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酒柜边坐了一会儿,打电话让人准备了合适的衣服和新的校服,瞥了眼收到的消息,握着酒杯陷入沉思。 陈正,omega,17岁,无性经验,出生时携带某种生理缺陷,本地无法根治,母亲留下照顾,父亲携全部家财上首都拼搏,功成名就后,每月打回家中四千元,其中两千元用于母亲慢性肝炎吃药,陈正本人在郴中二校时成绩优异,人缘极好。 这阵深沉的思考持续了几十秒,他收到来自陈正的消息。 一墙之隔,陈正这人真是。。。点开看看也无妨。 陈正:老公,WiFi密码多少? 薄烨莱要背着他先破c了! 秦颂那一瞬间真的被这个消息击溃了,他本来坐在椅子上,听了这个消息在阳台转了两圈,一直到吃饭前都闷闷不乐。 秦云坤带回来不少特产,她今年把事业版图往三四线城市拓展,每次都带回来一堆土货,什么火腿蘑菇啦,现在甚至带回来。。。一条狗? 白色微黄小土狗,屁大点,胖乎乎的,一边摇尾巴一边围着秦云坤转。 秦云坤看起来挺喜欢:广西白土松,可爱吧,名犬!人家送我的,宝贝转两圈给他们看看! 这就宝贝了?秦云坤都没叫过亲儿子宝贝! 秦颂特不满:妈,怎么就要养狗了?养就算了,这一小土狗,我想要德牧! 他从小就问秦云坤要那种威风凛凛的退役j犬,秦云坤倒是有门道也有财力,但她不喜欢那么大的狗,也不觉得自己养得熟:养养养,我看你像条德牧! 秦颂像她,简直是如出一辙的相貌脾气,秦云坤眉目庄丽大气,气质大开大合,一挑眉气势十足:等你读大学搬出去,你想养什么都行,我跟宝贝过。 凭什么?秦颂气死了:我就在本地读大学!我才不出国,你天天出差,有什么时间陪这条狗? 秦云坤把小狗抱起来,端给江萍,小狗兴奋地嗷了一声。。。江萍猛地后退一步:大小姐。。。我我怕这个。。。 江之遥上前抱过来了:我来吧。 秦云坤见状满意一笑:家里这么多人,我出差了遥遥他们都可以帮我带啊,少你一个不少。 江之遥也叛变?!秦颂目眦欲裂,江之遥被小狗舔了舔下巴,还轻轻地笑了起来。 秦颂:江之遥也要读书啊! 江之遥:没关系的,我晚上回来可以帮忙遛它。 秦云坤:遥遥就是体贴,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犟种,老娘赚那么多钱还养不起几个遛狗的? 秦颂气得不想吃饭:江之遥你给我把它放下去! 秦云坤摆摆手,男孩就是小气:算了,遥遥,你放下去吧,我带了点东西回来,来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看来看去,江之遥无从下手,最后从里面挑中了一截木头:这个是? 秦云坤看了眼:我也记不清,好像是紫油桂?好像是给女人或者omega补的,说是缓解小腹凉痛?我给江姐带的。 哦,那很巧,江萍说:那遥遥也能用,遥遥是omega。 秦云坤一挑眉,江之遥心都一颤,但她接下来也只是说:那好,到时候找中医配点补药一起吃。 还好没有给他什么很贵的礼物,江之遥现在真的受之有愧,但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秦颂气得只吃下五碗饭,下了餐桌,趁秦云坤在那跟江妈妈你辛苦了我不辛苦的,他跟着抱着狗的江之遥,堵住他的去路:你生什么气? 江之遥诧异地看着他:什么生气,怎么了,阿颂? 秦颂: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就因为刘兴文?你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我对你太失望了! 江之遥沉默了片刻:那对不起,我带宝贝去外面。 秦颂跳脚:你怎么也叫它宝贝,一条土狗算什么宝贝,不许你这么叫它! 江之遥很为难:它的名字就是宝贝啊。 秦颂噎了一下,恼羞成怒:我大名还叫秦颂呢,你不许叫它宝贝! 江之遥犹犹豫豫:好吧。 秦颂气焰稍减,但也没让开地方,想了想,他说:你以后不能这样了,江之遥 江之遥轻轻摸着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阿颂。 秦颂感觉脸上有点烫,但他觉得这话很有必要:你以后不能这样,一生气就处处跟我作对,捧我妈臭脚! 江之遥:我没有生气啊。 秦颂:那你说什么对不起? 江之遥不知道怎么说:你。。。算了,你为什么觉得我在生气? 秦颂恼怒:我还想问你生什么气呢? 江之遥感觉跟这个人说不通: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秦颂愣住了。 这是什么话,江之遥以前从来不会用这种不耐烦的口气跟他说话的。 草了,江之遥移情别恋了,曾经的友谊与时光,都被他抛之脑后了。 秦颂感觉胸腔里闷着一股又酸又胀的气:你别这么跟我说话,陈正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到底爽什么?!! 陈正的事,其实江之遥也早就想说了,就算是为了给他出头,秦颂有必要把他带到几个男生面前去,细述陈正怎么看他的胸吗? 他和陈正的事情本来已经解决了。 但江之遥永远不会指责秦颂,他只是面色变得冷淡,随后说:我不知道你要跟我算什么账,阿颂,有事的话明天说吧,今天不合适。 他说完,没有理会堵在门口的秦颂反应,干脆抱着狗折返,反正从另一边也能进花园。 他其实很累,要忍耐喜欢,就像扳动一个开关,要on还是off都很简单,但怎么保持在中间?开关会坏。 他只能off。 作者有话说 嫌货才是买货人 可颂烤出来就是为了碎掉的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最令人崩溃的渣男语录前十之一第51章遥遥有期16 陈正第二天来上课了,他大概只是轻微脱臼,那个吊在脖子上的三角带拆了,只是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盯着薄烨莱的后背瞧。 江之遥今天早上还是提前一小时骑自行车上学,上学之前,他带着小宝贝在附近溜了一圈,他想,秦颂今早应该是不想跟他同坐一辆车的。 他这个位置只能看到秦颂后背和一小片侧脸,秦颂今天很是不苟言笑,刘兴文过去说了几句话,回头看了眼江之遥。 江之遥无所谓,上午的课结束,他收拾好课桌,插上耳机去二食堂。 秦颂的戒断还没结束,但江之遥的已经好了,他对秦颂的所有渴求都是因为性缘,除此之外只是一些很平淡的友情。 而且因为身份的不对等,这份友情也显得很虚假。 有时候,他能明显觉察到,秦颂在审视他,用一种有钱人特有的打量目光。 “你值得吗?”就是这种目光。 所以,在发现自己的喜欢时,秦颂才会觉得那么丢脸吧。 他走得很快,但还是被人追上,握住了手腕,他回头,是秦颂。 秦颂的脸冷冰冰的,每个字像是被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说过,昨天的事今天说。 江之遥看了他一会儿:好,你想说什么? 秦颂:不是在这里。 江之遥左右看了下,这一片是小树林,没什么人:不能在这说吗? 秦颂:不能。 江之遥:那去哪里? 秦颂:包厢。 江之遥别开脸,哼笑一声:我才不要。 他想了想:我说真的,阿颂,我们就不要假装还能做朋友了好不好? 秦颂仍在坚持着:我不想在这里说。 江之遥努力挣脱他的手,想捏开一个夹得很紧的铁钳:在哪里说不是一样,在包厢里,你是打算让所有人一起来审判我吗? 秦颂盯着他,没说话。 江之遥有点想哭:阿颂,你根本没把我当omega看是不是?你觉得我就是畸形的男人,所以在你那么多朋友面前要我讲我怎么拆开扣子给别人看胸?你到底是觉得我是男人,还是觉得我的尊严不重要? 秦颂僵硬着语气:我。。。我们去音乐教室。 江之遥甩不脱,转而大声吼他:我不要,为什么不能说,我是亲你了,你也让我滚了,你说我恶心,让我不要再烦你,我也照做了,为什么后来又来找我要我做朋友?我本来就不想跟你做朋友了,我道歉了,我早晚会走的,等我上完高中就走,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受够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个恶心的异性恋,你放过我吧,行了吧! 秦颂抿着嘴,几乎说不出话。 还是附近小树林里偷偷约会的野鸳鸯们听了这动静,闷不作声地牵着对象的手往外走。 乍一看有十几对,三三两两,不敢回头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有极个别低年级不认识人的想过来劝两句,也被高年级不动声色地挤开了。 江之遥从来没有觉得人生哪一刻比现在更羞耻,他自己拆了包湿巾,很快地擦干净眼泪,留下舒缓的白山茶香气。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对不起,阿颂,我做不到,你还不能接受我是omega这件事。。。或者说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够讨厌到不想看见我的话,我会尝试去交男朋友,给我半个月的时间。。。 秦颂的后槽牙都气得有点发颤:江之遥,你。。。你给我把这话收回去! 江之遥根本没在看他:我为什么要收回去,你尽管讨厌我好了,你实在生气就骂我好了,或者我也可以转班转校,我没办法跟你做朋友,你也没办法把我当朋友了不是吗?我稍微跟你身边的人亲近一点,你就觉得我是在勾引他,反正我在你这里已经没有信用。。。 他说到最后,下巴骤然受到一阵极大的力道,秦颂捏着他的下巴吼道:看着我说话! 这很重要吗? 江之遥没再说什么,他的眼睛低垂,眼泪从下睫毛很快地滑下一串又一串,从清瘦的面颊一直滑进秦颂的虎口到手心,很烫。 很烫。 陆但年捏住鼻子,左右看了眼,最后选择对贺延赋说:我怎么感觉这儿有股狐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