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传奇小说 >神说曜有光下一句 > 第41章(第1页)

第41章(第1页)

  结婚十年后带着小儿子外出时,丈夫和另外两个孩子煤气中毒死在了家里。从那之后她就没有再嫁,艰难地把小儿子拉扯长大,幸而小儿子出息也孝顺,唯一不顺心的事情,大概就是她不喜欢她的儿媳妇。儿子在她们之间两边平衡,但是她能看出来,儿子显然更在意媳妇的感受。  所谓儿大不由娘,正常的。  她争也争过,最后尝试学着放手。家里却又出事了:儿子进监狱,儿媳离婚远走。她还没能学会放手,又慌乱地把一切都抓起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流逝,她以夏仪和夏延奶奶的身份活着,好像这一生也就这样过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今天在这个时刻,她冷不丁地想起了那个姓徐的年轻姑娘。  夏仪握住夏奶奶的手,她的手细腻又有力,把夏奶奶苍老粗糙的手攥住。她有些不安地说:“奶奶,怎么了?你为什么哭了?”  夏奶奶这才回过神来,她揉揉眼睛,拉着夏仪在她身边坐下,只是说:“奶奶开心,太开心了,是开心才这样的。”  夏仪看了奶奶片刻,伸出手抱住奶奶的肩膀,把头靠在她的颈窝里,一下一下拍着奶奶的后背。  夏奶奶笑了一声,像是感慨一般说道:“其实现在想想,也挺羡慕你妈妈的,她这一辈子多潇洒啊。谁都可以丢掉,一定要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就是自己潇洒了,让别人受苦,我就是替她受苦才讨厌她的。要是我跟她没这层关系,说不定还想做她这样的人呢。”  夏奶奶松开夏仪,她苍老泛黄的眼睛因为长时间做衣服,更眯缝了一些,好像看什么都有点吃力。但是她现在非常认真地看着夏仪,伸手摸摸夏仪年轻的脸庞,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弯了起来。  “我们夏仪,我的乖孙女,长得真好看啊。你妈怎么舍得的呢?要是我啊,你看我一眼我就不舍得走了。我到底是做不了你妈这样的人啊,心太软,没办法。”夏奶奶再次揽住夏仪,把她抱在怀里:“羡慕她干啥呢?不羡慕她,她能像我这样抱着我孙女吗?”  “人这一生啊,到头都是一把黄土啥都没有,总得为了点儿什么活着。各人按各人的想法过日子,觉得值得,这辈子没白活就行。”  “夏夏,给奶奶唱首歌吧。”  夏仪点点头,她迅速跑到房间里拿出那把吉他,提着裙子坐在夏奶奶面前的椅子上:“《南泥湾》?”  这是夏奶奶平时会哼的歌,夏奶奶笑着说好。  夏仪就穿着夏奶奶做的礼服,弹着吉他,给夏奶奶唱起了《南泥湾》。  夏奶奶听着听着就跟着唱起来,她仍然搭着皮尺,戴着顶针,唱着自己年轻时候的歌曲,就像还是那十几岁的女孩一样。  夏仪想,原来大家的眼里都会有这种光芒的,奶奶也会有。  奶奶曾经也是一个有梦想,喜欢做漂亮裙子的,浪漫的小姑娘啊。  她以后要给奶奶买很多好看的衣服,让奶奶漂漂亮亮地到处旅游。  有她在,奶奶也可以活成妈妈的样子。第64章、合唱  合唱节如期来临,大家换上了校服里最正式的一套――衬衫和西装裤、格子裙。原本常川一中是没有这套校服的,校长去省城考察了一圈回来,从夏仪她们这届开始,大家就多了这么一套衣服。  这套校服其实料子硬又闷人,就是个样子货,只是在一些重要场合穿上,笔挺挺齐刷刷地唬人罢了。  郑佩琪看着满教室的白衬衫,聂清舟和他的同桌互相打领带,她感慨道:“人靠衣装马靠鞍啊,你们一穿上白衬衫都人模人样的。”  顿了顿,她转头问聂清舟:“那丝带,是你买的啊?”  郑佩琪说得语焉不详,像是某种暗号。聂清舟心领神会,他下意识瞥了一眼给他打领带的同桌,平静地答道:“是啊。”  “还挺配的,用上了,你等着看吧。”  刚刚郑佩琪自告奋勇去给夏仪弄头发,听这意思,应该是说发型里用上了发带。  聂清舟同桌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聂清舟微微一笑:“没什么。”  夏仪要准备开幕表演,早早地就去换衣服候场,没在这混乱的整理仪表场景里出现。一班搞好衣服排队出发时,郑佩琪在聂清舟旁边小声说了一句:“真搞不懂,你们算是什么关系。”  聂清舟充耳不闻地装傻。  学校的大礼堂里坐满了高二的学生,放眼望去白晃晃的一片,跟盖了一层雪似的。一班的位置在视野绝佳的一楼正中间,大家坐下来之后短暂吵闹了一阵,就低下头去该写作业的写作业,该看手机的看手机。  很快光线就暗了下来,主持人走上舞台说开场词,按流程欢迎领导,请领导致辞。  这是标准的“没人听环节”,聂清舟也拿了一本化学参考书,有一搭没一搭地做着题,一半心思放在书里,一半心思放在舞台上。  当校领导终于说完“祝合唱节圆满成功”后,聂清舟把笔卡在书页上,合上参考书,挺起后背看着舞台。  随着主持人报节目名,夏仪和何老师从左侧走上舞台,两道追光打在她们身上,像是黑夜海洋里的两只小船。  夏仪穿着淡紫色的丝绸长裙,鱼尾裙的底部摇曳着拖在地上,水钻在追光下闪闪发亮。她用灰色薄纱下的手臂提着裙子,显出她白皙突出的肩胛骨。  她的头发盘起来,梳成一个低低的发髻,绑着那根紫色蕾丝发带,发带顺着她的脖子落在她的后背上。  聂清舟觉得自己的心提了起来,好像她的每一步踩在他的耳边,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她在钢琴边坐下,何老师扶着钢琴,向她致意。  夏仪点点头,她的手指开始在琴键上缓缓起舞,麦克风收到了她轻轻的吸气声。然后她干净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像是白色的鸟在大礼堂回旋。  “Whereintheworldhaveyoubeenhiding?Reallyyouwereperfect。IonlywishIknewyoursecret,Whoisthisnewtutor。”(你在这个世界上还隐藏着什么?你真的如此完美,我只希望我能够知道你的秘密,你的这位老师是谁?)  聂清舟听见了周边此起彼伏,大大小小的感叹声,有个人说:“我去,这声音就跟迪士尼动画片似的。”  “哇这人音乐生吧?”  “不是,是夏仪!我们班的,早跟你们说过了,厉害吧!”  一班的人骚动得最厉害,仿佛与有荣焉,得意地宣扬着。  聂清舟的目光一瞬间都不舍得从夏仪身上移开。何老师唱歌的时候,他就稍微分点心听着周围人对夏仪的讨论和赞叹,那些声音隐约又兴奋,满怀期待和仰慕。  他撑着下巴,眼睛越来越弯,茶色的瞳孔里只有台上那个圆圆的光点,和光点里的女孩。  当他最初坐在那孤岛似的座位上,隔空看着另一个孤岛上的夏仪时,他就下定决心。  他将要驾驶着自己的孤岛驶向她的孤岛,如果她远离,他就更快地靠近。直到两个孤岛接壤,直到与更多的岛屿相连,成为广阔的大陆。  她是他的大明星。  他要让她站在大陆的中心,人群的中央,享受这世上最汹涌的爱意。  直到一班走上舞台进行合唱表演时,聂清舟还觉得自己踩在棉花上,整个人止不住地往上飘。  夏仪的领唱声音一出来,仿佛就真的跟歌名“风筝”似的,有无数风筝在空中盘旋。他们班的演唱水平跟着蹭蹭往上升,在热烈地鼓掌声中进了第二轮。  一班的学生纷纷感慨,这半个月的法语歌词没白背――实际上没人按何老师教的音标背,一班学生的歌词纸上早标满了对应发音的中文,滑稽地写着“赛我郎,那我郎多棒……”  对这首歌满怀爱意的何老师不知道看了作何感想。  进了第二轮,董佳有点发愁地看着她们班的孩子们走上舞台,心里想着他们马上要唱的歌。  这些孩子怎么会选这首歌?听说这首歌还是聂清舟提名的,居然得到了大家最多的投票,这些孩子是学太累憋太久了?  前奏响起的时候,董佳提前摁住了太阳穴。  “刚擒住了几个妖,  又降住了几个魔。  魑魅魍魉怎么它就这么多!  (背景: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杀你个魂也丢来魄也落。  神也发抖,鬼也哆嗦,  打得那狼虫虎豹无处躲!  ……  翻过了几座山,  又越过了几条河。  崎岖坎坷怎么它就这么多!  (背景:俺老孙去也)  去你个山更险来水更恶。  难也遇过,苦也吃过,  走出个通天大道宽又阔!”  他们都放开了嗓子唱,唱得气吞山河,响彻云霄,夏仪一丝不苟地给这首和她的打扮格格不入的歌伴奏。台下的观众们笑得不行,一班的学生们一个个眼神里也都洋溢着兴奋,也不管能不能拿名次,先唱了个舒爽。  董佳看着她这些学生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状态,哭笑不得。她想起聂清舟把提案给她的时候,笑眯眯地说:“这首歌大家一定会唱得很开心。多年以后回忆起来,肯定能想起来在学校里还有过这么个合唱节,唱过这么首歌。”  董佳抱着胳膊,忍不住跟着哼起来,心想这也挺不错的。  本来一班的学生都很努力,成绩也不错。就是班里的氛围总是不冷不热的,竞争多过于团结,对学习之外的集体活动都不太积极。  这半年来的几项集体活动结果不错,像是某种正反馈,倒是让班里的气氛变得好了许多。  董佳心想,对嘛,这才是青春啊。  合唱节预定时间是一个下午,但每个表演都多少拖延一点时间,不出所料地远远超时。今天又恰好是周五,没有晚自习,合唱节还没结束很多人就偷偷溜了。  夏仪去后台换完衣服,刚出来转了个角,就听见有人小声叫她的名字。  她转头看去,只见聂清舟靠在墙边,他白衬衫西装裤,单肩背着自己的书包,另一只拎拿着夏仪的书包,笑意盈盈地说:“我们溜吧。”  夏仪愣了愣,然后笑起来,并没有问理由。  “好啊。”  说是溜,他们其实并没有走远。聂清舟带着夏仪去了实验楼,除了高二其他的年级都已经放学,而高二的学生们也都在大礼堂里,实验楼静悄悄的。  聂清舟和夏仪一口气上了七楼,然后直奔通往天台的台阶而去。夏仪困惑地问他:“你要干什么?去天台的门是锁着的。”  聂清舟在那蓝色的破旧铁门前站定,漫不经心地说:“说不定门早锈坏了,或者今天没锁好呢?”  他说着就握上那掉铁渣的圆把手,来回转动了一下,然后用力向外推。仿佛他有什么特殊能力似的,门吱呀呀地叫了两声徒劳地抗争了一下,居然就这么被他推开了。  夏仪睁大眼睛,转头看向他:“你怎么……”  聂清舟用手做了个嘘的动作,眨眨眼睛:“我掐指一算,今天这门一准要坏。”  他和夏仪穿过推开的门,走到了天台上。这是常川一中最高的楼,举目望去四周一片空旷的天空。天台堆积着许多旧桌椅,在雨水的冲刷下早已朽化。聂清舟找到了一张还算新的桌子,用纸把桌面擦干净,然后对夏仪做了个请的姿势:“坐吧,我的大明星。”  夏仪摘下背包坐了上去,她望向聂清舟,好奇地问:“来这里干什么?”  聂清舟没有回答,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神秘地开始倒数:“六、五、四、三、二、一!”  当吐出“一”这个字的时候,聂清舟的手高高扬起,他手里五颜六色的纸花随着他松手而迎风飞扬,朝着夏仪飘去。  与此同时,在他的背后,夏仪的面前,无数烟花绚烂地升空,在灰蒙蒙的天色里亮成一片海洋。  “Suprise!”  在那盛大的烟花下,聂清舟张开手臂,粲然一笑。  多年后的采访里,主持人问他学生时代印象最深刻的、最美好的事情。  那时候的聂清舟在镜头前思索了一会儿,说在高二合唱节结束前,他偷偷溜出去。那天实验楼的门正好坏了,他上到天台,六点半的时候,在那里看了一场绚烂的烟花表演。  主持人问他,怎么知道在那里能看到烟花的?  他笑笑,说恰巧,后来才知道是县里面搞庆典。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恰巧的事情。  聂清舟曾经觉得,他从2021年的聂清舟里获取的信息,和夏仪相关的太少了。  可是他逐渐发现,或许那个聂清舟面带笑意说的许多事情里,都有夏仪。第65章、见义  天台上的风卷着纸花飞过夏仪的头顶,她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白衬衫墨蓝色领带的男生。他笑得眉眼弯弯,头发和领带都被风吹得飞起来,张开手臂仿佛一个天才的魔术师。  太阳已经落山了,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