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满殿人都转头看来,眼神复杂。
自打姬凤伤了腿,这等朝会场合就再没见过他。
好些人都快忘了这位皇子,此刻再见,当年那个怯生生的小不点已长开了,眉眼俊美,举止斯文,就是性子瞧着太闷,穿的衣裳也素净得过分。
若不是那条腿废了,哪会落得这般光景。
姬凤跪下磕头:“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福。”
陛下眸色沉沉地打量着这个快被遗忘的儿子,摆了摆手:“你腿不利索,免礼吧。来人,赐座。”
姬凤低头谢恩,坐下后才敢抬眼,看向跪在中间的姬鞒,迟疑着开口:“不知父皇急召儿臣,是有何事?”
陛下没接话,只沉声问:“王胡在哪?”
张总管甩了甩拂尘:“带王胡上来!”
姬凤愣了愣,等看到被拖进来的血人,辨认半天,才不敢相信地低呼:“小胡子?”
陛下盯着王胡,声音冷得像冰:“王胡,朕问你,当年凤王腿伤,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害他?”
姬凤猛地抬头,顺着陛下的目光看向姬鞒,心里猛地一沉。
这俩人跪在一起,父皇又问这话,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王胡浑身是伤,血把衣裳浸得透湿,却还剩着点神智。
他一哆嗦,趴在地上,声音发颤:“奴、奴才啥都不知道!陛下饶命啊!”
陛下冷笑:“朕就问一句,你怕成这样做什么?”
王胡抖得更厉害,嘴皮子打颤,半天说不出句整话。
陛下没了耐心,厉声喝问:“有人说,当年是你受了指使,惊了凤王的马,才让他摔断了腿!你认不认?”
王胡身子一僵,慌忙抬头:“冤枉!奴才冤枉!当年凤王殿下出事,奴才恨不得替他受罪,哪敢做这伤天害理的事!这是诬告!是诬告啊!”
“诬告?”陛下眉峰挑得老高,“那你说说,谁会费这劲诬告你个小太监?”
王胡顿时哑了,他一个没权没势的奴才,哪值得人这么折腾!
他下意识往左边瞟了一眼。
姬鞒像被针扎了似的,厉声吼道:“狗奴才!乱看什么!”
这时候抬头乱瞟,不是明着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王胡吓了一跳,赶紧把头埋得更低。
可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