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安宁醒过来,突然看到手里多了一条手链,纯钻的,在阳光下闪着稀碎的光,她怔了一下,想起去年她生日,周靳声送了包包,前年是送项链,每年送的都差不多,没什么稀奇的。今年也一样。看在价格的份上,收下了。程安宁换好衣服下楼跟周靳声吃早餐,还没说话,周靳声问她:“喜欢么?”她抬起手晃了晃手链,“唔,勉强吧。”“勉强?”那可是他特地找人定制的,价格是一回事,主要是心意。程安宁起身来到他腿上坐下来,主动献吻。缠绵了会,周靳声唇上都是口红,他伸手擦掉,声线沙哑,“今天别去上班了。”“那不行,请假要扣全勤。”“我给你的不够多?”“那不一样,一个是靠我能力,一个是靠我床上功夫。”周靳声目光深沉,带了点冷意,怎么说昨晚都折腾了她一晚上,心情勉强可以,吃完早餐顺路送她去上班,下车前还跟她说了一句:“叫你朋友藏好点,别让人抓到把柄。”程安宁没反应过来,“什么藏好点?”“秦棠。”程安宁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昨晚一夜没睡好,脑子转得慢:“什么意思?”“把我的话告诉你朋友就行了,她知道什么意思。”……程安宁如实转述,秦棠知道后,沉默许久,心里的不安逐渐变成一个黑洞。果然,张夫人在怀疑。挂了电话没多久,秦棠便接到张夫人的电话,是张夫人亲自打的,她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张夫人不会平白无故找她,更不会平白无故在她上班的医院捐东西。“秦棠,明晚有时间么。”“有。”“松山那边有个慈善晚宴邀请我出席,你跟我一块去参加吧。”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张夫人每年积极参与到慈善公益项目来,手上还有慈善基金会,对外塑造的形象正面且有爱心,到这层身份,是需要打造一层慈善人设的。秦棠犹豫说:“夫人,我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傻孩子,谁都有第一次,何况是自家人,参加这些活动没有坏处,不用太紧张了,就这样说好了,明天下去我会安排人过去接你。”张夫人的话里透着一股子不容置喙,秦棠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她也摸不准张夫人的意思了。第二天下午四点多,张夫人安排车过来接秦棠,秦棠请了半天假,现在科室都知道她背后是张家,大家对她的态度愈发微妙起来,请假都没有过问,直接批了。先是去做了造型,换了礼服。一条改良版的湖绿色旗袍,修饰出绝佳的腰臀比例,皮肤更是白皙盈润有光泽,且不乏性感。秦棠疑惑,参加慈善晚会需要打扮这么隆重么?她不是明星,更不是什么重要的嘉宾,随便穿是不会有人说什么的。何况她是陪衬的绿叶,红花是张夫人。没一会儿,张夫人的车子来了,张夫人穿着低调,只有身上戴了精挑细选的配饰,既没有失了礼数,也要有排面,让人挑不出毛病,能留下任何话柄。做到这个位置上安然无恙,不被人诟病,挺难的。就这点,足以看出张夫人的过人的手段。“果然,年轻小姑娘打扮起来怎么都好看。”晚上七点不到,抵达松山的慈善晚宴现场,是在松山的半山湾酒店,规模很大,门口来往的都是车流和人,重要贵宾的入口在另一边的通道。秦棠到底第一次跟张夫人出席,说不紧张是假的,主要不清楚张夫人的真实目的,到底为什么突然带她来。慈善晚宴二十分钟后才开始,主办方团队亲自迎接的张夫人,秦棠乖巧沉默跟在张夫人身后,先去的休息室,为张夫人特地准备的单间,配置一应俱全,有点心茶水,窗帘拉开能看见整座酒店的夜景。张夫人在补妆,跟秦棠说了等会的注意事项。张夫人这次带了秦棠,还带了助理兼司机。正是之前北城见过一次面的助理。随着慈善晚宴正式开始,秦棠的位置被安排在张夫人后排,张夫人身边左右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张夫人和他们随意聊着。秦棠无意听他们里聊天内容,无非都是些利益相关的。张夫人的熟人不少,不断有人过来打招呼,从语气判断,级别都没张夫人高,张夫人一时半会成了晚宴的重心。还有媒体过来采访,张夫人没有接受。在晚宴结束后,张夫人被请上台致辞。一直到下半场酒会开始,秦棠才真正察觉到张夫人的目的。张夫人介绍一位和秦棠同龄的男生认识,那人是张夫人朋友的儿子,叫温聿风,是位律师,风度翩翩的,很有气质。“你们年轻人聊会,我去和朋友打个招呼。”张夫人转身走开,助理跟上,徒留秦棠单独应付温聿风。秦棠话少,找了个借口:“抱歉,我去下洗手间。”“好。”温聿风看破不说破,他明白张夫人的用意,不过他没有这方面意思,她似乎也一样。去洗手间是万能的好借口。秦棠在洗手间磨蹭许久,掐着时间算的,回去路上无意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定眼一看,居然是那个男人!男人西装革履的,很正式的打扮,似乎也是来参加晚宴,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秦棠跟上去,跟了一段路还是跟丢了,到了室外的喷泉附近,周围视线昏暗,可供躲藏的地方太多。卓岸只查到这人的名字叫陈名,北方人,其他信息全无。秦棠泄了气,心想算了,准备回去,转身功夫却看见有个男人站在身后不远处,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她看,让人从脚底蔓延一股冷意,席卷全身。“秦棠秦小姐,人如其名,和海棠花一样漂亮。”对方认识她。秦棠没有印象。“怎么了,不记得我了?我们应该见过。”男人从黑暗里出来,看着露出疑惑神色的秦棠,“需要我提醒你?”秦棠第一眼觉得他的气场让人不舒服,她皱眉,询问,“你是?”“伤心,不记得我了。”陈湛薄唇微勾。第69章又急又凶吻上她秦棠被陌生人装熟搭过讪,但这人却清楚知道她的名字,还特地提一嘴海棠花……“我们见过么?”陈湛朝她靠近几步,“北城见过。”“你在张贺年车里没看见我?”秦棠晃了下神,想起来的同时后背在涌上一层密密麻麻的寒意。“看样子是想起我了。”“你认识我?”“张贺年身边的人,我都了解。”秦棠莫名绷紧神经。陈湛打量她的脸,“你比照片上还好看,有男朋友么?”陈湛身上煞气很重,特别是眼睛,阴气森森的,这种人,不会有人想要靠近,只想远离。“跟你没关系。”陈湛突然靠近,一股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感到安全距离被侵入,秦棠往后退几步,警惕盯着他。“怎么了,害怕我?”遇到这种危险的人物,秦棠从不安里抽离出来,只想尽快远离,她刚要转身,陈湛忽地开口:“你爸爸叫秦学,家里是做生意的,你和张贺年是明面上的舅甥关系,没有一点血缘,张贺年还是你妈妈以前的学生,你妈妈现在在……”秦棠瞳孔地震,他调查过她?“张贺年和你关系,很好吧。”“你到底想说什么?”陈湛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到跟前,他低头直勾勾盯着她看:“回去告诉张贺年,他在干什么我一清二楚,我知道他回桉城冲谁来的,他还是想和我过不去的话,那我不介意弄他身边人。”“比如你,细皮嫩肉的小外甥女。”陈湛说着,另一只手挽起秦棠脸颊旁的一缕长发缠绕指尖,他低头吻了一下,深深闻了一口,“又或者我不介意和他当亲戚,外甥女婿也挺不错的。”秦棠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胃里一阵恶心,她抗衡不了一个成年男人,他的胳膊都比她的小腿粗,再挣扎都是徒劳的。“放手!再不放手我报警了!”“报警?”陈湛觉得可笑,眉宇间散发阴鸷,“我和警察打交道比你吃的盐巴还多,当我三岁小孩?”陈湛随即伸手搂住她的腰,往自已怀里一带,她双手抵在敏感的身前,脸蛋瞬间变得煞白,不安的情绪重重笼罩下来,她对上他幽深的视线,仿佛被一条浑身上下都是剧毒的蛇缠上,越是挣扎越是缠得紧。“真白,真大。”他低头看见受到挤压变形,愈发饱满的轮廓,无名火被勾起,啪地一声,脸颊疼痛传来,秦棠的手刚落下,下一秒就被他牢牢抓住手腕,稍微一用力便能轻易折断。“放开我!”“看不出来,脾气不小,还敢动手打我。”打的还是脸。陈湛头一次被人扇巴掌,还是个女人,他松开手拖着秦棠走,秦棠穿着旗袍动作稍微幅度大一点就会走光,还穿着高跟鞋,崴了下脚,没站稳,踉跄跌倒,陈湛不会怜香惜玉,他拽起她就往无人阴暗的角落去。秦棠意识到不妙,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救命,救刚喊出来,嘴巴就被男人的手掌捂住,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秦棠张开嘴巴狠狠咬在他的手掌上,陈湛吃痛哼了声,反应迅速掐住她的脖子用力摁着,她疼得只能松口,脖子要断了一样。就在秦棠濒临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湛还没来得及反应,钳制在秦棠身上的力量突然消失,她猝不及防倒在地上,手肘磕到了坚硬的石头,疼得她抽气。她抬头看到陈湛被人摁在地上揍,陈湛甚至没有还手的能力,只有被迫挨打的份。秦棠定眼一看,身形熟悉到令她心尖猛地一颤,那不是张贺年么?他怎么会来这里?陈湛很快找准时机反击,张贺年早有应对,化解同时又一拳狠狠招呼在他脸上,张贺年周身散发戾气,猩红着眼,把陈湛往死里打。另一边方维不知道从哪里出来,脱了外套盖在秦棠身上,关心问她:“怎么样,还好吗?”秦棠愣住了,朝张贺年喊道,“别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事!张贺年没听见似得,一拳又一拳往陈湛身上招呼,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不是跟你说过老实点?怎么出来没多久又想进去!”陈湛吐了扣血,他伸手擦掉嘴边的血,狼狈笑了声:“你到底还是沉不住气,我就说呢,看来我已经找到你的把柄了。”张贺年脸色阴沉,懒得和他废话,还要动手时,秦棠几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哀求的语气说:“别打了。”再打会出事的。张贺年又是这种身份,万一被人拿来做文章,会很棘手。方维看情况差不多,也劝张贺年:“够了,别打了。”都吐血了。张贺年侧头盯着秦棠看,上下打量她有没有哪里受伤,她身上披着方维给的外套,一双布满惶惶不安和担忧的眼睛看着他,泛着细碎脆弱的光,她的手都是冷的,张贺年松开陈湛,站起来跟方维说:“带秦棠回去。”方维刚想开口,秦棠就问他,“那你呢?”“我没事,你先回去。”秦棠担心张贺年一时冲动会做出格的事,目光担忧望着他,“不要再动手了,好吗?”张贺年目光阴沉的厉害,很少见过他这么冲动的时候。陈湛躺在地上,还有口气,咳了几声。张贺年手背碰了下秦棠的脸,她的脸也是冷冰冰的,明显被吓到了,他本来想摸她,想到刚刚碰了不干净的东西,改为手背碰碰她,语调柔和了几分:“你跟方维回去,我来处理。”“可是……”她想牵张贺年的手,想了想还是放弃,想到还有其他人在。张贺年语调沉缓,“放心,我知道自已在做什么,你们先回去,我和他聊聊。”转而和方维说,“方维,你带她走。”方维拗不过张贺年,只能跟秦棠说:“我们先回去,贺年心里有数。”他知道张贺年是故意支开秦棠的,接下来的事也不方便让秦棠看见,更不能让秦棠掺和进来,知道太多对秦棠没什么好处。陈湛这丧心病狂的,居然牵扯无辜的人进来,要不是他安排人一直盯着秦棠,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刚刚张贺年那不要命的狠劲,暴露了不少。秦棠再待下去没什么好处。方维不由分说带秦棠先离开,秦棠不放心张贺年,被方维带上一辆车,车门关上,方维开了灯,这才看见秦棠手臂上破了好大一道口子,正往外流血。“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秦棠摇头,不在意自已的事,在意的是张贺年,“他会不会……”方维:“他?你说贺年?”“嗯……”“别担心,他又不是小孩。”这点方维倒是相信张贺年的,虽然刚刚张贺年确实失控了,是下了死手的。秦棠神情恍惚,“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这怎么说呢?”方维摸了摸鼻子,总不能说是张贺年让他安排人看着她吧,搞得跟个变态一样,玩跟踪,还监视,方维绞尽脑汁想了个借口出来:“我今晚也参加那什么慈善宴呢,刚好看见你有麻烦,就打电话给贺年了。”“可我刚刚怎么没看见你?”“我这不是低调么,看你和别的帅哥聊天就没过去打扰。”秦棠语塞,突然想起来她出来这么久,夫人要是找不到她会不会担心,秦棠赶紧打电话给夫人,张夫人也在找她,问她去哪里了,这么久还没回来。秦棠说:“我突然有点急事,不好意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