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第一章（第1页）

1那道休书递到我手上时，我正被关在诏狱最深处。千户大人，这是商府送来的书信。狱卒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商家小姐说了，与你的婚约到此为止。纸面上那一行行字迹工整，笔锋却透着决绝。我知道那是商颜的字，我曾看过她在宣纸上写下的诗句，如今却写下了与我的诀别书。顺天府尹方大人说了，您这次是必死无疑。商家小姐倒是果断，一听说您可能要掉脑袋，立马就定了新亲事，下月就要嫁给方大人的公子了。我抬头看了狱卒一眼，他立刻噤声，缩着脖子退了出去。三年前，我莫筠被破格提拔为锦衣卫千户，满朝文武都说我年少有为。那时商颜十六岁，我与她初次相见是在太子府的赏花宴上。她穿着淡粉色的衣裙，像一朵初绽的桃花，眉眼间藏着一股子倔强。半月后，我便托人上门提亲。若不是这次出使西域时被人陷害，说我勾结番邦，图谋不轨，我应该已经迎娶她过门了。我将休书攥成一团，随手丢在地上。既然商颜如此绝情，我又何必念着这段情分。我莫筠的命，不会这么轻易就交代在这里。2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知道我没有通敌。西域回程途中，我曾派心腹卫士杜延送出一封密信，若是他能及时将信送到首辅大人手中，我便有翻身的机会。果然，一个月后，诏狱的大门被打开了。首辅大人亲自到诏狱提人，方府父子跪在地上，满头大汗。我被冤枉一事水落石出，皇上龙颜大悦，不仅恢复了我的官职，还升我为锦衣卫指挥使。临走前，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方府父子，没有多说一个字。世人皆道我莫筠心狠手辣，可真正的毒蛇却是他们方家。我出狱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杜延去查商府的情况。杜延探查回来，脸色凝重：千户，不，指挥使大人，商府上月已经将商小姐嫁给方公子了。商老爷说了什么商老爷原不愿答应这门亲事，但方大人以您谋反罪胁迫，说若商家不解除与您的婚约，就连商家也会被牵连。商颜呢她可曾反抗杜延迟疑片刻：商小姐。。。先是闭门不出，后来不知方府使了什么手段，商小姐突然就同意了。婚后方公子对她极好，商小姐如今在方府过得很是体面。我冷笑一声：我知道了。3京城百姓都说，方家公子对商颜是真心的。他们成婚后，方公子几乎每日都陪在商颜身边，给她买珠宝首饰，带她游园赏景。商颜穿着华丽的衣裙，坐在雕花的轿子里，由丫鬟婆子围着，一副少奶奶的做派。那日我骑马经过长安街，恰好看到商颜的轿子从一家绸缎庄出来。我勒住马，远远地望着她。商颜抬头的一瞬间，恰好与我对上了视线。她愣住了，随即迅速低下头，快步上了轿子。轿子离开前，我分明看到她的手指在轿帘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犹豫什么。杜延在一旁低声道：大人，商小姐现在是方家的媳妇了。我知道。我转身上马，去查方家近来在做什么生意。是。这些日子，我一刻不停地查方家的案子。我要知道他们是如何害我的，又为何要抢走商颜。可我越查越心惊。方家表面上只是江南富商，背地里却做着贩卖私盐、走私西域货物的勾当。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暗中与西域番邦有所勾结，互通有无，这些年囤积了大量金银财宝。我被陷害通敌一事，分明是方家先斩后奏，恰好我出使西域时发现了蛛丝马迹，他们便先下手为强。如今，我已不仅仅是为了私仇。若方家真与西域番邦勾结，那就是大明的心腹大患。4回京半月后，我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信中只有寥寥数语：筠郎，洛阳桥，子时。那个称呼，只有商颜会这么叫我。夜里我独自一人前往洛阳桥。桥下的水波荡漾，映着月色，仿佛摇晃的琉璃。筠郎。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回头，看到商颜裹着一件墨色斗篷站在那里。商颜。我喊她的名字，声音有些干涩。筠郎，我。。。她上前一步，脸色苍白，那封休书不是我心甘情愿写的。我冷笑一声：如今你已是方家少奶奶，何必再来见我我是被迫的！她急切地解释，方家以你的性命威胁我，说若我不嫁给方公子，就会让你死在诏狱里！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死我。。。我不能赌。商颜低下头，方家在朝中势力庞大，连首辅大人都要给几分薄面。我怕。。。所以你选择了保全自己。不是的！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只是想等你出狱后，告诉你真相。我冷冷地看着她：什么真相方家不只是要你的命。商颜压低声音，我在方府发现了一些图纸和密信，他们要勾结西域番邦，伺机作乱。筠郎，这是大事。我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问道：方公子待你如何商颜愣了一下：他对我很好，但。。。既然他对你好，你又何必冒险来见我我转身欲走，商颜，你我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莫筠！她提高了声音，我不管你信不信，我要告诉你的是，方家已经准备对你下手了！他们知道你在查他们的事！我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三日后，方家会在你回府的路上设伏。商颜急切地说，筠郎，无论你恨不恨我，请一定要小心。说完，她转身离去，斗篷在夜色中飘动，很快消失在暗巷里。5我没有立即相信商颜的话，但也没有完全忽视。三日后，我更改了回府路线，派杜延带人去常走的那条路上查看。果然，在一处偏僻的拐角，杜延发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大人，那几人身上都带着刀，藏在暗处，明显是要伏击。杜延低声说道，我已经把他们都抓起来了，正在审问。审出什么了他们承认是方家的人，奉命要杀了您。我点点头：先关着他们，不要声张。商颜的警告是真的。但我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救我，还是另有目的。方家这次没能得手，必定会更加警惕。我必须加快进度，尽快将他们的罪证整理出来，上报朝廷。晚上，杜延又带来了一个消息：大人，方公子把商小姐关起来了。我的心猛地一沉：为何似乎是方公子发现商小姐私自出府。方公子大怒，将商小姐关在后院的柴房里，不许任何人接近。我攥紧了拳头。商颜是因为给我通风报信才被关起来的。商府那边可有动静商老爷得知此事后，去方府理论，但被方大人拦住了。方大人说商小姐是方家的人了，商家无权干涉。我沉默片刻，问道：商颜的情况如何据方府的下人说，商小姐被关后不吃不喝，方公子每天都去劝她，但她始终不肯低头。这倔强的性子，倒是很像商颜。杜延，我抬头看向他，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去方府。6夜深人静时，我带着杜延和几个心腹卫士潜入方府。方府的守卫森严，但对锦衣卫来说不算什么。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关押商颜的柴房。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商颜蜷缩在角落里，听到声音，她警惕地抬头。谁是我。我低声道。筠郎商颜不敢置信地看着我，随即慌张起来，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我没有多言，直接将她抱起来。商颜比我记忆中轻了许多，在我怀里微微颤抖。我带你离开。不行！她挣扎着，方家不会放过我们的。而且。。。而且我现在是方家的媳妇，我不能。。。闭嘴。我打断她，你是被逼的，这婚事本就不作数。我抱着她快速离开柴房，杜延在前面带路，其他卫士警戒四周。就在我们即将翻越围墙时，方府内突然响起了警铃。不好！被发现了！杜延惊呼。我看了一眼商颜，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杜延，你带着她先走。我将商颜交给杜延，带她去我别院，好好保护她。大人，那您呢我去引开他们。我看向商颜，放心，我会没事的。商颜紧紧抓住我的手：筠郎，你千万小心。我点点头，转身向方府内院跑去。7引开方府追兵后，我借着夜色的掩护离开了方府。回到指挥使府时，已是天亮。杜延早已等候多时，见我安然无恙，松了口气。大人，商小姐安顿好了，她现在在别院休息。她可有什么话要带给我杜延犹豫片刻：商小姐说，方家的罪证都在方公子的书房里，有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与西域番邦往来的密信。我点点头：派人去盯着方府，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果然，不到半日，方家便掀起了轩然大波。方公子发疯似的到处寻找商颜，甚至去商府闹了一场，指责商家窝藏他的妻子。商老爷被逼无奈，只好上门来找我。指挥使大人，商老爷忐忑不安，犬女可在您这里我平静地看着他：商老爷，你让女儿嫁给方家，可知那是龙潭虎穴商老爷叹了口气：老夫也是被逼无奈。方大人威胁我，说若不解除与您的婚约，就要将商家满门抄斩。为了保全家族，老夫只好。。。商颜在我这里很安全。我打断他，方家勾结番邦，图谋不轨，我已掌握证据，不日就要上报朝廷。商老爷若想保全商家，就该与方家划清界限。商老爷闻言大惊：方家竟有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商老爷若不信，可去方府看看。今日方公子找商颜，恐怕不只是为了找回妻子，而是担心商颜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商老爷面色惨白：那犬女她。。。她很安全。我再次保证，待方家一案了结，我会给商老爷一个交代。商老爷长叹一声，抱拳道：指挥使大人大恩，商某铭记于心。送走商老爷后，我命杜延准备马车，准备去别院看看商颜。8别院里，商颜正在小院子里晒太阳。见我来了，她有些慌乱地站起来：筠郎。身体可好些了我问道。好多了。她垂下眼帘，谢谢你救我。我在她对面坐下：你为何要冒险给我通风报信商颜抬头看我，眼中有泪光：筠郎，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写那封休书，不该答应嫁给方公子。我害怕，害怕你会死在诏狱里，而我却无能为力。那你为何又要冒险因为我发现了方家的秘密。商颜声音低沉，方公子对我表面很好，实则一直监视着我。他怕我跑了，所以从不让我一个人出门。但有一次，我偶然听到他与方大人的谈话，知道了他们勾结番邦的事。我静静地听着。他们不仅走私货物，还将边关地形图和兵力部署卖给了番邦。商颜继续说道，我怕你回京后会有危险，所以冒险给你送信。你可知，若被方家发现，你会有什么下场商颜苦笑：我知道。但我宁愿冒这个险，也不愿看着你再次陷入危险。筠郎，这三年来，我从未忘记过你。我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中复杂。商颜为我冒险，这份情意我领了。但她当初选择嫁给方公子，却也是事实。方家的罪证我已经掌握了。我起身道，过几日，我就会上报朝廷，请皇上发兵捉拿方家上下。那。。。那我呢商颜小声问道。你暂时留在这里，等案子了结，我会送你回商府。商颜神色黯然：筠郎，你恨我吗我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说：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离开前，我听到她轻轻的抽泣声。但我没有回头。9三日后，我带着锦衣卫突袭方府，搜出了大量与番邦往来的密信和图纸。方家父子被押往刑部大牢，朝廷下令彻查方家在各地的产业和人脉。这一查不要紧，竟牵出了数十名朝中官员，都与方家有染。皇上雷霆大怒，命我彻查到底，不留情面。忙碌中，我抽空去了一趟别院。商颜见我来，眼睛一亮：筠郎，可是有消息了方家父子已经被押入大牢，朝廷正在清查他们的党羽。我告诉她，你的婚事也已经作废，皇上下旨，你与方公子的婚姻不作数，恢复自由之身。商颜闻言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喜悦：那我。。。我可以回家了吗你父亲明日会来接你。我说道，商家因为与方家有姻亲关系，也要受牵连，不过看在你揭发方家罪行的份上，皇上已经下旨，从轻处罚，只是罚没了部分家产。谢谢你，筠郎。商颜真诚地说，若没有你，我可能已经。。。不必言谢。我打断她，我这么做，是为朝廷清除奸佞，不是为了你。商颜的脸色瞬间苍白，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我明白。筠郎，我。。。我只想告诉你，那封休书真的不是我心甘情愿写的。我从未停止过爱你。我看着她真挚的眼神，心中的坚冰似乎有些松动。但回想起她嫁给方公子的情景，那股刺痛又涌了上来。商颜，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淡淡地说，你回商家后好好生活，至于我们之间。。。就当一场梦吧。说完，我转身离去，没有看她的反应。但走出院子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10案子了结后，我升为都指挥使，权势更盛。朝中大臣对我又敬又怕，百姓则传言锦衣卫指挥使莫筠铁面无私，为民除害。但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我的作风。那些与方家有关联的官员虽然暂时老实了，但他们对我的恨意只会越积越深。一日，杜延来报：大人，商小姐要出家为尼。我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什么商老爷前日病倒，商小姐一直在照顾。今早商老爷情况好转，商小姐就提出要出家的事。商老爷不同意，两人争执不下。我放下茶杯：她为何要出家据说。。。据说是因为商小姐心中有愧，觉得对不起您，想去庵堂里赎罪。我冷笑一声：她倒是想得开。杜延犹豫片刻，低声道：大人，商小姐这些日子一直在打听您的消息，还时常去您经常路过的地方等您。你怎么知道的属下怕她有意图，就派人暗中跟着她。杜延说道，但商小姐似乎。。。只是想见您一面。我沉默不语。大人，商小姐真的要出家了。她说，三日后就去城外的清心庵剃度。我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杜延离开后，我坐在书房里，盯着案上摊开的公文，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中全是商颜的身影。她在洛阳桥上的焦急，在柴房里的憔悴，在别院里的真诚。。。她若真的出家，我们之间便真的再无可能了。可是，我又该如何原谅她当初的选择11我没有去阻止商颜出家。三日后的清晨，我命人备好马车，独自一人前往城外的清心庵。山路崎岖，车轮碾过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我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山间薄雾缭绕，宛如仙境。清心庵坐落在半山腰，环境清幽。我让车夫在山脚下等候，独自一人沿着石阶上山。刚到庵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诵经声。我犹豫片刻，推开了庵门。一位年长的尼姑看到我，有些诧异：施主来此有何贵干听说今日有人要在此出家，我想见见她。尼姑摇头：出家是大事，岂容外人打扰施主还是请回吧。正当我想说些什么时，从内殿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筠郎商颜一身素衣，发髻尚未剪断，但已经很是简朴。我看着她：你真的要出家商颜点点头：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自己。出家后，我可以静下心来，不再扰乱你的生活。你出家，就能赎罪了不能。商颜低声道，但至少我不会再看到你，不会时时刻刻想起自己的过错。我向前一步：若我不原谅你，你就要一辈子躲在庵堂里吗商颜抬头看我，眼中含泪：筠郎，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也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困扰。你问过我的想法吗商颜一愣：什么你当初为了救我，嫁给方公子，现在又为了不打扰我，要出家为尼。我看着她的眼睛，商颜，你这些决定，可曾问过我的意见我。。。商颜语塞。三年前，我入狱时，你为何不等我出来再做决定我怕你会死在里面。。。所以你就认定我会死我逼近她，你对我的信任，就只有这么一点吗商颜的泪水终于落下：我错了，筠郎。我应该相信你，应该等你。但我真的害怕。。。害怕失去你。那现在呢你出家，不就是彻底与我诀别了吗商颜抽泣着：我以为。。。你已经不要我了。你总是自作主张。我叹了口气，从前如此，现在依然如此。我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走吧，回家。什么商颜不敢相信。我说，跟我回家。我重复道，我不想你出家。商颜睁大眼睛：你。。。原谅我了我需要时间。我坦诚道，但我不想失去你。当日在方府救你时，我就已经决定，不会再放手了。商颜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筠郎。。。回京后，我会再次向商老爷提亲。我说道，这次，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商颜点点头，破涕为笑：好，我跟你回家。我拉着她的手，离开了清心庵。山间的薄雾已经散去，阳光洒在石阶上，一路延伸到山脚。就像我们的未来，虽然曾经迷茫，但终将光明敞亮。12回京后，我再次向商府提亲。商老爷自是喜出望外，连连称是。商颜则是满脸羞涩，但眼中的喜悦掩饰不住。婚期定在三个月后的良辰吉日。这段时间里，我常常抽空去商府看望商颜，与她一起读书下棋，谈天说地。我发现，这个倔强的姑娘比我想象中更有才情，也更为坚强。当我问起她在方府的日子时，她告诉我，方公子对她虽然表面上很好，但实则处处限制她的自由，甚至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我每天都在想你，想着你在诏狱中受苦，而我却无能为力。商颜低声说，我曾想过逃走，但方府守卫森严，我根本没有机会。你为何会突然同意嫁给方公子我终于问出了这个一直困扰我的问题。商颜咬了咬唇：方大人找人假扮狱卒，送来一张血书，说是你的遗书。信上说你已经被严刑拷打，命不久矣。我。。。我以为你真的要死了，思来想去，只好答应嫁给方公子，希望能借此保住你的性命。我握紧她的手：我莫筠若是那么容易死，就不配做你的夫君了。商颜靠在我肩上：筠郎，我这一生，再也不会怀疑你了。我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信你。13婚期将近，京城内却突然流言四起。有人说商颜水性杨花，先是与我有婚约，后又嫁给方公子，如今方公子被下狱，她又回到我身边，品行不端。这等流言，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杜延查了一圈，发现是几个与方家有关联的官员在暗中散布谣言，想要破坏我的名声和婚事。我让杜延不必管这些流言，只管筹备婚事。但商颜却因此忧心忡忡。筠郎，这些流言对你的名声有损。一日，她忧虑地对我说，要不。。。我们的婚事再缓一缓我失笑：你又要自作主张了商颜低下头：我只是不想连累你。这些流言伤不到我。我捏了捏她的脸，再说，若我因为这些流言就退缩，那我还配做锦衣卫指挥使吗商颜破涕为笑：筠郎总是这么自信。因为我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认真地看着她，商颜，不管外人如何议论，我都不会改变心意。商颜点点头：我明白了。筠郎，我不会再犹豫了。婚礼当日，京城下起了小雨。但这丝毫不影响喜庆的气氛。商府上下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商颜穿着大红嫁衣，在喜婆的搀扶下登上花轿。我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将她接回了指挥使府。拜堂成亲，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入洞房时，有人在外面喊道：莫指挥使好大的福气，娶了方家的弃妇！满座宾客一片哗然。我脸色一沉，正要出去查看，商颜却拉住了我的手。筠郎，别去。她轻声说，今日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不要因为这些小人坏了兴致。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杜延很快就把那个捣乱的人拿下了，原来是方家的一个下人，被那些与方家有关联的官员收买，专门来捣乱的。我命人将他押下去，明日再审问。今夜，我只想好好陪着我的新娘。揭开红盖头，商颜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眼中满是坚定和幸福。筠郎，我终于是你的妻子了。我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你本就应该是我的妻子。商颜微笑着点头：是的，我本就应该是你的妻子。我们相视一笑，再无隔阂。14婚后的日子平静而美好。商颜很快适应了指挥使夫人的身份，帮我处理府中大小事务，还时常陪我一起探讨案件。她的聪明才智让我惊讶，有时一个小小的提示，就能帮我理清思路。更重要的是，她懂得如何安抚我的情绪，在我疲惫时给予我力量。我常常想，若是当初她真的出家了，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依然春风得意，但心中必定缺失了一块。方家的案子已经结案，方府上下除了几个无辜的下人外，其余人等或流放或斩首。那些与方家有染的官员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以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可世事难料。一日傍晚，我刚从皇宫回来，就看到商颜坐在院子里，神色凝重。出什么事了我问道。商颜递给我一封信：今日有人送来的，说是给我的。我打开信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信上写着：商颜，你以为嫁给莫筠就安全了吗不要忘了，你曾是方家的媳妇，你的身上流着方家的血。我们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莫筠。是谁送来的我厉声问道。一个小乞丐，说是有人给了他铜钱，让他送到府上。商颜紧张地看着我，筠郎，这是什么意思我将信撕碎：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但我心里清楚，方家虽然被铲除了，但他们在外的亲信和党羽显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他们开始威胁商颜，显然是想通过她来报复我。杜延！我喊道。杜延迅速赶来：大人。加强府上的守卫，夫人不得单独外出。同时，派人查一查，最近京城里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是！杜延领命而去。我转向商颜：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商颜思索片刻：前几日我去集市买东西，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但回头看时，又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以后不要单独出门。我嘱咐道，任何时候都要有侍卫跟着。商颜点点头：我知道了。筠郎，你也要小心。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也会保护好自己。那晚，我辗转难眠。方家的余党显然在密谋什么，而商颜成了他们的目标。我必须加倍小心，绝不能让悲剧发生。15接下来的日子，我加强了对商颜的保护，同时派人暗中调查方家余党的动向。杜延很快就带回了消息：大人，发现方府的一个管家躲在城郊的一处宅院里，他似乎在召集方家的旧部。查清楚他们要做什么了吗还在查。但根据线报，他们似乎在计划一次行动，目标可能是您或者夫人。我冷笑一声：他们倒是不死心。大人，要不要先行动，将他们一网打尽我思索片刻：先不要打草惊蛇。继续观察，我要知道他们的全盘计划。杜延领命而去。当晚，我将此事告诉了商颜。筠郎，我怕他们会伤害你。商颜忧心忡忡，不如我们先发制人，将他们抓起来我想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我说道，方家势力庞大，即使我们抓了这批人，还会有下一批。只有找出幕后主使，才能彻底解决问题。商颜点点头：我明白了。筠郎，我相信你的判断。又过了几日，杜延带来了更具体的消息。大人，他们计划在下月初一的皇家狩猎时行动。据说那天您会跟随皇上一同去皇家猎场，他们准备在途中伏击。我眉头一皱：皇上也会有危险目前看，他们的目标只是您。杜延说道，他们知道您武功高强，准备了毒箭，一击必杀。幕后主使查出来了吗还没有确切证据，但有迹象表明，可能是大理寺卿赵大人。他与方家有姻亲关系，一直暗中支持方家。赵大人，朝中重臣，位高权重，难怪这些余党如此猖獗。继续查，一定要找到确凿证据。我命令道，同时，准备在初一那天反击。杜延领命而去。我坐在书房里，思考着对策。商颜推门进来，见我眉头紧锁，便轻声问道：有消息了我点点头，将杜延带来的消息告诉了她。商颜听完，沉思片刻，问道：筠郎，能带我去见那个方府管家吗为何我有些惊讶。我在方府时，与这个管家有过接触。他对我。。。算是有些敬意。或许我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信息。我迟疑片刻：太危险了。我不会独自前往。商颜说道，你可以安排人保护我。而且，如果能从他口中得知更多计划细节，不是更好吗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她是认真的。好吧。我终于答应，但必须按我的计划来。商颜露出胜利的微笑：当然，我的指挥使大人。16三日后，我安排了一场精心策划的会面。商颜装扮成普通妇人，由我和杜延暗中保护，前往城郊的那处宅院。管家姓王，是方大人的心腹。当他看到商颜出现时，明显吃了一惊。方。。。不，商小姐王管家。商颜平静地打招呼，别来无恙王管家警惕地看着四周：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莫指挥使也来了我一个人来的。商颜镇定地说谎，最近收到一些威胁信，我想知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王管家冷笑一声：商小姐，你背叛了方家，嫁给了莫筠，方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也脱不了关系。是你们自己作恶在先。商颜直视他，勾结番邦，图谋不轨，这是死罪。哼，死罪王管家嗤笑道，方大人一生忠心报国，只不过做了点小生意，就被莫筠扣上谋反的帽子。如今方家满门抄斩，你们却逍遥自在，这公平吗商颜不为所动：王管家，我知道你们在计划什么。初一那天，你们准备在皇家猎场伏击莫筠。王管家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你怎么知道的我有我的渠道。商颜语气转为恳切，王管家，莫筠是朝廷命官，你们伤他，就是大逆不道。到时候，朝廷一定会严查到底，你们谁也逃不掉。怕什么王管家狠狠地说，方家都已经没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但你们的家人还在，对吧商颜敏锐地指出，你的妻儿不是在南方吗王管家，值得吗王管家的表情有些动摇。商颜趁热打铁：如果你现在停手，还来得及。我可以请莫筠网开一面，不牵连你的家人。王管家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晚了。计划已经定好了，赵大人不会允许任何变动。赵大人商颜故作惊讶，大理寺卿赵大人王管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摇头：我什么都没说。商小姐，你走吧，就当今天没见过我。王管家。。。走！王管家突然提高声音，现在就走！否则。。。我不敢保证你的安全。商颜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出了宅院，我和杜延立刻现身，护送商颜回府。你听到了吗商颜紧张地问我，是赵大人！听到了。我点点头，你做得很好，商颜。商颜却不安起来：王管家说计划已定，赵大人不会允许变动。筠郎，他们可能已经部署好了一切，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别急，我有计划。我安抚她，既然知道了幕后主使，接下来就好办了。17回府后，我立即召集心腹商议对策。既然已经确认是赵大人在背后指使，我们就要做两手准备。我对众人说道，一方面，继续监视王管家和他的同伙，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暗中调查赵大人，收集他与方家勾结的证据。大人，杜延提出疑问，若是初一那天他们真的行动，我们该如何应对让他们行动。我冷笑道，但我会先一步布置好一切，给他们一个惊喜。商颜在一旁听着，眉头紧锁：筠郎，这太危险了。若有万一。。。放心，我会做好万全准备。我看向她，这次，我们要一举铲除方家余党和他们的靠山，彻底解决后患。杜延问道：大人是否要先禀报皇上我思索片刻：暂时不必。赵大人在朝中根基深厚，若没有确凿证据，贸然禀报可能打草惊蛇。等我们收集到足够证据后再向皇上揭发。众人领命而去，各自准备。晚上，商颜坐在床边，神色忧虑：筠郎，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哪里不对劲王管家今日见我时，似乎并不太惊讶。商颜回忆道，按理说，我突然找上门，他应该更加警惕才是。我沉思片刻：你怀疑他们可能知道我们在监视他们不确定。商颜摇头，但我总觉得，他们可能另有计划。我握住她的手：无论他们有什么计划，只要我们保持警惕，就不会有事。商颜点点头，但神色依然忧虑。接下来的几天，我加强了对王管家和赵大人的监视。杜延也开始秘密收集赵大人与方家勾结的证据。而商颜，则每日都在府中提心吊胆，生怕我出什么意外。筠郎，我做了一件护身符给你。一日，商颜递给我一个小布袋，里面有平安符，希望能保佑你平安。我笑着接过：有你这份心意，我必然平安。商颜勉强一笑：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了。不会的。我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次过后，我们就能安安稳稳地生活了。可惜，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就在皇家狩猎前一日，杜延慌忙来报：大人，不好了！王管家和他的同伙都消失了！什么怎么回事我们的人一直在监视那处宅院，但今晨突然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他们不知何时离开的，但肯定是昨夜。我的心一沉：去查赵大人的动向。杜延很快带回消息：赵大人今早照常上朝，看不出异常。我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什么：商颜呢杜延一愣：夫人在内院绣房，有侍女陪着。立刻去确认！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杜延匆忙去了，不一会儿带着一个侍女跑回来，脸色苍白：大人，夫人不见了！18我的心猛地一沉：怎么回事侍女跪地哭诉：大人，奴婢原本陪着夫人在绣房。夫人说口渴，让奴婢去煮茶。奴婢回来时，绣房里已经没有夫人的身影了。府上的守卫呢都在岗位上，没有发现异常。杜延迅速回答。封锁府门，彻查府上每一个角落！我厉声命令，同时，派人去商府看看，或许商颜回娘家了。但我心里清楚，商颜不可能无缘无故离开。她一定是遇到了危险。正当我急得团团转时，一个小厮跑来：大人，门外有人送信来！我一把抓过信，迅速拆开。信上只有简单几行字：莫筠，商颜在我手上。想救她，今晚子时，独自一人到城南废弃的砖窑。否则，明日你将收到她的尸体。字迹潦草，但我认出这是王管家的笔迹。杜延在旁看完信，着急道：大人，这明显是个陷阱！不能去！不去，商颜就危险了。我冷静地说，但我不会傻到独自前往。我迅速安排了计划：杜延，你带人先行一步，暗中包围砖窑，但不要惊动对方。我稍后到达，先试着与他们谈判，拖延时间。一旦我发出信号，立刻行动，救出商颜。是！杜延领命而去。我换上便装，暗藏兵器，等待夜幕降临。子时将近，我独自一人来到城南废弃的砖窑。月光惨淡，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偶尔的虫鸣声。我警惕地靠近砖窑，高声道：王管家，我来了！放了商颜！砖窑内传出王管家的声音：莫指挥使果然守信。进来吧，商小姐在里面。我缓步走入砖窑。昏暗的火光中，我看到王管家站在中央，而商颜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嘴被堵住，正拼命摇头，眼中满是恐惧和警告。放了她。我盯着王管家。王管家冷笑：莫指挥使，你真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放人吗你想怎样很简单，你的命，换她的命。我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答应当然不会。王管家露出阴险的笑容，所以我准备了一点小惊喜。他打了个响指，砖窑四周突然亮起了火把，十几个持刀的汉子从暗处走出。而更令我震惊的是，赵大人缓步走到王管家身旁。莫筠，我们终于见面了。赵大人冷冷地说，你毁了方家，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我环顾四周，暗中估算敌人数量和位置：赵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就不怕皇上震怒吗皇上赵大人冷笑，明日朝堂上，众人只会得知锦衣卫指挥使莫筠与妻子一同失踪。几日后，会有人在城外发现你们的尸体，而真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看了一眼商颜，她虽然害怕，但眼中依然充满坚定。你们是怎么抓到她的我问道，想拖延时间，等待杜延部署完毕。很简单。王管家得意地说，我们派人冒充商老爷的下人，说商老爷病重，要见最后一面。商小姐心软，立刻跟着那人出府了。我心中暗恨自己疏忽。商颜孝顺，听说父亲病重，自然会放下一切去看望。好了，废话少说。赵大人不耐烦地挥手，动手吧，先杀了莫筠，再处理商颜。十几个壮汉举刀向我逼近。我深吸一口气，做好战斗准备。就在这时，商颜突然发出一声呜咽，拼命挣扎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我趁机拔出暗藏的短刀，掷向砖窑顶上的火把。火把落地，引燃了早已准备好的信号烟花。顿时，砖窑外传来杜延的喊声：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退避！19砖窑内顿时大乱。赵大人脸色大变，王管家更是惊慌失措。我趁乱冲向商颜，砍断绳索，将她拉到身后护着。筠郎，小心！商颜摘下嘴上的布条，急切地提醒。几个壮汉挥刀砍来，我一边护着商颜一边应战。杜延带人冲进砖窑，与那群壮汉缠斗起来。赵大人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别让他跑了！我喊道。几个锦衣卫立刻追了上去。王管家也想趁乱逃跑，却被杜延一刀拦住，当场擒获。砖窑内的战斗很快结束，那些壮汉不是锦衣卫的对手，很快就被制服。商颜紧紧抱着我，浑身颤抖：筠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我安抚着她，你没受伤吧商颜摇摇头：他们没有伤害我，只是。。。只是什么赵大人说，他要亲眼看着你死，然后再杀我。商颜声音发颤，他还说，方家的冤魂不会放过我们。我抱紧她：别怕，有我在。杜延走过来报告：大人，赵大人被抓了，其他人也都制服了。很好。我点点头，将他们全部押回衙门，严加看管。明日一早，我要亲自向皇上禀报此事。杜延领命而去。我扶着商颜走出砖窑，月光下，她的脸色苍白，但眼中却充满了坚定。筠郎，她轻声问，这次过后，一切就真的结束了吗是的，一切都会结束。我握紧她的手，赵大人和方家余党都将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终于可以安心生活了。商颜靠在我肩上：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失去你。不会的。我坚定地说，我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没有什么能再分开我们了。商颜露出微笑：筠郎，我真幸运能成为你的妻子。不，是我幸运。我轻吻她的额头，若没有你的勇敢和智慧，我可能早已命丧黄泉。月光下，我们相拥而立，仿佛所有的风波都已过去，只余下平静和幸福。20第二日一早，我便入宫面圣，将赵大人勾结方家余党，企图谋害朝廷命官的罪行一一禀报。皇上雷霆大怒，立即下令将赵大人和方家余党全部逮捕，严加审问。审讯过程中，王管家为求活命，供出了赵大人与方家的所有勾当。原来，赵大人不仅是方大人的亲信，还参与了方家的走私生意，从中获取了巨额利益。更可怕的是，他们还计划在皇家狩猎时不仅要害我，还准备暗中伤害皇上，意图改朝换代。赵大人最终因谋逆罪被凌迟处死，王管家和其他同谋也都受到了严惩。方家的最后余孽被彻底铲除，我和商颜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安宁。商颜的父亲商老爷对我更是感激涕零，不断感谢我救了他女儿。指挥使大人，老夫真是有眼无珠，当初竟被方家胁迫，差点害了犬女的终身幸福。商老爷愧疚地说。商老爷言重了。我抱拳道，当时形势所迫，您也是为了保全家族。如今风波已过，一切都好了。商颜在一旁微笑着，眼中满是幸福。案子了结后，皇上龙颜大悦，不仅升我为左都督，还赐了我和商颜一座宅院，以示嘉奖。搬入新宅的那天，商颜挽着我的手，在院中漫步。筠郎，她轻声问，你后悔娶我吗为何这么问因为我曾经是方家的媳妇。。。我打断她：那不是你的选择，而是被逼无奈。何况，在我心中，你从始至终都只是我莫筠的妻子。商颜眼中泛起泪光：筠郎，我愿用余生报答你的深情。不必报答。我抚摸她的脸庞，能与你相守一生，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几个月后，商颜告诉我她有了身孕。这个消息让我欣喜若狂，也让我们的生活更加圆满。曾经的风波如今已成过往，我们的未来充满希望。有时夜深人静，我会想起那封休书，想起诏狱中的绝望，想起商颜被捆在砖窑中的模样。所有的苦难都已过去，留下的只有更加深厚的爱意。不论命运如何捉弄，我们都能携手走过。因为我知道，她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而我，也是她命中注定的丈夫。后记是谁说过，命运好似蝴蝶翅膀轻轻扇动，便能掀起千里之外的风暴。当初那封休书，本是绝情决绝，却成了我们命运交织的开始。有人说商颜变心，愿高攀方家;有人说莫筠狠毒，杀人不眨眼。谁又知道，浮世万千，两人不过寻一处可以相守的净土。厄运如潮，爱意如磐。即使隔着高墙，跨过诏狱，穿越刀光剑影，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曾经的休书，如今已化作尘埃；曾经的仇恨，如今已烟消云散。留下的，唯有彼此交付的真心。落笔至此，我想对天下有情人说：无论遭遇何种磨难，只要心中爱意不灭，便终将冲破阴霾，迎来属于自己的阳光。纵使命途多舛，爱意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