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汝成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殿下,咱先移步内堂,有话好好说,可好?内堂里暖和,咱坐下来慢慢商议。”
李扶音目光坚定。
“大人,百姓如何告状,如何录供画押,你便如何待我。我大梁朝律例煌煌,制度森严,你是不懂如何接访转呈吗?”
赵汝成道:“这……登闻鼓院也有登闻鼓院的规矩……”
李扶音慢慢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双手,冷冷看着她。
“听说登闻鼓不见鲜血,就不能呈转御前,如今,可以了吗?”
那双手掌早已磨破,鲜血斑斑染在鼓槌上。
惨不忍睹。
赵汝成瞧得腿肚子打战。
“是。”
他朝承天门的方向望了一眼。
“来人啊。将告状人迎入签押房,笔录冤情,并封存证物,报陛下亲览……”
鼓声倏止。
文嘉这才松开鼓槌转身,慢慢走下台阶。
乌发散在孝衣上,宛如水墨倾泻。一只染血的袖子,在风中翻卷。
她对着人群,欠身行礼。
“李扶音在此,叩谢诸位乡民,这份恩情,扶音没齿难忘。承蒙诸位仗义执言,我更是坚信,天理昭然,报应不爽,公道自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