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传奇小说 >秋千索长啥样 > 第24章(第1页)

第24章(第1页)

  方墨回头望了一眼,担心雨打在她身上,立即出言劝道:“苏喜姑娘快些进去,外面雨大,莫要淋湿了衣裙。”  苏喜坚持道:“雨落不到我这里,我会小心。”  方墨心头一热,如温水浸过,“好,若是雨斜了,那你便收伞回车内去,无伞也不妨碍我驾车。”  苏喜心如悬旌,忆起那日,他送她钗花,她惜如珍宝,此时此刻,他湿衣贴身,却护她不受半点雨打,他不似任何一个骚人墨客,甜言软语,出口成章,也不若任何一个纨绔子孙,溢美之词,从不吝道,他给予的是一份实打实的护庇,一如他朗朗脊骨,像一堵高墙,挡在她身前,苏喜几时被人这般相护过,执伞之手不觉往前一倾,“嗯,若沾了雨,我自会回车内去。”  方墨猛然点头。  两人便这样一人驾车、一人撑伞,往藏香阁的方向缓缓驶去。  苏喜走后,霍水仙用手支起下巴,望着被雨打落的满园夕雾发怔。  齐天望了她一眼,“有心事?”  霍水仙颔首道:“我最近老是做一个相同的梦,梦里朦胧一片,一位白衣少年站在不远处,我却无法将他看清,我问他是谁,他让我走近就告诉我,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走近,心中一急便醒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以前应当见过他,可是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齐天乌珠深邃,眼底风起平地,似酝着一段悱恻之情,他膝上之手慢慢握紧,“或许你曾与他相识,我倒是知道一个与你梦中情境颇为相似的故事,你可愿听?”  齐天要讲故事,定当值得一闻,霍水仙顿时兴趣盎然,抿了口茶,眼珠发亮,“为何不愿?你且道来。”  “故事很长,我慢慢道,你且耐心听。”齐天拾起茶杯浅啜一口,沉沉放下,眼神看向雨中夕雾,神思飞远。  一场恍在昨日的故事,化作一幅幅水墨画,渗入每一滴雨珠。当年的人,当年的物,当年的种种,虽相隔已久,却从未模糊过。  ☆、殷家有女  那段故事,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二十年前,今上陆玄矶还是玄国一员威风凛凛的少年雄将。  那时的执政皇帝广刹,暴戾恣睢,极嗜杀伐,命将军陆玄矶带兵四处讨伐,发兵周边各国,妄图一统天下。  一时间,硝烟四起,战火连连,兵连祸结。百姓陷于水生火热之中,妻离子散,叩阍无路,却是敢怒不敢言。  为凑征战军饷,各地官厅征敛无度,玄国百姓无不“田家输税尽,拾草充饥肠”。  但凡家中有男子者,上至花甲老翁,下至豆蔻少童,皆强行收军,能捡命返还者寥寥无几。以至各地家中多留老妇少妻,而此隙间,山野强盗横行,到处烧杀抢掠,强占民女。官府衙门忙于战事储备,无暇顾及。百姓民不聊生,民怨四起,在外行兵男子更是无心征伐,疲怠之气渐溢,假死、逃兵者不计其数。  一些地方绿林之势渐起,一方面抗击强盗,另一方面抵挡官衙,捡命不敢返还怕连累家人者、巧避充军不敢还家着皆自愿入绿林。  陆玄矶少年雄志乃保家护国,守得百姓安宁,别国一有进犯,他便身披战甲,舌舔刀箭,上阵退敌,勇锐之势万军莫挡,保得玄国再无人敢犯。  玄国一片安宁,陆玄矶雄志得以实现,心中畅喜无比。  岂料皇上广刹却侵欲无厌,规求无度。不满足于乾坤波静,一心想要统一天下,永垂史册。朝中奸佞为讨其好,便顺其意而言,煽惑广刹发兵列国,以成其霸业。  陆玄矶战功赫赫,震慑四方,深得广刹信任,遂被其任命为慑神将军,征战诸方。陆玄矶心中虽万般不愿,但为人臣者,君命不可违,他也只得应下。  历经战事大大小小上百有余,陆玄矶所到之处皆哀鸿遍野,百姓流离失所、家国不存。玄国版图虽在征伐中不断扩大,但广刹所行之事却早已失却民心,内忧外患共存,朝廷一时间风雨飘摇。  陆玄矶多次劝阻广刹莫要再继续讨伐,当务之急是安内匡民,奈何广刹已癫狂至极,野心延及数万里,听不进任何停战之言。陆玄矶见广刹之王朝气数将尽,便暗中设计欲取而代之,重建海晏河清之安平盛世。  由于陆玄矶平日体恤下属,贤名四扬,麾下将士尽皆忠心不二。兼之,陆玄矶向来行军严明,但凡敌军愿意投降归顺者,便不可再斩,兵法善精者还可收为麾下予以重任。其惜贤善任,礼待良将,是以,手下能士众多。  经过一番周密谋划,陆玄矶适时一竿而立,众将奋起而攻,再以里应外合之围,任其宫城再高坚,也抵不过军民之心所向。  广刹大势已去,直至陆玄矶带兵攻至御书房,广刹都不愿相信自己百般信任的将军竟会挥军谋逆,自己一统天下之宏愿再无可能实现,一时气血攻心,鲜血喷涌而出,双目大睁,往后踉跄数步,倒地含恨而去。  陆玄矶一举夺下皇宫后,严令将士不可滥杀无辜,后宫女眷、宫娥、太监皆可放其出宫,不得殃及。  陆玄矶念及前皇旧恩,国号不改,仍以玄称之,只年号更为清平。  其登基首行之事便是诛杀奸佞,重振朝纲,减免赋税徭役,以慰民心。  凡家中男子战死沙场者,皆以银钱厚待,兵士之亡躯葬入军陵,其名挂于国册。  战归者赐予良田宅院,能者授予官衔,继续为国效力。  战中半退者、避入军营者一律不究其责,可安心返还耕作生产。  山野强盗作乱之处皆派兵清剿,绿林之士有愿者可编入国军,由朝廷节制,愿还乡归田者,不得阻扰。  此政一出,民心甚安,商人重开铺门继续营生,农夫扛起旧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平盛世在望。  陆玄矶之功成,一在其统帅之才,二在其以德服人之行,麾下之师精良,之将骁勇。  其手下有一员得力大将,名为殷阕,一直助攻于大小战事,深得陆玄矶重用,改朝后被封为承平大将军,执掌重要兵权。  不再讨伐列国后,战事逐年渐少,殷阕便闲赋在府。  陆玄矶见殷阕一直孤身无贤内,遂为其做主,将身边一位嫔妃的适婚之妹指给了殷阕,殷阕承蒙皇恩,欣然与那女子成了婚。  一年后,春风徜徉,殷夫人生下一女,时因院中彩蝶纷飞,遂为此女取名小蝶。  小蝶的出生为殷府带来一片喜庆之色,朝中官员、军中将士皆前来恭贺殷阕将军喜获爱女,当日的将军府,掌灯挂彩,高朋满座。而其中一位道贺者,非是朝堂之人,无一官半职加身,乃是殷阕民间至交,齐欲来。  齐欲来在收到殷阕书信后,携了夫人及七岁的小儿齐临渊从槿城赶至京城道贺,到达将军府时,殷阕正巧在门口迎接各方宾客。  “贤弟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齐欲来领着妻儿走过去,拱手行礼。  “齐兄来了,舟车劳顿,快快请进,快快请进。”殷阕见到齐欲来大喜过望,他本在信中说路途遥远,让齐欲来不用奔波前来,不想齐欲来不但来了,还带了妻儿一起。  齐夫人欠身行礼,“民妇见过将军。”  “嫂嫂不必多礼。”殷阕掌心向上,抬于半空,作扶礼状。  齐欲来转头对齐临渊道:“临渊,快叫殷叔叔。”  “咳咳咳咳……见过殷叔叔。”面色苍白的齐临渊猛咳数声,连行礼都显得甚是无力。  殷阙微皱眉头,关切道:“一年不见,贤侄长高不少,身子何故还似从前那般,无好转之迹?”  “哎,实属无力,我先带他们进去,殷兄今日宾客众多,就莫顾我们,闲后再与你详说。”齐欲来见门客满庭,也不便缠说。  殷阕作出请的姿势,“也好,那齐兄带嫂嫂和贤侄入内,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人,莫觉生疏。”  齐欲来带着夫人和小儿往了一处偏僻之席坐下,桌上的其他人看样子像是军中将士,一个个豪气勃发,英武非常。  端坐半晌,齐临渊甚觉无趣,且因人多,胸中发闷,虽强行忍住轻咳,但始终觉得喉中发痒,忍得难受,便以如厕为由,想要借故离席。  齐夫人本欲随同,被齐临渊阻拦,齐欲来和齐夫人嘱咐了几句便由他去了。  齐临渊转到将军府后院,此时下人都在前院忙碌,后院安静无人。  院中花木繁盛,其中几株淡紫色花束引起了他的注意,齐临渊迈于紫花前蹲下,仔细端详起来。  原本安静的后院突然响起几声婴孩啼哭,齐临渊心中好奇,遂?派?而往,在一处房门半掩的房间处停下,探头往里瞧去,只见一张雕花红木小床上,躺着一个婴孩,正张口大哭,而房内再无他人。  齐临渊当下推门而入,小心翼翼走到小床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小人儿。  小人儿看到齐临渊后,立即止住啼哭,睁大眼睛望着他。  齐临渊猜想,这便是殷叔叔刚得的小女。  小人儿脸颊粉嫩如桃,双眸黑如曜石、璨若繁星,小鼻精巧玲珑似雕刻而出,俏嘴微张,吐出一些“咿咿呀呀”让齐临渊听不懂词话。  齐临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婴孩,一时新奇,伸出手指欲触其粉嘟嘟的小脸,却被她伸手轻轻抓住,灿然一笑。齐临渊苍白的脸上瞬间荡出一抹浅笑,他对这个小人儿心喜的紧,手指晃了晃,把她逗笑。  逗耍一阵,齐临渊体力有些不支,但未见人来,也不敢离开,生怕自己走后会有坏人将这个小人儿偷走,他要守在这里保护她。  半盏茶功夫,一体态丰腴妇人蹒跚入内,见到房内的齐临渊时神色稍显慌张,快步迈至小床边抱起小人儿左右查看,看到小人儿周身无恙后才松了口气,转头怒斥:“哪家小儿,竟擅入将军府后院,还跑进小姐房内,如此不知规矩,快些出去。”  “失礼,我方才不小心迷了路才误入后院,突闻一阵啼哭,便四下找寻,走到此房间外,我见房中仅有一婴孩,无人照看,这才入了内,还请姑姑见谅。”齐临渊虽只七岁,但心智却远超同龄人,无端被冤责,却并不生气,只彬彬有礼地同妇人解释。  奶娘闻言,面色稍缓,和然道:“原是如此,小公子若是无事便快些回去寻你家大人吧。”  “这就走。”齐临渊依言离开,退出房间时,依依不舍地回望了小人儿一眼,见她也正望着自己,便朝着她欣喜一笑,转身迈了出去。  齐临渊回到席上后,齐夫人关切地问道:“怎去了这么久?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齐欲来也侧目看去。  “娘亲莫要担心,只是将军府太大,我一时转迷了而已。”齐临渊未告知齐夫人自己在后院见了小人儿,只随口解释道。  “那就好,这下便莫要乱跑了,不然再迷了路。”齐夫人轻抚着齐临渊的头柔声交待。  “娘,殷叔叔刚得的小女唤作何名?”齐临渊状似无意地询问。  “小蝶。”齐夫人信口一答。  小蝶,殷小蝶,齐临渊在心中默念数遍,这个名字,当真好听。  宴席一结束,殷阕送完宾客后便立即来寻齐欲来。  殷阙歉意深深地道:“齐兄,实在对不住,来人太多,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见谅,明日我再设宴为齐兄接风洗尘。”  齐欲来朗声道:“你我兄弟一场,说这些话作甚?为兄岂是那拘泥小节之人?”  殷阙热情邀留:“齐兄甚少来京城,这回来了一定多留些时日,让劣弟带兄嫂与小侄到京郊各处游玩一番。”  齐欲来合手一拱,“那为兄便在此谢过贤弟了。”  “齐兄莫要与我客气,劣弟还有些闲事要处理,这就让下人带兄嫂去房间,稍作休息,晚膳时齐兄可要与劣弟饮上几杯,一醉方休,”殷阕叫来一个婢女,声色俱厉地吩咐道:“带我兄长一家去客房,莫要怠慢,否则重罚。”  婢女闻言心中一颤,毕恭毕敬地道:“请齐老爷、齐夫人、齐公子随奴婢这边来。”  “那为兄就先带家眷回房休息,晚上再与贤弟畅饮几杯。”  “不醉不归。”作者有话要说:  缘起卷是回忆卷,主讲临渊哥哥和小蝶的故事。我慢慢道,你且耐心看。  ☆、青梅竹马  接下来的几日,殷阕与夫人陪同齐欲来一家在京郊各处游玩赏景。  齐临渊本无心同去,但碍于在别人府邸,殷阕又如此热情好客,只得跟随父母前去。  每日回到将军府后,齐临渊都会跑到小蝶那里,逗她玩乐一番才会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在京城待了八日有余,殷阕带齐欲来一家逛遍了京郊名景。因齐临渊身体不适,齐欲来决定再休息一日便启程返回槿城。  殷阕私下也问过齐欲来关于齐临渊的病症可找到法子根治,齐欲来无奈地摇摇头,他寻遍了名医,都只是说这孩子气血虚,多吃药补补就好,可他家世代便是开药铺的,各种药都用过了还是未见效,齐临渊依旧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殷阕听罢只得善言宽慰,让齐欲来无须太过忧心,他也会帮着四处寻访名医。  齐欲来也道这全看他自己造化,命该如此。  离开将军府的前一日,齐临渊哪里都不去,从早上起来便一直和小蝶嬉戏,虽然小蝶只会“咿咿呀呀”说一些他根本无法解读的话,他自己却乐在其中,一点也不觉得累。  齐夫人和殷夫人见齐临渊甚是喜爱小蝶,便在一旁打趣,等小蝶及笄了就让齐临渊将小蝶娶回去。  齐临渊见娘亲和殷夫人在一旁边开心说着边往他这边看去,不由地问道:“娘亲和婶婶是在说何事?”  齐夫人一脸慈笑,“你殷婶婶说等小蝶长大后就嫁你为妻,可好?”  “那小蝶就能一直陪我玩了吗?”齐临渊眼睛发出神光,他虽不明白何为嫁娶,却一心希望这个粉嘟嘟的小婴孩能陪着自己玩闹。  “那是自然。”殷夫人掩面而笑。  齐临渊思忖片刻,眼帘微垂,手指相绞,辞气伤怀地问道:“婶婶,那我走了之后以后还能回来找小蝶玩吗?”  殷夫人辞气温柔,“当然,你能来找小蝶,她肯定非常开心,你瞧,小蝶这般小就如此喜欢你这个哥哥了。”  齐临渊闻言欣然非常,苍白的脸上浮上了少有的欢喜之色。  齐夫人看了却沉沉地叹了口气,她这个小儿自小便比常人家的孩子体弱,面色永远苍白如雪,毫无血色。为了能专心照料他,齐夫人和夫君齐欲来都未再要小孩,家中只这一个身娇体弱的齐临渊。他因病也很少出府去,就算出去了,别的孩子也不愿跟他一起玩,都嫌他一副手无缚鸡之力似倒不倒的样子,久而久之,他就更不愿出去了,每日唯一可做之事便是在家中看些诗书,喝那些如每日餐饭的汤药。齐夫人这是第一次看到他因一句话如此开心,以前,鲜少有事能提起他兴趣,现在这个连话都听不懂的小蝶竟能让他如获至宝,欢欣之色跃然脸上,实属难得。  殷夫人瞧得齐夫人叹气的模样,软声宽慰道:“姐姐莫要太过忧心,我瞧着渊儿这孩子甚是喜爱小蝶,你以后便时常带他来京城小住。方才我所提至言,并非玩笑。我前几日便和将军说过,等小蝶及笄了就将她许给渊儿,将军也甚是称许。”  “将军和妹妹有心了,我家渊儿若是能娶到小蝶,那便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齐夫人从袖中抽出手绢抹了抹眼角。  “姐姐莫说这些见外话,我家将军和齐老爷乃八拜之交,当年兵行至槿城遭了难,若不是有齐老爷相助,恐怕现在,也没将军了。”殷夫人想到殷阕与她所讲的前尘旧事,动容之处不由得眼泛晶光。  “或许这便是早已注定的缘分吧。”齐夫人握住殷夫人的手,心疼地看着正与小蝶自言自语讲话的齐临渊,心生感叹。  这一日过得极快,离别之际,齐临渊泛泪不舍地看着奶娘怀中抱着的小蝶,若不是父母在马车上催促,他仍旧不想离开。  马车行驶后,齐临渊还撩着帷幔注视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直至驶离将军府好一段,他都痴痴地望着那个方向,不愿放下帷幔。  “渊儿,回身好好坐下,又不是不来了,你若心喜,娘以后常带你来便可。”齐夫人不忍见他那副模样,忙出声劝慰。  齐临渊神思未回,便也听不见齐夫人之言,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没变。他本就身体单薄,坐在颠簸的马车上,身子左右摇晃的厉害,恍若稍不留意便会被重重地甩出去。  “渊儿。”齐欲来见他不动,大声唤道。  “爹。”齐临渊被齐欲来的声音唤回,终于放下帷幔坐正,疑惑地看着齐欲来。  “这都快出城了,将军府早看不见了,快些坐稳。”齐欲来辞气柔和了些,不忍加以责备。  齐临渊低头不言,只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盯着绞在一起的手指,思绪却不知已飘向了何处。  齐欲来见他不言语,便也不欲多说,眯了眼靠上厢壁小憩。  马车比方才更加颠簸,晃回了齐临渊的思绪,他轻轻地掀开帷幔的一角,出城了。  一路停停走走,行了七日有余,才回到槿城。  回去后,齐欲来依旧忙于药铺生意,齐夫人也每日亲自熬了药端给齐临渊,看他喝下才放心离开。  而齐临渊和往常一样,无事了便看些书,难得出一次府。  一切看似毫无变化,但齐临渊心思却再和以往不一样了。  沉思书中所言,倚靠窗边观花,静坐月下听蝉,感伤黄叶纷落,目尽白雪皑皑,所行所思之间,他总会想起那个软软的小人儿,这个他自记事以来唯一的玩伴。  时光荏苒,花期轮转,一晃两年过去了。  齐欲来一直忙于为齐临渊寻访名医,自两年前离去后,未再带他去过京城,时日一久,便忘记此事了。  齐夫人又见他去了趟京城回来还是与往常一样,不喜出府,依然少言,以为他当时只是小孩子心性,遂也未将此事放于心上,只是每次将军府来了书信后,她会将里面提及的小蝶的事情告知齐临渊,但他听后只是垂着头,也不言语,齐夫人心想他可能失了兴趣,也不再过多提起。  一日,齐临渊喝完药后,突然抬头问道:“娘,我们何时再去京城?”  齐夫人有些诧异,“渊儿可是想去京城找小蝶?”  齐临渊垂头不语。  “前些日子你婶婶来信说小蝶现在已经可以到处跑着玩了,奶娘都有些追不上,还能说一些简单的话了呢。”齐夫人越说越欢喜。  小蝶已经可以到处跑了吗?还能说话了吗?齐临渊回忆起他与小蝶初见时,她还只是个让人抱在怀中的婴孩,不能走也不能言语,他好想看看小蝶现在的模样,不知她是否已经可以叫哥哥了。  “娘,那我们何时再去京城?”齐临渊眼神中多了一些期待,辞气也比方才急切了些。  “若是渊儿想去,那娘便同你爹商讨一下,安排好府中事宜方可启程。”齐夫人温柔地摸着齐临渊的头,她原以为这个孩子已经差不多忘记了。  “好。”齐临渊轻快地回道,苍白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颜。  晚歇时,齐夫人跟齐欲来提到白日里齐临渊问何时去京城之事。  沉吟片刻,齐欲来点头说道:“我明日便给贤弟修书一封,这几日待我安顿好药铺上的事,咱们就带上渊儿去京城,你且将所需之物收拾好。”  “老爷尽可放心,我会将渊儿的药收好带上。”齐夫人心知他口中的所需之物便是齐临渊的药,他们一般不远行的原因也就是担心路上若是遇不上驿站寻不到水便无法给齐临渊煮药,怕误了他的病情。  翌日,齐夫人将过几日便可去京城之事告知了齐临渊。  未想到,一贯不出府的齐临渊得知此事后竟眉欢眼笑地央齐夫人陪他出府去选些小蝶可能会喜欢的玩意儿,齐夫人当然乐得他终于能对一件事情兴趣如此浓厚。  齐夫人带上小浅、小钦两名府中比齐临渊年长几岁的侍从,同齐临渊一起上了街市。  甚少出府的齐临渊一出去却能立即辨识方向,连小浅和小钦都觉得不可思议,仿佛他二人才是那个从不出府之人。  其实,齐临渊虽甚少出去,但他聪记强识,半面不忘。只要去过一次,便能记下。  来到街市上,齐临渊将每个铺子、小摊都光顾了一遍,选取了十来个大小不一、玩法各异的小玩意儿,足足装了两大包。  他想,小蝶应该会喜欢这些罢。  小浅、小钦则负责抱着包袱,小浅从包袱后探出头,好奇地问:“少爷,这是给哪个孩童买的,这样多?”  小钦也跟着说道:“是呀,未看到有小孩到我们府上来过,应该也不是少爷的表亲,他们都跟少爷差不多大,应当是不会玩这些小东西了。”  齐夫人听得两人所言,暗自在一旁私笑,也不出来解释,只想看齐临渊会作何反应。  果不然,齐临渊听言怔了一瞬,思忖须臾,答道:“我的玩伴。”  小钦一脸讶异,“少爷的玩伴?可我却不曾见过少爷与哪家小公子、小小姐在一块儿玩耍过。”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