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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他这本命剑的剑压格外厉害,剑意已经不满足于在他体内挞伐,甚至具象出了真的剑气,他几乎要控制不住了。  言昭也起了好胜心,索性借着吴衣这道剑阵防御,和本命剑的剑意对峙起来。  吴衣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见他身上多出一道又一道血痕,心中着急,却也不敢贸然再打扰他了,只好在剑阵外守着。  言昭起初还能站稳,到后来意识模糊不清,完全依靠本能在撑着。  他就这般在剑阵中熬了三日,身上是伤痕累累,但剑气稍微平息了一些。  **  吴衣从未守过这么久的阵,何况此处只她一人了,神思紧绷了三天三夜,这会儿忍不住打起了盹,迷迷糊糊中她想着,不知云师兄他们多久才能回来?  正想着,有什么东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吴衣猛地惊醒,正要拔剑,却对上了一张陌生的脸。  陌生,但看起来有些苍白,不像是恶人。她停下了抽剑的手,仔细看了看,觉得这张脸好似有些眼熟。  吴衣站起身,目光略过他,看到了剑阵前还站着两个人,正是多日未见的云顾游和祝凌云。  那眼前这位,想必就是他们救出来的那个人了。  “你是沈从之?”  沈从之笑了笑:“吴道友,幸会。”说着他目光落向阵中被剑气缠绕,半跪着的言昭。  “严霄这是……”  吴衣道:“他在继承本命剑的威压。”  “本命剑?”沈从之愕然,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阵中的人。  吴衣见他的神色也明白了什么:“他其实不是什么暮雪派的严霄吧。”  “是或不是,如今倒不那么重要了,”沈从之淡淡道,“你瞧如今此间之人,有几个是原来的呢?”  “能走到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  吴衣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她想了想,只是微微垂眸,没有接话。  剑阵外,祝凌云看着里面的情景,感觉有些不忍卒视。  “当着不用管他吗?”  “嗯,这一劫必须他自己渡。”云顾游应着,目光却丝毫没有从阵中那人的身上移开。祝凌云几乎是头一回见云大师兄这样严肃又专注的样子。  忽然,言昭手中的剑消失了,化成几缕灵流,陆续没入他的眉心。  他此刻已经精疲力竭,甚至没注意到云顾游他们已经在剑阵附近。那几道灵流将他扯入了识海之中,言昭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吴衣和沈从之正好走过来瞧见这一幕。  祝凌云惊道:“他这是……结束了还是不行了?”  吴衣一哽,偷偷觑了云顾游一眼,心道你小子还真是……真是会说话。  “还没结束,”云顾游道,“剑气还在。”  吴衣抬头看去,那些凌冽逼人的剑气果然还盘旋着,她暂时也不好解开剑阵,几人只能在外面静等着。  识海之中,原本安宁惬意的那片碧海,此刻也被剑意搅得翻腾起来。  灵剑却突然抽出身,停在他面前,言昭不明所以,抬眼见到剑身上缓缓出现一行字:为何执着?只为输赢?  言昭大约是这几日被折腾得麻木了,这会儿居然觉得有趣起来。  “你既然进得我识海,我心中所想,不应当看得一清二楚了么?”  他这话一出,灵剑微微停顿,像是当真在思索。  言昭自然是想赢的,他自诩剑道之中天赋尚可,若是在继承上花个一年半载,岂不丢脸面?  另一所想,则是他多年来不曾变过的执念。他想要变得更强,直到能够守护他想守护的东西。  灵剑晃了晃,又显出一行字:“难以意会,莫如你带我见识罢。”  言昭微怔,还没明白它的意思,却见灵剑卸去了周身剑气,重新回到了他手中。  凌冽的伤痛没有了,剑触手的一瞬,言昭感到有灵力自剑身传来,贯通了他全身的经脉,顿时通透无比。  他怔愣须臾,之后目光一亮,举剑打出一道剑意,切断了面前的海潮,化成一道漂亮的白光。  他在余威的共鸣中清晰地感知到,这是真正的本命剑了。  只是精神一松懈,先前剑气带来的伤便尽数涌了上来。言昭“嘶”了一声,脑袋一晕倒了回去。  **  剑阵之中,言昭周身的剑气仍盘旋着,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添着新的伤口。  吴衣正想开口说点什么,云顾游却忽的身形一动,竟是不顾剑阵的阻挡和里面漫天的剑气,走了进去!  那些剑气也同样在云顾游身上划出了几道血痕。  祝凌云失声喊道:“云师兄!”  吴衣拉住了他,指了指前方:“等等,你看。”  剑气虽仍在,但似乎有了缓和的趋势。  云顾游感知不到那些伤痕似的,步履不停,很快过去将言昭扶了起来。  言昭没有醒转的迹象。与花前缠斗许久的内伤,加之本命剑剑压的伤痕,着实有些重了。  云顾游指尖微动,言昭胸口那颗灵珠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浮了出来。他化去了其中的魔气,玉珠重新变得温莹,回到了言昭体内,他身上那些细碎的伤口也在玉珠的滋养下慢慢愈合。  言昭靠在他膝上,神色舒缓了不少。  他眉间亮起光,灵剑从识海中飘了出来。云顾游看了它许久,才开口道:“尔何名?”  剑身光华流转,慢慢汇聚成两个字。  “曜灵……”  云顾游只是喊出了它的名字,没有后言了。曜灵剑却没敢妄动。它虽然只是一把灵剑,但他的直觉很准。面前这人面目不显,但内里修为深厚,是它惹不起的。于是曜灵剑非常识相,乖乖等着。  以及,它察觉到此人身上传来一股,不那么明显的,怒意。  曜灵剑不明白,自己才出世,怎会惹这样一个人生气了呢?  直到它看见云顾游伸手抚了一下言昭手背上还未消退的伤痕。  于是它更不敢动了。  过了半晌,云顾游才道:“你回去罢。”  曜灵剑如蒙大赦,立马钻回了言昭的识海中。  言昭眉头皱了皱,下意识攥住了身边的一隅衣角。  他忽然觉得这气息很熟悉,忍不住喃喃道:“师尊。”  云顾游微怔,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墨发垂下,挡住了身后残余的剑气,和剑阵外几人的视线。  而后他把言昭的手从衣角上拨了下来,握在掌心,轻声道:“我在。”  --------------------  补一下上周末的。很喜欢凌晨写更新,有一种意识模糊的美。jpg第61章共涸泽  天高风清,鼻间青草的气味萦绕,言昭恍惚了半晌,眨了眨眼,才想起这是何处。  这是东极境妙严宫背后的一座山坡,碧草菁菁,视野开阔,能望见旷远的天际,和天空下葱茏的林,连接着绵延的山脉。  青华帝君头一回当师父,所设课业俱是参考自己幼时经历,无论是剑术经书还是术法,都需要天赋外加苦练,某种意义而言,是个严师。  只有一门课与众不同。  每月他都会挑一段晴好有风的日子,带着言昭来此处,排除所有杂念,静坐冥想,连续三日,此外什么也不做。  依君泽所言,万物皆有灵,所谓仙者,之所以能寿元无量,形随心动,都是借了天生万物的灵气。时常沟通天地,修行自会事半功倍。  言昭略一侧头,果然见君泽就坐在一旁,他的双手垂放在膝上,随风拂动的发丝半挡了闭垂着的眼睫,静稳如松叶。  言昭不禁想,师尊这样的人,沟通天地之后,看到的会是什么呢?  他这样想着,竟一时出了神,忘了收回视线。  “你总这样望着我,便不能算摒除杂念了,”君泽仍阖着眼,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专心。”  君泽身上的檀香味顺着他的动作传来,和着清风,比平时还要好闻。言昭摆正目光,正襟危坐,口中振振道:“师尊又不算什么杂念。”  君泽眼睫动了动,微微睁眼,似乎是笑了一下。他收回手,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感应到怀中的灵镜有动静。  灵镜浮至眼前,言昭瞥见内容是一封信,笔墨看着像是慈济神君泽阅毕,面色转凝。他收起灵镜,站起身:“九重天有事,慈济定夺不了,为师去一趟。”  临了他又叮嘱言昭修习不可断,让他一个人好好练完这几日。  言昭看着他捏诀消失,目光转回远处的群山。  三日啊……  他喃喃自语,凝聚神思,缓缓合上了眼。  再睁眼时,不知已是几日后,言昭对着日薄西山的画面发了会儿呆,才从神游四方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却摸到一手毛绒。  玉啸不知几时过来了,正伏在他身后。这家伙最近修炼出了一双羽翼,舍不得收,恨不得每天都来炫耀一圈。  言昭寻了个舒适柔软的位置一靠,抬眼便看到将显的星河。  他摸着玉啸的脑袋:“你也许久没回过九重天了,是不是想念了?”  玉啸摆了摆尾巴,以示自己在东极境过得愉快潇洒,你自己想去不要寻我作借口。  言昭视若无睹,自顾自道:“肯定是想念司灵天君她们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这就去吧。”  他拍拍玉啸,正欲起身,岂料在他面前一向乖顺的飞虎忽然厉声咆哮,冲他张开血盆大口。  言昭惊坐起身,意识猛地回笼,心道怎么做了这样一个梦?甫一转头,就见祝凌云凑近的一张脸。  言昭:“……”  “你没事吧?”祝凌云解释道,“我见你睡到一半忽然焦躁,还当是魇住了。”  言昭摇摇头,他扫了一眼四周的景象。他们还在塔中,吴衣正在对面的角落给一个人疗伤,言昭意识到那应该是沈从之。  他下意识问:“云顾……云师兄呢?”  祝凌云:“他刚刚上去,想看看天梯结界,应该很快回来了。”  言昭抬起头,正看见云顾游的身影,在栏杆的掩映下露出一角。他感觉心狂跳起来,忽然想起什么,兀自沉入识海。  果不其然,归云剑已经回来了。而曜灵剑正好奇又聒噪地围着它打转。  言昭问:“去了何处?”  归云剑浮动半晌,才显出两个字:“外面。”  言昭不免好笑:“谁把你带走的?”  归云剑不言语了,只是飘过来静静地停在他手边,似有似无地蹭了一下他的手背。  言昭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归云剑一直是这样,沉稳安静,但说不了半句谎,因此心思反倒好猜。嗯……也不知是像谁。  他想起先前在剑阵中触碰到的熟悉气息。他那时虽被剑压所伤昏迷了过去,但可能因为精神长时间的紧绷,并未彻底失去意识。迷蒙中听到那道声音,是其余任何人都带不来的安稳。  言昭拍拍归云剑的剑柄,放任曜灵剑接着闹它,晃眼出了识海。  云顾游似乎是刚探查完毕,一垂眼,便看见了刚刚醒过来的言昭。他的眼里看起来没甚么情绪,言昭却读出了一丝关切的意味。  言昭定定回视着,倏而弯了弯眉眼。  一旁的祝凌云先看愣了。  他第一次见到言昭露出这样的神情。眼睛里仿佛含着一捧光,像初春的朝阳,一点点灼着积了一季的雪。  那炽灼里头,还含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祝凌云恍惚地想:老天爷,自己不过也睡了一觉,发生了什么?  先前只觉得,云大师兄对这位从天而降的丹修照拂有加,今日连这位的眼神也不清明了,难怪花前说……  想到花前,他思绪顿住,唏嘘的同时又有些好奇。于是他清咳一声,打破了氛围。  “花前他……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名字,言昭神色一黯。他坐直了身子,迟疑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他就是炼魔鼎的主人。”  “什么?!”祝凌云几乎整个人弹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言昭这才将几日前发生的事慢慢道来。  说到花前的身世时,言昭回忆起了曜灵剑穿透果实的那一刻,不知是炼魔鼎的作用,还是什么缘故,他看到了花前的一些记忆。  他本不叫做花前,而是许多年前,上任玲珑派掌门之子,花落声。花掌门日理万机,无暇亲自教导,便把花落声送到了玲珑派一位长老门下。这位长老不是什么正经人,生性爱风流。正巧不久前才收了一名姓月的女弟子,与花落声年纪相仿。于是她饮着桃花酿,大手一挥,给两个小徒弟起了一对小名,一为花前,二作月下。  他们二人初露锋芒时,正好在盛传有位佛门圣人入了魔,还害了不少修士。仙门众人群情激奋,一时间涌出不少修士前去讨伐。这些人中,有多少是义愤填膺,又有多少是想借此机会一举成名,已不可考。  花前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分寸的,以他现在的修为,也只够在小辈中逞逞威风,面对真正的大能,只能是蚍蜉撼树。不过他对此事的走向颇有兴趣,因此混迹在前去讨伐的人中间,静观着事态发展。  然而事不遂人意,无人料到这位圣人造出了炼魔鼎这种邪物,此行半数修士都成了炼魔鼎的饵料,花前也被卷入其中。  圣人发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年轻人,他既不执著于什么大义,也无一飞冲天的贪欲,他只在乎“自己”。看着他在魔气的侵蚀下,不仅没有被吞噬,反而一次比一次从容,圣人觉得有趣。  不知过了多久,花前醒了过来。太久未见天日的眼睛有些睁不开,朦胧了片刻过后,他才看清眼前发着光的是什么。  是他自己。  或者说,是从他身上剥离出来的主魂。  圣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了一句话:“新魔已生,此物是时候易主了。”  花前低头,看见了自己经脉里涌动的魔气。  玲珑派回不去了。外面还有纷至沓来的各路人士虎视眈眈。花前看着自己一尘不染的主魂,沉默着在炼魔鼎上刻下自己的纹印。  后来便是漫长、无休止的炼狱。他既维持着作为修士的记忆,又无法抵御已成魔修的身体,沾染的鲜血洗不净了,但唯一的执念没有消失。他要炼成下一个魔修,才能从炼魔鼎中解脱。  直到大地灵气初现枯竭,他在灵脉之上撞破了三大门派的秘密。  “什么秘密?”祝凌云问。  言昭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三台约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当然,”身处三大门派,不知道的人才奇怪,“当年各派掌门为免灵脉落入魔修之手,生灵涂炭,布下法阵隐藏了灵脉所在,并且定期派人驻守。”  “这是对外的说辞。”  “对外?”  言昭没有直言,而是换了个话引:“你难道没有好奇过,为何三大门派的灵力总是那么充盈?甚至如今灵气干涸,人界多成焦土,这几个地方也丝毫不受影响。难道真的只是地方选得好么?”  “又或者——你想没想过,大地灵气为何枯竭得这般突然?”  祝凌云大气不敢出,因为他顺着言昭的话想了一遍,脑海中已经浮现了一个可怖的猜测。  “隐藏灵脉的法阵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法阵藏在它底下。所谓守阵也不是为了防魔修,而是为了防止有人发现那道真正的法阵。”  “真正的法阵,将灵脉切断,引出了三道支流。”一阵咳嗽声插进来,是沈从之不知何时过来了。他声音虚弱,说出的话却像一道惊雷。  “这三道支流,分别流向了璇玑、暮雪、玲珑,这三大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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