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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他甚至不敢撩袍跨过门槛,只隔着门框笑望着她,“今日不回王府?”  “不回了,六妹妹再过半个月要出嫁,她想我给她送嫁后再走,你不是说云水阁那边的院子还不曾建好,我们晚些回王府可好?”  陈映秋的婚期本是在去岁,因为撞上雪灾延迟到今岁三月。  与他再一次欺骗了她相比,这些事情实在不值一提,陆深爽快地答了一个好字,转头吩咐小李子将他的家伙什全都搬了过来。  沈书晴见小李子忙前忙后搬东西,捂着嘴偷乐,她这个丈夫啊,还真是个小心眼,一听不回王府便慌了,非得成日里粘着她不可。  夜里,陆深正在案前看各地的邸报,沈书晴拿这事打趣她,“夫君,便对我如此不放心,非得搬来与我同住?”  陆深只稍稍侧身,淡淡睨了她一眼,并未承认,也并未否认。哪里是因为甚么陈十七,不过是因为算计了她,心中不安,唯有守在她身侧,看着她的一颦一笑,确认她还是他的,方可以片刻安宁。  女子却当他是默认了,“夫君如此醋性,便是连十七兄也不放过,那若是那日是李表兄,夫君又待如何?”  女子不过随口一句,却叫陆深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手中的邸报落下,僵硬侧身,声音淡漠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记起李照玉的事情了?”  她若是记起李照玉的事情,岂非很快便会记得其他事情,那到时候她那个心上人的事,便要瞒不住了?  可瞧见女子如今脸上挂着的笑,甜得腻人,却不似失忆前的她,笑中总有一丝忧愁在,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只目光灼灼盯着女子会说话的眼,握紧拳头,忐忑地等着女子的回答。  邸报落下,陆深拿邸报的手还保持在原处,这叫沈书晴察觉出了一丝异样,她方才将李照玉脱口说出,不曾深想,如今倒是记起陆深对李照玉的介意来,林墨的话还历历在耳,他曾在最痛苦之时撞见过她同李照玉的亲密。  且,她的确隐隐约约记得一些大佛寺同李照玉在一起的画面,然则这些却是决计不能述之于口,否则叫陆深情何以堪。  沈书晴只觉得自己捅了马蜂窝,眼珠往左一转,思索着如何蒙混过关,忽而瞧见妆奁上的那柄木梳,那是红菱所赠,当即有了主意。  “没有啊,妾身全都不记得了,是红菱同我说过一些。”  在沈书晴看不见的地方,陆深握紧的拳头倏然松开,而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只是他才松了口气,女子又将他的心神提了起来,女子满眼的无辜,问题却实属刁钻,“怎么?难不成妾身同李表兄有何不能记起的回忆吗?”第131章谢娘子  两人相拥在木槿花海的画面,霎时涌入陆深的脑海,他眼神一暗,似一个从地狱来的使者,周身散发着日光也烧不尽的黑色,高大的身影立马罩住了女子娇小的身躯。  她瞧见他眼里的阴翳,以及脖颈上的青筋,周身当即一个轻颤,才知晓自己方才那句话似是点了火,她本靠在引枕上舒展着身躯,而今双腿瑟缩起来,身子往后一扬,想要往后边逃去,却因暴露了锁骨窝处那殷红的朱砂痣,霎时便叫男子晦暗的眸色,霎时窜起了火种。  他再也安耐不住体内的叫嚣,一把将女子扑倒,根根分明的手指掐住她摇摇欲坠的脖颈,女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她该是害怕的,可她却莫名地在心底升起一股希冀,看向男子的杏眸霎时汪了一层迷离的水色,轻咬着红唇,脖颈似要被掐断的危险似乎半点不曾被察觉。  陆深勾起一边唇角,试探性地收紧了力道,女子虽有一窒,却将柔夷攀上了他的肩,迎上了她的绵软。  果然,她就喜欢他这般粗暴地对待她。  陆深挑起一边眉毛,他欺身向下,凶狠地地咬了一口女子的耳垂,这还是他头一次咬她,女子难耐中又有一丝疼痛,睁开眼时已是满眼充血的红。  陆深心里憋着气,她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李照玉,只要一想到那一日在大佛寺受到的冲击,心里的屈辱便如潮水涌出,一如她此时此刻的破坏欲。  疼痛使得女子片刻清醒,尽管她身子已软了下来,也期待着更多,可她知道她早已不堪承受更多的风霜雨露,只哑着嗓子道:“夫君,妾身还疼着呢。”  虽是拒绝的话,声音却软绵得不像话,还带着勾人的尾音,叫男子一听,当即阖住了满是破坏欲的眸,只将女子压在柔软的枕头上,撬开她的唇,用力地吮吸着她没有任何准备的粉舌。  和以往每一次接吻皆不一样,沈书晴只觉得自己精气神皆要被抽开,他怎么那么凶啊,就好似她又做错了甚么事似的,可她不就说了几句李表兄吗?  意识到这一点,沈书晴方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她不该反复提起李照玉,提了一个陈十七尚且叫她下不来床,若是李照玉,因着两人的渊源,沈书晴光是靠想,便知晓今夜必定又要遭大罪了,只会比昨儿夜里更甚,更凶猛,更叫她无法招架。  只是这般一想,便叫女子热泪盈眶,男子本是闭着眸子动情地舐吻,却冷不丁吃着了咸味,当即睁开眼一看,竟是女子落泪起来,他眸子里的火苗稍小,哑声问她:“怎么,不是爱我?何如不想给我?”  女子想起昨儿夜里折腾一宿,今儿床都没下来,今夜这般胡来,可如何是好,当即捧上男子紧绷的汗津津的下颌,仰面缱绻着眼看他,“爷,妾身还疼着呢,你就不能怜惜怜惜妾身?”  女子说这话是娇俏地笑着,却半分不及那一日木槿花海与野男人在一块时的如花笑靥,陆深的火苗再次窜起,他抿紧薄唇,静静看着女子半晌,她虽嘴里拒绝,可半张的檀口中粉舌却不住地卷起,深知这是她的邀请,陆深淡淡一笑,“不能。”  虽然她说过李照玉不曾碰过她,可他们牵过手,还曾相拥过,她的手,她的肩皆碰过那个野男人,不再清白,他将掐住她脖颈的手放下,转而去啃她的肩,去舔舐她的手,自手臂至指尖,寸寸肌肤皆不曾放过。  女子也从一开始的抗拒拍打,当最后的拥他更紧,想要攥取更多的柔情,将自己的雪软与他贴的严丝合缝,体悟着他健壮躯体的热,她绵软的身子一贴上,只觉得身子化作一团水,刹那间被他滚烫的身躯煮沸,升腾至云端。  她樱唇半张,呼吸着能救命的空气,可房间内一派糜乱的气息,只会叫她更加沉溺,偏生男子似还没有闹够,甚至还不曾进入正题,只一边揉着她的绵软,一面发狠地啃噬着她的肩,她的手,她的指尖。  可即便只是如此,她依然几度生死,可他却像一只不知餍足的野兽,不知疲倦。  片刻的思绪被一股濡湿的刺激打断,沈书晴垂眸一看,便瞧见男子竟然在替她。。。。。。  沈书晴羞愧的偏开头,拿手去推他的脑袋,“不要,你堂堂一个王爷,怎可替妇人。。。。。。”  陆深抬起充血的眼眸,只淡淡问了一句,“那你喜欢吗?”  沈书晴红着脸否认,“不喜欢,你停。。。。。。”  低低娇泣一声,媚眼如丝嗔他,“不是说了不喜欢,你怎地还。。。。。。”  灭顶的热冲击而来,烧坏了沈书晴最后一丝理智,只捻过一块薄褥,将两人这荒诞的场面掩藏在她的目光之下。  春日的夜没有夏日的知了吵闹,格外的宁静,沈书晴几度欲要叫出声,皆被他拿了陆深的手腕咬住,可即便如此还是低低地溢出了几句猫儿声。  也幸好沈书晴夜里并不喜欢有人侍候,是以并没有人发觉此方的动静,可即便如此,等到风停雨歇,沈书晴还是羞得没法子见人。  “我们就该今日回府的,在旁人家里闹成这样,传出去我还要如何做人?”  陆深并不理会她,只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的眼,沈书晴被他盯得不自在,抬眸看他,才发现他滚动的喉结并未冷静,青筋尤然在目,一双好看的凤眸似漾了一池春水,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沈书晴这才想起,有个人只顾着自己,而他却是半分没有得到纾解,可她疼着呢,没办法帮他啊。  陆深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目光一下移,落在她殷红的唇瓣上,吓得沈书晴当即发声,“你想都别想我这般侍候你。”  陆深眼中闪过一抹委屈,继而将目光投向她露在米色丝被外的小手上,依旧被沈书晴严词拒绝,“你可歇了这个心思吧,今日可不是我招惹你的。”  说罢,沈书晴批了件外袍下床,将烛火吹灭,再上床时,甚至为了避免男子的侵扰,干脆另外钻入另一床被褥,却是个吃干抹净不认账的态度。  陆深眼看着女子在他面前呼呼睡去,只得转身去到了耳房的净室,淋了一桶冷水,这才消停下来。  沈书晴装睡,两人一夜无话。  隔天,沈书晴醒来之时,男子已不见了身影,沈书晴今日已能够下床,却并不急着找他,接连两日被他折腾,她看见他已然是有些害怕。  用过早膳后,陈映秋来找她,与她说起接下来金陵将要发生的盛事,“五姐姐你知道吗,听闻皇上为了迎接三国来使,打算举办蹴鞠比赛,男女皆可参赛,如今金陵的小姐少爷们,都在铆足了劲儿,只为了取得这样一个名额。”  陈映秋说完话,就一只拦着沈书晴的衣袖,祈求地看着她,沈书晴不擅长察言观色,直接蹙眉问起:“六妹妹,你有话直说便是。”  陈映秋等的就是这一句话,“五姐姐,能不能叫姐夫给我弄一个名额啊?”  陈映秋不擅女红,却对骑射偏爱,从前在颍川还组织了一只女子蹴鞠队。  沈书晴想了下,自己丈夫如今赋闲在家,又不得皇帝喜欢,只怕是难,更何况昨儿夜里她又没有称他的心,是以便摇着头想要拒绝,可又想起这一个月来,在陈家白吃白住,又实在开不了口,遂只能答应:“你也知晓我们王爷在皇上面前不得脸,我会去给你问一问,但是成与不成,就两说了。”  陈映秋能够得到这个大妇,已然是心花怒放,当即就说下午要套马车去郊外练习蹴鞠。  可沈书晴却犯愁了,她这半日了,都没有看见陆深,直到用午膳依旧不见人,便状似随意问了一句小李子,“你们王爷呢?”  小李子得了陆深的嘱咐,便道:“王爷今日约了陈郡谢氏的族长,而今正在王府招待客人呢。”  陈郡谢氏?  沈书晴若是没记错,便是那个打算送女儿嫁给陆深的陈郡谢氏,那小姑娘才刚及笄呢,生得水灵灵的,也难怪陆深招呼也不打一声,便直接离开了,这是害怕她坏了他的好事吧?  沈书晴吸了吸鼻子,险些要落泪,“小李子,给本妃备马!”  马车备好,陈映秋闻讯赶来,“好端端的,五姐姐怎地要走啊,不是说等到六娘出嫁后再走?”  沈书晴没办法与她说个中隐情,免得她担心,只道:“今日王府有客,我不得不回去,六妹妹成亲那日,我再回来便是。”  既是王府有贵客,那五姐姐作为王妃自然也该出席,陈映秋便也不再阻拦,只吩咐小李子带了两篮庄子上新采摘的柑橘。  沈书晴回到王府,直奔宴客的前厅,此刻午膳已毕,厅堂里上首左边坐着一个老者,右边坐的是锦衣玉带的陆深,而左下首则是做了一个郎君和一个小娘子。  梁朝以左为尊,想来左上首的便是陈郡谢氏的族长,而他的下边做的定然就是谢氏的公子和小姐了。  沈书晴本就一肚子火回来,尤其看见那谢小娘子生得粉面桃腮,弱柳扶风,一双眼珠子几乎要黏在陆深的身上,当即就眯了眯眼,抬起绣花鞋踏入了前厅的门槛,“王爷要宴贵客,怎不知会妾身一声?”第132章纳妾?  今日来的正是谢允的七妹谢兰珠,人如其名生得状似空谷幽兰清雅,亦是聚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明珠,身段是时下最受追捧的弱质楚楚之态,身上所穿的衣裳一是一身雪白的素衣,和上首陆深的雪白锦袍倒是相辅相成的和谐,反倒是衬得沈书晴一身丁香地缠枝纹窄腰宽袖裙不够庄重。  “是沈姐姐吧。”谢兰舟稍稍离座,向沈书晴盈盈一拜,虽垂着眸,眼梢余光却悄悄打量着沈书晴。  美貌有个七八分,却算不上甚么绝世佳人,一见到她面上难掩气怒之色,想必也是个沉不住气的。原本她今日是不该来的,陈老爷子与她爹谈及贤王所谋之事,她爹本事要她嫁给陆深,可陈老爷子连平妻的位份也不同意,除非她做妾。  原本叫陈郡谢氏嫡女做妾乃是滑天下之大稽,然听闻贤王陆深生得芝兰玉树,更是有匡扶社稷之大才,其所谋之事若成,将来便是梁朝的皇帝,皇帝的妾,可不同于寻常百姓,思索再三,她才决定前来一见。  果不其然,贤王竟是生得如此清隽朗绝,只堪堪一见,便叫她的心如小鹿乱撞般砰砰不停,耳根子更是烫得她没脸见人,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子皆要叫他心动,谢兰珠对陆深十分满意。  再看这个王妃,一看就是个不中用的,谢兰珠心中更是属意这桩婚事。  做妾又如何,遇上这样一个主母,她何惧之有?  沈书晴不善于隐藏情绪,当即就面红耳赤地指着陆深,“王爷,这位小姐是谁啊,怎地开口就叫我姐?我怎不记得我娘家有这样的姊妹?或者说她又是你的哪个好表妹?”  若是沈书晴不曾听宁远侯说过此事,那他可能还听不出这声“姐姐”的含义,可宁远侯此前已在王府闹过一回,她便是再蠢,也该知晓了。  说起“表妹”两字时,沈书请几乎是咬牙切齿,陆深见她磨牙霍霍,心中甚是得意,只面上却一本正经站起身,介绍起来,“书晴,快过来拜见谢伯父,谢伯父是外祖的老友,途径金陵,外祖托我代为招待一二。”  陆深此话,一来是介绍了人,而来是告诉沈书晴,今日之事完全乃是陈老爷子所促成,她若是要怪,便要怪她外祖,他可是清清白白得很。  沈书晴一进来,谢老便注意到了她的存在,沈书晴肖似其母陈望舒,陈望舒又同陈行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谢老一见她,便想起许久不曾见过的故人,顿时亲切了几分,“你便是陈老唯一的外孙女?”  沈书晴对于要送女儿来和她抢男人的人不甚恭敬,作为晚辈她可以稍行一礼,可她是亲王妃不见礼也说得过去,可看在谢兰珠眼里却是此人目中无人,这样的人对付起来倒也容易,可若是丈夫心偏到她身上,她耍起横来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谢兰珠悄悄去看陆深,便瞧见陆深分明察觉了她的无礼,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反倒还笑着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也不知两人说了甚么,便见沈书晴伸手去捶打陆深的胸膛,却被陆深逮住了手腕,捧在手心小心呵气,看样子是给她暖和手心。  这都春日了,哪里需要如此,谢兰珠皱了皱眉,看起来贤王对这个姓沈的有几分真心,不太好办啊。  谢老察觉出女儿的失落,不忘敲打她,“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原本我谢家女就不该给人做妾。”  谢兰珠却是被勾起了胜负欲,当即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爹爹不必再劝,女儿主意已定。”  回到春华苑,陆深给了沈书晴一封信,是陈行元写给沈书晴的,信上言明谢家想要嫁一个女儿过来,以保证事成之后谢家的利益,沈书晴也是这个时候,才知晓了她丈夫正在谋算着那个位置,而她的外祖对此正不遗余力的支持,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十七才会成为如今的宁北大将军,且作为陈家对他支持的回报,陆深他日若是登基为帝,太子只能出自沈书晴的肚子。  而近日谢娘子之事,还是她外祖一力促成,沈书晴看着信纸上她外祖的字迹,不住地摇头,“怎么可能,我外祖怎么可能会同意你纳妾?我可是他唯一的孙女啊?”  陆深眉眼一压,“书晴,你外祖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你试想一下,这等掉脑袋的事情,若没有姻亲关系作为保障,谢家凭什么帮本王?”  其实,陆深并没有要纳妾,如今陈十七及宁远侯掌握的军队,已可以和皇帝分庭抗礼,陈老爷子并不知晓他手上还有一只装备精良的军队,这才会想着联合更多的世家势力。  陈老爷子他虽然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可作为男人,他最是了解男人的劣根性,这个世上,男子鲜少终其一生只守着一个女子,更何况是要当皇帝的人,三宫六院不是拿来摆设的,他能替沈书晴争取到正宫之位,并且用他的力量护着她的位置,已然是尽职尽责。  而陆深本该是要拒绝的,可他想起女子自从失忆以来,从未真正将自己放在心上,这才暂且应了下来,也是想激一激她心里对他的爱慕,或者占有欲,总该是小意温柔求着他收回成命才好。  可女子的表现显然出乎了他的预料,只哭着道:“好啊,既然你们都决定了,要纳妾就纳啊。”  说完这一句,便直接埋在被褥里,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却是半点也不想着如何替自己争取,愁得陆深也是直皱眉,预备好的一箩筐哄骗的话,完全无处施展,只看着她似一个小孩儿一般,被欺负了,只知道趴在被褥上撒泼打滚,却不肯拿着棍子去将欺负她的人揍一顿。  正这时,小李子来报,“王爷,谢娘子在花厅,说是有话同你说。”  小李子话说得小声,女子哭声又大,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陆深瞥了一眼里头裹在被子里的女子,刻意扬高了声音道:“哦,谢娘子啊?你叫她在花厅先等着,本王稍后就来。”  这一回,沈书晴听清楚了,是那个狐媚子女人约了他见面,可恨的是还在她的眼皮子地下,而他竟然还应下了,遂哭得更汹涌了,他怎么能应下呢,不是说喜欢她,不是都愿意为了她去死,怎么为她拒绝一个女人也做不到呢,权势当真就这般好?  不过,这一回她终于是没忍住抬起她那烂桃儿一样的眼,看了眼还未离去的陆深,这不看还好,一看更是心塞,他竟取了几身衣裳,在铜镜面前比划,最终择了一件最为鲜亮的绛紫色蟒袍,束了一只羊脂白玉冠,他本就生得冷白,这一身贵气的装扮,霎时叫整个屋子皆是一亮。  换好衣裳,陆深海对着镜子,整理起了鬓发,看起来像是在整理鬓发,但其实却是自铜镜里窥探女子的神色,在他换衣裳时便瞧见女子扁着唇瓣流泪,分明心里难受,却不愿意向他提任何的要求,如今见他整理发冠,也是如此地委屈,却始终不曾开口留他。  这不是他想要的。  最后从铜镜里看了一眼女子红肿的眼眶,陆深硬起心场收回视线,整理片刻袖口,便迈着四方步离开了春华苑的上房。  只她一走,沈书晴就冲出去,将门哐当一声关上,将身体的重量倚靠在门上,捂着唇低低地哭了起来。  为何啊?  为何她外祖会同意这件事啊?  为何陆深也不反对?  为何一夜之间,她似乎就失去了外祖和丈夫的爱护?  却说花厅那一边,谢兰珠忐忑等了许久,她以为他不会来的,毕竟他对妻子的爱护,是个人皆看在眼里,照理说她不该在这个时候,当着王妃的面约见贤王,可她试探一下陆深的心意,以及沈书晴的道行。  若是陆深肯来,那说明在他眼里,利益比妻子重要。若是他不肯来,她则该考虑是否接受她爹爹的建议,拒绝这桩婚事。  可她在花厅等了好久,等得一盏茶都凉透了,他还没有来,果然在他心里,那个妻子如此重要吗?  谢兰珠似乎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唇瓣被她咬得格外殷红,手中本打算送出去的荷包被她无意识地绞得皱巴巴的,她重重吐出一口气,本是要起身离开,却这个时候瞧见廊庑下那个金尊玉贵的身影。  她当即自位置上起身,跨过门槛迎了出去。  陆深见她扑过来,似一只白色的蝴蝶,满脸皆是欢喜,眼里带着欲拒还羞的怯,腿脚却忍不住朝他走来,此等场面何等熟悉,他的妻也曾如此热忱待他。  只是,从前的美好,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陆深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并不曾发现,在不远处的廊庑下的暗处,有个女子正翘首看着他。第133章逃避  沈书晴心里是不想来的,可她自门缝里瞧见男子走得头也不回,第一次害怕了起来,她害怕失去他的爱护,更害怕他真的纳妾,只要一想到她同旁的女人卿卿我我,她就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沈书晴头一次意识到,原来她是如此在意他。  或许,他的脑袋不记得他了,可她的心还记得,是以才会这般心痛罢?  她明知跟过来可能会看见甚么不想看到的,听到甚么不想听见的,可她还是来了,不由自主地来了。  然后就瞧见谢兰珠这般殷切地走向他,看向他时眼底的光芒好盛,即便是在门廊的阴影里,也能看见她眼眸中的清亮之色。  而陆深,她视线转移至他的侧颜上,虽依旧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沈书晴知晓,没有人能逼迫他去见一个不想见的人,尤其还是个对他有企图的女人。  两人之间隔着丈远,她看见谢兰珠提起裙摆欲要更近一步,脸上分明带着羞赧之色,可行动却如此地大胆,想来是很中意他吧,所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在她这个妻子的面前将人“请”走。  沈书晴抬起下颌,将到眼尾的泪意憋回,等她再度将目光投向两人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是丈远,他离背后廊柱的距离似乎近了一些,而谢兰珠纵是脸皮厚,也没有再步步紧逼,甚至还绞着帕子,忐忑看他,她听不清楚她说了些什么,但从谢兰珠那浮了一层绯色的面上来看,应当是在向他述说衷肠。  沈书晴不忍再看,只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她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若只是陆深的意思,她还可以闹上一闹,大不了和离,可她外祖也是这个意思,却是叫她没得选了,甚至按照他们的看法,她要是作闹,便是不够贤惠吧?毕竟,他们要做的事,容不得半点闪失,否则大家都得一起死。  可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便瞧见谢兰珠递给他一个荷包,沈书晴目光死死盯住那个荷包,她想起陆深曾经的要求来,他希望她能多为他做一些针线,可是她却只拖拖沓沓给他做了一个荷包,还一直不曾给他,实在不够上心。  多少有些汗颜,她转过身,慢悠悠地往回走去,或许是她不够好,陆深才没有拒绝这个提议,若是她待他更好一些,他是否就不舍得她伤心了?  毕竟,他分明知晓,她不愿意他同任何女子有关联。  沈书晴落寞的背影,被将荷包递出去后,不好意思偏开头的谢兰珠刚好瞅见,是见她送荷包,所以气走了吗?  这才哪到哪啊?  待谢兰珠收回视线,见男子久久不曾接下荷包,眼中的热切也淡了淡,她不甘心地咬着唇瓣,她陈郡谢氏的嫡女都甘心做他的妾了,他怎地还如此不冷不热?  谢兰珠闹了个满脸通红,余光又瞥见那个碍眼的身影,是因为她吗?他也看见她了?所以才不愿意当面接下她得心意?  若是这般,那这个沈氏可真该死,她不建议再多叫她气一气。  正想着如何气她,便瞧见面前的地砖上有一块顽石,眼中当即划过一抹亮色,她毫不犹豫踩了上去,而后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痛呼一声后,她娇娇地唤:“王爷,你扶我一下。”  “兰珠似乎是崴了脚了。”  她的声音刻意杨高,深怕沈书晴听不见,沈书晴也不负她的期望,闻言转过了身,一腔孤勇地等着陆深对她的审判。  女子受了伤,又是即将要做他妾的人,他该是会抚一把吧。可他却看见男子,看也不曾看女子一眼,便转身往回走,“谢小姐若是伤了,本王该给你唤府医才是。”  这样得把戏在他眼里还不够看,她得存在本就是为了帮他做戏,既然沈书晴来也不曾来,他却是半点也不想搭理他。  陆深一转过身,沈书晴便跨入了庑房里,否则他该是会看见自己,那得多没脸啊。  心砰砰直跳,自窗户缝隙看见陆深往春华苑走去,面上丝毫没有对谢兰珠的担忧与眷念,竟叫沈书晴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没有喜欢她,只不过是为了利益而联姻。  一想到联姻,顿时又垂丧起来,即便不喜欢,也是会将人迎进门不是吗?  陆深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眼前,沈书晴才敢从廊房走出,却这时候本该崴了脚的谢兰珠却出现在庑房的门口。  见到她,谢兰珠微挑眉锋,眼里皆是厉色,“你是不是很得意?王爷没有接受我的荷包,也没有扶我?”  沈书晴的确是有些得意,被她说中,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地捏紧了拳头,难得地硬气一回,“你嚣张甚么?我是王爷的妻,即便你要进门,也得经过我得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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