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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二十天下来,不算存粮消耗,就过了八千两。  如果朝廷明天就能来人,常知县送来的赈灾款就有剩余。  若没来,这钱还得继续烧。  人员安定后,最耗钱的时段已过,后续都是稳定消耗。  江知与粗略估算,下一个八千两,可以花一个月。  以这个数目算,除开常知县送来的一万一千两,江家也就出个五千两,跟明面上李家的捐款一样。  他放下笔。  “原来常知县也算好了。”  江知与现在都不敢奢望拿牌匾,得护身符,他只想圆满交接,把这件事平安渡过。  谢星珩坐他对面,拿账目明细看,习惯性用指尖敲桌。  贼不走空。  没拿到护身符,常知县逮着机会,就会要江家“报恩”。  毕竟江家的银子,没进他荷包。  他只会认为,江家的名声已经给足了,这是利益往来。  名声……  哪里足了。  江家都没有宣扬。  也就接管那几天的风波,过后百姓照常过日子。  满城走一走,现在的热门话题可不是江家接管枫江百姓,而是江家赘婿怕夫郎。  狗血才得人心。  现代有媒体,捐款都有新闻报道、平台转发,各种消息流传深广。  民众可以捐钱捐物捐粮,甚至去当志愿者。  商家捐赠,也有民族企业、爱国企业。  没必要把商人跟百姓分得太清楚,不都是大启朝的子民?  古代没有媒体,吆喝全靠吼。  那就吼。  吼要吼得有技巧。  封建王朝,皇权至上。  不论什么时候,吹皇帝的彩虹屁是没有错的。  “这样,你找几个说书先生,请他们下农庄。让他们跟枫江百姓聊一聊,天灾人祸能产生的故事可太多了。挑一些感人肺腑的,正向积极的,到城内说书。”  丰州是没遭灾,可百姓们看不见城外惨况吗?他们从前不知道灾民、难民的含义,现在也能不知道吗?故事不用多出彩,一路的见闻都可以。  故事的传播性广,丰州识字率高,高不过目不识丁的群众数量,还是说书好。  听了一回,街坊四邻也能口口相传。  让难民二字不再局限为简单的“难民”,它是有实质的。  会家破人亡,会亲离子散,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会眼睁睁看着亲人被大水冲走,自己却无能为力。  熬过天灾,还有人祸。  易子而食,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  轻一点说,如果还能活得下去,谁家好孩子,愿意因几斤红薯远嫁异乡?  深度刻画了苦难,才会显得救赎的可贵。  “重中之重,绝不可描画江家的付出。只说朝廷,夸圣上。正因大启盛世和平,我们才能安居乐业,小有家财。枫江是丰州的兄弟县,我们不是赈灾,是守望相助。”  江家在里边的作用,要弱化到极致。  最初的目的,心善、见不得人吃苦,可以保留,但不用再提。  人在做,天在看。  公道自在人心。  江知与很聪明,一点就透。  “那说书先生下了农庄,也能说说朝廷的好?”  谢星珩点头。  小鱼现在最需要鼓励,以此建立自信心,他夸了好一阵,才跟他说:“有现成的素材。”  算江老三干了一件好事。  时政题目,一般百姓接触不到,普通书生也拿不到。  能搞到的人,又都默契的藏起来,供家中小辈学习。  正好,朝廷闷声办大事,他就帮着传传美名吧。  丰州的书生们,但凡有心,就都会蜂拥而至,去听一听。  听了,自然能分辨真假,能帮着说话,将宵小污名力压。  古代有功名的书生很有话语权,考上举人以后,甚至能跟知县叫板。  具体怎样,谢星珩还没见识过。就借他们的“口舌”用一用。  他们也不敢说朝廷坏话,只要当个复读机,说朝廷的赈灾或许来得慢,但朝廷从未忘记他们。这就够了。  “最后一步,捐款名单贴红榜。热度上升后,百姓里也会有捐款的。数额多少,是个心意,我们先打个样,请几个托儿,捐个三文五文,三分五分的。”  重要的不是捐款数额,是打造“一方有难,八方来援”的效果。  也给其他商户甜头,他们的数额是普通百姓难以超越的,名单都在前面。  古人重名誉,商户地位低,被人记得好,夸一句善,多难得啊。  敌人要少少的,同盟要多多的,能拉拢一个算一个。  商议了一早上,江知与眼睛有了光彩。  中午吃过饭,他就去筹备。  走前,他问谢星珩:“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他性格太软,吃亏受气都往肚里藏。  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  谢星珩没把话说死,“自古小人都是畏威不畏德,你要凶一点。”  江知与记下了。  家里财产转移是头一样,王管家是信得过的人。  他让王管家带人清库房,三个院子的贵重物品也整理出来。  “家里钱银有些吃紧了,你把旧物和存货分开放,列个明目,做礼单,秋礼就这么应付着。”  王管家听了心惊:“不是让人采买去了?”  江知与本就头疼,动一早上脑子,半点儿没缓解,顺势捏捏眉心,看着就愁苦。  “没想到农庄这么能吃银子,那头怕是来不及。七月里不走,一直到来年春,都拥挤得很,人多眼杂的,有东西也不敢往府上送。”  八月里乡试,来年二月会试,紧跟着三月殿试。  三年一度,京城会热闹好久的。  王管家迟疑,他倒不觉得旧物有什么,礼单分开列,若三老爷嫌弃,就地典当了换成银子也行。  只是库房里东西不多,还多半是江知与的嫁妆。  江知与知道嫁妆不会送去三叔府上,对此不显抗拒。  他说:“今年没好东西,一并送去吧,免得三婶说我家不懂规矩。我记得五哥儿也要说亲了?也算合时宜。”  明面上器物的清理了,帐上的银子就好说。  请说书先生的事也交给王管家,让他多叫些人,不用一窝蜂的去,分批次,错开丰收的时节,先把人选定好了,让他们熟悉熟悉“时政题”,到了地方才好跟百姓讲。  他转头出门,去镖局,这回顾不上其他,叫诚哥儿来帮他。  镖局就交给大师兄徐武来。  事情要秘密的办,都走的暗路。  明面上,日子照过。  江知与说过会给他们说亲,让徐武多盯着点。  “要是都相中了同一个人,别让他们打架斗勇,给媒人说一声,也让哥儿姐儿挑挑他们。我这阵子忙,诚哥儿要帮我,你便少些冲动,有事多想想,尤其是上门挑衅踢馆的。随你去农庄还是去府上,找我还是找姑爷,动手前,先问一问。”  徐武作为大师兄,人在冲动之余,更多十分“憨直”。  交待他的事情,他认死理,一根筋。  让他动手前问一问,他再是生气愤怒,也会强压着忍下。  处事不够灵活,却也不是能生事的人。  兄弟俩个,机灵劲儿都给了徐诚。  徐诚见了他,就知道果真出大事了。  他不问,单问江知与要怎么做。  事情商量下来,就两件,一个散家财,一个扩名声。  细说又繁杂琐碎,一下子没定数。  徐诚读书少,名声的事,万一出了差错,真会掉脑袋。  他又确实可信能干,江知与把至关重要的“散家财”交给他。  留下继续“烧”的银子和操作打点的钱,能分出一万八千两整,交由徐诚,让他散出去。  徐诚管着镖局后勤,江家的大宗钱财,都来自镖局,这是刀口舔血的生意。  能快速积累财富,他们镖局的收价只高不低。  不到两万,他眼皮都没眨。  “随我散,还是有明目?”  银子当然不能乱花。各处打点,也不能现在去。现在去,就刚好给人抓把柄。  这钱财,是四处散,八方藏。  留待日后翻身,上下打点,疏通关系用。  徐诚心里便有数了。  镖局做的官匪两道的生意,江家镖局能在江承海手里这般壮大,他们家自然也会“劫道”。  江承海路子走得稳当,谁抢他,他就抢谁。在道上名声响亮。  走江湖的,义字当先。  道不同,因仗义豪情,敌人也能暂时做朋友。  谁能保证可以一辈子风风光光顺顺当当的?  从前积了德,现在到了收获的季节。  徐诚笑了声:“考验人心的时候到了。”  江知与知道会损一些,“你要小心,别给扣住了。”  徐诚笑起来带些痞气:“我看谁敢。”  江家还没倒呢。  事密则成。  领了散家财的活,徐诚也没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等江知与把银票给他,他就开始走动。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  赶上丰收的季节,天气总会留情。  将将抢收完,大雨才滂沱落下。  今年的抢收相当顺利,各家佃户地多,按照往常速度,都有小麦淋几场雨,在晴天里慢慢晒,这次抢收却赶在了雨落下前。  江致微尚不知家中变故,他穿裋褐、草鞋,衣袖裤腿都卷起来,拿着草帽扇风,和一群刚从地里跑回棚下躲雨的百姓聊天。  “还好赶上了,我听杜大叔说,这天气说下就下,看那乌云飘我头上来了,我给急的!”  杜大叔就在不远处站着,闻言踮脚伸头,在一帮高壮汉子里找存在感,笑如洪钟。  “我看天气一看一个准,满村的后生,哪个播种收割不来问问我?”  江致微跟他学到了很多,会看云猜天气,准头嘛……不提也罢。  “那是,前儿不是还打赌吗?您说今天中午下,一刻不差!”  他是府中大少爷,又是有功名的秀才相公,初时管着琐事,照料他们生活,分发工钱,派活分粮。  后来一日日的过来慰问,有什么困难都能跟他说。  哪怕是想家了,想双亲想孩子了,他都愿意听。  谁也没想到,正收割的忙乱时节,这锦衣玉食的书生郎,能顶着烈日酷暑,与他们共同下地,还说干活后再吃饭,真香。  江致微承诺,小麦收割以后,他会安排一场祭礼。  农田麦秸多,不宜四处点火。  谁家要祭拜,先登记,他统计人数,安排时段进行,都能排上。  香烛纸钱都有,祭品就自备了。  现如今,农家祭拜的祭品都是自家饭食。  摆过去,祭拜完了再拿回来吃。  江知与回到农庄时,看见的就是欣欣向荣、又透着浓郁哀伤的氛围。  江致微拉得下脸,放得下身段,也对自己够狠,自小连扫把都没拿过,现在能下田拿镰刀。  人心难得,也易得。  江知与做主事人很合格,保持了距离,又不失亲和,却为了威严不能跟他们打成一团。  江致微误打误撞,间接帮他完成了最难的一步。  兄弟俩有阵子没见,因忙碌,时间仿佛过得很快。也因成长,各自都多了几分沧桑。  相顾无言,再看又笑。  两人都觉得对方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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