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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这会儿,她真正地放松了,万事都有哥哥在呢。  许知雾感到了喜悦松快,轻轻翘起了唇角,而后哥哥的气息又靠近了他,他给她盖上了被子,仔仔细细地掖好了被角。  半梦半醒的时候,也依稀感觉到有人在给她换帕子,不断地给她敷额,又给她擦手心脚心。  擦手心倒还好,擦脚心的时候许知雾觉得有些痒了,踢着脚想躲开那人的手,却被他牢牢捉住了脚腕。  算了,给他擦吧,她就负责睡觉。  希望明天就能好全,她才有时间和哥哥说说话,出去转转,去看看他读书的地方,睡觉的地方,还有他常走过的路。  翌日清晨,许知雾被晨光唤醒,浑身都松快许多。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到只比手心热一点点,应当是退烧了。  而后又四下去搜寻,却没见到人影,她急急忙忙便要掀开被子下来。  外间的丫鬟听见动静进来,见状忙问,“姑娘要去哪里?可是饿了,奴婢给姑娘准备早膳?”  “哥哥呢,我哥哥呢?”许知雾问,“我记得他来了,哥哥现在在哪儿?可是在他自己的屋子里?”  丫鬟却说,“姑娘睡得糊涂了吧?公子还在游学呢,根本没有回来。”  “?”许知雾坐在床榻上,有些愣,“没回来?可我昨日分明——”  “昨晚是奴婢照顾的姑娘,还给姑娘擦了手心脚心呢,姑娘不记得了?”  许知雾有些茫然,她或许是太想念哥哥了,才生出了幻觉?  难不成她昨晚撒娇都撒给了丫鬟看?  这么一想,许知雾又失落,又难为情,红着脸说,“你、昨晚辛苦你了,帮我梳洗吧。”  很快到了表姨母启程回骈州的日子,许知雾没什么好收拾的,她来京城一趟甚至没有去逛过东西市,根本没什么多的行李,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这一趟旅程最值的事情,大概就是做了一个十分逼真的美梦吧。  虽然许知雾十分怀疑这根本不是梦,而是哥哥当真来悄悄看她了。  但是他又为何悄悄地来,悄悄地走,这一点许知雾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许知雾回到了骈州,回到了她平常的日子里去。  京城在她的心中成了一个血腥之地,许知雾每每想起三皇子当街处决李家人的那一幕,既害怕,又不由担心起了远在京城的哥哥。  她满怀忧虑地写下一封信,“哥哥,你游学的时间选得不巧,我想去京城见见你,却没见着。犹记得我幼时去过几回京城,那时的京城繁华如梦,现在却完全不同。我亲眼目睹了当街斩首示众的场景,其血腥恐怖,难以向你细致描述。盼哥哥平平安安,永不被卷入是非当中。”  过了大半个月,她收到回信,上头说,“阿雾妹妹,见信如晤。这次是哥哥不好,让阿雾白来了一趟。日后阿雾不必特意来京城见我,等哥哥学业有成自会回来,至多不过两三年。听说阿雾在京城生了场病,切记要照顾好自己。”  许知雾看完了信,眉眼都低落下来。  那一晚照顾她的,果真不是哥哥。  随着许知雾渐渐长大,她也越发能从哥哥的信中看出他的有所保留。  她想念哥哥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地将自己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写给他看,细到学了什么课文,吃了什么东西,骈州有没有打雷,魏云萧有没有烦她。  可哥哥却从未如此,他说得都很笼统。  或许因为哥哥比她大了六岁,更为克制内敛,并不宣之于口?  也或者,当真隔了太久、太远,变得生分了?  许知雾弄不明白,但她觉得心里很闷。  她急匆匆想要倾诉的心情也慢慢地冷却了。  转眼,许知雾迈过了十四岁的年关,离及笄只差几个月。  她想要写信问问哥哥是否回来出席她的及笄礼,于是铺开信纸,于信上写,“哥哥答应过我,在我及笄之前会回骈州,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写完之后,她就着信纸看了几遍,却又将它揉成团,重新写道,“哥哥,最近忙不忙?有时间回来一趟吗?我的及笄礼要到了,期待哥哥回来。”  这一遍还是觉得不对,许知雾抱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终于写下,“哥哥,我的及笄礼定在五月初十,盼君归。”  然而,这一次她没有等到回信。  哥哥没能如期回来,他缺席了她的及笄礼。  许知雾成了大姑娘,不仅仅关心许家这一方天地,也不只骈州这一隅,她越来越了解她所生活的时代。  如今正是最激烈的一次帝后相争,听说皇上一步步剪除了殷家的左膀右臂,殷家的十万大军也从内部分裂了,相当一部分投靠了皇上。至此,殷家实力大减。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殷家还未倾覆,殷后与二皇子也安然无恙。  又过了没多久,二皇子与三皇子在春猎当中双双负伤,二皇子摔断了腿,三皇子伤势不明。  从京城传来的消息仿佛一个个字眼都藏着刀光剑影。  这些事情离安稳的骈州那么遥远,许知雾心里头却在意着,她再一次写信去京城,“哥哥,最近可好?在京城是否平安?时局动荡,不如到骈州避一避?”  她还是没能收到回信。  许知雾渐渐焦躁起来,她担心哥哥出了什么事。  ……  谢不倦忍着痛从床上下来,随从见了连忙上前扶他,眼中含泪道,“殿下,我们成功了,成功了!”  谢不倦笑了笑。  自从他不顾殷家颜面当街斩了他们的走狗,殷家对他的报复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后来他又同父皇一次次地设计殷家,以自身为饵引诱二皇子出手,每一桩每一件都是要命的事情,他已经许久未曾看许知雾的信了。  也不知她忘了他这个哥哥没有。  在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死的时候,他希望许知雾忘了他。  如今他活了下来,又害怕她忘了他。  谢不倦命随从将许知雾信件拿过来。  而后倚在床头一封封地看。  第一封便是许知雾那封“盼君归”,谢不倦看得又气又笑,小姑娘当真同他生疏了。  第二封是小姑娘听说了京城的动荡,担心他呢。  谢不倦看得唇角上扬。  “哥哥,年关之后你那头就断了消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去信大伯母,她说你很好,而你却不回我的信?”  “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去信过于频繁?只要哥哥回一封过来,我今年一整年都不给你写,不烦你。可好?”  “哥哥,昨日听见了爹爹跟娘亲说的话,日后我们二房兴许不回京城,就在骈州定居了……”  “哥哥,爹娘打算在骈州为我定一门亲事。他们觉得魏云萧很好,家世相貌都算出众。可我当真觉得他烦,他总是从后头拨我的发髻,总是吓唬我,还说我额头上的花钿贴得丑,就没有他这么烦的人……”  谢不倦看着最后一封信,怔然半晌,渐渐觉出苦涩来。  小姑娘梳上髦发,露出额头,又精心为自己贴上花钿的模样,他还不曾看到。  当晚,谢不倦竟梦到了幼时,里头有他、许知雾,还有魏家兄妹,他们在玩扮新娘的游戏。梦里的“许孜”并未拿出字帖来,他很有耐心地陪着小小的姑娘玩了这个游戏。  正红色的盖头掀起来,他看见了小姑娘清灵的一双眼,她不是六岁时候的模样,她甚至比十二岁那年要更大一些。  她冲他笑得很甜,喊他哥哥。  醒来之后的谢不倦怅然若失,他发觉,梦里的许知雾是他想象出来的十五岁模样,现在回想起他想象出来的那张脸却早已五官模糊,怎么也看不清楚。  原来他已经这么久没见到她了。  谢不倦倏地从信里抬起头,吩咐随从,“这几日将旁边的院子清扫干净收拾出来,里头的东西也一应换了,具体的布置我会写给你。”  随从愕然,还未问什么,便见他家殿下笑了,那抹笑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与纵容。  “我要去接一个人过来。”第30章回骈州[VIP]  谢不倦从京城出发,一路经过沅州、渠州,从马车转成船,最后又在渭州下地,买了辆马车,一路沿着渭水之岸驶过  这一段路总是带给他诸多感慨。当时离开骈州,他带着许知雾赠他的一车书,心中的感怀与茫然都被这些书给冲淡,一路上都用她的书来打发时间,看着她那一个个肖似他的字迹,不自觉便会想,该如何教她改改这一笔、那一笔的写法,如此,或许可以将字写得更好。  如今三年已过,她的字还像他么?  进入骈州之前,谢不倦顺道去看了看渭州的情形。  渭州去年遭遇大旱,朝廷拨款赈灾,据呈上的奏章来看,今年稍稍缓过来了一些。  既然来了此地,便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马车接近骈州的时候已入了夜,谢不倦没停,于夜半时分进入骈州。  白日,马车在骈州的主街上驶过,谢不倦掀开窗帘往外瞧。  骈州的变化很大,这段路原本是青灰色的泥糊的墙,伸手去摸还刺得很,现在却是平平整整的红墙,街道两边的摊贩小铺也不见了,似乎有了更好的去处,唯有排水渠还和三年前一般徐徐流淌。  骈州书院的模样倒是没有变,只是大门变得新了一些。现在正是午后时分,部分学生已经放学,一个个说说笑笑地走出来,他们有了统一的衣裳,是淡蓝的颜色勾着深蓝的边,发上也一齐束着蓝色的发带,一眼瞧过去充满了青春气。  有一点稍稍有些奇怪。  这些学生出来之后都是往一个方向走的,脸上都带着喜意,像是要去赴一场盛会。  马车接着往前,谢不倦看见了骈州的州府,它坐落于整个骈州的中心,占尽了繁华,只看它的模样,好似就能看见整个骈州的模样。  州府比三年前的多了一层阁楼,四根漆木圆柱支起了飞扬的屋顶,上面似乎设有台子,四面都是鼓,像是节日的时候才会用到的地方。  此时上头并没有人,却陆陆续续有人走进州府的大门,那些个方向一致的学生来的也是这个地方。  谢不倦便吩咐随从下去问问,不一会儿,随从禀道,“殿下,今日是骈州的祈愿节,为的是祈愿年年丰收、岁月太平。从去年就有了,而今年又恰巧是个丰收年,百姓们便十分推崇这个节日。”  “如此。”谢不倦轻轻颔首,瞬间明悟了许父造这个节日的用意。这几年金台不稳,渭州又遭逢灾荒,骈州虽离京城远,离渭州却近,百姓们自然也是提心吊胆,许父作为一州刺史,便想了这个法子安抚民心。  “殿下要去瞧瞧么?”  “不必,先回家。”  家?  随从一愣,殿下的家不是在京城么?  须臾,马车终于在许府大门口停下,谢不倦掀袍下马车,而后抬首看向许府的匾额。这块匾额上的“许府”二字像极了他的字迹。  而他显然并未写过。  谢不倦忍不住敛眸笑了。  “……公、公子?”大概是听见了马车停下的动静,侧门里出来一个人,揉着小憩后惺忪的眼,而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个人正是他从前的小厮,松涛。  谢不倦笑道,“松涛,你现在是门房了?”  松涛一瞬间红了眼眶,忍着哭说,“可不是,公子您走了,小的还伺候谁?自然就做门房了,要是公子回来,小的还能第一个见到公子。”  谢不倦还是笑。  他笑着的样子总是给人以温柔的触感,哪怕他一句话也没说。  “公子总算学成归来,老爷夫人还有姑娘都十分想念公子呢。”松涛开门迎他进来,回首的时候瞧见他后面还有一辆马车,看上去像是装了满满的行李,便要上去帮忙。  一掀开车帘,奇了怪了,怎么都是书啊?  松涛喊了人过来帮忙,将谢不倦的这些书统统搬到他从前的房间里,而后抬头对他说,“公子,您这间院子一直有人打扫,干干净净的,随时都能回来住!”  谢不倦便四下环顾一圈,只见屋里的布置还和从前一样,丝毫未变。  他慢慢往里走,目光落在这些熟悉的物事上,从他从前看书的案台,到喝茶的圆桌,到他的床榻……床榻上的床单被褥倒是变了,大概是换了新的。  床榻中央,好像皱了一块,像是有人在这里躺过。  松涛跟着谢不倦走进来,也留意到床单上的这一小块褶皱,连忙上去将它抚平了,转头笑道,“前天骈州下了雨,打了雷,姑娘便过来睡了。”  而后松涛便发现,公子微怔了一瞬,而后笑容有些复杂,不待他辨出其中的情绪,公子的笑容已经又是那副纯然的温柔模样。  他笑着,伸手将松涛抚平的那一块又捏皱了。  松涛瞧不出他的用意,却没问出口。  “对了,公子!”松涛忽然一拍脑袋,“忘了和公子说,今日老爷夫人还有姑娘都不在府上,大概要等到入夜才会回来。”  其实谢不倦进府时便察觉到府上的几个主人都不在家,他问,“入夜才回来?”  “是啊,今日是祈愿节,不设宵禁。公子也可以出去转转,今日好玩得很呢。”  “不必了,我就在府里看看,这几年府上好像也变了些。”  松涛又说,“也好。不过姑娘今日要跳祈愿舞,我若是不用看门,早就过去瞧了……”  还没说完,谢不倦问,“在哪?”  ……  去年的祈愿节,也是由许知雾跳这一支祈愿舞。  她在州府高高的阁楼之上,水袖将四面的鼓敲得咚咚作响,伴随着祈福的琴声,舞姿灵动优美至极。因着是头一回办这个节日,百姓们既新奇,又有些怀疑,直到他们戴上州府发放的神鬼面具,目睹了绝色少女在阁楼之上的那一支舞。  去年受到渭州大旱影响,收成并不好。  少女跳祈愿舞的时候,正巧下了一场初雪,雪花簌簌落下,温柔地妆点着她的舞姿,一时间人人屏息驻足,一直抬着头静静地看。  于是今年的祈愿节便在众人期盼的心声中到来。  而许知雾也多了个“骈州之珠”的美称。  时辰还未到,此时的许知雾正坐在州府的一间空置的房间里,她已经换好了舞裙,是一身朱红色勾玄边的深衣,长长的裙摆曳地,衣带勾勒出纤巧的一抹腰,这一身自然便有一股子庄重的感觉,偏她生得灵巧,脸小头小,瞧着便少了一些厚重之感,多了一些少女的娇俏。  她上了正红的口脂,贴上了形似火焰的花钿,脸上没有抹粉,却用口脂在左右脸颊上各划了三道,象征着许父提出的“三支柱”,既“官、农、商”。  哪怕是有些神秘怪异的妆容,少女也驾驭得很好,瞧了她一眼之后,便会一眼又一眼地接着看。  譬如同在屋里的魏云萧。  不断地偷瞄许知雾之后,被她抓了包,许知雾抬了抬下巴,语气并不算很好,“你一直瞧我做什么?”  魏云萧熟练地说,“谁叫你脸上画得那么丑。”  “随便你怎么说,我今日又不是去成亲。”许知雾说着,手往旁边的茶壶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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