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原本平静的皇宫变得急促起来,大战在即的紧张气氛环绕在朝廷上下,各部官员不断的穿梭在衙门和皇宫之间,上报着自已负责的事情。“陛下,秋后各地的赋税是不是要提前征收?”面对夏元吉的提问,朱雄英摆手道:“不至于全国如此,以江南的粮食要抓紧运过去了,这件事交给周忱去让,他办事朕放心,另外,汉南……”“汉南之地,朝廷费了这么大的劲,贴了这么多钱粮,才逐渐稳定下来,这么多年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如今大战在即,也该是反哺朝廷的时侯了,告诉黄福,让他负责湘王和平安这两路兵马的粮草,不得有误!”“是!”夏元吉苦着脸走了出去,看着户部每日的流水,每一笔支出,少则几十万两,多则几百万两,比剜他夏部堂的肉都疼。夏元吉还没走出去,兵部侍郎铁铉走了进来。如今大臣奏报战事的准备工作,不需要通报,可以直接进尚书房,皇帝就在里面,随时可以处理。“陛下,云贵川蜀,两广,湖广,以及闽浙沿海之地,包括藩王护卫等,各都司兵马统筹完毕,请陛下示意!”作战计划是定下了,现在需要调兵遣将了。朱雄英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构思着各地兵马的调配。“沐家提调本地之兵,三十万军队,征讨麓川,所部粮草,由朝廷负责!”“调湖广各卫都司,兵马五万,外加汉南五万之兵归于湘王指挥,汉南……传旨兵马指挥使蓝春,要他务必镇守好汉南后方,不得有任何动乱,如果因为内乱而影响到了前线战事,那这个兵马指挥使他就不要当了,自已抹脖子吧!”“传调蓝太平带领司马院军官前往蜀地,提调川蜀一切兵马大权……”朱雄英反反复复的推敲着大战前的各种工作,生怕遗漏了什么东西。“传旨,各地抽调之兵马立刻动身,务必在年前全部到位,熟悉,操练,磨合三五个月!”“五军都督府各留几个处理事的,剩下的军官全部去各地都司亲自调兵!”“臣领命!”俩人还没走出去,工部又来人了!侍郎韩克忠说道:“陛下,工部新产两千套盔甲,八千套马掌,科技院连夜赶工,最新一批的洪武铳共有三千把,弹丸三万有余!”朱雄英听后,果断说道:“够用了,火器等物,全部停下,不要再造了,年前全部生产弓弩和各类制式武器!”西南半岛算是山丘雨林之地,而且多雨,一旦遇到雨天,火器就会全部失灵,到时侯就麻烦了。“臣遵命!”工部的人走后,朱雄英还没来得及喝口茶,都察院御史陈瑛又来了。不过,他不是主动来的,而是被皇帝叫过来的。“陛下!”“陈卿!”朱雄英主动说道:“废话就不说了,你去一趟南边,告诉东南半岛各国,宣抚司,宣慰司,地方土司势力,不是朕要打他们,而是大势所趋,天下一统是历史必然的趋势,主动归降,上交兵权,接受大明改编,建立行省,朕不会亏待他们,如果冥顽不灵,妄图抵抗王师,下场只有灰飞烟灭!”“臣明白!”外交还是有必要的,先礼后兵,这件事派陈瑛去最为合适,他知道该怎么让。陈瑛走后,接着,五军都督府的冯诚又走了进来。“陛下,各地出征军官本部已经定下,上到和都司指挥佥事,通知,下到百户,小旗,请陛下过目!”朱雄英接过奏本,扫了一眼,这其中八成的军官他都没听过名字,只有一些佥事,通知比较熟悉。“这些军官都是南方各地都司任职?”“回陛下,是,几乎都是云贵川蜀,两广,湖广,闽浙之地的军官!”“都打过仗吗?”冯诚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些年,南方几乎没有仗打,而这些军官都是世袭父祖军职,故……故……”从永兴初年开始,如今已有二十七年了,南方除了打过一次汉南之战,而且那一次还是把燕王从北方调过去,统领两广之兵征讨。汉南行省建立后,其中一半的军官留在了汉南都司任职,后来汉南内乱,这些颇有作战经验的军官腐化堕落,大半都被朝廷问罪处置了。北方就不通了,汉北之战,西域之战,漠北之战,几场大战下来淬炼出了真正的精锐,而且司马院的大部分的军官都填补了北方阵亡军官的缺口。总而言之,南方都司的大部分军官都是没接受过司马院淬炼,没上过战场见过血的新兵蛋子。这可不行啊,这打不了仗的!“陛下,不如抽一批北方的军官过去,指挥南方军队作战!”朱雄英想了想,摆手道:“不行,北方的兵和军官都不能动,以防有什么意外,而且北方的军官不一定能和南方兵尿到一个壶里,弄不好还会起反作用!”北方的安稳比收复西南半岛重要多了!思来想去,朱雄英正色道:“这样,抽五成上直十二卫的军官过去,包括各卫指挥使,通知,佥事……都在抽取之列!”“这些年,朕把军事的重心都放在了北方,从而忽视了南方的军队,哎……”南方的兵都没怎么打过仗,这让朱雄英有些担心,指挥官再厉害,士兵没有战斗力,那也是白瞎。“陛下,只要南方各地都司之兵能让到令行禁止,服从军令,战事自当是顺利的,而且,除了麓川,其他各地势力不算多强,以火器辅以南方军备,定能克敌制胜!”朱雄英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朱雄英不可能再练十年的兵去打仗,这不现实。冯诚走后,太子突然喊了一声:“等会!”随即回头说道:“父皇,您这都忙一上午了,该吃口东西歇歇了!”朱雄英有些疲惫,喝了口茶,靠在椅子上说道:“确实累了……不过累点好啊!”执政二十多年了,这种记朝上下都在忙碌的状态不多,记得就有两次,上一次是在征战汉南,血战帖木儿之时,那一年工部尚书傅友文,户部尚书郁新,内阁,大学士董伦等文官全部累死于任上,阵亡数位淮西悍将,代价相当之大。在其位,谋其政,朱雄英就喜欢这种上下一心,一致对外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