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青叫了他一声:“如果我奔现失败了怎么办?”夏肖骁看他青蛙坐姿,手指抠在椅子边上,特别迷茫无助,他笑道:“也挺好,让你下次不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听说你网恋时就反对来着。”“那你怎么不阻止我?”“我怎么阻止?”冉青不吭声了,他和珍珍寒假到现在,三个月,感情要说有多深,好像也没多深。。。所以才需要这次奔现来确定一下吧?“那要是。。。”冉青啜喏,“要是成功了呢?”夏肖骁把一件单衣卷成卷塞进背包,闻言仍是笑他,说:“那晚上我和非非一起给你计时啊,你要是怕丢脸,就自己出去再开一个房去。”冉青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回答,总之不是这样的回答,他站起来,也翻出自己的背包,他要把那身cos装备都带着,有点重。这晚一直到庄强回来,两个人都各怀心事一般的谁也没再说话。周五艳阳天,温热的风吹来一丝初夏。毛非穿着庄周给他指定的白长衫,玉佩玎珰,腰封宽,把他的腰线勾勒得堪比杨柳叶,从进教室那一刻起就吸引全班行注目礼。庄强抛弃第一排坐到他身边来,目光垂涎:“竟如此高档!看起来颇为精致!”那当然,不看看谁给他买的。但是毛非没嘚瑟,他嫌弃:“你咋了,你好好说话。”庄强沉浸在羡慕中:“哪家买的,发给我。”“发发发,”毛非拍掉那只摸到他腰封上的手,直往冉青那边躲,“莫挨老子!”上课铃响,庄周连花名册都没翻开就先点了庄强的名。冉青嘀咕毛非:“怪不得庄老师要一晚上八十个电话,我看八十个都少了吧?”毛非嘿嘿笑:“我好看吗?带出去当你伴郎团长脸不?”夏肖骁听见了,凑来加入群聊:“那我是不是也得打扮一下?”毛非给他点个赞:“下课了我问问庄老师愿不愿意把西装借给你穿。”夏肖骁被逗笑:“可以可以可以!”冉青被他们俩夹在中间,几次反驳不成,一拍桌:“喂喂喂!你们俩不应该是打扮成乞丐来衬托我吗?!”另一旁的庄强兴冲冲地点开毛非发来的购买链接,顿时被那一串数字泼了个兜头凉水。下课后,能看见傍晚的天际有磅礴壮阔的火烧云。庄周把小结推到下周一早上来写,先送孩子们去动车站比较要紧。“身份证都带好了吗?”他问。“都带好了。”他们答。毛非坐在副驾里咯咯咯地笑:“我们好像幼稚园小朋友啊。”庄周又像变戏法一样递给他一包果脯:“伯温的退房我从下午三点帮你们延长到了晚上七点,所以参加完会展也不用着急往回赶。”七点?七点钟他们已经在回来的动车上了。冉青和夏肖骁没这样和老师打过交道,拘谨犹如小学生,连声跟庄周道谢。毛非撕开袋子,给后座两人分了一半,再自己叼一颗,是桃肉,挺好吃的,他捏起一个喂给庄周,丝毫不避讳两双炯炯的视线。毛非不在意,庄周就更不在意了,这一路上拌嘴仿佛讲相声,时不时冉青和肖骁插上两句,整个车厢就跟个小品舞台似的。到车站时临近检票,用身份证刷脸就行。庄周送他们进去,揽着毛非的肩膀真是不想松手,他叮嘱,“上了车---”又改口,“你现在就把实时定位打开。”毛非格外听话,看着微信上冒出两个定位小绿点:“别担心啦,我们三个人呢,三人成虎。”庄周笑着rua他一把:“语文老师听了要掌你手。”LED电子屏上的“正点”闪烁成“正在检票”。冉青和肖骁去排队,毛非还仰着脸和庄周讲小话:“我会想你的。”庄周眼神温柔:“嗯,我也会,晚上给你打电话,打八十个。”毛非盯着他,倏然又左右瞧瞧,穿得别致,总有人在看他。毛非豁出去了,忍着害羞小声道:“要。。。视频。。。吗?”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庄周闷闷地笑:“不害臊。”“要不要嘛?”“要。”毛非满意了:“拜拜,晚上见。”庄周拍拍他:“去吧。”毛非就挥着他的宽袖跑走了,插队到冉青前面。冉青:“百年好合。”夏肖骁:“白头偕老。”冉青就奇了怪了,进站上车后发出灵魂疑问:“MOMO到底是什么好地方?上次来帮你搬家的那个小裴哥也很绝,你都是怎么遇到的?”毛非被安排到靠窗坐,他看见车窗玻璃映出他痴汉的傻笑脸:“我,年少不懂事,就知道看脸,被我五个前任轮番渣虐,后来我诚心改过才修来这份福气!”夏肖骁震惊道:“五个?”冉青八卦道:“讲讲!”于是这一个半小时就在毛非讲述恋爱黑历史中飞快度过。伯温有车来接,三个人刚出站就看到一个黑西装大叔举着牌子,上书:毛非。接人的一般都是奔驰轿车,但这位司机不是一般的接送司机,他脖子上挂的工作牌明晃晃的印着“经理”两大字。经理大叔说:“该如何称呼您比较好?”毛非坐在副驾里小心翼翼:“叫我毛非同志就好了。”这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庄周安排的!毛非承受着来自室友的狐疑视线,听经理继续道:“毛非小同志,这两天里您在伯温的所有消费全部都免单,您有任何需求也都可以直接找我,不必客气。”说着就从衣兜里拿出名片递给毛非。毛非:“。。。。。。”毛非快被来自身后的视线戳穿了。到伯温,毛非知道自己注定会受到一番追问,却没想到会好巧不巧地遇见庄穆。酒店大厅奢华堂皇,经理走在前面,冉青和夏肖骁一左一右夹着毛非。冉青:“毛非啊。”夏肖骁:“情况诡异啊。”毛非左右看看,难为情道:“我会好好解释的。”紧接着庄穆就从天而降,和几个男人女人说笑着迎面走来。毛非早把自己那句“我下次见面要用眼神把他千刀万剐”给忘得干干净净,他第一反应不是为他的小裴哥两肋插刀,而是想用宽袖遮脸。没用。经理稍一停步,点头道:“庄总。”习以为常的打招呼,按平时庄穆眨个眼就过去了,偏偏今天的毛非穿得那么精致又别致,叫人想不留意都难。庄穆也停下来了,玩味地将毛非上下打量一通,笑道:“毛非。”毛非顿时脸红脖子粗,全都在看他。毛非嘴唇微颤,想借用一下经理大叔的问候语---我该如何称呼您?庄穆瞧他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就有趣,问:“不认识我了?”毛非攥紧袖口,磕巴道:“庄、庄总。”庄穆“噗嗤”一声就笑出来,“庄周说你胆子小还真没说错啊。”单手揣裤兜儿,风流倜傥的招人恨,“你不跟着他叫我‘哥’么?”毛非赶紧叫,只求叫完了赶紧被放过:“哥哥。”庄穆“嗯”一声,看向冉青和夏肖骁:“和朋友一起到这来玩?”毛非点头。庄穆招呼经理:“给他们升到总统套房,吃喝玩乐我全包了。”经理应下来。毛非脸蛋红得都快爆炸了。庄穆笑道:“别跟庄周告状。玩去吧。”说罢转身欲走,可又在毛非终于长舒一口气的时候转回来:“毛非,你知道那个姓姜的么?”毛非立刻绷紧神经:“嗯、嗯嗯,知道。”“他联系不上庄周,找到我这里来了,”庄穆轻轻扁嘴,“你猜他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毛非哪还有思考能力?庄穆见他摇头,说:“他说他从庄周手机里翻到的,记下来了就一直存着。”毛非傻呆呆地望着庄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所以,我把他丢给庄周去解决了。”庄穆笑道,“你别玩太久,玩够了就早点回家。”直到进了房间毛非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冉青和夏肖骁毫不客气,把他押到沙发里盘问:“你是想一问一答,还是想主动招供?”毛非摘下玉佩和腰封,衣裳宽松了,可心里仍是紧巴巴的。“刚刚那个,庄穆,知道吗?”两人点头,刚才在大厅里已经震惊过一回了。“庄周是他亲弟弟。”两人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庄穆接管赤巢,庄周养花养草,他们爸爸是庄赫州。”两人:“!!!”冉青摔进沙发里,嘴里飘出一丝颤音:“我缓缓。”夏肖骁同他一般姿势,真情实感道:“嫉妒使我变酸。”毛非揉揉脸,拽起自己的挎包就往卧室里走:“我去给庄周打个电话。”落地窗外是陌生的夜景。毛非抬起头看月亮,想到那次月亮欣赏他做爱。“嘟”音刚响就被接起,庄周的声音贴在耳边:“非非。”“我到了。”毛非用额头抵住玻璃,简单把遇见庄穆的事情给他讲了一遍,嘟囔道,“所以。。。他来找过你么?”庄周似乎叹了一口,说:“没找过,一点动静都没有。”“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可是我心里就是难受,我想回去,想守着你,”毛非蹲到地毯上,看着玻璃里的自己有一张特别不高兴的脸,“不是怕你被拐跑了,是怕他又来闹腾你,让你伤心难过。”庄周轻轻笑叹道:“我不会因为他伤心难过,也不会让他闹腾我,非非,如果他真的来找我了,我会告诉你的。”又想起他宝贝的豪言壮志---我一定帮你和花旦报仇---心里就温柔的一塌糊涂。“那你会怎么解决他啊?”毛非别扭道,“你会跟他见面吗?”“应该会见面的,我会跟他见一面,一次性把话说清楚讲明白,以免日后拖泥带水。或许他不是来找我复合,只是叙旧,那就更好办了,我和他不需要叙旧。”毛非哼哼:“虽然但是,还是好不想你们见面啊,总觉得,总觉得。。。”庄周耐心地哄他:“嗯,总觉得什么?”“总觉得。。。什么可能性没有啊,说不定你们一见面,他来一招活人大变,变得乖巧懂事,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脖子上挂个十字架捧在手心里对着你对着上帝忏悔---”“非非,”庄周打断他,轻笑了一声,在心里骂一句“傻宝”,“他太老了,年下七岁才和我最配,我才最喜欢。”什么可能性没有?年纪改变的可能性就没有。毛非咬着嘴唇,咕哝:“真的吗?”庄周“嗯”道:“真的。等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去买戒指,好么?”毛非没出息地眼泪汪汪:“可是。。。我戴不了。”庄周说:“没事,我戴,你的可以暂时放着,或者你想戴在脖子上。”“嗯、嗯嗯,那我玩完就回去,你在家里等我,你不要乱跑。”“好,都听你的。”第54章他猜,哪一个会是珍珍?珍珍对于冉青住在伯温总统套房里这件事表示了全世界震惊。她刷来满屏的惊叹号:就和非非打过一次游戏,没想到他这么深藏不露!珍珍:他还黄金单身否?我有可爱的小姐妹可以介绍给他!毛非和夏肖骁坐在蒲团上一起研究伯温的菜单,他们决定不跟庄穆客气,晚饭加宵夜就在房间里解决。毛非画了两个月的各式甜点饮品,暂且对这一类食物都生理性拒绝,他只想吃香喝辣。“再要一份沸腾虾吧?”毛非又指指另一张图片,“这个沸腾鱼看起来也好好吃,咋办。”夏肖骁抬起头问冉青:“虾和鱼,要哪个?”冉青把手机屏呈给这两人看:“有人要来挖我们庄老师的墙角了。”毛非看珍珍发来的几张女孩子照片,的确非常可爱,他得意得不行:“嘿嘿,我要跟我们庄老师说,让我们庄老师产生危机感!”“傻不傻啊你,”冉青笑话他,“这么明显的拜金还看不出来吗,她是看上你了吗,她是看上你住在总统套房。”夏肖骁眼睛一眯,问:“话说,你之后有没有给珍珍打过钱?”被两双视线锁定,冉青心虚不自在:“就。。。妇女节和白色情人节,发过红包。”“没了?”“。。。愚人节也发了。”夏肖骁没追问金额,倒是毛非接腔:“是红包还是转账?”冉青不吭声,两人再怎么盯着他他也不吭声,他转移话题道:“吃鱼吧。”夏肖骁服气地点头,加入购物车,说:“吃鱼聪明。”毛非也学舌:“对,还说我傻呢。”吃完大餐,明天的碰面计划也敲定下来,时间不早了,三个人各自洗漱爬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