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花了一点心思赶走其他人,要了一杯什么止吐的东西,他就听见付若在昏迷中喃喃自语小声喊哥。 有点太快了,但审时度势是这人的强项。 贺延赋于是仔细听了两句,最后听出一句完整的。 寒哥。 作者有话说 贺子哥不是精神病,他挺冷静的,破他防其实很难() 怎么,你引以为傲的婚姻不幸福吗是新版还珠格格梗()第24章小狐狸5 这个消息被付若瞒住了,瞒得死死的。 年寒家里只剩下一个一直住在西南老家的omega父亲,而他继承的警号来自已故的alpha母亲。 付若特地陪他回老家办过一次婚礼,年寒的父亲是个温柔文弱的omega,在他母亲死后独自守寡,领着抚恤金和补助辛苦把他拉扯大。 付若不敢想象他知道消息之后会怎样。 他自己也浑浑噩噩,孕反严重,年寒留下的家政阿姨小芬经常劝他想开一点,给他熬各式各样的补汤,但并不妨碍他晚上睡不好,白天醒不来。 尸体还没有找到,所以连葬礼都办不了。 其实对付若来说,他和年寒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对方也给他做过心理准备,但他当时的确太过天真,觉得不会是多大的事情。 但死老公着实不是什么小事。 可能在几天后,他在中午醒来,磨磨蹭蹭打开手机,喝下一半补汤的时候,接到了贺延赋的电话。 付若挺不理解他的,电话里也无精打采:你好,有什么事? 贺延赋顿了顿,接着说:午安,有打扰到你吗?xx这边打算成立一个烈士家属抚恤基金,贺家牵头。。。你感兴趣的话,方便线下谈一谈吗? 付若其实不感兴趣,但他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了,他最近孕反好一些了,但也没什么精神,之前的狐朋狗友知道他多半要死老公,都不怎么跟他来往了。 有一个虽然没什么家产但可以持续赚钱的高级打工老公和几分姿色可能还够得上门槛,死了老公的付若却只是个领抚恤金的晦气未亡人。 虽然很残酷,但不会有人想着找一个刚死老公的寡夫一起玩。 他已经很久没出门了,天然成分的化妆品扑在脸上都是一层悲哀的味道。 餐厅是法餐,招牌是鹿肉,付若从来不吃这种东西。 到了地方更觉得好笑,贺延赋还没来,只有个年轻助理在等。他作为前男友现烈士家属还可怜巴巴准时过来,自取其辱。 付若远远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楼下是商场,他挑了一个Sales面善的店进去,逛了两圈半个小时,伤心地看一些他现在买不起的包包。 Sales看出他怀孕,但看他脸色不好,只是很敬业地夸他面相有福气或者包包衬他气色。 他良心发痛想买条丝巾好歹算她业绩,贺延赋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过来。 他似乎等了有一会儿,电话刚接通的时候有些急迫:现在四点半了,出发了吗?还是有事绊住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现在过去? 呸呸呸,讲话真晦气,付若的目光扫视那几条土气丝巾:嗯嗯,不想来了,号召捐款你找别人吧。 他很敷衍,因为前男友就是前男友,是冷血生意人,是不吃他撒娇那一套的铁石心肠,付若自己过得不好,当然不想给他好脸色。 在他的预想里,贺延赋会冷冰冰地抛下一句“好”,然后挂电话。 反正他一直都这样敷衍自己。 但贺延赋被鬼上身了,沉默片刻,他问:心情不好吗?现在在哪里? 付若指出一条最丑的,反正他也不会戴:我要这条吧,麻烦你包起来。。。嗯,在买东西,没别的事我挂了。 他又没有什么对不起贺延赋的,说实话,虽然是付若人菜瘾大脐橙没认真给人戴套搞漏了几次还不敢说,但他这不是没找贺延赋负责嘛,自己想办法找了个老公养,换了谁有这么懂事,不坑他几千万堕胎营养费就不错了。 他浑然不觉自己怀孕后脾气变得很古怪,而电话那头的贺延赋把一切都怪在他死去的丈夫身上。 于公,贺延赋尊敬他,但于私,他实在不明白一个早就打算参与危险行动的男人为什么要那么轻率地让一个涉世未深的omega怀孕。 想到这里,贺延赋的声音放缓,他隐约听到这边的动静,也深知付若的秉性:在买包吗?吃饭了没有,吃饱了再逛。。。 付若把电话挂了,死男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条丝巾五千,付若咬着牙付款,还好他是超级vip,可以顺带领本月的礼品。 他带着丝巾和真皮钥匙圈还没走出店,迎面就撞上了西装革履的贺延赋和他身后气喘吁吁的助理。 糟了,忘了他一直用的是贺延赋的VIP,毕竟只有他为了给员工发年终奖每年在这上面消费千万以上。 人到面前了,付若的脸色就和缓多了,毕竟贺延赋长得非常合他口味,对待自己也一向很有风度。 主要是心虚。 只是他没想到贺延赋这么有风度,人刚站定,就侧身问边上整理包包的Sales:都是这位先生试的吗?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他蓄谋已久地递出卡:麻烦全部包起来,送到。。。 他顿了一下,侧过脸看向付若:填一下地址,然后跟我回去吃饭,好不好? 付若呆呆地看着他,很快,他两眼一弯,极其甜美地笑了:好,谢谢哥哥。 为了那二十几个包,吃一顿七成熟的鹿肉也没什么,付若坐定,用两手撑着脸,乐陶陶地注视着贺延赋。 听他镀上金钱光辉的薄唇吐出一句又一句付若听不懂的什么仪式社会各界捐赠。 付若通通答应,贺延赋的出身决定了他做这些的目的单纯,哪怕在大院里,他也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 不然付若也不会那么久才鼓起勇气,不过事实证明,勇敢一次伤心半生,他以后还是少勇敢吧。 所以他不担心贺延赋卖他,面对不怎么样的鹿肉,他也意思意思动了两口:对了哥,之前还没谢谢你,那天晚上我把你的衣服都吐脏了,我赔你,是什么牌子啊? 他知道自己赔不起,贺延赋的衣服多是定制的,谈恋爱那会儿付若鸡犬升天,有一阵也全身定制货。 但定制意味着他的所有衣服款式男友都会过目,什么小短裤大v领或是镂空后腰小巧思都无了,因为贺延赋是个很没品味又占有欲过分的男人。 贺延赋果然不需要他赔:一件衣服而已,最近身体好些了吗?还会吐吗? 付若惊觉这就是贺延赋对外人的态度,和对他很不一样,但他现在也没什么资格质问,想了想,就说:偶尔会,看吃什么。 说完,他往嘴里填了一块鹿肉,然后非常自然地干呕了一下,随后惊慌失措地分辩:不是不好吃,我只是。。。呕。。。我来之前吃了东西。。。 贺延赋让他漱口,叫人过来撤了主菜,提前上了甜点。 以前这样贺延赋只会训他一声挑食,付若受宠若惊,讨好脸小声说:谢谢哥哥。 他慢吞吞地吃了一半的熔岩巧克力,贺延赋才再次开口:我以为你喜欢。。。这种地方,你瘦了很多。 付若每次把他拽来吃这类餐厅都很高兴,兴冲冲地拍很多照片。 因为我爱慕虚荣啊。 付若很无语地想,因为这种地方又贵又好出片,双人份餐点还能表明他和神秘男友如胶似漆。 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吃生冷或者鲜血淋漓的东西,不过,事实证明有好日子过的时候还是要尽情享受。 后来和贺延赋分手了,他攒了点钱打算跑路,外卖都不点五十块以上的了,养孩子多费钱呢。 但他吃人嘴软,还是低下头,弱声弱气:喜欢的,只是我。。。怀孕以后,很多东西都吃不了,闻到就觉得很腥。 本来就纤细,脸又苍白又小,现在瘦得简直像一把骨头,常常低着头,就看见个乌黑的发顶,贺延赋皱眉,简直有点不忍心看,付若攀上他之后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苦日子,吃得好睡得香性生活频繁健康,大腿都肉感不少。 也没这么怯懦,像是谁给他气受了一样,付若在那间高级公寓里从来不受委屈,哪怕贺延赋不得不长时间出差,都要在床头柜上留下额度最大的那张卡,亲一下他的额头再走。 很多东西吃不了,难道没有能吃的吗?怀孕就是被寄生,不补充营养早晚被吸干,鹿肉吃不了就换牛肉猪肉,换厨师来做,松阪神户近江伊比利亚巴克夏。。。不,是那个所谓的“寒哥”不行。 天可怜见,贺延赋盯着他低垂发愁似的面孔,轻轻吸气。 第二天一早,小芬打着哈欠开门,还没睁开眼,手里已经被塞了送货单和笔。 她揉揉眼睛定睛一看,送货上门的小哥西装革履,身后小车上源源不断地搬下垒起小山一样的干货冻品以及新鲜肉蛋蔬菜。 送货小哥笑得见牙不见眼:您好,冷链鲜送请查收,这边替贺先生问付先生好。 贺先生?哪个贺先生?昨天是不是也有个贺先生送夫人回来? 昨天送包今天送菜,什么居心天地可鉴,小芬摇摇头,不由感慨。 真是寡夫门前是非多啊。 作者有话说 死了老公变魅魔了第25章小狐狸6 付若重新得到了社交场合的入场券。 他怀着孕,本来也应该有一些塑料o蜜可以聚一聚,聊聊胎教音乐和育儿心得,但毕竟是老公没了,有点儿不吉利,没什么人邀请他。 不过那天和贺延赋聊完之后,这种情况就不再发生了,他第一天收到包,第二天开始收到菜,第三天是全套的某名牌天然成分化妆品,第四天是交响乐演奏会的票,第五天是之前的塑料朋友给他打电话,殷勤地寒暄了一会儿,就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学幼儿营养烹饪课程,被付若拒绝了。 他从来没打算自己给孩子做饭吃,他厨艺很差,有段时间自己做减脂餐,自己不敢吃,求贺延赋吃完再出差,害得他强撑到工作完就倒地,在纽约的快捷诊所输液后还要赶飞机回国。 即便这样,贺延赋回来后也没怎么对他动怒,他的态度比起情人是个白痴我很厌烦,更像是“我真白痴居然吃小猫做的饭”。 贺延赋把他当宠物养,所以不介意他犯的大部分蠢。 幸亏付若尊严也低,等到贺延赋回来,他假哭了两声就凑上去勾着脖子亲人家,一边亲一边哥哥哥哥地撒娇,搞得哥哥根本说不出什么,晚上还缴了两次公粮。 在这方面,贺延赋一直很棒,是付若想起来都会回味一下的那种好男人,尺寸硬度节奏都完美,除了不会讲好听话,几乎没什么缺点。 贺延赋这个人也没什么缺点,对付若来说,他唯一的问题,就是很死心眼。 这个男人好像基本上不会幻想,他们之间的每个第一次都是付若主动,除了一开始的什么不能有孩子不能公开的协议,他们之间的大多数事情都是付若在做决定,例如套、体位、地点之类的,有时候,付若毫无预兆地飞到他出差的城市,用惊喜解释查岗,风衣下面的布料攒在一起都不够做一条七英寸高娃娃的裙子。 但是贺延赋的接受能力又很强,第一次被surprise,他深吸一口气,把付若带进套房,背过身打电话给助理,五分钟就定好明天送他回去的票,随后,他转身回来,付若连脖子上的蓝色缎带蝴蝶结都打好了。 那张票没用上,最后他是坐商务舱回去的,上飞机倒头就睡,贺延赋在旁边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声音低低的。 不过后来,付若意识到,事实上,对贺延赋这个死心眼来说,他的行为并没有超出“被宠坏的情人”这个界限,他能做决定,是因为需要他决定的事情又小又无聊。 因为他只是贺延赋的情人,这个从一开始就不单纯的身份,在他花了贺延赋的钱之后,显得更加廉价了。 他一开始不是这么想的,他一开始想着好歹出身一个大院,自己或许在某个领域有点天份,努力奋斗几年后进贺延赋的公司,然后日久生情什么的。 但他果真只是个漂亮笨蛋,和高中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和其他平庸的人一起,一如既往地仰视着英俊聪明的贺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