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传奇小说 >神说要有光类似的名字 > 第26章(第1页)

第26章(第1页)

  “不过我想,我应该是爱她的。”夏仪扶着额上的毛线帽,往上提了提,她说话的时候白色的雾气缓缓蒸腾上去,好像她的话非常温暖似的。  聂清舟把手机盖合上,女人遥远美丽的面容消失在银色的盖子背后,他感叹道:“对啊,爱没有那么容易撤销或者删除。”  顿了顿,他说:“而且你爱她又没有错,只是没有和夏奶奶好好沟通罢了。”  夏仪转过头来望着聂清舟,眼眸如同她的周身一般弥漫着水气,迷离冰冷又固执,如同丢在雪地里的黑欧珀。  对视的瞬间,聂清舟的心莫名颤了颤。  “还有音乐。我如果再做和音乐相关的事,奶奶会伤心的。”  “那你……想要放弃吗?”  夏仪缓慢地摇摇头。  “那我们去说服奶奶。你把你心里想的事情都告诉她,她理解了你,就不会伤心了。家人本来就是要相互迁就的。”  “我们?”  “对啊,大雄没有哆啦A梦怎么行呢?我可是你的头号粉丝啊。”  聂清舟微微一笑,拍拍夏仪的头。  他再次把夏仪的帽子拍下去,夏仪的眼睛又被遮住。她勾着帽檐往上提帽子,抿了抿唇说:“你不要总是动帽子。”  聂清舟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心里的弦稍微松了松。  他把自己微妙的心绪,归结于今天的夏仪因为偶尔流露出的脆弱,而显得过于美丽的缘故。  等风雪小下来的时候,聂清舟给了夏仪一把伞,两个人一起走出了这个小棚子,他们沿着长长的公路,在路灯的照耀下慢慢往家走。  夏仪穿的鞋子鞋底有点打滑,聂清舟就让她拉住自己的书包,他走在她的身前,正好能替她挡住迎面的风。  “这像不像那天我们在夜市?那时候你拉着我的帽子,我好几次差点被勒死。”聂清舟感慨道:“幸好今天是周六,要是明天还要上课咱仨都得请假。这么一想,也挺幸运的是不是?”  他总能从祸事里咂摸出一点甜味儿来。  仿佛他的口袋里永远装着一把糖果,需要的时候他总能掏出来一颗,然后再掏出来一颗给她。  夏仪在他身后扯着那只书包,轻声说道:“是吧。”  他们慢吞吞地移动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雪几乎不下了,小卖部的防盗门关着,从窗户里透出光来。  夏仪试着拍门喊了两声奶奶,里面却没有回音。  “估计还气着呢,你先在我家和小延凑合一晚,明天再去跟奶奶好好谈吧。”聂清舟抖了抖伞上的雪,带着夏仪上楼进了他家。  夏延已经在家里等了很久,见到夏仪他腾得从沙发上站起来,黑着脸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片刻之后他却咬了咬牙转身就走,好像他之前对夏仪的那一通责备,已经用完了他和夏仪交谈的额度。  聂清舟拍拍夏仪的肩膀道:“看来跟奶奶聊完之后,你还得跟小延谈谈了,孩子憋好久了。”  他把自己的卧室让给了夏仪,那里正好有张单人床,他和夏延去睡主卧的双人床。聂清舟从柜子里抱出新的床单和枕巾,说道:“你等一会儿,我先给你整下床铺。”  夏仪看着聂清舟熟练的动作,想了想说:“你有洁癖吗?”  “……这就洁癖啊?我只是比较爱干净,你不嫌弃我,我不能委屈了你啊。”聂清舟哗啦一下展开了新床单,洗衣液的薄荷味弥漫在房间里。  夏仪想起她最初对聂清舟的印象,她觉得他像是个教养良好的小少爷,现在依然如此。她在房间里走了走,看着他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书柜和床头柜,唯有书桌上摆了一摊书,像是被随意倒在那里的。  在那堆书旁边,有一个灰色的软皮笔记本。  那本笔记本明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夏仪莫名地看了它很久,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白皙的手指捏住笔记本慢慢打开一页。那页上有什么一闪而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本子就被人一下抢走。  聂清舟抱着那笔记本,面色紧张地看着她:“你……你干嘛随便拿我东西!”  夏仪愣了愣,她垂下手说道:“对不起。”  聂清舟欲盖弥彰地清清嗓子,问:“你看到什么了?”  “一条横着的很长的线,和很多短句。”  “……内容呢?”  夏仪诚实地说:“没看清。”  聂清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笔记本插进书柜里的某层,严肃道:“这是我的隐私,你别随便看啊。”  夏仪抬头看着那本挤在高高低低书本中的笔记本,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聂清舟知道夏仪言出必行,答应了就不会再随便动这个笔记本。虽然如此,他仍然心有余悸地推着她远离书桌:“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铺好床了。”  夏仪如他所愿地走远,打开阳台门走到阳台上,她趴在栏杆上往下望去,就像是聂清舟常常站在那里的姿势一样。  聂清舟铺床的时候偶尔抬头看一眼,不禁莞尔。  夏仪的身影动了动,她突然转过身来快速地跑出房间,穿过客厅打开大门,咚咚咚地下楼去,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  聂清舟抱着枕头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趿拉着拖鞋跑到门口时,正赶上夏仪又顺着楼梯跑了回来。夏仪扶着门望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  “我在阳台上从我家的窗户里,看见奶奶倒在地上,刚刚喊她还是没有回应。”  聂清舟瞳孔紧缩,他拿起旁边的外套穿上,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说:“我们走。”第42章、心动  夏仪和夏延出来得匆忙,没有带家里钥匙。聂清舟立刻报警也叫了救护车,两拨人几乎是同时来的,把门撬开之后警察进去把夏奶奶扛了出来,放到医护人员准备好的担架上。  虽然已经是夜深了,救护车和警车的到来还是惊动了许多人,很多裹着羽绒服的邻居从大大小小的窗口往这里看,楼下也围了五六个人,热心地帮忙打灯照明。救护车上位置有限,夏仪和聂清舟接连跟着上了救护车,夏延急切地伸手说:“我也要去!”  “没位置了,最多两个人。”医生摆摆手。  夏延还是不死心,旁边围观的邻居七嘴八舌地劝起来。  “哎呀你年纪小,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去了也是添乱。雪天路滑摔跤了,到时候谁照顾谁啊。”  “你家的门已经撬开了,这么混乱,得有人留下来看着才行啊。”  “是哦,店里这么多东西呢,当心有贼啊。”  夏延怔了怔,他收回手,聂清舟简短地说:“不会有事的,我们保持联系,等天亮了我来接你。”  救护车的门在他面前合上,夏延站在原地,看着那闪着灯光发出响亮鸣叫的救护车逐渐远去,周围的人模糊地讨论着什么,过来安慰他然后逐渐散去。  夏延慢慢转过身去,走到被撬开的门边,靠着墙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默默不语。  夏奶奶本身有高血压,大概是跟夏仪夏延生气,一时血气上涌晕倒在地,磕到后脑导致颅内出血。她一被送进医院就做了一套检查,然后直接推进了手术室里。  夏仪被聂清舟按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等待,她给夏延打电话简单地说明奶奶的情况。聂清舟则按护士的指导跑上跑下,办手续登记交押金。  挂断电话之后,医院就变得非常安静。手术室上的红灯亮着,夏仪独自坐在灰白色冷冰冰的长椅上,微微低着头,听着对面墙上的时钟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响。她还穿着聂清舟给的那件羽绒服,整个人被宽大的衣服所吞没,如同被未知的迷雾所吞没。  有值班的护士走过来安慰她几句,夏仪抬起头来看着她,神情可以称得上冷静。  “谢谢。”她礼貌地回复。  这种和年龄不符的冷静倒叫护士惊讶了一下,有点不知道继续说什么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走了。  夏仪对这种疑惑很熟悉。在父亲被宣判的法庭上,母亲出走的夜里,打架进警察局的那天,她从许多人包括奶奶和夏延的脸上都看到过这种疑惑。  ――你就完全不会伤心吗?  几个小时之前,夏延才这样愤怒地质问过她。明明只有几个小时,却仿佛已经隔了几个日出日落,遥远得连画面都不鲜明了。  这个夜晚为什么这么漫长?  夏仪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从脚底升上来的疲惫,仿佛风暴般涌上来将她淹没,她闭上眼睛仰头靠着墙,不想说话,不想醒来。  所有那些变故接踵而至的时候,她也像此刻一样感觉被无穷无尽的迷雾所吞没,被巨大的未知扼住喉咙。  因为不知道该做什么,所以她动弹不得,所以拼命地思考,为了思考而保持冷静。  等她终于想明白的时候,所谓悲伤也好难过也好,似乎已经错过了时候。像是放太久凉了的开水,没有再严重到要抒发的地步,也不合适再抒发出来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她总是错过时机。  难过,伤心,哭泣本来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能做得很好。  聂清舟办完手续后回到手术室前,就看见夏仪已经侧躺在椅子上睡着了,她像个婴儿般蜷缩着,皮肤很白,碎发落在额前,睫毛很长很密,像是一幅水墨画。  他看了一眼还亮着的“手术中”的红灯,轻手轻脚地走到护士站,对值班护士说:“姐姐,我能不能借一条毯子?我妹妹睡着了。”  他贴心又嘴甜,很容易就成功了。于是他把借到的薄毯子展开轻轻地盖在夏仪身上,再将自己的围巾摘下来叠好,小心地扶起夏仪的头塞在她的脖子下面。他轻声说道:“今天辛苦你了,会没事的,休息一下吧。”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又重归寂静。  片刻后夏仪那双漆黑的眼眸缓缓睁开,眼睛里没有一点儿初醒的迷糊,她安静地眨眨眼睛,抬起头望去。  聂清舟坐在她身边,仰着头在椅子上睡着了,他的手手心向上,垂落在椅面上,恰好就在她头顶的位置。  夏仪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放松的左手,手指上有因为打球而生的茧子,看起来很有力量,好像能抓住很多东西。小拇指上不知道沾了什么,像是黑笔的油墨,小小的一块污渍。  她想,今天最辛苦的其实是他。  她不善于依靠别人,她的妈妈不怎么会照顾人,于是她很早就开始学着照顾自己。所以下雪了也想不起找人帮忙送伞;奶奶晕倒时,她仍然没有对聂清舟说出“帮帮我”这句话。  但是聂清舟不需要她把这句话说出口。  似乎每一次都是这样,在她请求之前他就已经应允,一次又一次,直到她习惯于此。  她从毯子里伸出右手,缓慢地沿着灰白色的椅子移动,一点点靠近他的手,最终与他温热的皮肤相贴。明明她在毯子里,他的手放在外面,他的手却比她的还要暖许多。  按照物理课上说的热平衡理论,当他们的皮肤相触时,热量就会从他的身上快速地向她奔跑,直到他们拥有相同的温度。  她轻轻地握住他小指上的脏污,小力地摩擦着,仿佛想要把那片油墨擦干净。聂清舟在睡梦中微微皱起眉头,无意识地翻过手腕合起手指。  夏仪的停止了动作,她看着自己被他握住的手,他们的中指与无名指松松地交叠,从皮肤相贴处传来微妙的,温软的触感。  她凝视了他们相握的手半晌,默默低下头去闭上眼睛,用另一手提了提身上的毛毯。  然后她突然觉得自己被陌生的悲伤和恐惧所淹没,它们好像有生以来第一次找对了时机,她几乎要落泪一般攥紧了毛毯,把头埋下去。  然后轻轻地,摩挲着聂清舟的手指。  夏仪居然真的睡着了,甚至睡得很熟,再睁眼时天已经亮了。  她是被聂清舟叫醒的,夏仪坐起来,模模糊糊地听见他对她说你看一下奶奶,我去接夏延,他理了理她的头发然后跟她道别。  夏仪反应了片刻,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折叠床上,旁边就是奶奶的病床。  奶奶睡在病床上,只是一夜不见她就变得十分憔悴,头发剃光了,身上缠绕着各种各样的管子,旁边的监护仪上显示着她稳定的心跳。  这样的奶奶让夏仪感觉到无比陌生,她伸出手去握住奶奶的手,当感觉到那双手上遍布的老茧时,才确信这确实是她慈祥又倔脾气的奶奶。  夏仪转头对查房的医生说:“大夫,我奶奶她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要看后期恢复情况,目前看来一切正常。”  夏仪松了一口气,旁边推着小车来的护士笑起来,说着:“你哥哥真好哎,把你抱到折叠床上,自己就在旁边坐着,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现在的孩子很少有这么懂事这么靠谱的了。”  夏仪怔了怔,她看着自己身上那条眼熟的毯子,昨晚发生的一切纷纷回到脑海中。  她伸出自己的右手,微微张开手指再合上,然后摸了摸自己刚刚被他碰过的头发。  周一时的午饭小分队,夏仪缺席了。  郑佩琪郁闷地一根根夹着青菜吃,说:“夏仪说她奶奶生病了,要照顾奶奶,今天没来上课。”  “你也不用太担心,奶奶没事的,手术很成功人也已经清醒了。过几天夏仪就该过来上课了。”  聂清舟安慰道。  郑佩琪惊讶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那还用说,我们舟哥和夏仪什么关系?夏奶奶都是他帮忙送进医院里的。你说说看人家多有缘分,医院都轮流进。今天一上午舟哥都心不在焉的,担心夏仪呢吧。”张宇坤指着聂清舟,神色得意。  他继续兴致勃勃地对郑佩琪说:“?G,夏仪不来上课,你为什么这么难过啊?”  郑佩琪小声说:“夏仪不来,体育课没人和我一组,做实验被分到的人也不跟和我说话……”  “噫,你们一班的人怎么这样啊!学习好人品不行!我和赖宁努努力,高二咱都在一个班,看谁能……”  “那个……打扰一下。”突然有人站在他们的餐桌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聂清舟转头望去,正对上一双含羞带怯的眼睛,来人是个扎着马尾挺好看的女生,应该是和他们同级的,绞着手指看着他。  “我想单独找你的,但是你身边总是有人……所以我……你能不能出来?我有几句话想说。”  聂清舟心里咯噔一下。  自从他成绩扶摇直上之后,就披上了好学生的滤镜,再加上“聂清舟”的好皮囊,他很明显地感受到被关注的视线。因此他也有意地一直跟张宇坤赖宁他们走在一起,不给别人搭话的机会。  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造孽啊!这姑娘才多大啊!  聂清舟清了清嗓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张宇坤就抢先发言:“不是吧,美女你要和舟哥表白吗?”  女生脸一下子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结论再明显不过。  “算了吧你没赶上趟,我们舟哥心有所属了,你没机会的。”张宇坤大大咧咧道。  聂清舟瞪了张宇坤一眼,威胁地说:“你别乱说话。”  女生抿着唇,小声问:“是谁啊?”  张宇坤得了聂清舟的怒视,很有眼力见地摆手:“没谁没谁,你也不认识。”  女生沉默了一下,追问道:“是不是夏仪啊?”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不是。”“别瞎说。”“你怎么知道的?”  聂清舟和张宇坤转头,看向和他们唱反调的那个家伙。  赖宁脸上带着真诚的疑惑,然后亡羊补牢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不是……”聂清舟还没说完,就看见这姑娘含着眼泪跑掉了。  “……”  他蓦然想起,他表妹磕cp的时候念叨过的一句话――有小道消息,他们高中同学说,他俩在高中是全校公认有名的情侣。  以他表妹当时的狂热状态,她口中的小道消息他认为等同于胡编乱造。  但是,此时此刻他好像突然有点相信,并且明白所谓“全校公认”“有名”是怎么来的了。  聂清舟摁着太阳穴:“你们有人知道她是谁吗?”  虽然大概已经晚了,他还是得去澄清一下,然而剩下三个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