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晖果断送客:“再求一句,我们一线不留。” 李雪芽谈判失败,回到李家,李玉阳才知道情况。 李玉阳更加生气。他在外头辛苦撑着,家里人先服软,竟到江家跪求!? 他隔天,给江家下了帖子。 他也会挑拨。 他写的“约江家家主见一面”。 生意的事,是谢星珩操持,在外出尽风头。 江知与反而躲在后面搞小动作,没本事出来碰一碰。 江知与不受挑拨,转眼就把拜贴撕了。 江家家主那么好见吗? 有本事上门来。 到日期,李玉阳左等右等,没见到人。 他再听外头来报,找不着谢星珩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谢星珩出尽风头,满县里谁不知道江家赘婿“傻人有傻福”,不会做生意,还把银子挣了! 因为他的衣食父母们为他忧心。生怕他受挫折,江家铺子有的东西,他们就不去别地买。 有关李家的舆论在县里扩散时,谢星珩在办实事。 他帮着乡亲们培养下一代。各村县,都选拔适龄的孩童,去江家农庄,接受集体教育,学做兽医。 这一行很辛苦,也很累。 挑人条件,只要报名都行。 没有学医的天分,也能学点医理,做兽医助理,也算一条出路。 县城里养殖场开不起来,人员是要定居乡村的。谢星珩有预感,这批人才,会全国开花。也就是家里穷得吃不上饭的人家,才舍得孩子走远。 所以留给县城里的人才培养计划,是扫盲。 先扫盲,再做管理培训。 饼子盘大了,各处缺口就多。 请人更快,但与乡亲们的关系就淡薄了。 这样加强绑定,也更有归属感。 企业有了集体荣誉感,不说走多远,在当地做龙头,完全没问题。 这也是他展现的价值。 会挣钱,也会守财得人心。 他频繁下乡,还有一个目的。 小鱼的生辰要到了,夫夫俩最近同城忙碌,相伴时间甚少,其他事情放一放,他要给小鱼准备一个难忘的生辰礼。 不能在小鱼生辰之前,拿下李家油坊,是他心中一大憾事。 他在乡下跑,县上事务,就转到了江知与这里。 李玉阳锲而不舍,三封拜贴无效,终于肯亲自上门了。 江知与怀着孩子,两家矛盾大。父亲跟爹爹怕他受了冲撞,不让他见。 江承海过堂屋,看李玉阳现在的模样,吓了一跳。 李玉阳像被吸干了阳气,眼白发黄血丝多,眼下青黑,面黄肌瘦,头发少了光泽,还白了很多。衣服空荡荡的。 舆论一天天逼紧,他迟迟发不出工钱,昨天委托人卖了一处农庄,想着远离县城,能少点风波,先换点银子缓缓。 结果当天就有人来县城里炫耀,说买到了李家的农庄。 他拿了银子,准备发月钱平息工人躁动的。 这消息出来,又成了李家要卖农庄发月钱。 他想错开时间,却早早通知过。 硬着头皮发了月钱,他心里那股气也泄了。 外人说什么,他都无所谓了。就剩个执念在,油坊必须要保住。 江承海自是不应。 两家较劲这么多年,结的死仇,闹到这一步,他因心软抬抬手,对得起谁? 李玉阳低声下气,过后闭闭眼,平静骂道:“狗东西,你等着吧。” 江承海:? 他听乐了:“我是狗东西,你是什么?断了脖子的鸡!我水都烧开了,把你扔进去烫着,拔了毛,是炖是炒,都看我口味!” 李玉阳是家里娇养的公子哥儿,常混小院,才会些骂人的词,又哪里比得上江承海走南闯北的词汇量。 这一怼,反让他心生悲凉。 形容得很恰当。 不止是他,整个李家,都是断了脖子的鸡。 李玉阳走到绝路,发了狠。 都要被炖炒了,他一定要给江家吃吗? 煮熟的鸭子会飞,鸡就不会吗? 他要让江家白忙一场! 出了江府,他径自去了孙知县府上。 孙知县暗访一回后,就借着暗访的名头,带人去云台山找矿去了。 昌和府只有两县一府,地盘小。 府城有铁矿,另一座山,就是横跨丰州与枫江的云台山,还是待开发状态。 李玉阳找不到孙知县,见到了孙知县的小公子孙达。 同龄人更好说话。 李玉阳努力笑起来,却找不到意气风发的感觉。 他只能作罢,把他的诚意奉上。 他要把李家的油坊,送给孙知县。 直言贿赂上官,胆大包天! 孙达一口茶水喷出来,吓得两眼圆瞪,对两旁站着的威武小厮大喊道:“你们听见了吗?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他要害我爹!” 两个小厮比主子更像主子,笑嘻嘻的:“那你收下,替孙知县挡挡!” 孙达哪里敢,他都不收拾李玉阳,急着送瘟神。 偏让他赶上这好事! 王府的人才落脚,李玉阳就来送大礼,好像他爹在丰州不干正事,忙着敛财搜刮一样! 可恶! 县衙后院里,林庚姿势松散,靠摇椅上晃荡,听县衙书吏一样样说丰州的变化。 好得很。 江家比他想象中有用。 这么多好东西,来都来了,不拿一点,岂不可惜? 做人要礼尚往来,他带了两把精铁铸就的长剑。 诚哥儿说,江知与的生辰要到了。 送礼要艺术点,别人难找到谢星珩,他一打听一个准,趁夜出城,下乡去。第72章烟花秀 谢星珩正在郊区做烟花实验。 大启朝也有烟花,比鞭炮贵,平民百姓家放不起。 烟花的制作工艺也就跟其他手艺一样,没有流传开。 这东西在现代随便买,谢星珩专业不对口,看个热闹的事,没有特地研究过。 这阵子,他找了火。-药坊下定制单,时日太短,只能根据烟花炸落的弧度,做细微的调整。 这时候,都是小烟花,一簇簇的。 谢星珩看着这些小炮-。管,记起来他以前放的烟花也是带有小炮。-管的,就让人组合成个大烟花。 图案用数列来排,他先试了数字“三”,看成型与放空的效果。 整体精度不够,无法统一高度,也做不到同时炸响。 过后,他又想法子,引线设计上,往下延伸,下方再用空格板子架起来,让处于中部的炮。-管也能接引线,缩短每根炮。-管燃放的时差。 这般调整过后,简单的字样,都能成型。 复杂的字,谢星珩又再拉开距离,尽量让它显字清晰。 除此之外,谢星珩还弄了些简单图样,比如爱心、小鱼、星星。 白天炸响,会有轰隆声,说是火。-药坊在实验新产品,附近百姓都躲得远,怕误伤。 林庚带着两个护卫过来时,谢星珩刚把图样全部确认,交代工匠尽可能多做,有多少要多少。 “事成之后,这些创意你们尽管拿去用,往后生意红火发大财!” 好话都爱听。 能让技术精进,这批匠人也很有干劲。 一批成品出来,他们都不想歇息,立马投入到制作中。 林庚在外围看了会儿,又沿着地面灼烧的痕迹,闻到了很浓的火药味。 他以为谢星珩在偷偷制作大。-炮,得知是给夫郎做烟花过生辰后,无奈摇头。 好好的人,长了个恋爱脑。 谢星珩对他的到来很意外:“你来找矿的?” 找矿的事,用不着林庚亲自去。 他此次过来,一是因为京都局势已定,他暂时得闲。二是对江家的一些东西感兴趣。 过不久,困在京都赶考的学子就会返乡,新皇登基的消息,也会传遍全国。 林庚说:“太子继位了。今年京都还要收尾,明年会开恩科。” 谢星珩微不可见点头。 兵变两个月多了,该定下了。 皇城兵变,等同逼宫。 要快,否则外地诸侯听说了,以勤王的名义上京清君侧,立马变乱世。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逼宫,再清洗朝堂,打压其他皇子,让满朝都是敬服的声音,就能顺理成章继位了。 今年是佑平三十三年。 新皇登基,改年号立新。 林庚的话,无形中传递了两个信号。 若要效忠新皇,现在抓紧读书,来年科举,只要取中,以谢星珩在家乡表现出来的才干,立马就会落实官职。 以才干闻名,官职会下放到地方。 正是用人之际,他办出实绩,升官发财不是梦。 与机遇并行,另一信号则是危机。 广平王府渡过了夺嫡期,在新皇继任的初期,也能平安一阵。 就看新皇能不能容下林庚。一个被先皇当众说有天子之资的人,活在哪里都是眼中钉。 这时在昌和府境内的人,都有可能被波及,成为牺牲品。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谢星珩求稳,今年不考,来年恩科同样不去。 反正是明年的事,新皇能不能忍到明年再动刀兵都两说。先不做考虑。 谢星珩说:“我学问不好,你知道我的经史卷子吗?主考官都看不下去,给我送了一箱子书。” 主考官,孟培德。 林庚想了想,跟他说:“孟大人当众辱骂太子,革职返乡。他老家在平南,年纪大了,受不了颠簸,会从京都南下,再换船。” 谢星珩沉默。 他跟孟培德只有一面之缘,就是鹿鸣宴后的送书。 初始印象极好,是个惜才的君子。 那时孟培德让他好好读书,就差直接让他离京都远点了。 这说明孟培德明知京都局势,最后还是这么做了。 他吸口气,把心中的话憋了回去。 他佩服这种人。 如果是现代,排除万难,他也要去码头等着,能不能见面,都遥遥送一回。 可这是古代。 他的行为,会祸连家人。 话题岔开,他带林庚去路边竹屋坐。 屋子是新盖的,简陋了点,桌子有,倒杯新茶,算是待客。 书童芒种跟夏至跟着他,见有客人,忙去张罗茶点。 谢星珩主动把话题引入到了肥料上。 丰州大半农户都追加了肥料,增产详情,得等数月见成效。 农作物施肥有好几个阶段,播种前、生苗后、结穗期等等。已经耕种,也能追肥。 生财要有道。 在生产力严重不足的古代,谢星珩不用肥料来挣钱。 最初写的建议书,是他根据豆子的作用来写的。那时对时代了解浅,也不确定江家人的性子,计划内容,以变现为主。 后来试产的二代蚯蚓肥,则不一样。这是他在大量屯粮时,叫人做的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