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路的姿态依旧从容,只是右手始终虚拢在身侧——像是一种无意识的保护姿态,恰好将身后的秦希儿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
直到走近,霍太太才惊觉秦孝背后还藏着个人。
哎哟,这就是希儿吧?霍太太眼睛一亮。
阳光忽然偏移,秦希儿整个人从阴影里显露出来。
她不情愿地抬眼,霍太太好。
这是我家小儿子,刚好来附近办事。
奶奶笑着介绍,这是希儿,我常跟你提起的。
霍太太连忙起身。
她当然知道秦孝是谁——霍家三成的海运生意都靠着秦孝手下的港口。
秦先生。
她恭敬地点头,目光却忍不住往秦希儿身上飘。
少女安静地站着,蓝色裙摆下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这是我儿子温言。
霍太太拉过身旁的年轻人,北大医学院毕业的,现在在协和当心脏外科医生。
这孩子死活不肯接手家里生意,非要搞什么医学研究
霍温言站起身,浅灰色亚麻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干净的小臂。
他比秦孝矮半个头,气质却格外温润,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礼貌的笑意。
秦奶奶好。
他声音清朗,目光转向秦希儿时顿了顿,希儿小姐。
秦孝突然动了。
他拉开椅子的动作很轻,可金属腿刮过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却让所有人一静。
坐。
这个单字是对秦希儿说的。
他的手掌在椅背上停留了一秒,才坐到她旁边的位置。
霍温言正要为秦希儿倒茶,瓷壶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按住。
她胃不好。
他将一杯温热的杏仁茶推到希儿面前,喝这个。
秦希儿的手指悬在半空,她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杯,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这分明是秦孝惯用的手段,在众人面前用这种隐晦的方式宣示主权。
奶奶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微妙,笑吟吟地将自己的茶杯推向霍温言:我这老婆子倒是馋茶了,麻烦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