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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入学前的那段时间,她慢慢平复了心境,有时还是去朝阳门外那边打工。车子驰过高桥,CBD商务区高楼林立,底下沉寂的那个园区相对来说并不多么繁华,门口照例有巡逻的岗哨,境界森严,外面人不能随便进入。中源创业的深蓝色主楼像独立一隅,距离她很遥远。谈稷在干什么?脑子里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左右。她摇摇头,根本不敢去多想,心里的悲戚像水流漫过一样不断在她心里流淌。也许他身边早换了人。他向来是个高效的人,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散,走心时对你很好,离开时绝不留步。只有她困在过去,要费不知道多少努力才能忘却这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时间辗转到7月底,天气炎热到像一个蒸笼。方霓衣柜里的衣服都来不及换成夏装,只挑拣了两件压在秋装之外,当做备用置换。钟眉最近演了一部小成本网剧爆火,开始得到了公司的资源倾斜,经纪人也换了,这两天她刚接一部滑雪剧,搭档当红小生,在小汤山那边取景。“来吗?”钟眉给她发消息。左右她这两天也没什么事,应承下来。临出门前,她却接到了一个意料不到的电话。-留园仿照苏州留园而建,是市重点项目,如今已基本建成,位于西城区东南部,背靠一处天然湿地公园,是个纳凉避暑的圣地。轿车驰入景区,沿着单向车道缓缓驰行,车里一片寂静。方霓坐在车后座默不作声。刘琦偶尔跟她搭两句话,斟酌着想说点儿什么,她都是置若罔闻,只“嗯”或者“哦”一下,弄得刘琦非常尴尬。“……你爸其实也很关心你,前段时间,为了你的事还闹去中源了……”乍然提到中源两个字,方霓脑海里应激般想起那个人,波澜不动的脸还是有了裂痕。像承受不住、开始裂开的冰面。她都不想提这件事了,为什么这些人偏偏还要她想起来。方霓只觉得荒诞。其实真的很想问一句方璞和,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她。车开进留园,兜兜转转停在一处湖心亭边。前头只有一座直径不到2米的小桥,车辆过不去了。方霓下来,步行过了桥面。两面大开的木制雕花门内,茶香袅袅,风格雅致,除了方璞和另有两个客人落座在蒲团上。方璞和将沏好的茶分别奉给这一男一女,抬手笑着先请。只是,两人显然不怎么领情。计秀心瞟一眼,冷冷地将茶盏掼在桌面上:“你少在这儿卖好!如果不是我接到消息,你们俩是不是到现在还想瞒着我?那个小贱人呢?!让她出来见我!”“方璞和,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是你帮着他遮掩?!这些年,你把那个死丫头认在自己名下,当是你女儿。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方璞和尴尬不已,老好人的面孔快要维持不下去,求助地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宗智明。宗智明一言不发,拿了根雪茄去了窗边。计秀心气不过,过去一把抢走他的雪茄狠狠摔在地上:“你们还真是哥俩好啊,瞒得我真苦!怎么,觉得我比邓芳大度是吧?!邓芳不让她回来,你现在倒是想把你女儿认回来了?!觉得我好欺负是吧?!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门儿都没有!”宗智明眼底掠过一丝不耐烦,喝道:“有完没完了?!一天天的除了发疯你还会干嘛?!”这些年他一直忍,结果有人拿客气当福气。他这两年发展得不错,可以说是步步高升稳中求进,才终于能在宗家站稳脚跟,早不是当年那个一穷二白的可以随意拿捏的养子了。计秀心被他骂懵了,神色怔忡地站在那。虽然他一直对她爱答不理的,也没像这次这样骂过她。可见那个贱人和小贱人在他心里的地位了。当年他羽翼未丰不敢将人领回来,便让好友方璞和帮着遮掩,转头应家里牵线娶了她。她心里却是清楚,那个女孩就是他和那个女明星的骨肉。当时既然他不打算将人认回来,她也就睁一只眼闭只一眼,没想到现在他“高山仰止”,要一意孤行,连她父亲恐怕都难以威慑他了。前两天她哭着回娘家,母亲竟然劝她忍耐,反正对外那丫头也称作是她的女儿,不损她的颜面,犯不着为这种事情跟宗智明闹翻,到时候宗计两家都难看。计秀心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怨愤难平,激动起来:“你为了她,竟然要得罪谈家!我看你们两个是疯了!那谈家是吃素的吗?得罪了谈家,大家一块儿玩完!”方璞和赔着笑递给她一杯水:“嫂子,多想了。谈家不会接纳丫头的,只是长辈们自持身份不好出面,我出面,他们还乐见其成呢。”计秀心一把挥开他,茶水顿时洒了满地。她仍觉得不解气,唾沫星子快喷方璞和脸上:“你说的轻巧??。??!你俩前几天导的一手好戏,想让谈二知难而退!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谈家自己不管,任由你们出头?那谈二是那么好相与的吗?他老子都管不了他,你们俩能管得到?小心偷鸡不着蚀把米,反将人得罪狠了!”“宗秉良那个窝囊废,三两下被个小年轻给夺了权!你们俩跟他半斤八两,光是嘴上功夫,真刀真枪的不一定干得过谈二,懂吗?”她侄子和弟弟还在中源管理层呢,没得被他们拖累死!等他们大概谈完,方霓才迈上台阶。听到这样惊人的大瓜,她内心倒是事不关己,毫无震动。主要是觉得生父不管是方璞和还是宗智明,都没什么所谓。反正,她对他们都毫无感情。“霓霓来了,快做。”看到她那一刻,方璞和的表情甚至有些感激。颇有些脱离苦海的味道。屋子里有四个人,方霓倒还给他体面,唤了一声“方老师”。得知他不是她生父的那一刻,过往所有的怨恨似乎都随风而散了。计秀心不想再留,劈手夺过自己的包,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第一次,方霓和这位素未蒙面的生父打了个照面。宗智明外貌俊秀,高高瘦瘦的,凛有威仪,看得出年轻时相貌应是非常不错的。只是,不笑时显得严肃很多,看着她的目光也带着审度,并不算友好。“坐。”宗智明紧绷的面孔露出一丝笑意,叫人给她倒茶。只是怎么看怎么别扭。方霓坐下后一言不发,也不喝茶,只是捧着茶杯转头眺望窗外的湖心亭。天边下起小雨,在晦暗的天幕下织起一张灰色的小网,视野里朦胧沉闷,色调不甚清晰。夏日湖面上本该是莲叶田田的勃勃生气,如今却像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滤镜。方霓深吸一口气,凉气入鼻,呼吸意外的顺畅。“别再跟谈老二来往。”宗智明说,“谈家那样的门楣,你高攀不上的。”他惯常冷淡的语气里透出一丝无奈。方霓仍是呆滞漠然的脸,不回应,也不反驳。宗智明皱起眉,平日工作上那副面孔就不由带上了:“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方霓被吓了一跳,握茶杯的手一抖,才抬头望过来。宗智明心里有些懊悔,看到她的脸,又愣住了。她脸上虽然平静,透出来的只有冷漠,似乎看着一个陌生人。有那么一瞬他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火气也被瞬间浇灭。与此同时升起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他的身影颤了颤,眼底泛起一丝浑浊,老半晌才重新站直,只是,语气里多少是失去了刚才的意气:“知道你恨我。不过,当年我自己都自身难保,谈何保护你跟你母亲?我不想说我这些年有多么艰辛,你不认我这个爸也罢,但有一点,跟谈家那位保持距离吧,这是为你好。”说起这四九城里的世家大族,谷家、宗家、邓家……一个两个似乎都能排上,都为外人津津乐道。可那些墙外人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差距?光是谈远山那样的高位,翻遍这几个世家都找不出第二个。斗也斗,都想着压制谈家继续往上,可哪里压得住?也不敢得罪狠了,不过是小辈间的小打小闹,都闹不到上一辈那儿。他也算看清了,谷家加上宗家、刘家都不可能对抗谈家,所以早早申请了外放,避开这旋涡。谈家那种门楣,不是一般人可以够得上的,何况如今宗家和谈家的关系也算不上好,未来发生什么,犹未可知。到底是自己的闺女,他不可能让她涉险。“你以为你妈妈真的是自杀吗?”“霓霓,听一句劝,拿点好处就收手吧,你跟他,不可能的。”方霓的手轻轻地抖了一下,原是被窗外飘进的冷雨猝不及防砸中。第39章心里像冷风吹过压倒一片的芦苇荡方霓赶到小汤山那边的滑雪场已经是傍晚了。云收雨霁,天边悬着一道彩虹,在将暮未暮的黄昏里格外绚烂。拍摄地点在一处较为平缓的斜坡上,裹得像小企鹅的钟眉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张开双臂,猛地朝下方冲下去,一头栽进雪堆里。随着导演喊一声“卡”,一堆人忙将她从雪堆里“拔”了出来。冷得瑟瑟发抖,她还还在笑,眉梢眼角都是过往没有的明媚。方霓托着腮坐在上方望着她,觉得很不可思议。钟眉是很独立大方的那种性格,以前做记者时走南闯北到处跑,是个老江湖,姐感很重,总是习惯性地照顾别人。方霓一直都觉得她很独立,性格也很爽朗,直到那日她听到她躲在洗手间冲电话那头吼:“我的工资都给你们了,都给你们了,你还想要怎么样?要我去死吗?!你心里只有国栋,我是什么?!我不是你们女儿吗?!”电话被砸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碎裂声。四周陷入死寂,继而是她压抑绝望的啜泣声。方霓的脚步在门口堪堪停住,默了会儿,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她想,彼时的钟眉一定不希望被她看到自己这么落魄无助的一刻。没有人是无坚不摧的,总有那么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不过之后她也没敢离开太远,怕她想不开,那晚一直在客厅里坐着听动静,焦虑极了,又不敢去打扰。好在钟眉之后若无其事地回了房间,再也没提那晚的事。现在都过去了。钟眉后来有一次跟她说,她和陈兴贤在一起了。还说他身份敏感,这是秘密,让她别往外面说,只告诉她一个人。方霓自然应下。她说话时努力压制笑意、但嘴角弧度忍不住上扬,俨然回到了少女怀春的模样,让方霓觉得很不可思议。钟眉是那种比较成熟理智的性格,虽然之前谈过两段恋爱,都没有很投入,抽身时不留余地,甚至都没怎么伤心就过去了。和陈兴贤……两人年龄差还挺大的,不过站一起竟然没什么违和感。而且,钟眉跟陈兴贤在一起时明显很开心,话都变多了。她和别的男生在一起时大多是一副“莫挨老娘”的拽样。“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发呆啊?”钟眉拍完走过来,身上还穿着厚厚的冬衣,头顶的两只兔耳朵随风招展,煞是可爱。方霓还无法适应她在甜美和飒爽之间的风格转换,抱着膝盖盯着她看愣了会儿。直到她的手隔着厚手套拍在她脑袋上。她恍然回神,捂着脑袋说:“别打,拍傻了。”“吃饭去吧。”拽了她去了山顶的餐厅。-谈稷离开静谷时,天上下过一场阵雨,夹道两旁的灌木里满是水汽。他走得快,衣摆上尽数沾湿。邹泓济紧赶慢赶替他打伞,稍慢一步就要追不上他:“慢点儿,脸上表情收收,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情不好?”谈稷深吸一口气,镇定住情绪,司机远远从盘山公路上来,驾驶着一辆牌照特殊的黑色轿车停靠在路边。他没过去,眯着眼望着天边逐渐暗淡的云霞,默然不语。邹泓济压低了声音劝:“干什么不好非要跟你爸对着干,还是在这个节骨眼。算我求你了,祖宗,安分点儿吧,等这阵过去再说。”“富贵险中求,我做的不对吗?不都是正向反馈?”他满不在乎地勾了下唇角,蛮讽刺。“他年纪大了,站得高了,就开始畏首畏尾。”邹泓济吓得一个激灵,忙回头,见浦长平和汤向南都没跟过来,才拍着胸口舒一口气,惯常圆滑的性子都有些受不了他:“消停点吧你!过犹不及,小心阴沟里翻船。宗家不是那些乱七八糟没什么根基的小家族,真撕破脸,指不定就来个鱼死网破,大家都讨不到好,犯不着。”怕遇到别的什么重量级的人节外生枝,邹泓济连拖带拽把他拉上了车。原本回的玉渊潭,路上接到魏书白电话,谈稷吩咐司机:“去小汤山。”说完这句他就闭上了眼,肉眼可见的疲惫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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