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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第1页)

夏末秋初,绵绵细雨淅淅落下。夜幕降临,长街寂静,唯有打更人行过,敲响三声梆子声不断回荡在夜色里。谢府,内院一间陈设雅致的闺房里,谢芜盈从床上惊醒。轻纱幔帐低垂,淡淡的熏香弥漫,屋内只燃了一盏微弱烛灯,忽明忽暗,似要燃尽了。她起身,抚着犹自微喘的胸口走到窗前。雨势愈大,拍打窗棂,透过缝隙的冷风吹得人一个激灵,谢芜盈闭上眼,梦里那张绝望无助的脸又浮现脑海。是她小妹,谢芜郡。最近谢家很不太平,无他,谢芜郡自当今天子赐婚其与广阳王世子后,已失踪半月有余。婚期定在十月初六,宜嫁娶。不足一月了。谢家世代从商,谢芜盈的父母却在一次运货途中遭遇匪祸身亡,留下谢芜盈和兄长,小妹三人相依为命。兄长醉心武艺,早早从了军,她身为长女,继承了祖辈的经商头脑,顺其自然地接手了世代家业。而她也不负众望,自继位来将规矩大改,又雷厉风行定下种种条律,决策果敢坚决,竟让谢家名声在京城更上一层楼。然而大梁轻商,哪怕谢家衣名满京城,却是怎么也攀不上皇亲国戚的,更何论赐婚。契机便是这时出现的,西北敌寇入侵,有一少年将士分外勇猛,带少量兵马深入敌军,取其敌首,里应外合,不费一兵一卒大败敌军。少年将士也得以加官进爵,得封将军。而这位风头无两的少年将军,正是她兄长。她也因此受邀参加长公主的琼瑶宴,无意携小妹出席,小妹年初方刚及笄,却出落得出水芙蓉,颦颦一笑间,堪比西子几分。广阳王世子隔着人群一望,一见钟情,离了席便向圣上求了恩典,一道赐婚的圣旨便传到谢府。谢芜盈自认并不是惧怕强权的人,私下先问过了小妹心意,见她红着脸点头,便才吩咐人去准备婚礼相关事宜。可她前脚刚走,晚饭时回来,人已经不见了。窗是由内锁着的,门口侍候的丫环们也都称未曾见过二小姐出门,房顶有她留给小妹的私卫,也说不曾听见屋内有何异常。“二小姐是凭空从房间里消失的。”丫环,小厮,侍卫,不同的人却全是同一种说辞,为避免消息外传,造成不好的影响,谢芜盈思虑再三,让她们换了一种说辞。“二小姐在闺中备嫁,不见外人。”这种话却只能骗骗她自己罢了,气温愈寒,谢府名下的锦衣坊从西域进了新布料,正是秋衣上新的时刻,如今又出了这种事,府里府外,忙得她恨不得一刻扳成三刻用。一家店铺自不用她操心,可谢家是成衣铺发家,现如今,几乎包了全国近四成与衣服布料相关生意,许多决策,不得不由她亲自盯着实行。这些年走南闯北,除去明面上养的侍卫和佣兵团,她私下还养了许多死士,除去实在不能调动的,其他的都被她派了出去。谢芜郡喜静,闺中也无多少好友,平日里最爱逛逛书肆,出门一趟要在房中窝上半月才肯再次出门。因此,她的活动踪迹很好查,谢芜郡失踪的第二日一早,手下的人便将她近三日的“起居录”送到了谢芜盈的书房。大到何时出了房门,小到和谁说了什么话,去了几次茅房都记载得清清楚楚。厚厚一叠,谢芜盈的副官杨琰看了一个上午也没筛选出什么有用信息。谢芜盈也挑着翻了翻,只令人再往前写半月的。索性再无睡意,便披了外衣,又点燃一盏烛灯,就着暖黄的灯光翻看起这些“起居录”来。赐婚那日,小妹娇羞的神情不似作假,可如今一声不吭地消失,说是逃婚,更像是被人绑架了。兄长长时间不着家,行事也向来低调,她平日里生意往来,从来尽心尽力温和守礼,小妹更是养在深闺,鲜有出门,更不曾有过仇家,纵绑了她去,求财或是求什么,起码也该有信或是血书送到府上来才对。思来想去,却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她不知看了多久,直到烛火燃尽,一点点亮光自屋外散开来,洒满了整个房间。谢芜盈揉了揉眉心,青葱似的指节微微卷起,扣了两下桌面。不多时,便有两个丫环端着热水推门而入。两人皆着粉衣,素白的两张小脸,一个偏圆,另一个下巴偏尖,分别唤作春花秋月,都是自小便跟在她身边服侍的贴身丫环。见了谢芜盈这般打扮,又结合守夜时屋内透出的微弱灯光,不难推测出昨夜发生了什么。秋月忍不住皱起眉,满眼心疼:“小姐昨夜又没睡好么?”谢芜盈低头在秋月的服侍下洗漱完,叹了口气,“一日不能确认小妹平安,我心烦忧,始终不能好眠。”谢芜盈生得一张秀美绝伦的容颜,肌肤白皙,轮廓柔和,可此时宛如秋水般清澈而深邃的双眸却微微垂下,眼窝凹陷下一片青黑,更显脆弱可怜。站在一旁预备为谢芜盈梳妆的春花抿了抿唇,与秋月交换过眼神,便像豁出去般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这两个丫头平日里被她娇纵惯了,向来口无遮拦,现在却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谢芜盈心下一沉,问道:“怎么了?”春花先开了口:“是金华寺来的信。”秋月接着道:“是棋公子的信。”谢芜盈这才看清她手里信纸落笔,松了口气:“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金华寺能给她递信的唯有一人。几年前,她偶然误入一间禅房躲雨,见了室内残棋,心下一痒便抬手落子。不多时,另一位头戴幕帘的黄衣公子便步入室内,二人也因此结缘,棋局持续一下午,皆意犹未尽,此后每月今日,但凡有空,黄衣公子便会从金华寺递信相约。而后逐渐相熟,却不曾告知姓名,春花秋月便私底下唤他“棋公子”。那人举止神秘,谈吐却非凡,以棋品观人品,谢芜盈将他引为知己,但凡邀约,无有不应。虽然已经半年未曾收到他的信了,此前她也时常期盼,可如今她满心愁绪,实在不是能对弈的好状态,也难怪春花秋月捏着信犹豫,不敢敲开她的房门。谢芜盈摆了摆手,转身在梳妆台前坐下。“拒了吧。”春花和秋月当即对视一眼,一左一右追在她身后。春花道:“二小姐的事也许能问问棋公子的意见呢,棋公子气度不凡,与小姐素有交情,应当值得信任。”秋月也道:“棋公子身份神秘,却连金华寺的方丈都对他以礼相待,还能随意进出内院禅房,说不定是哪家有权有势的贵人,他与小姐交情深厚,肯定会答应帮忙的。”好像也有道理,无论如何,总比坐以待毙强。谢芜盈思虑片刻,立即吩咐备车。金华寺素有国寺之名,白日里参拜的香客络绎不绝,谢芜盈特意避开人群,来到内院偏左边的一间禅房前,春花秋月照常守在门外,她独自一人进得门内,又仔细关好门。这间禅房采光极好,屋内明亮宽敞,只有靠窗的位置堆出一层石制高台,旁边两团蒲团,此时一面已经跪坐着一位头戴幕帘的黄衣公子。谢芜盈走进室内,同样跪坐至他面前的蒲团上。屋内燃着好闻的木檀香,无端让人心绪宁静下来,那人幕帘微动,“见”了她,轻笑一声,道:“你来了。”他面前摆放着一只龙泉窑青瓷茶壶,旁边摆放着两只如冰似玉的釉色粉青茶杯,随着他的动作,茶雾漫散,一室茶香。谢芜盈接过他递来新斟的茶,先抿了一口。香茗入口,即使是不懂茶的谢芜盈都要感慨一句:“好茶。”面前人轻笑一声,道:“你喜欢便好。”虽不见面容,但他声音清润如泉水,听着便让人心旷神怡。谢芜盈却叹了一口气。“半年未见,我不愿拂你兴致,可我也实在不愿瞒你。”他们二人以棋会友,曾无话不谈,是以谢芜盈这话一出,棋公子也停下收拾棋局的手。他微微倾身,一副洗耳恭听模样:“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若有我能帮忙之事,只管说来。”他如此赤忱,倒让一开始就目的不纯的谢芜盈羞愧起来,她顿了顿,还是将小妹失踪一事全盘托出。日光透过纱窗,在他幕帘上投下细碎的金斑,谢芜盈垂下眼,端出一副楚楚可怜姿态。“此事事关重大,这几日我已把能做的都做了,却一无所获。只能终日惴惴不安,还好你愿意听我倾诉一二。”余光瞥见眼前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轻叩,似在思考,片刻后,终于说出了谢芜盈想听到的答案:“此事,我也会暗中为你探寻。”方才一番话说下来,杯中茶早见了底,他又为她重新斟满,忧心道:“难怪我看你面色憔悴,想必连着几日都没休息好……难为你来见我。”见你的目的其实并不单纯,却也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谢芜盈难得有点心虚,却见他起身,取了身后古琴,仔细调节音律。“不如我为你抚琴一曲,你且安心休息。”他朝她颔首,面上的幕帘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却是一层覆着一层,辨不清帘下真容。与人相约,那人又温柔又耐心,句句倾听,时时回应。自己本就扰了他下棋的兴致,怎么还能当着人家的休息,这也太没礼貌。但他嗓音却如清风明月,合着轻缓的琴音,室内檀香浮动,不知为何,谢芜盈眼皮越来越重,陷入睡梦。再睁眼时,人,琴都已不见了,只余两杯凉茶孤零零立在一旁,杯下压了张白纸,上面写着“琐事缠身,无奈不告而别,下次必定当面致歉。”谢芜盈来回看了两遍,将纸折叠几层,往怀里一塞。一出门,春怀秋月便迎了上来,追问结果如何。这一觉难得睡得安稳,谢芜盈只觉连日疲惫一扫而空,语气便也轻快起来,“他已答应帮忙,我们回去整理些线索,委托方丈转交他吧。”——而此时,金华寺的另一间禅房里,正面对面坐着“因故离席”的棋公子和谢芜盈本该在西北归京路上的兄长谢恒。茶香缭绕,棋公子在幕帘下端茶抿了一口,淡声道:“她求上我,我不能不给些线索。”谢恒冷着一张脸,脸色并不好看:“你待如何?”“你前些日子总带在身边那个婢女,据说染上风寒病去了?”“你想做什么?她那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交给我就行。”他说完这句便站起身,显然要离开。谢恒跟着站起身来,“你先答应我,此事不成,我便不替你瞒了。”棋公子脚步不停,不作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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