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滚下了床。 殷雪灼:“噗哈哈哈哈。” 季烟:“……” 她瘫在地上没动,一脸憋屈,他从床那一边站起身来,往这边走来,忍着笑弯下腰想要把她抱起来,季烟又很迅速地往床底一钻,就是不给他碰,殷雪灼蹲在外面,和床底下的她对视着,好笑道:“你有本事一直不出来。” 季烟咬咬下唇,一脸“你不爱我了”的难过。 殷雪灼蹲在外面沉吟片刻,忽然抬手捏了什么法诀,季烟只感觉周围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动静颇大,还有风声灌入的声音,像是那个结界被打开了一条口子,很快,殿中响起了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见过魔主。”那女子声音清冷,十分熟悉。 季烟从床底下探出头,仔细一瞧,眼睛立刻一亮。 是秋宓! 许久不见,小姐姐依旧漂亮温柔得让女孩子都心动,殷雪灼对秋宓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她之前魂魄离体,去给她看看身子。” 秋宓一转过头,对上床下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眸子,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走了过来,朝她伸出手,“季姑娘,出来吧。” 季烟:漂亮姐姐比狗男人诱惑大,她认输。 季烟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秋宓让她坐在床上,掌心汇聚出一道白光,贴在季烟的后背,季烟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后背传来,很快便有些头晕,下意识抓紧了被褥。 秋宓的神色有些凝重,又试了好几遍,才对殷雪灼道:“季姑娘的魂魄一直不稳,此刻倒不像是魂魄归位,倒像是其他魂魄附身时,躯体在下意识地排斥,所以才会头晕。” 秋宓的手探向季烟的耳后,拨开她的长发,又说:“当初季姑娘与九幽之火融合,耳后便有了九幽之火的标记,如今灵火的标记黯淡了许多,季姑娘的情况……不容乐观。” 殷雪灼眸色微沉,神色带了几分戾气,寒声道:“为何会排斥?” 秋宓也不知道,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一般来说,只有一种可能性,季姑娘并不是季姑娘。” 季烟不是季烟,那还能是谁呢? 这又怎么可能? 季烟听得背后发凉,心道不是吧,玄幻世界都这么厉害的,连她是谁都要扒出来,她感觉殷雪灼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又冷淡道:“她是谁不重要,魂魄就是这一个。” 他对皮囊倒是不甚在意,美丑强弱,高低贵贱,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一直以来,他所认的,都只是这一缕魂魄而已。 殷雪灼垂眸,掩住眼底淡淡的杀意,对季烟说:“你听到了,在你魂魄稳定之前,都在这里好好休养。” “……”季烟现在心虚,只是望着他,没吭声。 殷雪灼对秋宓说:“这段时间,你便陪着她,她若乱来,便随时与我联系。” 季烟心道:说得好像你管得住我一样。 秋宓起身,对着他低头一礼,“属下遵命。” 殷雪灼走到季烟身边,忽然按在她的后脑,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亲了一口,身子便化为了一团黑气,消失不见。 -- 接下来数日,殷雪灼忙了起来,季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安……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忙成这样? 早知如此,她就不解开联系了,她在他身边,总归可以安心许多。 秋宓陪着季烟,女孩子们呆在一起,秋宓偶尔会主动给季烟梳好看的发髻,还会和她提一提外面的事情。 “魔主虽然杀了殷妙柔和季云清,却将他们的魂魄取出,三魂七魄各取一半,一半丢入炼渊饲养妖兽,一半放入了轮回。” 季烟好奇:“轮回?倘若魂魄不全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秋宓专心替她挽着头发,语气漫不经心,“魂魄残缺,或许永入畜生道,无法修炼,受尽轮回之苦,即使转世为人,也只是心智不全的傻子。” 季烟:“……”殷雪灼是不是太毒了。 “魔主说,他们昔日既然高高在上,自然便要尝尝被践踏的滋味。”秋宓虽是女子,却也只是心肠冷硬的魔,倒是觉得这等惩罚没什么,“当初魔主顾惜你,不曾一一折磨季云清,让他死的太容易了,许多魔都觉得惩罚轻了。” 季烟:“啊?顾惜我什么?” 秋宓:“他毕竟是你哥哥,你那日,不是都哭了么?” “……”季烟抬手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天哪,不会都以为她那天哭,是因为心疼季云清吧?难怪殷雪灼那天暴躁成那样,直接一刀杀了季云清。 兜了一圈,居然是她的锅? 季烟:“……没血缘,没交情,倒也不必在意我的看法。” 作者有话要说: 季烟:与我无关,莫挨老子。 推一篇文,《被龙傲天追债后,我飞升了》by渡墨墨 亲身穿进男频的修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姜梨表示——手持死亡剧本、身夺男主天道反馈,最后还好死不死地拉着人家大佬自爆了。 天道都没她能作好吗!!! 重塑肉身后,姜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玩三界,打算好好过一把修真瘾。 奈何大佬找上门,穷追不舍。 姜梨:别问,问就是被迫还债。 含泪升级的姜梨只想找出那个拉她穿越的煞笔系统,然后锤爆它的狗头。 结果一不小心,手一动,锤爆了很多人的狗头,装了一把“无敌是多么寂寞”的绝世大哔。 等她摆脱天道反馈,准备跑路逍遥时,却被一直克己守礼的大佬强行叼回仙府。 姜梨:道君,我都把天道反馈还给您了,为什么还不放我走? 慕听白:追加利息 姜梨:qaq可我没啥能赔给你的啊!! 慕听白的目光溜溜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克制隐忍。 姜梨:……有被内涵到。第92章渡魂咒1 殷雪灼每天早出晚归,那段时日,他似乎很忙,一个合体期大佬,对付谁都是勾勾手指的事情,她实在是想不通他到底在忙什么,能一出去就是一整天。 一回来就抱着她玩,季烟觉得她越来越像家猫,每天等着铲屎官回来,还得被他蹂躏一顿。 她长了心眼,会认真地闻一闻他的衣袖,怕有什么血腥味。 但很奇怪,除了第一日有淡淡的血腥味之外,后来他的气息都干干净净,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做。 一回来,就跟巨婴一样,抱着她一动不动,就知道捏捏她亲亲她,仿佛只是个恋爱脑。 她魂魄离体,到底身子虚弱,他屡屡亲她到动情之处,只能尴尬刹车,神色非常阴沉,因此捏碎了不少的桌脚,季烟每回都想笑。 后来,殷雪灼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种奇怪的水,让秋宓监督她,每天都得泡上半个时辰,对她的魂魄有好处。 他弄来了很多稀奇的补药,想要她服下,很快又觉得没用,全都扔掉了。 为了解决魂魄的问题,他用了很多办法,季烟的情况时好时坏,在她自己看来,其实和贫血差不多,反倒不是很担心,但殷雪灼的表情日益阴沉,脾气也暴躁了不少。 听秋宓说,那些魔如今都不敢招惹他,行事战战兢兢,只怕惹他发怒。 但他在她面前并没有表露多余的情绪,季烟也不好再添乱了,乖乖做了几天的金丝雀。 后来,白白就出现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白白了,白白也很想念她,一看见她,就把她扑倒在地,像一只大狗狗疯狂舔她,还围着她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她的伤好了,又成了原来那个活蹦乱跳的季烟,又兴奋地翘着尾巴。 白白:“嗷呜嗷呜!” 一段时间不见,它又长得大了一圈,健壮了不少,昔日被烧秃的毛也重新长了出来,比之前更加茂密顺滑,变成了昔日威风凛凛的银驭麒兽, 季烟捏着白白的腮帮子,将它好一顿揉搓,把头埋进它的肚皮里,深吸一口气,身心舒爽。 撸毛是永恒不变的快乐! 好了,她终于平衡了,给她一间屋子,吃喝玩乐样样不缺,如果还再联网的话,她觉得自己可以一辈子不出来。 但白白陪她玩了一会儿,忽然咬着她的衣领,把她往门口的方向拽,喉咙里发出了呜咽声。 “怎么了?”季烟疑惑,“你要我出去?” 白白悄悄瞥了一眼边上的秋宓,小声呜咽了两声,一对耳朵耷拉下来,眸子水润可怜。 季烟抚摸着白白的头,总觉得她好像忽略掉了什么,仔细想了想,她问:“是不是魇族出事了?” 她记得殷雪灼提过,魇族的事情交给了白白处理。 白白摇头,焦急地转着圈,低头叼住她的衣袖,又松开,焦急地摇着尾巴,想让她知道它的意思。 季烟拧起眉,脑中电光一闪,“是……韶辛?” 白白:“嗷嗷嗷呜!” 就是韶辛! 季烟微微变了脸色,她差点儿都忘了韶辛,也一直没有问过殷雪灼韶辛怎么样了,按照殷雪灼现在的行事作风,难道韶辛被杀了不成?可如果被杀了,白白又没道理非要她出去了。 季烟沉下心来,问它:“是不是韶辛出事了?殷雪灼要杀他?” 白白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焦急地原地打着转,直到秋宓看了过来,白白才安静地趴了下来,像是不想让秋宓察觉到什么。 季烟猜,韶辛应该还活着,但殷雪灼肯定没有放过他,能让白白如此焦急,估计也发生了不小的事。 韶辛当初差点害死她和殷雪灼,如果她睚眦必报,也不该关心他的死活。 但韶辛对她终究没有恶意,如果不是他屡次护着,季烟也不可能在韶白手下好过,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可以救一下韶辛。 也算仁至义尽,尽了最后的情分。 可她应该出去吗? 她魂魄不稳定,殷雪灼不许她出去,态度坚决。仅仅凭她自己是出不去的,这里的结界,除了殷雪灼自己,没有人可以打开,就算她幸运地偷溜出去,也一定会被他察觉。 殷雪灼近日性情越发暴戾,一旦惹他生气,她倒不怕自己怎样,只是白白可能会受到惩罚。 太难了, 季烟干脆直接点,直接去找殷雪灼。 那天殷雪灼回来,见她趴在床上睡觉,也往她身边一趟,由于他的身形太修长,小小的床几乎塞不下他,一条长腿抬着翘在床脚,衣袖和长发顺着落到了地上,手指还懒洋洋地摸着季烟的耳垂。 季烟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漆黑的眼睛,他不管对别人如何,面对她时都很放松,一副等着她过来亲热的样子。 他长得又很好看,这颜值,就算是在魇族,也是出类拔萃的,身材也很好,季烟越看越心动,心里直痒痒,想着白天下的决心,便一个翻身,撞进了他的胸膛。 他伸手抱紧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看着她这么出动,唇边勾出一丝极为好看的笑来。 他笑着叫她:“烟烟。” 季烟先没理他,只是低头在他怀里努力地拱了拱,然后打开储物袋,拿出了一捆绳索,她把绳索解开,往自己身上套,一抬头,就看到殷雪灼越来越意味深长的眼神。 殷雪灼扯了扯她身上的绳子,“我今天有点累,要不明日?” 一边说,还一副“你这样我也很为难”的样子,似乎还在思考要不要勉为其难满足她。 季烟:???你在说什么屁话。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又联想了一下他的眼神,恍然大悟,一巴掌拍了过去,“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常的东西!你以为我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变态吗!” 她这一巴掌拍的不重,一顿臭骂之后,又继续捣鼓身上的绳子。 殷雪灼眼睁睁地看着她把绳子在自己身上缠了三道,然后缠到了他的身上来,从胳膊到腰,一一缠紧,直到她贴着他下不来了,才打了个死结。 她紧紧抱住了他,“好了。” 殷雪灼动了动,她也跟着他动了动,反正抱得紧紧的,就是不撒手。 殷雪灼:“这是在干什么?” 季烟理所当然地答:“当然是让你甩不掉我了。” 他眼里的笑意慢慢消失,脸色严肃起来,过了一会,作势要把绳子扯断,“不行,你不能出去。” 季烟:“哇哇哇呜呜呜呜,你不爱我了。” 殷雪灼:“……” 他盯着她,眼神莫名,一时没说话。 他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和白白相处多了,把脑子相处坏了,白白不开心喜欢乱嚎,她现在也喜欢跟着乱嚎。 白白是在外头不太听话,才被勒令来陪季烟玩的,再不济还能哄她开心,现在一想,让他们凑在一起,只会带坏她。 季烟看他沉着眸子没说话,看穿了他的想法,又耍赖地死死苟住他的脖子,用力之大仿佛要把他给掐死。 “跟白白无关!你有本事冲我来啊!”她有恃无恐,“我知道你不能冲着我来,我魂魄不稳定,我可娇贵着呢!” 殷雪灼:“……呵。” …… 殷雪灼这人,缺爱的时候是乖乖的小奶狗,季烟想怎么顺毛都行,一旦有了安全感,就很霸道无情冷酷,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比驴还倔。 季烟用了很多办法闹,越战越勇,直到战……站不起来了,他才忽然把一个斗篷丢到她头上,“走,出去。” 这斗篷是红色的,上面有一层毛茸茸的雪领,料子极为舒服保暖,上面浮动着一层银色的暗纹,像是什么防身法咒,季烟乖乖地披好,头发被秋宓一丝不苟地梳好,藏在斗篷的小帽子里。 距离上次在外面,差不多一个月了。 时间过得真快,季烟在宫殿里过得昏天黑地,感受不到时间,但一出来,就被这周围的景象给震惊到了。 这是发生了板块迁移吗? 为什么连周围的地形都变了啊!还多了一条河,驻扎在这里的魔族呢?为什么她放眼望去,除了植物,连只活的飞鸟都看不见? 不是吧,殷雪灼灭了全世界?连鸟都没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