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姚被逗笑,踩着高跟鞋和毛非差不多高,她故意贼兮兮道:“非非,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男生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秘密谁不爱听?占姚说:“老板曾经养过两只海南八哥,很聪明,学舌特别快。”毛非“啊”一声:“让我猜猜看,它们学会了叫‘花旦小生’,还学会了喵喵叫,是吗?”“不止如此,”占姚瞄一眼庄周,见他似乎没有阻止的意思,于是神神秘秘道,“它们学会了唱一首歌。”“一首歌?”毛非扭头问庄周,“什么歌啊你这么喜欢?是你唱得太多了,还是故意教它们的?”庄周不知该如何作答,搪塞道:“唱太多了,可能。”“那到底是什么歌?我听过吗?”庄周无奈,继续胡诌,“听过。”说着就唱起来了,“离家十年多,今天下火车---”“你打住!”毛非抓狂,一点也不想再被洗脑一遍,好奇全线成崩溃,“我算是知道了,真的,换成我是八哥我也能学会!”占姚吸溜着以茶代酒的喜茶闷闷地坏笑,她想,真满足。于停车场里分别,保时捷驶上地面。毛非捂着叽里咕噜的肚子问:“庄啊。”庄周了然:“想吃什么?”“回家了就要做作业,不想回家。”毛非歪歪着脑袋犯拖延症,“我们在外面吃,行吗?”“行。”庄周趁等红灯rua他一把,“想去哪儿?”“就。。。还去江滩的红帐篷里恰烧烤,意下如何?”初夏的好天气,小龙虾早早上市了,江滩大排档几乎被坐了个满满当当,别说红帐篷里面了,就是露天吹江风的都快没有位置。两人坐在最边边上,塑料凳,方正折叠小桌,质量不咋滴的透明桌布。毛非就喜欢这种撸起袖子放荡不羁的感觉,他上面拿铅笔勾着菜单,下面拿脚尖勾着庄周,他可惜道:“你开车不能喝酒,不然我们可以干一杯。”庄周低笑:“交一杯。”毛非一下子没听懂:“交?”随后目光就被闪到,来自钻石的熠熠光辉,瞬间就叫他闹明白了。脚尖仿佛化成他的尾巴,在庄周的小腿上来回狂蹭:“回去的,开一瓶82年的红酒,我跟你交!”庄周眼里尽是纵容和宠溺,让毛非看得有些痴。这种眼神他其实再熟悉不过了,可每一次他都会觉得好心动。一心动,就想被宠,想被揉,想被疼爱,想把自己全数交出。毛非低下头,继续在菜单上打对勾,心猿意马没注意,先勾了一份烤羊蛋,紧挨着又勾了一份烤牛鞭。他在想别的,想交杯,想交杯之后还可以交融,交融时还可以这样交,也可以那样交。毛非缩缩屁股,要正儿八经的说,他其实挺害怕自己有一天因为过于浪荡贪心而精尽人亡了。菜单和铅笔一并递给对面。庄周垂着头浏览,添了一份黄金小馒头配乳酪,上次毛非喂他吃过,他念念不忘。“非非啊,”庄周一边抬手招来围裙小妹,一边笑叹,“是嫌韭菜不够补么?”直到那两盘毛非见都没见过的烤蛋和烤鞭端上来,直到他拿筷子夹起来端详,一边奇怪这是啥一边往嘴里塞的时候,庄周才淡定地告诉他:“吃啥补啥。”羊蛋就在唇边,毛非听罢又拿远点,再次打量道:“这好像不是烤脑花?”庄周拄在桌边笑得轻颤,问:“点单的时候想什么呢?”毛非不明所以,犹犹豫豫的,说:“。。。想你呢。”庄周爱他爱得直叹气。“要不是怕你吃完了不理人,我真想---”“干嘛欲言又止的,真想干嘛?”庄周看他已经有炸毛趋势了,笑道:“真想看你吃下去之后的表情,肯定是边嚼边对我说,‘庄啊,怎么奇奇怪怪的呢?’”毛非立马放下筷子:“这到底是啥!”“羊蛋。”“。。。羊蛋?!”庄周看他眼睛瞪得溜圆儿,有多有趣,就有多庆幸自己半道儿拦截,挽救了一场乌龙闹剧。一顿烧烤吃到尾声,江风吹拂,吹来一丝淡淡的香烟味。大排档,喧嚣热闹,总有人抽烟。毛非打着孜然味的嗝儿,回忆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等你洗澡出来,我当时怕得要命,点了一支烟。”“记得。”工作日,庄周穿西装衬衫,西装和领带早一步丢在保时捷里,此时衬衫松扣,露着锁骨,“我喂了你一口,你呛得眼泪直流。”毛非胡乱摆摆手:“别提!我是想说,好像就那一次,之后再也没见过你抽烟了,是特意背着我吗?”“不是,我本来就很少抽,很累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点一根。”毛非得意起来:“那你和我在一起都没抽过,说明你开心。”“嗯,当我说做梦笑醒是假话么?”吃饱喝足,情话动听,毛非不想回家做作业,想黏人,他的脚尖再次变作讨好工具:“庄啊,我们去走跨江大桥好吗?就当消消食。”庄周看穿他:“回了家自己关书房里写作业。”毛非答应:“关关关,我这次一定不耍赖。”第61章你是我的,生姜找别人两情相悦去“那两只八哥呢?”“被我爸要走了,说比他的鹦鹉聪明。”“啊!是拿去让八哥教鹦鹉说话吗?”“或者拿去给他的那些鸟友炫耀。”站在跨江大桥的正中央眺望江流夜景,扑面一种天地磅礴而自身渺小的辽阔感。毛非又把自己折成小于号,扒着防护栏畅想道:“如果它们还在你这里的话,那我们就有花有草,有猫有鸟。而且它们俩肯定也会学舌,那岂不是满屋子此起彼伏的‘庄啊’。”庄周被他惹得失笑,刚要打趣一句时手机响了,来自太平洋对岸的宋语松。毛非伸长脖子佯装偷听,庄周索性就点开免提,听宋语松严肃道:“老周。”按平时庄周会回复个语气词,或者也招呼一声“老宋”,但今天,庄周调侃道:“松仁儿。”宋语松愣住一秒,稀奇到:“嘿,怎么今儿这么亲切?想我啦?”毛非也愣住一秒,不可置信地冲庄周眨眼:这是真的吗?!“那是因为你和我助理的猫重名了,”庄周笑道,“是只曼赤肯,你腿比它长。”宋语松嫌他一句“滚蛋”:“亏我还惦记你。那谁好像已经回去了,你当心。”庄周“嗯”一声:“多谢关心,已经过招一回合了。”===《非非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6===“什么!”宋语松惊讶地提高了八度音,“快说说!”“懒得说,你不用担心,非非护着我呢。”“。。。操,我耳朵瞎了。”庄周笑起来,把毛非拥进怀里,压低声道:“我好像听见有人在磨牙。”“你没听错,”毛非用脑袋蹭他脸颊,嘀咕,“提起来就好气!”两人的小话没能逃过宋耳瞎,他艰难哽道:“不是。。。你、你们俩。。。你们。。。毛非也在啊?”江风都吹不散毛非脸蛋上的热度,他乖巧道:“宋老师好。”宋语松:“。。。。。。”庄周从沉默中品出了发小的一言难尽,指不定在心里被骂成了什么样:“行了,你快些回来吧,免得他真闹到学校来,不好收场。”“就快了。”宋语松拖长音,看来是彻底抛弃身为老师在学生面前的端庄正经了,他哀怨道,“托你哥的福,我现在天天被我爹念叨,说我二十七八了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让我也赶紧麻溜儿的。我抓抓紧月底回,应该正好能赶上。”“等会儿,”庄周发觉自己在状况外,他抓住重点,“什么叫托我哥的福?又正好赶上什么?”“。。。你亲大哥的订婚宴,你别说你不知道?”“。。。我还真不知道。”庄周感觉怀里的人僵硬成一团,直觉要糟糕,他应付两句后挂断电话,先搂紧毛非哄道:“不怕,我这就问问我哥。”今晚所有的激动和开怀在这一刻都变成惊慌,毛非转过身捉在庄周的衬衫上,急得嘴唇张合却说不出话来,满心都是他的小裴哥知道吗?电话接通,那边庄穆似是舒了口气:“说。”庄周还是开的免提,他问:“在哪?”“爸这儿呢,下棋连输三盘,不下了不下了。”“那就别下了,我问问你,你要订婚了?时间地点人物我怎么一个都不知道?”庄穆笑道:“你忙着和你那小朋友谈恋爱,跟你说了你又帮不上什么忙。已经快筹备好了,过几天放个新闻,你就有嫂子了。”毛非埋在庄周的肩窝里,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粗气喘得把庄周肩膀都呼热乎了。庄周安抚地摸着他头发,半点不拐弯,问:“是你真喜欢,还是商业利益?”庄穆“唔”一声:“一半一半吧,不重要。”能让赤巢动心的商业利益,庄周沉吟道:“过几天是什么时候?”“这不这和咱爸商量着么,还没定。”“定下来了和我说。”庄穆的一声“行”刚落音,毛非就忍不住吼道:“别挂!”庄周依着他,把手机凑到他跟前,轻声道:“说吧。”毛非紧紧抱在庄周腰上,像是在努力汲取安全感,逃避他不想听到的答案,他问:“小裴哥。。。他、他知道吗?”只听庄穆“噗嗤”地笑出声:“没跟他说,要跟他说吗?那我现在就---”“别!”毛非鼻尖泛酸,“别跟他说,不用现在跟他说。”庄穆“哎呀哎呀”地笑话毛非道:“小朋友,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那谁赶紧的,哄哄。”电话挂断,毛非闷在庄周怀里兀自低落。迷茫、无措、担忧、不愿相信等等乱七八糟的情绪纠结在一起,让他喃喃如自言自语一般:“是真的吗?”江风湿润微凉,怀抱厚实又温暖。毛非贪恋地往庄周身上贴,仰起脸求救道:“是我想多了吗?”庄周低头啄吻他:“希望是。”“虽然小裴哥说自己也不是好人,不傻,不会自讨苦吃,可我就是有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接着又吾省吾身起来,“是我现在满脑袋都是谈恋爱,希望谁都能两情相悦,所以才看他意难平吗?”庄周叹慰:“傻宝宝。”毛非苦闷小片刻,又点起脚讨亲,反悔道:“你是我的,生姜找别人两情相悦去。”还剩一半大桥不想走了,两人依偎在一起原路返回。毛非迎风唱起歌,捏着颈间被皮肤熨温的指环哼《结婚进行曲》,庄周被惹得好窝心,问他:“要不要背?”这不是电影里才有的桥段吗,在夜晚的霓虹长桥上有一抹亲密的剪影。毛非跳起来伏到庄周背上,他凑去他耳边:“庄周,我好爱你。”车水马龙的双向四行道,车声呼啸,晚风习习,平静的江面下暗流汹涌。这一声“我爱你”微不足道,眨眼就要消散于天地之间。庄周却珍惜地拢在心头,他背稳他:“我也爱你。”夜色茫茫,此时的214里有两个人正在出二手。冉青一件件的拎着他的cos服装和道具,夏肖骁就负责拍出好看的效果,他说:“闲鱼挂一个,在我们校内网上也可以挂一个,说不定会有人问问。”“嗯。”冉青放下长裙,拿起他的假胸,提醒道,“尤其注意,千万别拍到我的脸!”“拍到了我就自己留着,上传的时候再给你截掉,”夏肖骁笑道,“俗称,不要脸。”冉青笑骂他一句,作势要拿假胸甩他,两个人眼瞅着就要闹成一团的时候,宿舍门不合时宜地被敲响。门外是三天不见的庄强,周五冉青他们走时庄强还满面红光地期待周末的东湖外景,怎么现在天差地别?一双白球鞋脏得过分,鞋边糊着好些泥巴,庄强形容憔悴,头发杂乱夹着草叶,他满面寥落地跟夏肖骁道了声谢,随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摇摇欲坠地发起呆来。夏肖骁倍感蹊跷,下午的课间他们特意去问过隔壁寝室的:“我们214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隔壁的四脸懵逼:“没有啊,周末静悄悄,今天我们都在上课,能有什么事?”所以到目前为止,庄强的床位凌乱依旧是未解之谜。夏肖骁同冉青对视一眼,心想,三个室友住三年,一个接着一个的给我发射冲击波,到底是闹哪样?他靠近庄强半步,试探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庄强目中无神,没吭声。冉青也关心道:“庄强,你还好吗?有事可以和我们说一说。”整个房间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就在夏肖骁打算强势追问时,庄强动了,他站起身从衣架上拽走他的毛巾,又随便从衣柜里扯了件衣服,魂不守舍地进了卫生间。直到门被紧紧关上,冉青才收回视线,压低声音说:“他好像没拿饭卡。”没拿饭卡,怎么洗?夏肖骁朝那乱糟的书桌上看去,干脆不找了,直接抓起自己的饭卡去敲浴室门:“庄强,卡给你。”过了几秒门才开,露出一只手和一声苍白的“谢谢”。真的是奇了怪了。半晌,终于传来淋淋水声。冉青一边收收满地的服装道具,一边特别小声地猜测:“肯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夏肖骁帮他一起收:“会不会是他们汉服社内讧了?拍摄不顺利?”两人互相瞧瞧,又默契地一起摇摇头。突然,几缕压抑的哭声仿佛从牙缝里、从门缝里艰涩地挤出,登时打断了他们的满腹疑惑,让两人愣愣地凝固在原地。第62章他再次无能狂怒:“血口喷人!”“我没有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