去准备笔墨纸砚,这守夜人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吓了许知雾一跳,“这里还有人?那我刚才说了好多大逆不道的话,是不是叫他听见了?”  “不会,阿雾方才说得很小声。”  许知雾松了一口气。  很快,守夜人回来了,他将笔墨恭敬地放在长案上,又将信纸铺好,又躬身退下。  许知雾笑着坐到席上,伸手将毛笔从笔架上取下,又自然地对谢不倦道,“哥哥你帮我磨一下墨。”  殊不知这句话将那位守夜人吓得不轻。  他惊疑不定,脚下不慎在博物架上踢了一下,磕出“噔”的一声响。  谢不倦闻声看过来,守夜人噗通跪地,连连请罪。  许知雾原本正抚着信纸,这会儿也看过去,只见这守夜人跪伏在地,浑身都在轻颤。  阁楼里的气氛透着诡异。  直到谢不倦淡淡出声,“无事,你退下吧。”  气氛这才如活水一般流淌起来。  许知雾待守夜人出去之后,不由纳闷地问,“哥哥,他怎么这么怕你?”  “他生性胆小,也不善言辞,因此才做了阁楼的守夜人。”  “那难怪了,哥哥你这么温柔,脾气又好,寻常人没道理这般惧你的。”  谢不倦笑了笑,拿过砚台一下一下地磨起来。对他而言,给阿雾磨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娇气,自己磨不了几下就要手酸的。  磨好后,许知雾执笔蘸了磨,一字一句写下,“爹爹娘亲,见字如晤。我们已抵达京城,在三皇子府上住下了。”她回首看了眼窗外雪景,又写,“住处十分雅致,有一阁楼相邻,举目便能远眺。今日京城落了雪,我与哥哥……”  谢不倦一直撑着下颌看她写信,此时忽然出声,“阿雾还是不要写明你我夜半赏雪之事,父亲母亲要说你的。”  “我懂我懂。他们一准要说‘该睡觉的时候不睡觉’之类的话。”  遂写下,“我与哥哥都想起了骈州的雪。”  蜡烛静静燃烧,偶尔轻轻跳跃一下。  谢不倦的目光从信纸上落到许知雾的发上、脸上,以及她悬着的皓腕上。  她专心写信的时候,是个相当标致的淑女,哪里瞧得出平时的孩子气模样?  许知雾停笔,从信纸上抬起头来,不经意撞上哥哥纵容的目光。  她愣了愣,而后故作忧愁道,“哥哥,此情此景,要是有酒就好了。”  谢不倦又扬声道,“拿一壶酒来。”  他知道许知雾这会儿估计在偷偷笑,不过无妨。  而许知雾则越发肯定,她想家的时候,哥哥会格外纵容一点,不过这种纵容她要省着点用,不能一下子挥霍光了。  “哥哥,墨不够了,再帮我磨一点嘛。我要给阿娴也去一封信。”  “好。”  于是接下来许知雾给魏云娴写信的时候,时不时就要喝一口酒,哥哥命人拿过来的是一壶果酒,酸酸甜甜的,滋味格外好。  她写道,“阿娴,京城已经比从前见到的时候要安定许多,你若是什么时候想来京城里,就跟伯父伯母这样说,让他们不要担心。另外,京城的冬季来得比骈州要晚,也没那么冷,住着还算舒服。不过我们今日才抵京,还没来及去街市上逛,待我逛过之后再写信给你。”  俨然一副来京城探过路,觉得好玩就要推荐好姐妹也过来的架势。  她将信纸搁在烛火上头,又不住地吹,好让它干得更快。  冷不丁的,哥哥在一旁问,“还要写吗?”  “啊?”许知雾举着信纸,茫然回首,“什么?”  谢不倦先是敛眸,将眼中神色隐去,而后抬眸淡淡问,“阿雾是否还有想要联系的人?”  许知雾便顺着哥哥的话想,是否要给林瑜的夫人桑月也写一封过去?可她与桑月虽聊得好,但到底不算熟,写信约莫是有些冒昧了。  而女子以外的熟识则全然不在她的考虑当中,毕竟大家都已经长大,已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写信很容易让人误会。  许知雾歪了歪脑袋,当真想不出来。  便问,“那还有谁啊?哥哥帮我想想,是不是落下了哪个?””  见她怎么都想不起来魏云萧,谢不倦忍不住翘起唇角,笑意温柔和煦,“没有,阿雾没有落下谁。”第47章金玉阁[VIP]  许知雾不知道她是何时睡着的,自写信之后她就没什么印象了。  不过她也不在意,掀开被子下了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一转头,撞上绿织忧虑的目光,许知雾一顿,“绿织,怎么了?”  绿织抿抿唇,什么也没说,“姑娘,奴婢服侍您梳洗。”  “绿织,你最近奇奇怪怪的,像是有事情瞒着我。”  许知雾在梳妆镜前坐下,由着绿织给她梳头,自己手也不闲着,又去摸那一个个的小木雕。  绿织在后头一下一下将她的长发梳得齐整,忽然张口,“姑娘,奴婢是觉得,您和公子走得太近。姑娘将公子当做哥哥看待,可公子却未必是如此。”  许知雾摸着木雕的手一顿,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那他还能当我是什么人?”  “……”绿织觉得自己再说,就很危险了。  许知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想起近日绿织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提醒她这件事,她也不是个傻子,能听得出来绿织的忧虑,遂道,“绿织你就是想得太多,哥哥哪怕不是我的亲哥哥,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再说了……”  她压低了声音,“绿织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哥哥其实是大伯的儿子?哪怕不算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他也是我堂哥,知道吗?”  绿织目瞪口呆。因为绿绮沉默寡言,从不跟她说什么小道消息,她自己也不会多嘴去问公子的事情,故而今日的的确确是她头一回听说公子是许家大房的孩子。  既然如此,那姑娘就是公子的堂妹,一个姓的,何止是不出五服,俩人三服都没出,祖父祖母都是同一个……公子他怎么下得了手的?  眼前划过昨夜公子抱着她家姑娘回房的场景,绿织面无人色。  许知雾梳洗过后又去敲她与哥哥之间的屏风,不过那边没动静。  稍晚一些时候,她走到哥哥的屋前,碰上了像是刻意在等她的绿水,绿水对她说,“三殿下已然养好了伤,今日就去上朝了,而公子一向是要跟着殿下一起的。因此到午后才会回来。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绿水。”  许知雾点点头,谢过他,又想,哥哥难不成真是三皇子的福星?哥哥一来京城,三皇子的伤就好了。  而哥哥比绿水说的还要晚一些,大约傍晚时分,他才从长廊那头走过来,身上穿着深绿色官服,手里还拿了根糖葫芦。见她站在那头,弯起唇角温柔地笑了。  “哥哥!”许知雾顿时高兴起来,提着裙摆跑过去,不客气地将他手上的糖葫芦拿过来,“我这几天就想吃点甜的呢,哥哥太懂我了。”  两人往慢慢地往回走,许知雾瞧了眼哥哥这身官服。  他向来喜穿洁净的雪色,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哥哥穿这样的颜色,不由瞧了又瞧,只觉得哥哥平日里是个温雅贵公子模样,哪穿上了官服,也因为那张脸太过俊俏出众,瞧不出什么官威来,倒像是哪个新上任的探花郎。  “哥哥,你这是什么官?我还以为哥哥只是三殿下的门客呢。”  “为了便宜行事,领了六品朝议郎之职,否则无法跟随殿下上朝。阿雾,京城的糖葫芦和骈州那边的可有什么不同?”  于是许知雾不再关注他的官职,垂眸咬了一口糖葫芦,而后笑道,“没什么不同,一样的甜呢。”  “那便好。今日殿下给哥哥发了俸禄,明日就带阿雾去金玉阁,好不好?”  “好,太好了!三殿下一出来就发钱,还真大方。”  谢不倦身后跟着除绿水以外的另一位近侍,青山。他昨日就听绿水提及这位许姑娘时一脸的不可说不可说,还提醒他要对许姑娘格外敬重,绝不可怠慢。  今日亲眼见了她与殿下的相处,再听殿下为了哄她连语调都是温柔纵容的,不免暗暗感慨。  哪里是发了俸禄,分明是在朝会上用几个刺客让殷家的破了一回财。  殷家自然是厚着脸皮不认,群臣也觉得殷家若是只派出这几个刺客就想杀了三殿下,不是昏了头就是失了智。于是这点口供暂时治不了殷家的罪,但殷家也因为撇不清干系而大出了一回血。  殿下的目的本也是让他们破财,下朝之后心情颇好,转头就去买了糖葫芦。  回来的时候还不忘换上一身绿油油的六品官服。  前头的两人又说起去许家大房拜访大伯大伯母的事情,许知雾原本与大伯家虽来往不多,但心里觉得亲近,可自从哥哥回了京城,她就别扭起来。  想着哥哥是大伯家的孩子,不知不觉地就比较起来:哥哥是对他爹爹娘亲更亲近,还是跟大伯父大伯母更亲近;是拿她当最亲的妹妹,还是拿大伯家的知霖当最亲的妹妹?  “哥哥,那我们后日就去大伯家?要是来了好几日都不过去一趟,爹爹娘亲知道了也要说我们没礼数的。”  “无事,阿雾初到京城需要休整,哥哥这边殿下又要求随叫随到,他们会理解的。”实则是他与许家的关系还没到搬往明面上来的时候,因此需要布置一番,与许家大房通个气。  于是第二日先带许知雾去金玉阁看了首饰。  许知雾拿不准哥哥到底有多少俸禄,够不够用,于是进了金玉阁之后并不像小时候那般豪气地一买就买下来一排。  而掌柜见她穿戴上乘然而不够时兴,模样虽出众却是个面生的,原本仅仅打算叫个侍从过去为她介绍,直到见她与谢不倦交谈,掌柜的眼光毒辣,往谢不倦身上极快地一扫,便热情地走上前来要为她介绍。  许知雾犹豫地看了哥哥一眼,见哥哥点头,遂道,“我想看看耳坠,有没有好的?”  掌柜神情稍顿,心道难怪觉得这姑娘面生了,竟不是京城人,可到底是个人精,很快便掩饰了过去,骄傲地打起包票,“我们这要是没有好的,姑娘您在京城就买不到合意的耳坠了。”  这时谢不倦忽然淡淡开口,“不只耳坠,簪钗、手镯之类的也都一并看了。只要好的,次的不用拿到我们面前浪费彼此时间,更不必替我们省钱。”  许知雾呆了一下,没料到哥哥说话竟然这样冤大头,要是被宰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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