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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  找人一事并非托辞,言昭今日来,就是为了见垂光神君的。  此刻言昭站在议事厅内,看着垂光神君在眼前忙碌。  他先是换下了厚重的朝服,将桌上的砚换成新的,之后抬手一挥袖,整洁肃穆的厅堂一晃,变成了一道坐落在湖面与星河之间的长廊。湖面平洁如镜,踏上去也不起一点波纹,如履平地。  长廊两侧是一排排木架,摆的不是书卷,也不是法器,而是一个又一个琉璃珠。这些珠子的模样,与万真大会上用的那颗相仿,有的黯淡无光,有的裹着一片景,只有极少的几颗流光溢彩,内藏三千世界。  言昭看得眼花缭乱,行至一半,忽然意识到这些琉璃珠是什么。这些……都是试验品。  他抬头看了一眼垂光神君的背影。  “神君早就料到我会来?”  垂光神君笑了一声,算是默认了。“我倒觉得,真君来得比我预料的晚了些。”  言昭的确很早就想来找他,万真大会结束时便想了。只是君泽闭关在即,他不舍得浪费那段时间。  言昭清咳一声,便听垂光神君道:“真君是想问,轮回台之事?”  “正是,”说话间他们走到了长廊的尽头,那里摆着的正是万真大会所用的芥子,“神君既然带我进来,想必是有意告诉我了?”  垂光神君伸手在芥子上一碰,琉璃珠的表面顷刻显现出一幅画来——正是若水秘境塔的那幅壁画。一心求飞升的大能,带着满身血污,正在往那座纯白无瑕的圆台中跳。  而那位大能的结局可想而知,与璇玑派掌门一样,被“飞升台”的光碾成了齑粉。  “见到这幅壁画的时候我就想问,为何画中所谓的飞升台,和轮回台长得一模一样?”言昭转向他,“亦或说,神君如此安排,是为何意?”  “真君,想必见过轮回台?”  言昭颔首。岂止是见过,险些被轮回台吞噬的记忆,可谓刻骨铭心。  “那便是轮回台的真相。”  言昭愣住了。  垂光神君指尖一动,那座圆台竟然从芥子中摘了出来,湖底蓦然出现憧憧人影,木偶一般,陆续跳进了圆台之中,而后化作一片片云烟。  “你是说……”言昭看明白了,他心神震动,但未敢多做言语,这算不算得天机?  “此事知晓者不算少,但皆心照不宣地隐瞒了。你可知为何?”  言昭沉默片刻:“轮回是六界众生之所执,倘若轮回无望,四海生灵……会乱。”  “真君果真通透。”  “不过……为何要告诉我?”言昭不解,他不是凡间的生灵,与轮回台的纠葛也只有几百年前那次。  “因为,”垂光神君收起方才诡谲阴森的幻象,转身看着言昭,“在万真大会中嵌入轮回台,本就是为真君一人安排的。”  “我?”言昭愕然。  垂光神君眯起眼,目光似是穿过他看到了别的东西。  “有人托我转告真君,”他说,“下一道劫,就在这轮回台上。”  **  “言昭,言昭?”  有人在耳边焦急地唤着,言昭回过神来,慈济神君正摇着他的肩。  “唔,说到哪里了?”  “说到那痴鬼的来历,”慈济神君叹了口气,“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言昭也不想走神,但垂光神君那句话,阴灵一般地在心头晃悠,始终挥之不去。下一道劫是何事,何时?又应在谁的身上?  他想再问时,垂光神君却不再透露半句。  也罢,忧虑无用,正好他要去一趟地府,索性亲自去探一探那轮回台。  “你是想念帝君了?不过闭关才一日。”讲完此行的前因后果,慈济神君冷不丁道。  言昭眨了眨眼,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咳,倒也没有,不过……我确实察觉到一些古怪。”  慈济的神色严肃起来:“发生了何事?”  言昭敲敲桌面,整理了一下措辞。“玄狐族一事后,我偶尔觉得心脉被莫名的东西牵动。这几年愈加频繁了,尤其是师尊在的时候。”他担忧地摸了摸心口,“难道是那时心魔未除净?”  慈济神君沉默了。他放下书卷,问道:“只有帝君在的时候才发作?”  言昭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之前是如此,但最近好像变本加厉了,只是想到,也会这样。”  慈济沉默得更久了。  言昭看了一眼他的面色,不由得紧张起来:“难道真是心魔未净?我去找老医……”  慈济一把将他按了回去。  “不必。”  言昭恍惚间听见他短促地“嘶”了一声。  慈济揉了揉额头:“不是心魔,我大概知晓是什么。我这里有一样东西,你走时带上,便能缓解。”  “真的?”言昭将信将疑。听他言辞笃定,这才放下心。  --------------------  是夜,老医府上。  老医:“慈济神君深夜拜访,有何贵干?”  慈济:“有没有那种,有心事不说不会憋死的药?”  老医:“???”  ------------------------------------  晚了一天嗷嗷,新的一卷开始啦。第71章鬼狱间  忘川,一叶小舟悠悠地漂浮。  鬼差撑着竹篙,娴熟稳当,若非船身荡出浅浅的波纹,简直感觉不出是在水上。  忘川水还是墨色一片,望不见底。同几百年前见过的一样。  言昭端坐在舟上,忽然有些好奇,伸手捞了一把河水。霎时万物归寂,入目只有无垠的漆黑,不知身处何处,也不知生死。只有神识中响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万千生灵在一同呓语。他什么也看不见,却又像看见了世间的一切。  水波重重地一晃,言昭猛地回过神来,见自己的手已经离开水面,清澈的水渍顺着指缝滑落。  小舟颠簸了两下,随着鬼差调整力道,很快恢复平静。言昭收回手,听见鬼差说道:“真君,忘川的水可随意碰不得。”  “那是什么?”言昭问。他甚至无法说清方才感受到的东西,只能如此指代。  “是‘象’,也可当做是人的记忆,”鬼差水中的竹篙停了片刻,“凡人死后,魂魄饮下孟婆汤剥去记忆后,才可轮回转世。被孟婆汤引出的记忆不会立刻消解,而是沉积在这忘川水中。”  “入‘象’之人,极难自行脱出,真身失去知觉,很容易沉入水底溺亡。故而要渡这忘川河,至少二人同行。”  言昭道了一声谢,不动声色地往船中央挪了挪。鬼差余光瞧见,笑了一声。  “怪我,忘了提醒真言昭清咳一声:“你方才说,入象之后极难脱出,那何等修为的人才能自行脱出?”  鬼差沉吟片刻。“修为几何属下不知,但除却修为,还须神魂极为坚韧强大才行。属下在此引渡千年,见过真正能出入自如的人,只有一位。”  “是谁?”  “青华帝师尊?言昭张口,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又听那鬼差道:“不仅如此,帝君还能用这忘川水来修行。若不是亲眼所见,换谁来说我都是不敢相信的。”  言昭惊讶着沉默了片刻。  “你说亲眼所见……是在何时?”  小舟渐停,鬼差重新撑起篙竿,回忆了一会儿。  “应该是五百多年前罢。”  五百年前……已经是玄狐族动乱之后了。师尊借由忘川中的‘象’来修行,是想习得什么?  他望着黑沉沉的水,忽然不那么害怕了。但理智还是牵制住了他,没有再去触碰。  “到了,真小舟弗一触岸,便化成一块玄黑的令牌,被鬼差挂回了腰上。他引着言昭到第一殿,随后退了出去。  一殿阎王秦广王早在此处等候,见到言昭,稍作寒暄,便直说正事了。  事情起因,言昭已经在慈济那里听了大概,但还是有诸多细节不明。尤其不解的一点是,那头痴鬼若是玄狐之乱时便偷梁换柱逃了出去,为何过了七百年才发现?  “真君有所不知,”秦广王道,“地府两大职责,一是引渡凡人死后的魂魄,二是对收押惩处作恶的鬼魂。除此以外,还有一类鬼魂,并非人魂,而是由人的妄念所生,并不常作恶,只是滞留人界。这种鬼魂,地府只能收押,而不做惩戒,须得对症下药,方能度化。”  秦广王振袖一挥,眼前的景象便换了。这里像是一处巨大的洞穴,岩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光牢。光牢之中,就是秦广王所说的,由人的痴念妄念而生的鬼。这些妄鬼形态相差甚远,有的高大如参天树,有的小到近乎看不见。  这便是第七层地狱。  他们走到一处已经空了的光牢前边,秦广王道:“那头痴鬼先前就关押在此处。”  言昭四下看了看,光牢底部散落着几缕魂息,还有一些不知是什么做成的丝线。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痴鬼善傀儡术。也正是这么多年,我等才想好度化它的法子。怎料来提它时,才发现关在此处的早已换成了一具傀儡。”  言昭蹲下身,挑起一根断掉的丝线,握在手心摩挲了几下。  “这么说来,它在人界并未行什么不轨之事?否则早该被无常鬼发现了。”  “正是。不过也不能这般放任它留在人界,还须早日将其带回地府。”  “那是自然,”言昭将那根丝线收进怀中,“我来不就是为了此事?殿下放心交给我吧。”  秦广王微微一笑:“那便有劳真君了。”  第七层巡视完毕,言昭忽然问:“可否再带我看看余下几层?”  “真君是担心有其他恶鬼出逃?发现痴鬼失踪后,我命人细细查验过,其余并无异样,你可放心。”  “并非此意,”言昭道,“只是想见见世面。”  话毕,他看见一只灵蝶轻盈地飞过来,落到秦广王肩上。秦广王侧过头,像是安静地听了一会儿。  “近来事宜实属繁多。我便不去了,让巡逻的鬼差带真君去瞧一瞧罢。”  言昭行了一礼,目送他回一殿。  其余几层与第七层的布局相差无几,只是越往深处,光牢的数量便越少。与此同时,结界的强度也一层比一层坚固。到十八层时,言昭甚至能听见结界太过厚重,而与气流擦出悲鸣一般的声音。  “这里关押的,都是最凶戾的鬼怪,无法度化,只能日夜无休地施以刑罚,才能慢慢削弱其戾气。”鬼差带着言昭缓缓往前走,一步更胜一步谨慎。  言昭刚想问此处不是有结界阻隔,便听见“啊——”的一声惨叫,凄厉无比,震耳欲聋。他捂着耳朵抬头看过去,只见一座光牢上下长出厚重的刀锋,刃已经被血与鬼雾染成了黑色。刀刃很钝,但因着重量在此,砍下时并无阻碍,只是受刑之躯的痛楚便要翻上数倍了。言昭眼睁睁看着那头鬼怪被撕扯成碎片,血雾包裹着残躯,刚刚连结,又被下一道劈砍斩断。如此往复。  这场面不忍卒视,言昭忍不住微微撇开视线。旁边是另一座光牢,其中的刑罚看起来没有那般血腥可怖,只是底座燃着一团火。言昭听说过,那是由三昧真火而生的一种火,灼烧不会伤及魂灵,但受万蛊噬心之痛。  言昭不由得转头看向那里关着的鬼魂。  它看起来与普通凡间男子无异,蓬头垢面,一身破碎不堪的衣衫。受着真火焚身之痛,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仿佛脚下的火不是火,而是无形无色的云。  似是察觉到了言昭的目光,他缓慢地朝这边转过头,动作极为迟钝,像生了锈的铁栓。  对上视线的一瞬,鬼差猛地拉了他一把。  “真君,极恶之地不宜久留,我们往前罢。”  言昭稳了一下步子,轻声问:“方才那是……”  “他叫崔嵬。”  “是人?”  鬼差点点头。“他从前是个天师。后来堕入邪道,以人的怨念为饵食,炼成了比恶鬼还难净化的魂魄。据说有不少天师乃至仙君,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毙命于其手。”  言昭听了,不免惊讶:“竟有这样的凡人。”  鬼差瞧着不愿在里面多待,言昭也不强求,他暗自在心底回忆了一遍这些鬼怪的模样,便出了地狱门。  临走前,他还是去了一趟令自己耿耿于怀的轮回台。  高台边,数十鬼差忙忙碌碌,正有条不紊地引着新死的游魂跳下轮回台,以赴往生。言昭神色微凝。他看着轮回台白如雪的光华,脑海中浮现的却不是垂光神君的那番话,而是另一个画面。那是更早的,君泽在此处与应南对峙时的情境。  应南那时有一句未说完的话。  他说的是……  「这些魂魄哪里还有生,即便跳下轮回……」  即便跳下轮回,也只有湮灭的结局。如此看来,他在那时就知道了轮回台的秘密?所以君泽才……  附近的鬼差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轮回台,面色凝重,还以为是有什么新的安排。  “真君,可是轮回台有什么不妥?”  言昭回神,下意识摇了摇头,立刻又想到什么。“等等。”  刚要离开的鬼差又转了回来。  “这轮回台,只有凡人死后的魂魄能跳么?若是厉鬼,或者神仙跳下去会当如何?”  “这……”鬼差犯了难,“属下还真不知,我等在此值差多年,还不曾见过。”  “那若是有这样的人接近轮回台,劳烦给我或者妙严宫传个信,”言昭想了想,低声补充了句,“这是慈济神君的意思。”  鬼差闻言不敢怠慢,连忙称是。  言昭摸了摸鼻尖。  慈济神君的名号,还怪好用的。  幽冥地府与人间的结界打开了一道裂隙,言昭走出去。鼎沸的人声,熙熙攘攘的人群,混着热腾腾的不知哪个摊贩的香气扑面而来。  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热闹的人间,言昭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  车马辐辏,行人摩肩接踵,没人注意到阁楼上忽然出现的少年。  不像是痴鬼会逗留的地方。  言昭掏出先前收起来的丝线,灵力灌注进去,亮起微弱的光。言昭阖上眼,追着丝线上微弱的气息辨别方位。  阁楼底下忽的响起阵阵叫好声,原是街头耍杂的人开始了新一轮的演出。不过言昭专注于手中的气息,充耳不闻。  “哇……”倏而传来一声赞叹,近得像是贴在他耳边。  言昭手一抖,丝线从掌心滑落,慢悠悠飘到了地上。第72章逢都城  那道声音似乎也自知失言,只短促的一句赞叹之后,立刻收住了声音。  一道白烟缭绕盘旋至他身侧,勾勒轮廓后蒸发成水气,露出一个少年的模样。少年冲他眨了眨眼,有些腼腆地笑了。  “九苕?”  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跟在望德先生跟前的仙童。不知是本体还是性子的缘故,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是一副半大不大的少年模样,身量比言昭还要矮上一个头。  对上言昭疑问的目光,九苕解释道:“先生说,我一直待在九重天,不利于修行,让我跟着你下来涨涨见闻。”  “先生可真是……”言昭有些无奈,“我这回下来是带着任务的,可不是游山玩水。”  九苕俯身拾起他掉落的丝线。这丝线乃是纯粹的灵物制成,凡人看不见,若是落在旁人眼里,倒像是在掬一捧水。  “无妨,我就附在你身上,不耽误事。”  他这样一说,言昭想起方才那道近在耳畔的声音,不由得问:“你附在了什么里面?”  九苕将丝线递到他手中,又指了指他的鬓角:“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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