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染倒是比她淡然,先开口:“恭喜你呀。”
“嗯?”
“肖邦奖。”
“嗯。”许汐言点点头:“谢谢。”
闻染笑道:“奖拿得太多,没感觉了?”
许汐言没应声,觉得十分不对劲。
她没敢想过与闻染的重逢。分开后重逢该是这样的么?不做朋友,却是熟人,可以聊几句近况,甚至开句玩笑?
她的烟一直没点,夹在指间,好像手指也染了那薄荷油的凉意。终于忍不住问闻染:“怎么剪头发了?”
“嗯?”闻染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抬手,手掌打横,在肩膀位置划了一下。
“噢,你说这个。”闻染撩了下发尾:“剪了很久了,所以你说的时候,我都没反应过来。”
“多久?”
闻染想了想:“小半年了吧,过年那会儿剪的。”
“怎么忽然想到剪头发?”
印象里闻染一直都是长发。束起头发和披下头发的差别,是有没有露出那可爱的耳尖。
闻染答她:“因为那会儿我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嘛,剪短了显得成熟一点,比较好谈客户。”
许汐言倏然发觉,在她一次次梦到那次演奏会,想要看清台下闻染的耳朵有没有发红时。
闻染发型的变换、耳尖的露与不露,却早不是因为她了。
这时闻染口袋里的手机震起来。
闻染说声“抱歉”,接起来。
打来电话的是周贝贻,路面太近,许汐言在电话里听到,周贝贻拜托闻染,去她房间里帮她找一副耳机,她想确认一下是忘了带,还是遗落在酒吧。
闻染应下“好”,挂了电话。
许汐言抿着唇角,放开来,又问:“你俩怎么认识的?”
“她在商场弹琴,跟经理较劲,说钢琴的音怎么都不准。刚好经理看到我的广告,那会儿我什么都接,价格很低也接,毕竟活下去才是第一任务。”
闻染弯弯唇:“我调准了那架琴。”
她告诉许汐言:“给贝贻调琴很有意思,贝贻有一双特别特别敏感的手,琴准了,她大放异彩,琴要是稍微不准,她简直弹不下去。”
许汐言不知怎的问了句:“那我呢?”
“你什么?”
“以前给我调琴,有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