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第一章（第5页）

林夕月的手指微微收紧：昨天妈妈发消息说想来看看我们。

我喉咙一紧：什么时候

我没回。她低头搅拌蘸料，但你知道她。。。不会轻易放弃的。

餐桌上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我们心照不宣地加快吃饭速度，仿佛这样就能跑赢即将到来的风暴。

三天后的深夜，门铃响了。我从猫眼看到岳母王丽华精致的盘发和岳父林志国严肃的方脸时，竟有种终于来了的解脱感。

夕月！开门呀！王丽华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甜腻得像融化的太妃糖。

林夕月穿着睡衣站在我身后，脸色苍白。我捏了捏她的手，拉开房门。

哎呀，这么早就睡啦王丽华拖着两个巨大行李箱挤进来，身上香水味瞬间填满玄关，我们路过这儿，想着来看看你们，就住几天。

林志国沉默地跟在后面，手里同样拖着两个箱子。我盯着那四个足以装下半个家当的行李箱，胃部一阵绞痛。

妈，你们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林夕月声音发颤。

提前说你们肯定要准备这准备那的，多麻烦。王丽华已经自然地走向客房，我们就住这间对吧老林，把箱子拿进来。

就这样，他们像涨潮时的海水一样漫进我们刚恢复平静的家。王丽华比李桂兰更温柔，但这种温柔像一层糖衣，包裹着同样坚硬的控制欲。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岳父在阳台抽烟，烟灰直接弹在我养的多肉植物里。

爸，这里有烟灰缸。我递过去一个陶瓷小碟。

他瞥了一眼：太小。继续把烟灰抖在叶片上。那盆熊童子是我和林夕月一起买的，她说毛茸茸的叶片像小熊掌。

餐桌上，王丽华正在建议：夕月啊，这客厅窗帘颜色太素了，妈妈下次给你带块好的布料来。还有这沙发朝向不对，风水上讲应该。。。

妈，我们喜欢现在这样。林夕月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王丽华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更灿烂：傻孩子，你懂什么风水呀妈妈认识个大师，改天请来看看。你们年轻人就是。。。

阿姨，我打断她，我们不信这些。

餐桌瞬间安静。王丽华慢慢放下筷子，眼圈突然红了：我一片好心。。。你们是不是嫌弃妈妈了夕月，你小时候最喜欢妈妈给你挑的东西了。。。

林夕月的手指紧紧攥住餐巾，指节发白。我看着她眼中闪过我熟悉的内疚与挣扎——那是被情感绑架多年的人才有的表情。

妈，她最终轻声说，先吃饭吧。

王丽华立刻雨过天晴，夹起一块鱼肉放到林夕月碗里：多吃点，你最近瘦了。

这种模式在接下来两周不断重复。王丽华不会像李桂兰那样直接咆哮，但她会用含泪的眼睛、突然的沉默和我都是为了你好的叹息，让林夕月一次次妥协。我们的衣柜里多了几件王丽华认为体面的衣服，浴室里出现了她买的真正高级的洗发水，甚至连避孕套都被她无意中发现并暗示该要孩子了。

你妈妈比我想象的。。。厉害多了。一天夜里，我忍不住对林夕月说。

她背对着我，肩膀微微发抖：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一直不敢要孩子。

我心头一震，翻身抱住她：你不想生孩子

不是不想。。。她转过来，月光下我看见她眼中的泪光，是害怕。我怕变成她们那样。。。或者更怕我的孩子重复我们的童年。

我吻去她的泪水，突然做了个决定：明天我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