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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言昭听着,她这是从完全相反的地方进来了,怕是连自己入阵了都没发现。他便将自己一行人入境后的遭遇,包括炼魔鼎、九转连环阵,都细细讲了一遍。  吴衣听罢,面色渐渐凝重:“如此说来,我是误入了九转连环阵的最后几道死格?”  言昭点头:“多半是了。你是如何从杀阵中出来的?”  “算是侥幸……我进去时,杀阵中的机关多数已被毁了,到处都是魔修,和魔修的尸体。”  众人皆是神色一凛。  “我一路上都在对付魔修,遇到了几个同样误入进来的道友,结伴而行。最后在一处魔修尸山的附近找到了出口。”  “魔修尸山?谁做的?”  “不清楚,但瞧着手段,狠毒无比,定然不是修道之人所为。那些魔修浑身干瘪枯朽,骨头都碎完了,像是被吸干了全部修为……”  言昭与云顾游对视了一眼,立刻有了答案:“是炼魔鼎!炼化不成的魔会被炼魔鼎的主人当成养料吸收。”  吴衣颔首:“我们也意识到此人危险,出阵后立即联络诸位掌门与长老,但都毫无回音。”  云顾游道:“若水秘境已被人封死,我们如今只能自救了。”说着他望着言昭微笑了一下,轻声道:“抱歉,此前还大言不惭地说能送你出境。”  言昭有些凝噎,胡乱地想:真君之试的关键就在境中,他作为引路人哪有把人送走的道理?演得忒入戏了些。  那厢祝凌云和花前终于寻到了一处安稳一点的地方。生格虽然不似死格凶险,但也因幻境重组而受到了波及,以不太剧烈的方式变幻着。  祝凌云粗喘着气,问出了他憋了一路的疑问:“这些魔修究竟是哪里来的?若是经由群英会混进来的,这个数量,怎么可能没被发现?”  “只有一种可能,”言昭回过神,蹙眉道,“他们在群英会之前就进来了。”  电光石火间,他想起了当初在千嶂城的所见所闻。  魔修群起往东,所到之处摧枯拉朽。他们不知从何笃定灵气即将枯竭,不顾一切地肆虐,为了到达所谓的“续命”之地。  原来他们所说的地方……就在这若水秘境!  祝凌云更加迷惑了:“不是说若水秘境乃掌门神游所得,只有他能开启若水秘境的入口,魔修又是从何……”  他说着,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喉间滚动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言昭心道:多半就是你想的那样。  祝凌云自小崇敬爱戴掌门,此次入若水秘境,还特地求师父请掌门为自己的剑附灵,视若珍宝。如今却告诉他掌门竟然与魔修有勾结,怎能叫人敢信?  吴衣听出他们话中的意思,亦是如遭雷噬。先前在杀阵之中便隐隐察觉外头变了天,但没想到会是从自家而起。  花前看了一眼低头耷脑的祝凌云,又看了看沉默无声的传音令牌,作为此间唯一一个与璇玑派没有瓜葛的人,担起了重整旗鼓的重任。  他咳了一声,道:“且先不论魔修怎么进来的,我们是不是得先想办法出幻境?”  吴衣是个沉着的性子,她冷静下来理了一遍思绪:“这个幻境是燕飞双燕师兄死前的景象。起初我们也以为要破了他的死局,方能出去。但依我在这方世界里所见,他的死局,根本破不了。”  言昭神色一动:“何出此言?”  “我与几位同伴进来那次,和你们一样,除掉吹笛的魔修之后,燕飞双不知为何突然失去神智诛杀了所有平民。我们躲到这里逃过一劫,发现幻境会不断重复——燕飞双一死,时间便会倒回到初下山那时。”  **  几日前。  吴衣狼狈地被扯入这个小仙障中。劫后余生的后怕,令她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她的两个同伴,一名雪派的术修,一名散修,此时也好不到哪去,呆愣愣地看着四周的光怪陆离。  过了许久终于有人问了句:“这是哪儿?”  吴衣敲了敲仙障,清脆,但坚硬无比,微微混含着一点剑意。  “像是专为幻境崩塌救命用的。”  难道是设下幻境之人,留下的一次机会?  他们三人挤在小仙障中调息了半晌。忽然外头的景象明亮了起来,看不太真切,但依稀能辨认出,是息梧城外的那座山。燕飞双正带着数名弟子,落在城外。  吴衣愕然:“幻境重启了?”  三人面面相觑,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静坐着看外头的动静。  这里的时间比幻境中的要快上许多。他们看了许久,幻境只是将燕飞双死前这段经历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有一次,燕飞双的队伍里多了一个人。  观其言行举止,也是误入幻境的修士。此人比他们敏锐,提前意识到了关键在燕飞双身上,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直到息梧城的魔修之乱被平息,他们踏上回璇玑派的路途,这修士才放下心来。  岂料半途,燕飞双忽然一剑穿透他背腹,他来不及反应,燕飞双的剑又刺向第二人,第三人……  幻境崩裂,修士也陨灭在其中。  吴衣看得心惊胆寒。  幻境又往复起来。一阵沉默之后,术修道:“我明白了,夺舍燕飞双之人不在这行人里头,也不在息梧城。他来之前就被控制了,那人故意让他在这里发作。”  息梧城山迢路远,发生这样的事,璇玑派能获悉的信息便很少了。即便有人能生还,也说不清原委。最后所有人只当燕飞双是中了什么圈套,意外身亡。  什么息梧诡事,都是幌子,根本就是有人特意要除掉燕飞双!  吴衣皱着眉,喃喃道:“原来当年之事竟是如此……而今之计,只能从他体内控制他的那东西下手?”  她一介剑修,对这些咒术只懂些皮毛,于是抬眼向另外二人求助。  散修沉吟片刻:“能让燕飞双意识不到自己受了控制,要么术法已种下许久,要么施术之人修为高深。”  术修点头赞成:“无论是哪种,都极难根除。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可以一试。”  散修有些犹疑,但见她二人意已决,也只好将心一横。  这仙障出去还算容易,术修研究了片刻便找到了出去的法子。临走之时,她却掷出一道符将吴衣留下:“吴道友留守此处吧!此障不知处于幻境何处,极难再进,倘若我二人未能成功,你就是最后一线生机。”  吴衣被束缚着无法动弹,霎时红了眼眶,只能目送两人的身形没入眼前模糊的画面中。  **  言昭踟蹰着问:“所以他们两人……也没救下燕飞双?”  吴衣点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后来我也见几人尝试过,但都失败了。所以我在想,是否我们都想错了方向。毕竟燕飞双之死,早已是事实,我们即便在幻境中救了他,也不能将他复活。”  云顾游道:“不无道理。幻境之术虽千万,但多是用于杀敌,或作怀念,从未听闻有能救人……咳咳咳!”  他说着,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言昭吓了一跳,急忙去探他的脉搏。  云顾游掩着口,忽觉手心黏腻温热,放下手一看,竟咳出了鲜红的血。  言昭越探眉头皱得越紧,当机立断转至他身后,运功将灵力传入他内府。  “你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自己没有察觉?”  云顾游望着手上的血迹,罕见地呆愣了须臾。他的确没有察觉,大约想不到受内伤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笑了笑,顺手抹去了血迹。  “嗯,太久没受过,忘记了。应当是笛子炸裂时被波及到了。”  言昭听他这个语气,有些无言。又想起先前在幻境中,云顾游说漏嘴的那句话,趁着运功疗伤的工夫,悄悄问道:“你去找笛子残片时,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用的是传音入密,旁人听不见。  云顾游当时那般着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云顾游脑海中响起他的问话,静默了片刻,手从腰边伸到后头,递了一样东西给言昭。  言昭一愣,腾出一只手接过。  “这是那残片?”  云顾游微微颔首,而后在他手心写着字。  言昭本想骗他用传音入密交流,这样就能从声音判别云顾游究竟是谁了。  啧,这家伙怎么就是不上当!  云顾游写得很慢,指尖在言昭手心来来回回,挠得他有些发痒。  然而最后一个字落下,言昭面色微凝,反问了句:“当真?”  云顾游写的是——  笛子上有掌门的纹印。  --------------------  人物齐了(感觉我又不知不觉加了好多人!)可以收线了第55章凭牵挂  修真界中流传着许多法器珍宝,但台面上能见到的,都只能算通用的小玩意儿。真正厉害的都是由高阶修士精心炼造,再辅以天时地利而成,一器难求。  很久以前,便出现过修士为了争夺法器争斗不歇的事情。  为了平息事端,让拥有法器的人更好地保留和使用,璇玑派领头做了一件事。  他们在所有已经有主的法器上,刻下了主人专属的纹印。若有只属门派,还未认主的,便刻下门派的纹印。  这印记乃是魂魄而化,极难毁坏,被刻上印记的法器如同和主人定下魂契,无论在何处、经谁之手,都只能由器主操控。璇玑派主修剑道,便有许多人在自己的剑上刻下自己的纹印。  云顾游作为大弟子,有机会见到掌门的纹印,并不稀奇。  言昭摸索了片刻,确实在残片上发现一处淡淡的印记。想必笛子忽然炸裂,就是因为那人担心留下罪证。若不是云顾游,怕是没人能发现。  难怪他不明说,此证物一出,又给璇玑掌门坐实了一道罪名。  “他杀燕飞双做什么?”  云顾游神色微幽:“燕飞双没死的话,就是下一任掌门。”  言昭闻言一怔。  此前他在璇玑派逗留时,听闻过这方面的一些说法。璇玑派的掌门由谁接任,向来不看师门,而是看谁的修为和地位最合适。燕飞双崭露头角时,便已深得门派上下人心,而云顾游那时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他不想让燕飞双接他的任?”言昭心念如电,“他担心自己做的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等燕飞双当上掌门便会败露?”  云顾游微微点头,又在他手心写道:“这次或许轮到我了。”  言昭一时凝噎。  璇玑掌门借群英会的名头,把他们诓进这凶险无比的若水秘境里,逼得他们要么死在此处,要么替他摸清秘境深处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当真是一石二鸟,无所不用其极。  一旁的吴衣见云顾游面色好了许多,这才小心翼翼地重提起方才的对话:“既然这幻境不是用来救人的,那应该是谁对燕飞双的死抱有怀疑或者遗憾?若能知道是谁,说不定就有办法破除了,你们有线索么?”  言昭应了一声:“这幻境多半是他师父天枢尊者留下的。”  吴衣怔然:“原来如此。”倘说有人最放不下燕飞双,确是非他莫属了。只不过她听闻过的天枢尊者是个淡泊的性子,没想到竟也有这般深的执念。  仙障外面的景象逐渐清晰,抽条出山水的轮廓。  幻境马上又要重启了。  云顾游的内息治疗得差不多了,言昭把残片偷偷还了回去。  他看着外头的幻象,不由得想起燕飞双临死前那个含了千万种情绪的笑,若有所思地问:“如果……你是他师父,知道自己的徒弟一定会死在这里,而你救不了他。你最想做什么?”  他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甚至不知问的是谁。  云顾游却深深陷入了沉默。  吴衣见他二人皆不说话,以为是在问自己,思索片刻后道:“找到凶手?”  言昭直觉不是如此。幻境中不会无故出现笛子这样的“证物”,天枢尊者多半早就知道真凶是谁了。  云顾游终于开口,声音却低哑了几分:“若是我……若我救不了,只想在他将死之时,陪在他身边。”  言昭睁大了眼。  他收回视线,发现云顾游也在看那片虚空幻境,但目光却没落在实处。  他在透过幻境看别的东西。  “咳,只是打个比方,”言昭莫名感到一丝心虚,“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们敢不敢试?”  他喊了一声传音令牌对面的两个人,将自己的计划概述了一遍。  “行得通吗?”祝凌云狐疑。  “总比坐以待毙的好,”言昭道,而后抬头问吴衣,“吴道友一起?还是你继续留在此处。”  吴衣笑了一下,把紧了腰间的剑:“再躲着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与你们同行,去寻生路。”  **  未离峰上,草木依旧葱茏。  这会儿正是黄昏,曲未离沐在落霞里又练了会儿剑,见天色渐沉,收起剑回竹林下的小院了。  准确来说,是回师父的书房,一脸愁容地。  今日是天枢尊者检查经书功课的日子。  曲未离偷的懒被师父一眼识破,絮絮叨叨数落了她大半个时辰。她低着头看师父的袍角,看着看着便出了神。  要是师兄在就好了,三言两语就把师父哄开心了,也不至于留她一个人遭罪。也不知他这次下山几日才能回来?  “头抬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走神。”  曲未离浑身一激灵,本昏昏欲睡的脑袋即刻清醒了,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抬头:“师父,我在认真听呢。”  师父不让她低头,她只能转而去数师父的头发丝。数到三百多根的时候,她忽然瞧见一缕银白,“咦”了一声:“师父,你有白发了。”  天枢尊者:“……”他就知道这小兔崽子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雪白发丝在阑珊的烛光里越发显眼。他沉默着呼吸,半晌后喃喃道:“活了近千年,也足够了。”而后伸手点了点曲未离的额头:“今天就先放过你,明天记得把功课补了。”  曲未离没留意到他微变的神色,喜不自胜地告安溜了。  回屋的路上,曲未离经过燕飞双的房间,忽见月光照在窗上,映出两个蠢动的人影,偷偷摸摸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曲未离顿时警铃大作,飞身过去一脚踹开了燕飞双的房门,喝道:“什么人!”  那两个人见被发现,慌忙之间破窗逃走。  曲未离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当即拔剑凌空,双手飞快打出一道剑诀,灵剑冲出去追上那两人,并在其周身圈出一道圆阵。此剑阵强行出去便会被飞剑所伤,那两个人站在其中,不敢动弹了。  外头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扰了天枢尊者,他几乎与曲未离同时赶至院内。  “怎么回事?”  曲未离站定在剑阵前:“这两个人在师兄房里鬼鬼祟祟,不知道想干什么。”  天枢尊者走近了些,上下打量了一番,认出其中一人的衣裳、佩剑皆是璇玑派的制式,不禁皱眉。  “你是本门弟子?深夜来落霞峰做什么?”  那璇玑弟子——也就是祝凌云,瞄了一眼花前,闭口不答。  曲未离见状,将剑阵缩紧了一圈,剑气刮过,在祝凌云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祝凌云闷哼一声,花前将他扶着,目光游动片刻,方道:“有人给我们喂了毒,要我们趁燕飞双下山,放一样东西到这里。”  天枢闻言将眉一竖,视线蓦地转回燕飞双的屋内。他释放出神识探查了一番,抬手一握,隔空取出了藏在燕飞双常用的法器里的那样东西。  而后翻转手掌,摊开一看——  竟是一团魔气。  曲未离脸色一变:“你们这是要陷害我师兄?”  修行之人,与魔气沾上边的,都没有好下场。曲未离将灵剑收回手中,作势要将这二人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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