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皇城!过年了,拆迁的工程也停了下来,就算赶工,也不差这几天。由于朝廷拨款充足,又由曹国公这样的清官掌握,不存在克扣民夫,士兵口粮的情况发生,所以大伙也都能过个好年,起码能有口肉吃。曹国公早已经三令五申的告诉负责迁都,拆迁的所有官员,军官,打死民夫,偿命,谁敢吃这个钱,让他全家死无葬身之地。不用怀疑,曹国公绝对有这个能力!对于贪污,克扣民夫口粮这种事,曹国公那是嗤之以鼻,都觉得寒碜,十分的看不起。不仅伙食上优厚,住的地方也不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而是花钱修建的土房,冬天冷,住棚子扛不住的。就算皇帝不说,曹国公也明白,爱惜民生是必然的,要真是冻死饿死人了,皇帝必然动怒,到时侯就不是多花点钱的事了。一座土房子前,火堆上架起了大锅,上面冒着白烟,里面是一锅香喷喷的羊肉,配上豆腐在咕噜着。孙镗站在门口,问道:“我说石头,肉炖好了吗,赶紧端来!”正在烧火的石亨不耐烦的喊道:“你催什么催,好了不塞你狗肚子里!”郭登,朱谦从外面走来,怀里还抱着两坛子酒。石亨开口问道:“买的啥酒?”郭登没好气的说道:“刚接的马尿,热乎的!”朱谦回头问道::“你喝不?”石亨:“曹,我喝你大爷!”大伙都被发配到凤阳干苦力,谁的心情都不好。又过了一会儿,曹吉祥提着两只烧鸡,还有一些猪头肉走了进来。“你等会儿,给我撕个猪耳朵过来,我先解解馋!”曹吉祥笑道:“石爷,您这可就是为难我了,这是给凉王千岁买的,大伙一起吃,您这先吃,有些不太好吧!”“你吗的!”石亨抄起烧火棍走了过去,呵斥道:“赶紧的,别逼老子揍你!”“这……”“这什么这……”石亨一把夺了过来,正要撕开上面的油纸,曹吉祥扑过来就要抢回去,大喊道:“这是给凉王千岁买的,你不能……”“凉王和我是兄弟,我吃个猪耳朵能咋的,就他吗你事多,滚……”石亨一脚把曹吉祥踢在雪地中!外面的喊声惊动了屋里的人,纷纷走了出来,只见凉王身穿一身黑色的粗布棉袄,上面记是黄土。“凉王千岁,奴婢刚买的猪头肉,石爷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抢了过去,还打了奴婢,千岁要为奴婢让主啊!”石亨扯下猪耳朵大口吃了起来,压根不理会他说了什么。凉王很是平静的说道:“他要吃猪耳朵,你给他就是,屁大点事,喊什么东西,怎么……我兄弟还不能吃口肉了!”说完,直接走进屋里,杨洪瞪着石亨骂道:“你他娘的就这点出息了!”“就是,你瞧瞧你这点出息,八辈子没吃过肉似的,还有你这吃相!”孙镗走了过去,回头看大伙都进了屋,立马上前抢石亨手里的猪耳朵。石亨直接全部塞进嘴里!“你他娘的给我留一口,我曹,你是狗吗,还护食!”孙镗伸手去抠石亨的嘴!过了一会儿,一锅香喷喷的羊肉被端进了屋里,连汤带肉全部倒进洗脚用的木盆里。石亨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笑道:“真他吗香啊!”孙镗笑道:“郭登的洗脚盆,能有多香,以后你给他舔脚趾头吧!”“去你娘的吧!”石亨骂道:“老子把你舌头割了加道菜!”玩笑间,手上的活也没停下,有人拿凳子,有人摆菜摆碗,孙镗撕着烧鸡,把鸡爪子塞进嘴里咂摸着。一切弄好后,几人坐了下来,曹吉祥立马为大伙倒酒。这些人和凉王是出生入死,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而曹吉祥只是伺侯人的太监,他没有上桌吃饭的资格。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几人一愣,凉王指着外面,吩咐道:“去看看谁来了?”话音刚落,房门已经被推开,看到此人,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便是狂喜。石亨兴奋道:“呦,这是谁啊,谁能告诉我这是谁来了,我怎么不认识了……”孙镗笑道:“这不是陛下的女婿,当今驸马爷吗!”来人正是井源,从汉南平叛回来后,这些人还在为前途发愁,而井源直接成了驸马都尉,虽然是虚衔,那也是一品。长得好看也是一种本事,爹娘给的,没办说理。几个人在凤阳干苦力,那是灰头土脸,可井源却是精神焕发。“见过凉王千岁,见过各位兄弟!”“你客气的鸟啊,赶紧进来,正好还没动筷呢,坐下一起吃……”石亨招呼道:“那个谁,曹什么……添双碗筷!”凉王欣喜道:“姐夫,你怎么来了?”“是陛下派我来的,来看看你!”井源将随身带着的包袱打开,说道:“这是太子殿下让我给你捎的东西,一件大裳,说天冷,让千岁照顾好自已!”凉王看着眼前的黑色大裳,颇为意外,大哥什么时侯如此关心自已了。“替我谢太子……谢大哥!”凉王摸着这件熊皮大裳,内心顿时五味杂陈。其实,说到底,他从来也没恨过太子什么。“我说驸马爷,就没给咱兄弟带点东西来啊?”井源笑了笑,说道:“忘不了,外面一马车东西,都是棉衣,酒肉等,回头卸了!”“瞧瞧,到底是当驸马爷的人了,财大气粗!”驸马都尉的俸禄比国公还要高出数倍!“好了,不说这些了,难得咱们兄弟再聚首!”凉王端起酒碗,说道:“兄弟们,是我连累了你们在这当苦力,这碗酒,就当我赔罪了!”出了这样的事,凉王心里挺自责的!“凉王,你要这样说,可就是外话了,就是没把我们当兄弟了!”杨洪通样端起酒碗,说道:“兄弟在一起,能通甘,也要能共苦,这才是兄弟!”杨洪的敞亮话说的相当漂亮!郭登举碗说道:“这话我爱听!”“说那些都没用,干就是的!”石亨慷慨道:“别说了,我干了!”孙镗撇嘴道:“我看你就是想喝酒了!”“哈哈……”一碗酒下肚,什么不愉快的气氛都没有了。井源趁机说道:“凉王千岁,知道这件大裳是从哪来的吗?”“哪来的?”“漠北燕王来京送的!”凉王震惊道:“燕王回来了!”“是!”井源继续说道:“是陛下诏他回来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杨洪趁机说道:“北边要打仗了!”“没错,而且不仅是北方,听说南边也会有动静!”井源悠悠说道:“凉王千岁,非是陛下不讲情面,而是早有计划,让你们在凤阳当苦力不过是磨练你们性子,一旦南北战事一开,司马院的军官必然是主力,哥几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