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芜盈病了。
她再次醒来时,只觉仿佛坠入昨夜的谢府火海,浑身被灼烧般难受。
身体很烫,脑袋昏沉,似有千斤重。
嗓子哑得厉害,她试图开口,却发不出声音,连抬起手臂敲响床壁的力气也没有。
秋月在外面敲响了门,预备着为谢芜盈洗漱。
等了半响不见回应,只以为小姐是昨日受了惊,今日贪睡些也在情理之中。
她拦住欲推门而入的春花,想让谢芜盈再多休息片刻。
恰在此时,里间传来一声闷响,似是什么重物跌落在地。
春花向来是个急性子,未及多想便推开了门。
秋月紧随其后,见了屋内景象,倒吸一口气。
谢芜盈身着素色寝衣摔倒在床下,头匍匐于地,不知是否清醒。
“小姐!”春花惊呼一声,急扑过去将人扶起。
谢芜盈被人搀扶,好歹有了几分力气挣扎着抬起头她出了满头冷汗,额前发沾shi黏在脸侧,唇几乎淡得没有颜色,一张脸苍白如纸,唯独双颊泛着极不正常的潮红。
春花托着谢芜盈重新躺回床上,触到她异常滚烫的肌肤,急唤秋月,“快,快去请医师。
”回头却见身后无人,秋月素来稳重,在见了谢芜盈这副模样的第一时间便起身出去请医师了。
院中动静不小,早已惊动裴瑜。
秋月跌跌撞撞冲出房门时,裴瑜已至院外。
医师来得很快。
隔帕问诊,诊脉良久。
室内落针可闻,只有谢芜盈时不时的轻咳。
裴瑜负手立于床尾,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烧得通红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回禀大人,”医师终于收回手,起身恭敬回道,“小姐是风寒入体,加之惊悸忧思,心神激荡,以致邪热壅盛,发为高热。
此症来势汹汹,需得静心调养,按时服药,万不可再添忧思劳神。
”他提笔写下药方,又细细叮嘱了煎服之法与饮食禁忌。
裴府的丫环领了药方,很快将药煎好送来,黑褐色的汤汁散发着浓重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