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我立即咳了一声,打破这微妙的僵持。抱歉,伊西多,我喘息着,脸色苍白地摆了摆手。我。。。。。。我长期吃着控制神经痛的药,医生嘱咐过,海鲜容易引发不良反应。白敬言立刻心领神会,他眉头紧锁。南舟,你的身体最重要。这些都交给我,我可不想浪费了你的心意。他把那盘蟹腿优雅地挪到自己那边,说完他抬头看向夏月心,眼神瞬间切换成了伊西多该有的高冷与疏离。夏女士,我今天之所以愿意踏足这里,完全是看在南舟的面子上。如果你觉得我碍事大可以直说,不必玩这些试探的花样。我伊西多,还不至于缺这一口帝王蟹。他这番话软中带硬,既点明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又带着顶级收藏家的傲气,瞬间将了夏月心一军。夏月心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下,最后还是强行挤出个笑。伊西多先生说笑了,能请到您,是我的荣幸。她暂时没法反驳,但眼里的怀疑一点没少。我只是有点好奇,她装作随口问,南舟,你跟伊西多先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我们白敬言替我开了口,语气淡然。很多年前在佛罗伦萨的一个青年艺术家计划上认识的,后来虽然不在一个国家,但也一直有联系,算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他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南舟,你结婚那会儿,我正好在国外操办拉斐尔的真迹展,实在是抽不开身,都没能来参加你的婚礼。说着,他从定制西装的内袋里,拿出一个用丝绒布精心包裹的方形物体。这是我一点心意,你可千万别嫌弃。丝绒布一揭开,里面是一幅装裱挺精致的小尺寸油画。画作的风格粗犷而热烈,颜色浓得化不开,仿佛充满了生命。夏月心的眼神一下子就被吸过去了,呼吸都粗重了些。那是。。。。。。梵高的笔触!她虽然画技不精,但眼力还是有的。这画,不管是构图、用色还是那股年代感,八成是梵高的真迹!一幅梵高的真迹,就算这么小,也价值连城,有价无市!伊西多,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赶紧推辞。白敬言却坚持,他把画放在我腿上,拍了拍我的手背: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贵不贵重的你就收下吧,算我迟到的赔礼。而且。。。。。。他刻意顿了下,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我看了十几年审美疲劳了,放你这儿正好。我们俩在他面前推来让去,白敬言这副挥金如土的模样,让夏月心的喉咙不自觉滚动。她的目光粘在我腿上的画上,一瞬不瞬。我知道,她上钩了。对名利的极度渴望,渐渐超过了她那点可怜的警惕心。眼见时机差不多了,我刻意提议道:你这大忙人,下次见都不知道要多少年后了。要不今晚就别走了,在我家住下,我们好好聊聊你还没见过我女儿呢,她长大了,得认你当干爹。我给了白敬言一个眼神,他立即点头,笑着应允:求之不得。余光扫过我那正在收拾餐桌的妻子。她的睫毛下压着眼里兴奋又疑惑的色彩,拿盘子的指节,因用力而捏得发白。我缓缓勾唇。老婆。欢迎踏入,我为你准备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