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姚秒回:已经不难受了,刚吃了一份沙拉,谢谢关心。庄周:云泞不错。占姚读懂话中话:这两天我会到处走走看看,您有什么需要我格外注意的么?庄周:适合开蛋糕店的商铺,别离太远,就在我这个商区。又补充到:随便逛逛就行,这个事情暂且不急。占姚:好的,请问是哪种蛋糕?现做鲜食,还是已经成品包装好的?庄周:现做,需要工作间。任务交代完,庄周发给占姚一个大红包,再看看时间,该去清吧接他的宝贝了。毛非站在MOMO门口的露天平台上,在和他妈妈讲电话。“刚唱完,准备回去了,但是我没带伞,下雨下好大。”“没看天气预报?”“看了的,说是明天下嘛,谁知道这会儿天就漏了。”“还没我成天带的小朋友机灵,你可咋整?”毛非伏在栏杆上,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面:“我对象来接,淋不着我。”童语文打住念叨,连连问道:“对象?又谈了?这回靠谱么?还是你同学?”“不是同学,”他嘿嘿笑道,“升级了,是老师。”童语文诧异:“你们老师?”“嗯,比我高,比我帅,唱歌比我好听,知识比我渊博,尤其脾气特别好,做饭也好好吃!”毛非夸得自个儿比满地水花还要美,“你看我朋友圈了没,照片里那些色香味俱全的大餐都是他做的,还有花花草草,他还养了两只贼可爱的小猫。”“出息。”童语文略过花哨,直抓重点,“既然是老师,肯定比你大吧?”“大一丢丢。”“具体。”毛非略小心翼翼:“七岁。”童语文“哦”道:“二十七,挺好。”紧接着话锋一转:“成家了?”毛非嚷:“没有!成家了我还跟他谈什么!”童语文担忧道:“怕你傻巴拉叽地被人骗了都不知道,你眼睛要擦亮,要放光,人心隔肚皮知不知道?”自古亲妈看儿傻,毛非窝心又嚷嚷:“我知道!”电话挂断时闪电撕裂夜空,雷声阵阵。毛非的刘海儿被雨雾沾湿,他胡乱扒拉两下,鞋尖卡到栏杆间隙之中,屁股再一撅,下巴搁在手背上,不动了。望夫非非把自己折成了一个小于号。他晚上也有爱要做。在这样一个好天气里,屋外的暴雨越是瓢泼,越衬得屋里温馨暖和。会在哪个地方用什么姿势?还会说一些动听又脸红的情话么?要做多久才算喂饱?明明每次都是吃撑。要叫“老公”吗?叫吗?看他表现吧!表现好就赏他一声。毛非露出痴汉笑,歪歪个脑袋给夜晚的情事打草稿,又思绪乱飞,飞到他的小裴哥那儿去,猜他现在是不是睡得正酣。陡然又想起还没跟冉青报备,毛非忙掏出手机发消息:今晚也不回,明早教室见,[亲亲]。正盯着屏幕等回复,露台下就传来庄周的声音:“非非。”毛非一激灵,立马把脚抽出来,转身朝着楼梯下跑,庄周撑伞迎上去,被扑了满怀,教育道:“不怕地滑摔一跤。”“你接着我嘛。”毛非挤在他身前,公布好消息,“我跟我妈说你了,她可满意了,说年纪大知道疼人。你知不知道?你疼不疼人?”庄周送他到副驾门边,捏着他脸蛋吻一口:“你说呢?”毛非就不该嘴巴皮多问这么一句的。夜空水洗如墨。倏然,卧室飘窗上的一抱方形软枕掉到了地上去。淋淋雨帘本是在窗外,怪两人非要听雨,于是在这一方因着相拥而变得潮热的小天地里,也坠起淫雨霏霏。交响乐,雨声伴轻哼,缠绵悱恻,交汇出一曲悦耳的旋律。庄周倾心聆听,将自己全然投入在奏乐之中。琴弦随着乐符奏响而颤抖,绷得紧了,挑出一道圆润的弧。音韵流淌不停,如潺潺泉水,如天籁呦鸣,要人沉迷痴醉。窗外雨势愈发浩大。毛非的和声拔高两度,似乎是唱得累了,声音哑着,更添一丝诱惑。庄周贴心道:“乖宝,要歇一歇么?”毛非呜呜低吟,魂魄早已在美妙的乐章中飘到云霄,听不清庄周的呢喃。他甚至蜷起脚尖,仿佛芭蕾舞者,在激烈高昂的曲调中扭动起腰肢,犹如置身大雨之中,跳一支意乱情迷的舞。舞动人,歌动听,庄周为他迷失心神。他叹慰地与他脸颊相贴,与他深深亲吻。夜半,交响乐终章落幕,该睡了。花旦和小生偷偷摸摸、狗狗祟祟地潜伏进卧室。在沙发边端坐几分钟,瞧见大床里的两人仍没动静,遂放心大胆地先后蹦上床,猫步踩得精准,直击毛非酸成柠檬果的要害,痛得他从沉睡中惊醒,可又迷迷糊糊地张不开嗓子叫唤。好歹只是路过,小生又漫步到枕头边,带领花旦一起化身侦探,在毛非的脸蛋和头发上到处轻嗅。隐隐有些痒,毛非身心乏力且舒坦,连眼皮都不乐意掀,只心想,闻吧闻吧,别再踩我就行,再一转瞬,还以为会重新沉入睡梦,不料已经是天光大亮的早晨了。庄周在厨房做早餐,两只猫优雅地在窗前洗脸梳毛。毛非关掉闹钟,揉揉眼,伸懒腰,感叹睡觉时时间过得可真快。他趿拉着拖鞋来到餐厅,被煎培根的香味牵着鼻子走,直到撞上庄周的后背才停下来,他张开手抱到他腰上去,一大早就撒娇:“庄周。”庄周轻笑着应他一声,他又叫:“老公。”昨晚没少叫。不仅如此,还针对“疼不疼人”这个问题展开了纠结又深刻的讨论。问:疼么?答:疼。问:那我轻些?答:不,不要,就这样。问:不是说疼?答:不疼。问:哦?我不疼人?答:疼。一词多义,博大精深,害得毛非好苦。培根夹出来放到面包片上,再磕两个鸡蛋下锅。庄周转过身,看他这次乖乖穿着睡袍,奖励一般把他抱起来朝卫生间走:“睡得好么?”“嗯,但是做了个可怕的梦。梦见我变成一棵柠檬树,全身上下唯一能结果的地方就是那里,花旦和小生就不停地摘我果子,我又酸又痛,可我是棵树啊,我没法动也没法跑。”庄周直乐,说:“给你解个梦?”毛非被放下,自己挤牙膏刷了满嘴沫沫,用眼神示意他:你解。庄周在他后腰上手法娴熟地按揉:“说明你想吃柠檬鸡了。”“啊?”毛非口齿不清,想争辩自己不想,可话到嘴边成了一句---好吃吗?屁股蛋软弹挺翘,被庄周轻拍了一巴掌:“好吃,下次做给你吃。”说罢出去了,不然鸡蛋该煎老了。毛非咕嘟咕嘟地漱口,琢磨着这个梦和柠檬鸡有什么联系。洗完脸,再撩起睡袍尿尿,低下头把住自己的柠檬果。尿完,毛非一抖,想明白了。他从卫生间冲出来,依旧恼羞不成怒地作势要扑庄周:“你怎么这么色啊!原来你是这样的庄周!”庄周把金灿灿的小米粥递到他跟前,成功阻止一场撒泼,毛非端完小米粥端三明治,气焰来得快去得快,只拿一把揶揄地眼神使劲儿瞅他:“流氓。”“德行。”庄周笑话他,板着他肩膀把他往客厅推,“去给它们俩倒粮去,给粮就是娘,要不了几回就亲你了。”“那你先亲亲我。”毛非耍赖,“起来了还没有亲过呢。”庄周真是要被他甜齁了,二话不说把他扣进怀里亲了个香。“真要做柠檬鸡给我吃吗?”“真要。”说罢又亲亲。被宠爱的感觉太美妙了,毛非忍着笑,说:“那少放一点柠檬,我怕酸。”庄周答应他:“都听你的。”第36章傻非非,知足常乐。早晨放晴了两小时,临近十点又飘起雨。毛非要直接去教室,教学楼离正门近,庄周便把车开到了楼后的连廊花园旁,毛非比昨晚的花旦小生还要狗狗祟祟,用伞把自己遮得严实,关车门前留一条小缝讲悄悄话:“下午见。”庄周温柔地对他笑:“嗯。”“俺会想你的。”庄周笑出声:“俺也会。”“别忘记点他们俩回答问题哦!”庄周言听计从,下午上课点完名就开始抽查提问,先点冉青再点夏肖骁,连无辜的庄强都没能逃脱连坐,一整个214就差毛非了。冉青认真听题,怕毛非答不上来好暗中相助,没成想提问结束,让毛非成为一条漏网之鱼。冉青暗叹玄妙,探头凑向毛非,见他正在书页空白处涂鸦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他嘀咕道:“喂。”毛非愉悦地瞧他一眼,笔尖不停。“这谁啊?”冉青问完又问,“我看你挺潇洒啊,不怕被点名?”毛非嘚瑟:“怕屁。”冉青扑哧一笑:“那这是。。。你表哥?”上身赤裸的男人有一张温和英俊的侧脸,脸颊上用一道道弯曲的短弧线描绘出剃须泡的形状,当时的毛非就站在卫浴门口欣赏这幅美景,没赏两眼就犯起花痴病来,竟抱住门框胡乱摆动屁股,瞎蹭,边蹭边叫唤:“庄周,我也要刮。”庄周先笑他浪,再看他鸡蛋白似的脸蛋,问:“刮哪儿?”“我不管。”“那刮刮下面吧,给你剃干净。”毛非这才老实了,捂着鸡儿躲去阳台给花浇水,比含羞草还要怂。冉青盯着涂鸦仔细看,犹豫道:“你表哥。。。是大胡子?这也太茂盛了!”毛非怒道:“这是剃须泡!”“哦。”冉青再次迟疑,“你表哥。。。好像。。。有点眼熟?”毛非一凛,立马给“庄周”穿上一条吊带睡裙,不够,再戴上一副浓黑大墨镜。冉青叹为观止:“绝了,卧槽,你这搭配真绝了。”毛非索性翻过书页,再一抬头,看见庄周正瞧着他们,他立刻规矩地坐好,拿一双求饶的眼神望回去,卖乖。可惜冉青没有男朋友包庇,再一次被点起来回答问题。懵了,光顾着讲小话,啥也没听。夏肖骁赶忙支援,同款球鞋碰一碰,悄咪咪把答案写在了书角上。好歹躲过一劫。冉青一坐下就嘀咕:“邪门。”课间,毛非的书被抢走。夏肖骁和冉青一毛一样:“绝了,卧槽,你表哥知道你这样玩弄他吗?”毛非伸长了胳膊也没能夺回书,满嘴嚷:“你们俩!还给我!”不还。还把后排的女生招来了,对冉青道:“可以给我们看看吗?”毛非就很后悔涂这笔瞎嘚瑟的鸦。书在夏肖骁手里,他问:“非非,能给不?”毛非绝望:“给给给!好像你们真能看出来啥似的!”俩女生看罢就笑成一团,其中一个语出惊非非:“脸型有点像花蝴蝶,像不像?”另一个咂摸嘴:“你这么一说,鼻子也挺像,身材也挺像。”不知道这能不能算作女生神奇的第六感,反正毛非佩服得五体投地。“像个鬼!”他把桌子一拍,转移注意力道,“而且没创意,花什么蝴蝶啊,难道fafudei不是更生动形象吗!”“---是么?”声音居高临下,来自站在背后的庄周。书还摊开着,涂鸦一览无余。毛非回想起在MOMO和他的小裴哥吐苦水,刚吐完,庄周来了,撞破他生桃花生成产后抑郁的尴尬时刻,那时他特别想要超能力,时间倒流,空间置换,记忆消除等等来解救他万分窘迫的困境。现在,他比那时还需要这种超能力。毛非被点名叫出去了,怂哒哒地跟在庄周身后走出教室,手里捏着他的罪证---书。冉青望着他们的背影:“离谱。”夏肖骁安慰道:“我估计没啥事,你没看刚刚蝴蝶还笑呢?”“知道什么叫笑里藏刀么?”“不会吧,毛非咬死是自己瞎画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