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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第99章纤云变  扬州三月,天边才染上一点暮色,最富丽堂皇的那幢楼里已经结上灯彩。  此处名为纤云楼,高台上正抚琴吟唱的,名叫风十娘。  “婉转连绵,间关莺语。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如此精妙的琴音,看来江南第一名伶倒不是虚名。”萧明心转了转手中的酒杯,赞叹了一声。  只可惜台下围坐着的,却不是懂得欣赏之人,此起彼伏的叫好声穿杂在琴声之中,刺耳得很。  终归还是风月之地。  虽然他们已坐在雅间之中,隔绝了大多嘈杂的声音,但四周仍是莺莺燕燕不断。  萧明心见对面的人沉默不言,以为他是对这种地方不自在,正要开口调侃时,却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一抹深沉的情绪,好似冷淡,又似悲悯。  萧明心怔了怔。  有三两穿着艳丽的姑娘走了进来,作势要伺候他们饮酒。萧明心笑着交谈了几句,从善如流地将人打发走了。姑娘得了赏赐,心领神会,也不纠缠,贴心地留下一片清净。  萧明心道:“虽然我不喜欢这种地方,但是江湖么,蝇营狗苟一般都藏在最幽暗混杂的地方。喏,祁兄你看。”  他指了指对面角落的雅间,窗户只打开一半,能看到一个侧身站着的人影,正在同其他人交谈着什么。那人容貌君泽不认得,但看他手在扶腰间的动作,是惯会用剑的。  “他是谁?”君泽问。  “他是秋风剑派的二把手,常年待在宗门内,鲜少在外露面。”  “但他却出山了。”  “是,他出山了,这不合常理。”  “你是说,他也是为天罡心法而来?”  “与其说是为了天罡心法出山,倒不如说是……”萧明心借着饮酒的姿势凑近了些,小声道,“天罡心法现世的消息,就是他们传出来的。”  君泽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  萧明心天生无内力,练不成通天的功夫,但他有另一样通天的手段,那就是钱多。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打探一点消息自然也不在话下。既然他这么说了,想必不是胡乱推测,而是确有其事。  萧明心接着说道:“秋风派原本是想暗中散布流言,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我估摸着已经有不少势力盯上他们了。不过我想不明白,如果他们真的拿到了天罡心法的线索,自己偷偷找出来练了岂不是更好?”  君泽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手中的线索,不足以找出天罡心法。”  萧明心顿时如醍醐灌顶:“所以他们宁愿铤而走险,在江湖上搅起一阵风,这样就会有无数人替他们去找余下的线索?”  君泽“嗯”了一声,端起杯盏抿了一口。  酒是好酒,甚至带了一丝与这幢楼格格不入的清香。  萧明心的眼神亮了起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奋。“那我再猜猜。流言只说天罡心法藏在在扬州一带,秋风剑派手里肯定还握着他人不知道的线索,没有他们手上那东西,根本也找不到天罡心法……这是姜太公钓鱼啊。”  他说着忽然神色一顿,转头看向君泽,面色奇怪,像是想笑又忍住了。  “怎么?”君泽道。  “祁兄莫非就是那条大鱼?”  君泽:“……”  萧明心:“踏虚剑既然托祁大侠守住天罡心法,想必祁兄手里……”  君泽放下酒盏:“萧兄这般执著,又真的只是因为好奇?”  萧明心眼神闪动,垂下眼,一贯含着笑的眸子里兀的溢出些落寞。  “唔,是啊。不过即便说了原因,也无人——”  萧明心猛然顿住,因为楼下传来门板断裂的声音,和野兽般的低吼声。  异变陡生。  张灯结彩的纤云楼登时乱作一团,奢靡快活的欢笑声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哀嚎。  萧明心眸色一凛,抄起桌上的折扇,轻轻一转挑落了雅间的帘子,隐在背后看着动静的来源。  君泽也看见了闯进来的那帮人。他们没做任何掩饰,几人高矮胖瘦不一,用的武器也不尽相同,乍看像一群粗鲁的山匪。他脑海中那本书册没有动静,想来是不认得这几个人。  一旁的萧明心却站了起来,在看见他们的招式时,低声喃喃道:“庐州五怪?”  听见这个名字,书册闪过一道光,落下一段文字。  庐州五怪,是庐州一带出名的五个游侠,他们出身各异,功夫不一,却因理念一致而结拜成了兄弟、  他们自称五杰,但信奉的理念却不是那么杰——这五人做事遵从一个随心所欲,只讲爱憎,不讲是非,故而也有怕他们的人,叫他们庐州五鬼。  他们来闯纤云楼做什么?  难道……  君泽倏而朝秋风派藏身的雅间看了一眼,那里的帘子也已经落下。  五怪之中有一人挥着流星锤,一个横扫便砸碎一大片桌椅,登时木屑飞溅,酒液横流。那人一双眼睛几乎嵌在了面庞内里,从肉缝之中审视着四处逃窜的人。  萧明心这时也终于看明白了:五怪是在找人!  他们在一楼没寻到要找的人,蹬着铁一般沉的步子上了楼梯,几乎要把那中看不中用的木板踩烂。  萧明心“啧”了一声:“钓上来的是只河豚啊。”  纤云楼的雅间是用来观赏表演的,没有做外窗。瞧这个走向,五怪马上就要和秋风剑派的人打上照面了。或者里面的人破墙逃走……那也相当于不打自招了。  局势一触即发,萧明心看向君泽,还未开口,就见他点了点头。  两人了然,当务之急是要保下秋风剑派的人。  萧明心摇着扇子腾出地方,浅笑道:“靠你了祁兄。”  萧明心想着,祁问祁大侠既然敢把这般重要的事托付给独子,那么他的身手多半不输祁大侠自己。  五怪很快找到了秋风派的雅间,一脚踹开房门,一瞬间,里头的剑刺了出来。短兵相接。  二把手虽久未出山,但也是见过风浪的,面对五人威逼,也能冷静出招应对。然而他这边只有两个资历尚浅的年轻人,根本对抗不了五怪猛烈的招式。以寡敌众,秋风派渐渐落了下风。  这时,候在窗边的君泽蓦地动了。他利落地抽剑出鞘,挑起萧明心的酒壶道:“借酒一用。”  萧明心微愣,还没反应过来君泽的意思,便见他不知从哪里发的力,刹那间飞至高台上方。  酒壶在空中一抛一落,盖子飞了出来,正触在他伸出去的剑尖上,碎成数片。而他将身一转,踏着酒壶底部再一腾空,剑影如虹,剑光似风,行云流水之间将碎片尽数打向了对面,人也落到了对面的护栏之上。  酒壶在空中滚了一圈,稳稳落在一楼幸存的桌子上,一滴酒也未洒出来。  萧明心瞪大了眼,去看那只酒壶,却意外看见台子上还有一个人。她一动也不动地坐着,口中还在轻声吟唱。  是风十娘。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她唱完这一句,便站起身,视周遭狼藉于无物,淡然抱着琴走回了内室。  萧明心心生疑窦,他练不了轻功,但身手比常人还是好些的。借着几块落脚的地方,翻身下到了一楼。  他悄声走到风十娘方才消失的地方,却见内室门大开,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萧明心直觉有异,没有贸然进去。他在门口屏息待了片刻,转身走了。  门后,不知何时换上一身玄衣的风十娘放下手中的暗器,侧身在一旁的柜子上按动几下,木板翻转,露出个仅一人能过的通道来。  她走进密室,里头同样站了几个玄衣人。  “喊画鬼来,盯着那两人。”风十娘对其中一人吩咐道。  “不盯着秋风剑派么?”  风十娘看了他一眼,眸光寒如铁剑,与台上妩媚含情的那位判若两人。  那人战栗着动了动喉咙:“属下多言。”  几人打开密道入口,悄无声息地离开。风十娘丢给最后那人一只不起眼的铜片,上面刻印着不常见的文字。  写的是三个字——不须归。  ***  萧明心上到对面雅间时,庐州五怪已经负伤逃走了。  君泽冲他微微颔首,以示秋风剑派的人没有大碍。  他看见君泽收剑的动作,和那几块嵌进了墙壁的茶壶盖碎片,赞叹道:“你刚才那招叫什么?我喜欢。”  君泽微微一怔,被突如其来的回忆拖入其中。  许多年以前,他久别后回到九重天,因着万真大会的事宜,多留了一段时日。  那时,他拒绝了小剑修的拜师之请,将他送回了望德先生家。  然而次日,或再次日,他总能在不一样的地方“偶遇”这位抱着剑谱小剑修。  “帝君,”还是小少年的言昭带着期许的眼神看他,“你能再使一次那个剑招吗?”  君泽没答应做人家师父,但没说不能指点一二。于是他正经演示了一遍,这次没有隔着树林,足够让小剑修看清楚了。  君泽收起剑:“你喜欢这一招?”  言昭点点头。  “它在你手上这本剑谱里,名为长风碧落。”  后来,师徒二人再谈起此事时,言昭长长地“嗯——”了一声。  “最喜欢哪一招?还是长风碧落吧。”  “为何?”  言昭眼里含着笑回他:“因为是第一次见到师尊时的模样啊。”  君泽握着剑鞘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有些画面,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却像是被长久的岁月酿得愈发浓烈、清晰。  叫人再也难忘。第100章不须归  萧明心敏锐地察觉到君泽的神情变了。  他看着剑气留下的痕迹,那双淡漠深沉的眼睛里蓦地亮起幽微的光,好似漆黑的天幕顷刻被银河覆盖。  萧明心愣在了原地,忘记了言语。  一番沉默后,还是秋风剑派的人先打破了这片寂静。  “咳……在下秋风剑派严乐,多谢二位侠士搭救。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萧明心很快回过神来,回道:“我姓萧,算不得什么侠士,不过是凑了趟热闹。”他侧过身朝向君泽:“他是……”  萧明心犹豫了一下,祁大侠在江湖名声不小,若告知他的名讳,会否引来祸端?  君泽这时已经恢复了惯常的神色,淡然道:“君泽。”  萧明心眼皮一跳,诧异地张了张口,顾及着有旁人在,又将心底疑惑压了回去。  严乐道:“君大侠,萧公子,今日多亏二位,秋风剑派感激不尽。”  见他作势又要行大礼,萧明心忙制止了,继而不动声色地询问:“早就听闻过那庐州五怪作风古怪难以捉摸,贵派怎么惹上了他们?”  严乐叹了口气:“一言难尽……不妨进来一叙。”  萧明心看了一眼君泽,见他微微点头,掀帘跟着严乐进了雅间。  雅间的窗已在打斗中毁坏了,纤云楼的人都逃了个干净,一时没人敢靠近。他们几人在废墟狼藉中坐着,显得有些滑稽。  严乐身边的两个小弟子正互相处理伤口。两人一落座,严乐便说道:“此事皆因一桩流言而起。”  萧明心面色如常:“流言?”  严乐:“既然两位也是江湖中人,想必也听说了,天罡心法重现江湖一事。”  萧明心:“是有所耳闻,不过只有这么一句风一样的传言,是真是假都不知。此事与贵派有关系?”  严乐道:“本是毫无干系。但不知谁说,最早流传此事之地,就在我秋风剑派山脚下,定然是秋风剑派所为。”  萧明心:“这……”  “自那以后,来我派寻衅挑事的人便没有断过,我们不堪其扰,宗内弟子连山都不敢下。这次是与兄弟门派有要事相商,无奈之下只好由我亲自来一趟。不过对上五怪还是落了下风,让两位见笑了。”  君泽道:“敌众我寡,严长老一人能挡他们五人这么久,令人钦佩。”  严乐笑了笑:“君大侠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也不多见。”  萧明心四下看了看,没见着其他人。  严乐解释道:“友派的人,我已让他们趁乱先逃了。瞧见来人是庐州五怪,我便知他们是冲我来的。”  “这又是为何?”  “因为另有传言说,五怪手中拿到了另一半天罡心法的线索。我猜他们笃定另一半在我们手中,铁了心要逼我们交出来。”  萧明心心里“哦?”了一声。  竟还有他没打探出来的消息。  “照你这么说,五怪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肯定还会找上门来。”  严乐揉了揉眉心:“正是如此。”  他放下手,忽然站起身,郑重朝他们二人拱手行了一礼:“故而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萧明心看他这架势,已经猜到这不情之请是什么了。  “可否请两位侠士,护送我们一程?秋风剑派必有重谢!”  **  官道上,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混在寻常人家的马车之间,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外面的人看不见,车里却是一群紧握宝剑正襟危坐的人。  后头另一辆马车里的人,却是闲适自得,时不时撩起帘子来看一眼风景。  等看够了,萧明心将视线落到对面的人身上。他笑着靠近了一点,用车夫听不见的音量问:“祁兄不问我为什么应下么?”  君泽从闭目养神中睁开眼:“守株待兔。”  “不,是黄雀在后。”  君泽顿了顿:“你不相信他的话?”  “一半真一半假。五怪盯上他们的理由是真,严乐说他们没有天罡心法线索是假。若他们两方手中正好各握着一半,岂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萧兄倒是自信。”  萧明心眼睛弯了弯,露出一点似笑非笑的神色:“哪能呢,我这是对祁兄有信心。”  “对了,不说这个了,”萧明心想起另一茬,比天罡心法重要多了,“你今日……说自己叫做君泽?”  君泽抬眼,正对上萧明心复杂的目光。  “君泽是表字,”他面不改色地胡诌道,“我不能轻易暴露姓名。”  果真如此。萧明心莫名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你与那位将军倒是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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