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韫听着她不耐烦的口吻,将酒杯往她面前推过去,努了努嘴。他虽然坐着,但做这个动作时,上位者姿态十足。喻满盈很不喜欢他这样,口吻变得更加烦躁:“是你叫我过来签协议的,你还想怎么样?”“倒酒。”裴谨韫吐出两个字,命令。喻满盈险些将一句脏话脱口而出,愣是咽回去了。裴谨韫仿佛有读心术似的,不疾不徐地开口:“你好像还没有习惯求人办事应该摆什么态度,需不需要我为你演示一遍。”裴谨韫现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刁难她的机会。喻满盈深吸了一口气,算了,现在签协议是首要任务,倒酒就倒酒吧。她用短暂的几十秒给自己进行了一番洗脑,随后要动手拿酒瓶。“过来倒。”裴谨韫又是一声命令。他一边吩咐,一边曲起修长的食指,用力敲了两下大理石桌面。像在叫狗。他是真把她当成狗了。喻满盈咬着牙绕过吧台,站在了他身边。她拿起酒瓶,将空杯子倒满,一鼓作气。“现在行了吗?”喻满盈垂眸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情绪很稳定,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斯文而严肃。他穿着黑色的衬衫,灰色条纹领带搭配着,浑身透着禁欲的气息。道貌岸然的禽兽。裴谨韫没有回应她的话,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喻满盈站在他身边,闻到了浓烈的酒气。龙舌兰,烈酒。他什么时候这么能喝了?重逢的这几次,他好像都在喝酒——喻满盈正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道拽得一歪——接着,她就这么坐着到了裴谨韫的腿上。裴谨韫的左胳膊搂住她的腰,力道很大,根本不给她留退缩的机会。喻满盈刚刚给自己洗脑的效果几乎快没了,她本就不是什么非常有耐心的人。她动了动嘴唇,正要问他有完没完,他的右手忽然摸上了她的脖颈。干燥微凉的指尖抵着她的颈动脉,来回地抚摸。“签协议之前,我需要验货。”他缓慢地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气息里带着酒精的味道。喻满盈当然晓得他说的“验货”是什么意思。裴谨韫是冲着报复她来的,有些事情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上个床而已,当年他们两个人也只差最后一步没做过了,她也不是什么贞操观很强的人。“随你。”喻满盈没有反抗。“随我。”裴谨韫的手指缓缓移动,轻轻掐住她的脖子,“狗的世界只有取悦主人一件事情,你的表现不够敬业。”他就是故意的。张口闭口就是狗,无非就是对于她当年那些言论耿耿于怀。心眼比针眼还小。喻满盈豁出去了,直接低头,牙齿轻轻咬了一口他的大拇指。裴谨韫的尾椎骨一颤,随后一把将手抽回来。喻满盈并未注意到他那瞬间的僵硬,见他抽手,又靠近了几分,将唇贴上他的喉结,含住。然后,就感觉到搭在腰上的那条胳膊收紧了几分。快把她的腰掐断了。喻满盈轻笑,手朝他的皮带摸过去,要解扣子。“这么熟练。”裴谨韫按住她的手。他的手很大,轻易就将她彻底包裹住,“经常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