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事经理到底是瞎了多大眼啊?把我给招进来了。于是,除了公事,我尽量不出现在他的面前,怕惹他生气。他已经不是我以前的那个同桌了,我也不是以前那个看不懂形势的骆糖糖,我们都变了。身份、地位已经差了好大截。公司真的是个说八卦的好地方,陆北与常人性格不同的原因,高中都不知道的我,现在知道了,从众人的一言一语中渐渐拼凑出来的。陆北的妈妈是一个很有性格的女人,她是个乐队主唱,和陆北的爸爸,也就是现在盛华的董事长陆明,青梅竹马。陆北妈妈爱人的时候爱得热烈,离开的时候也走得洒脱。但她与陆明十几年的感情终归是没有抵过一时的新鲜感。陆明在陆北妈妈怀陆北的时候便与一个很年轻的女孩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至陆北有记忆以来,他的妈妈和爸爸就总是围绕着一个女人在争吵。终于,在陆北6岁的时候,她的妈妈和陆明离了婚,除了一把吉他,她什么也没带走。她离开得潇洒,而陆明与那个年轻的女孩重新组建了家庭,生了一个女儿。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陆北变成了那个局外人。当陆明终于重视陆北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很严重的社交障碍,抵触所有人的靠近。不管这几年陆明怎样努力想要修护他与陆北的关系,陆北都不正眼瞧他。陆北就像一个孤岛一样,拒绝所有人的停靠。我躲着陆北已经快一个月了,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相安无事。直到,我碰到在黑夜里抽烟的他。那天其实是个意外,我到了家门口才发现钥匙落公司了。当我再辗转赶回公司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没想到这么晚了,陆北还没回家。公司的灯被关得很暗,他靠在走廊抽烟,手上把玩着打火机。金属的外壳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我想透过烟雾看清楚陆北的表情,但光线太暗,我什么也没看出来。我没见过这样的陆北,此时的他给人一种特别冰冷的感觉。我咽了下口水,这么大个人站那里,我不能当看不见,于是我小心地与他打了个招呼。「陆,陆总好。」他听到声音,朝我这里看了一眼,没搭理我,只自顾自地掐灭了烟。我要拿钥匙,必须要经过他,于是,我只得咬着牙往他那里走。路过他旁边的时候,陆北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你一直在躲我。」他的声音很轻,眼神说不出的晦暗。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注意力全在他拉着我的手上。陆北拉着我的手紧了几分:「骆糖糖,为什么怕我?」很沙哑的声音,我竟听出了里面含着的点点委屈。我没反应过来,更不敢相信这是陆北说出的话,也琢磨不出他的意思。我要怎么和他解释呢?他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可大家都怕他,就像高中时代大家没来由地孤立他是一样的。于是,我们都陷入了沉默。良久,陆北放开了我,带着点自嘲:「也对,我这样的人,你怕才是对的。」说完,便放开我的手,往外走。我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很大一口气。拿到钥匙的我,走到楼下打车,一辆劳斯莱斯停在我的旁边。我疑惑地后退一步。车窗摇下,露出那张英俊的脸。陆北竟然还没走。「陆总。」他点了一下头,懒散地靠在椅背,手指轻点着方向盘,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模样,好像刚刚在走廊上抽烟的不是他。「上车,送你。」我连忙摆手:「啊,不用了,不麻烦陆总送我,我自己可以打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