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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赵政摇了摇头。  “那睡吧。”嬴政走到门边,将门合上,就在只剩一掌的距离时,赵政看着他,静静道:“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门外,嬴政的动作忽然凝住了,他看向赵政。幽蓝光线中,赵政的眼睛微微闪着清光,很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不正常。他在等嬴政给他答案。  嬴政道:“很重要吗?”  赵政低低道:“很重要。因为……”  “因为什么?”  赵政垂眸:“因为我突然发现,我似乎从没了解过先生,我连先生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倒是先生知我,就像知自己一样。”  “我也是嬴姓赵氏。”  赵政抬头:“什么?”  “嬴姓赵氏,和你一祖同源。”  赵政极轻地眯了下眼,蓦然间想通了什么,他一时有些茫然地看着嬴政:“所以……先生也是秦王?先生真身时穿的衮服与秦王的有些相近。”  嬴政:“不是。”  “不是吗?”赵政竟是松了一口气,“不是……”  秦国自惠文王才开始称王,衮服换制,历经武烈王、昭襄王、孝文王、庄襄王,到他这里是第六任秦王,不管先生是哪个,都和他有着不能忽视的血缘。若是这样,那他就是犯了人伦大忌,天理难容。  光是这么一想,赵政脸色都白了。  嬴政也猜到他在想什么,转而进了房间,合上门:“还睡得着吗?”  赵政坦诚地摇了摇头,他还是心有余悸,不由得抓住了嬴政胸前的衣服,“先生,你真的不是秦王?”  嬴政知道,只要他说一声是,赵政对他所有的感情都会在伦理纲常中崩溃,他不必再为了赵政喜欢自己而犯愁,也不用再担心他的子嗣问题。  只要说一声是,就这一个字,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可是嬴政发现这样简单的一个字,他说不出来。甚至身体比他的思绪先一步做了回应——他轻轻摇了摇头。  赵政的脸色在那一瞬恢复了血色,他眼里亮晶晶的闪了闪,伸手抱住了嬴政,一开始的力道很轻,然后越来越紧,仿佛是怕他会跑掉一般:“……学生再也不问了,不管先生是谁,叫什么名字,我都喜欢先生。”  赵政在怀里传来的轻微的颤抖,嬴政轻轻抚了抚他的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不想看见赵政伤心难过,更不想看着赵政用八年的等候建立起来的爱意被一个字击溃。这是他教导出来的学生,是秦王,更是他自己。他太懂得赵政需要什么、害怕什么、在意什么。  越是这样,越是不能狠下心来。  嬴政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一片静默中,门忽然被人拉开。  “嗝……”张良提着酒坛,醉眼朦胧地站在门外,“魏兄啊我突然想起来……嗯?你们为什么抱在一起?”  “……”  嬴政:“表弟头晕。你有事?”  “啊,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起来后天是新郑的夏祭,正好你表弟来了,咱们一起出去玩玩儿?那天没有宵禁,可以去逛逛灯市,看彩车,会有很多好吃的!”  嬴政本来不想和赵政掺和这些事,但是张良最后一句让他动容了。  可以用很多好吃的投喂赵政,很好。嬴政看向赵政,询问他的意思,赵政莫名觉得先生的目光非常期待,他试探道:“那就一起去……?”  嬴政矜持地点了点头,“好。”  于是……  夏祭,新郑街头。  赵政怀里抱了个篮子,篮子里塞满了各种吃的,嬴政走在前面,把蜜饯一盒又一盒地放到篮子里,“这个应该也不错,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赵政:“……”  张良和赵政并肩走着,伸手在篮子里拿了一盒肉脯,嬴政回头正好看见,啪一下把他手打掉:“自己去买。”  张良:“天啊魏兄,你弟又不是猪他吃得了这么多吗?我在帮他分忧啊!是吧赵婴?”  赵政吃了一口蜜饯,吃给嬴政看,表示他非常喜欢,然后……打了个嗝。  嬴政:“……”  张良:“你看你看!都吃撑了!给我吧给我吧!这家的蜜果子好贵的我爹都不给我买!”  “不给。”赵政趁着嬴政还在挑挑捡捡挡在了张良面前,从背后把几个盒子塞给了他,示意他赶紧拿着。  张良一边用衣服兜着一边大声道:“小气啊!你们俩吃香喝辣,我就是来陪着观光的,不公平啊,我太惨了,爹不疼娘不爱,太惨了……”  直到他衣服兜不开了,张良才抱着一堆锦盒,像个孕妇似的,朝赵政使了个“兄弟我先溜了”的眼色,转眼跑得没了影。  嬴政回过头,继续往赵政的篮子里加东西,动作一顿,盯着那忽然变矮了一大截的零食,眯了眯眼。  赵政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先生,张良他抢我东西……”  嬴政:“……”  另一头,张良带着他的胜利品直奔韩非府邸,把东西都交给了门口的下人:“给你们公子的!他是不是还在写文?”  下人恭敬道:“是的。”  张良特意捡了其中两个花花绿绿的锦盒:“让他吃这个!鹿肝!补补!还有这个,黑芝麻糖!生发!”  说完他又一头扎进了人海,没多久就在一处花灯盛大的桥边看见了嬴政和赵政。  “魏兄!”张良遥遥喊了一声,“放花灯带我一份啊!”  河边,嬴政站在一溜摊位前,正在和赵政挑花灯。  各式各样的灯,眼花缭乱,五光十色,赵政拿了一盏小船灯,嬴政和他挑了个一样的。  张良的声音被淹没在人海,他们谁也没听到。岸边已经有不少人都在往河里放灯祈愿,赵政拉着嬴政往下游走,特意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将那盏灯放进了河里,嬴政俯身在他身边半蹲下,也将灯一起放了。  两只小船顺着水波一点点飘远,最终变成小小的一点,融入一片灯火倒影中。  张良也赶了过来,把灯丢进水里,双手合十,啪的一声,默默许了个愿。然后他看向岸边蹲着的两人:“你们俩许愿了吗?”  嬴政:“许愿?”  赵政:“许愿?”  张良:“不是吧?!不许愿你们还放什么花灯啊?!哦哦,秦国没有这风俗对吧?懂了懂了!那现在许吧,还来得及!”  嬴政想了想:“愿我的大王无忧无虑。”  赵政:“愿我的先生长命百岁。”  张良:“……愿望说出来会不灵的啊喂!”  ……  放完花灯,三个人一起往闹市走,回到了直通韩国王宫的主道,张良吵着要看灯车游。行,怕误了时间,拽着他们急行。  大路上,迎面几辆巨大的彩车走了过来,用灯摆出了各种造型,每一辆都是一个故事,有燧人氏凿石为火,也有皇帝与蚩尤的涿鹿之战。  人群一阵欢呼,不少人为了占前排,都拼命往前挤。嬴政怕赵政被人群冲散,抓紧了他的手,赵政也下意识去抓旁边的张良,却抓错了人。  他四下一望,熙熙攘攘的人海,那红衣少年不见了人影。  他对嬴政道:“张良不见了。”  “不见了?”嬴政的目光从远处周天子分封列国的灯景上移开,到处都是人,的确不见了张良的身影。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下意识问:“你来带了几个密卫?”  赵政:“十个。”  嬴政皱眉:“太少了。”“怎么了?”  嬴政忽然想起院子里那棵玉兰树下的尸骨,“你知不知道有个密卫送信时撞上的张良在我房间,被我杀了?”  “知道的。他的同伴汇报给我了。”  “嗯。”嬴政的视线扫过了无数花灯,忽然想到,这个时候,张良应该在这里大喊大叫地向他炫耀他们韩国的盛景,给他讲述夏祭的来历,为何会忽然不见了?  他低声道:“不太对。”  。  昏暗中,张良被人晃醒了。  他睁开眼,抬起头,颈后的酸痛让他嘶了一声,脑子里立刻有画面闪了过去。他本来在街上等着灯车过来的,似乎有什么人在背后砍了他一把,他就……被人绑在这儿了。  张良整个人被绑成一只虫子,丢在一座无人居住的破败屋子里。那个把他晃醒的人给了他一碗水,“喝吗?”  张良看向他,对方脸上戴着面具,遮得严严实实的,认不出来。  张良:“壮士,我爹真的很穷。”  那人:“喝水吗?”  张良:“壮士,我长得也不俊俏,不过你要真看上我了,我也能勉强跟你愉快一下,给条生路?”  那人:“喝水吗?”  张良:“……壮士,你大费周章抓我来就是让我喝水的吗?”  那人:“不是。”  “好吧,既然你这么诚恳,我就喝一口吧,不会有毒吧?”  那人:“没有。”  于是张良一口气把水喝完了:“所以你抓我是要做什么?”  “威胁你爹。”  张良:“杀人放火我爹做不来啊,他胆子很小,我死了他也不会答应的!”  话刚落,外面急匆匆走来另一个面具人,对着张良面前这位抱了抱拳:“张平答应了,要求我们不能伤害这小子一根头发。”  那人隔着面具看着张良。  张良:“我都不知道我爹居然这么爱我?你们威胁他做什么事?”  那人没有回答,用剑在地上写了一个字。  杀。  作者有话要说:[1]:引用自易中天作品《先秦诸子》,有改动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后人整合出来的句子,最早源自《孙子·九地》: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诗经·风雨》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诗经·无衣》第27章燕丹  张良皮笑肉不笑的:“杀什么人啊还需要威胁我爹?”  面具人没说话,只是又盛了一碗井水放在张良面前的地上,转身和他的同伴走了出去。  几个黑衣人在他们出去后不久走了进来,个个戴着面具,把张良围在了中间。  “不是吧?!我又不会武,不用这么多人吧?”  没有人回答他。  张良翻了个身试图把绳子弄断,但是这个结打得很巧,越挣扎就越越会收紧。大概是觉得他跑不了,那些黑衣人根本没人理会他,大家不是靠着窗就是躺梁上,睡觉的睡觉,望风的望风。  为了不引人注意,有人熄了灯,四下瞬间黑漆漆的。  张良暗暗挣扎了一会儿,徒劳无果,倒是把自己累得不轻。他叹了一口气,“我爹可是韩相啊,督造韩国兵甲,手里有兵权,什么人值得你们这么大费周章?不会是魏如吧?难道是他那个表弟?不是我说啊,你们要动这两个人只会死得很惨,真的。”  破败的屋子里一片静默,根本没人理他。  另一边,执剑的黑衣面具人出了门,他身旁跟着那个转着飞刀的同伴。  两个人各自拿着一具火把,能看见外面是一片阴森的乱葬岗。夜色里,连绵的土堆影影绰绰,此起彼伏一眼望不到边,还有一些连土堆都没有,草草埋了,他们走过时,火把的余光扫过,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黄土下露出的腐烂的手或脚。  烛光惊起了一片正在打盹儿的寒鸦。  这里是新郑城郊一处曾经被劫匪血洗的村落,早就不再住人,经年战乱,无以为继,有的人只能饿死或病死,多数都是老幼妇孺。  执剑的面具人与同伴并肩走着,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他们穿过乱葬岗,忽然,执剑人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领着一个盲眼的老太太,拿着一根燃烧的棍子,在坟堆中找祭品吃。小女孩穿着件残破的衣服,老太太挎着个破洞篮子,他们找到了两个烂掉的桃子。  小女孩把大的那个留给了自己,小的给了老太太。火光扑朔中,她远远地朝这两人望了一眼,有些怯怯地退了退。  执剑人的脚步顿住了,他身旁的同伴也跟着停了下来,低低喊了一声:“喂,不要管闲事。”  执剑人看了他一眼,将一串铜钱远远扔到了小姑娘面前,小姑娘捡了起来,朝他们磕了个头。  执剑人的同伴哂笑一声:“走吧,给这种白眼狼做什么,她把大桃子留给自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执剑人边走边道:“大桃子烂得厉害,小的却是好的。”  同伴怔了一下,回头望去,走得不远,还能看见一老一幼坐在一棵树下就着火把吃桃子,小女孩手里只剩下一个干干净净的核,盲眼老太太还有半个桃。他眼光一暗,正打算不再理会,却见那老太太将剩下的半个桃给了小女孩,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小女孩接了桃子,两三口就吃完了,老太太听着声音笑得一脸慈祥,抱住了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同伴回过头来,沉默着,走出一段路后,他又是一声嗤笑:“总归还有血脉之情的。”  执剑人摇了摇头:“不像。”  “她们不是祖孙?”  “你觉得像?”  同伴想了想,那两个人似乎长得并不像,小姑娘眉眼漂亮,老太太却是一般。他自嘲似的笑了笑:“谁知道呢,看你挺清闲,要不你回去问问?”  执剑人顿住脚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同伴冷笑一声:“怎么,要打架?”  执剑人冷冷扫了他一眼:“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同伴扬了扬眉,发现他们已经走出了乱葬岗,面前是一条岔路,车辙多的那条通往新郑,少一些的通往韩国边境,路边光秃秃的杵着一棵酸枣树,夜风里森森摇曳着。  同伴抱了抱拳:“告辞,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执剑人听他废话完,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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