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安垂着眼,冷冷的开口道,“谢公子,您神通广大,又可随意离开村子。求您,帮我去北境之地带回一些墨蚕,能带多少是多少。”听见墨蚕两个字,谢临安有些不解。“墨蚕吐的丝都是黑色,可没人喜欢。”“而且,因为你的小动作,我定下的未婚妻现在成了我那好哥哥的妻子。”谢临安挑了挑眉,戏谑地看着我。我装作没听见后半句话,只一心说着墨蚕的好处。“但它产量高,又坚韧无比。不能因为他颜色不好看就否定他的价值。谢公子,这个道理,您比我更懂吧。”谢临安就是牛家在外面的私生子。上一任织女飞升之后,牛郎耐不住寂寞,悄悄跑到村外,与村外女子生下了谢临安。因是私生子,他不能姓牛,更不能成为牛郎。而他,也成了混淆牛郎与织女纯正血脉的贱种。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被牛郎村的人耻笑,没人看得上他。他就像墨蚕一样。而牛郎村一直与织女村联姻,原本定好了出身贫苦的织雨柔与他成亲。可织雨柔一心念着牛家大郎,压根看不上谢临安。又因我与织雨柔的小动作,让织雨柔与牛大郎成了亲。“你是我们村唯一一个能离开这的人,算我求您了。”我可怜兮兮的将那三两银子递上去,谢临安没接,我直接塞进他怀里,然后脚底抹油一般的跑了出去。谢临安看着手上少得可怜的三两银子,又看着我飞快跑出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当真是有意思。跑回家坐在榻上那一刻,我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真是凶险万分,谢临安并不是个简单的人。不过,看样子,他一定会去的。半月后,迎来了织雨柔和牛家大郎的婚事。成亲前一晚,织雨柔穿着大红的喜服跑来跟我炫耀。她亲昵的拉着我的手,跟我诉说着她的兴奋。看着我洁白无暇的双手,她微微有些发愣,但马上恢复了正常。“阿禾,你的手恢复的真快啊。”我知道,她想知道我的手为什么没有溃烂。我抹了两把泪,向她哭诉着我的手差点就要溃烂了,多亏爹娘有以前上山采的草药,给我敷上,这才救了这双手。她虽内心狐疑,但如今,她已成为名正言顺的牛家媳妇,就也没再追问那么多。“织禾,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着成为织女飞升的那一天!”“那样我就不用在每天织布织到满手起了老茧,还要在织女村困着一辈子。”“现在好了,我嫁出去了,以后我定会多多帮衬你,让你也嫁个好人家。等我飞升了,我就天天跟给你托梦。“看着她笑颜如花的脸,我想起了上一世她推我入井中的狠毒,和面前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上一世,她和一个蒙面的男人将我捆住,狠狠的将我摔下了枯井。临死前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织禾,你别怪我,若是想见我,我们就在梦里见吧,谁让你挡了我的路呢。”所有挡住她路的人,她都要铲除。可若有一天,她发现她努力追寻的东西是一场泡影之时,又当如何呢?当夜,月黑风高之时,谢临安穿着一身黑衣,绕过牛郎村的守卫偷偷跑了出去,踏往了北境极寒之地。第二天清晨,织雨柔与牛大郎的婚事如期进行。我脱下了粗布麻衣,穿了一身艳色的衣裙。毕竟是大喜的日子,总不能穿的像奔丧一样。在织雨柔离家之时,我作为她儿时的好姐妹,送了她一程。织雨柔的从小母亲早亡,父亲自上次受伤后没钱医治,至今落下残疾。但织雨柔不在乎,她只在乎她自己。接亲之时,牛大郎看到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我不想理他,刚欲离开,他竟不顾别人的目光上前与我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