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个小小步行街吧。 这场面安排开,逛小集,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逛小集。 白喜文:??? 好大口气。 好大手笔。 他跑出去看一圈,数完回来,问谢星珩:“你知道这些商铺,要花多少银子买吗?” 谢星珩很奇怪:“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 要不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白喜文心想:没做过生意的人,路子野,心也野。 谢星珩看他意动,神色兴奋,知道他是个胆大的,更是要抓住他——不然这些活都谁来干? 他跟白喜文说农庄的一体化模式,再提他的经商之道。 市场的容量与质量;带百姓挣钱,再挣百姓的钱;这两点听得白喜文兴致很高。 听到这里,白喜文也听出来不对劲了。 “你说要跟我们家合伙做生意,这个合伙,是什么生意?我们家出货,做供货商?” 听起来不像啊。 谢星珩笑了:“都说了是合伙,当然是大饼子一起吃。” 这一刻,白喜文心里也闪过了一句话:天呐,这跟白给的有什么区别。 他们家初来乍到,家财不丰,江家图什么啊,给他们这么大的饼子吃。 白喜文做不了主,回家跟父亲商量。 白家兄弟俩个,一个以技术为主,一个以经营为主,两手都抓,两手都硬。 兄弟俩都在,等着白老爷发话。 白老爷看事通透:“应了吧。老哥哥家照看我们,我们两家互相帮衬着点。” 江家人丁稀少,从前还有个江致微在,如今江致微不知行踪。 余下一个赘婿,赘婿眼看着要科举当官,家里这么一大摊子事,总要有人盯着。 江承海跟宋明晖还能帮几年? 江知与是年轻,可是他能留在老家,放任他夫君单独出去闯荡吗? 白家没出书生,这番合作,他们也是有了个靠山。 只要谢星珩不倒,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妄动江家家财。 再有两家情谊,白家两兄弟也学到了父亲真本事,这事能成。 另一头,谢星珩也跟家里人商量。 趁着局势稍定,试着联络一下舅老爷,看他们愿不愿意来丰州。 白家终究是外人,不如自家人靠谱。 江家主理,再有舅爷坐镇看场子,白家再主外经营,这摊子事儿就稳了。 舅爷贩盐出身,对盐务熟悉,江家有盐商名头,实际跟小摊子没多大差别,这一处生意还没开发出来。 到时舅老爷来了,能以盐为主,跟白家不冲突。 能把舅爷接来,宋明晖就能放下担忧。江承海连声叫好。 宋明晖看了眼乖乖坐在谢星珩身旁,因怀孕,脸蛋都变圆润了许多的江知与,目光再回到谢星珩身上。 “那小鱼怎么办?” 他的认知里,这些家业,应当是小鱼的。 谢星珩笑道:“小鱼跟我一起,他想出去闯闯,我会带着他。” 江知与适时接话:“我跟诚哥儿打算弄个制糖的厂子,场地已经找好了,诚哥儿在筹备。我前期少参与,后边就多辛苦些,也让他歇歇。” 孩子决定出去闯荡。 两个老父亲心里都酸涩。 江知与见状,连忙说:“就在丰州,只是我会出府做事,不会待在后院里光看账本。” 等谢星珩考出去,他们再看分配。 这几年,肯定都在丰州的。 江承海跟宋明晖的脸色由阴转晴。江承海说:“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说一半?看把你爹爹急的。” 宋明晖瞥他一眼。 江承海干笑道:“我急,我急。” 吃了口粮的小夫夫俩,也相视而笑。第75章糖厂一日游(捉) 宋明晖差人去南地送信,不一定能联络上他哥哥,随缘。 随信件一起寄出去的,还有江承海给南地镖局兄弟们写的信。 种田养殖,发家致富。该教的教了,这需要时间,等南地有了货物,丰州也有了多余的人才,可以往那边调任。 南地镖局是挂牌经营,分账只限于共同合作的生意。江承海没给他们放银票,想来经营多年,也有些积累。 因听说老三一家,是往南边去了。 江承海在信里提了一句,让帮忙探听探听消息。 两家定不会往来了,爹娘却还跟着老三。 江致微的家书也看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放眼皮子底下,当着亲儿子一样养大的,总归有感情。 不知他有没有一同南下,也一并打听打听。 因小鱼决定出去闯闯,江承海跟宋明晖同意了,又不放心,赶着寄信的时候,夫夫俩一起出门,去他们那个糖厂看看情况。 江知与都还没去过,听说这个,也想同去。 他肚子月份大了,腰酸腿肿又嗜睡,出门更少,睡醒就喊闷。 这回跟着父亲和爹爹一起,说了两次不同意,他又是撒娇又是夸夸,把江承海捧得开心了,宋明晖也只好无奈同意。 谢星珩最近忙着带白喜文熟悉江家现有的摊子和经营模式,不能陪同。 他看着一家三口走远,偏过头,看了眼捧着小本本狂记笔记的白喜文,又看看上车前朝他看了两次的江知与。 心中的天秤无限倾斜。 银子是挣不完的,少了今天,店铺也不会倒闭。 还是陪老婆重要。 谢星珩把白喜文扔了,追着马车连喊带叫,挤了上去。 车里坐不下,他把马夫赶走了,在外头赶车。 江承海都不稀得嫌他,也出来坐着,父子俩坐外面赶车吹风。 车厢里,江知与跟爹爹靠坐着,摆一盆冰乘凉。 他听见小谢过来,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外面江承海问谢星珩:“你说说你,早说不来,临了又要来,来做什么?小鱼跟着我们,你还不放心?” 谢星珩给了肯定答复。 “当然不放心,你跟爹爹成双成对的,小鱼孤零零的,多可怜。” 一家三口,还给他扯出个成双成对。 宋明晖看江知与老想听外面的动静,就把车帘卷起,里外通了,马车跑动带起的风往里灌。 吹在江承海和谢星珩脸上是热的,到车厢里,风先经过冰盆,再吹到人脸上,凉丝丝的。 宋明晖的身体养到现在,好了大半,能吹吹风,没受影响。 江知与跟他们说:“诚哥儿选的地方,靠近云台山,他们还在山里找到了温泉,很小一个泉眼,现在没空挖,说等秋季再挖池子,就着池子,再盖个小房子,把温泉池包进去。” 谢星珩到温泉很感兴趣:“有几个泉眼啊?多的话,我们一家也去玩。” 江知与不清楚,没详细问。 他有一阵子没见着诚哥儿了。 说起来,徐家叔婶也没催着他成亲了。 他记下这事,决定待会儿问问。 然后又说起糖厂的事。 “诚哥儿还想搭着做些别的,我们之前聊过,他对养药虫、开药田感兴趣,我的意思是,我们俩第一次出来单干,先把一件事做好,再去考虑其他。他同意了,为以后场地好划分,这块儿跟农庄一样,先把厂子往大了划。” 划地出来,先简易分区,以后有计划了,再到相应区域里搞建设。 江承海跟宋明晖看他知道求稳,心里担忧随之降低。 他们其实都看得出来江知与的成长,去年接管农庄时,在家里还害怕紧张,怕自己做不好,出去外面,从衣着打扮开始,就在制造威严感。 今年,他怀着孩子,鲜少出门。做一件事,却不再关注自身。 不计较别人怎样看他,也不再怕办不好。各方面都自信大胆起来,也会看长远发展,做一步看三步。 路上颠簸,马车走得慢,一家人在一起,赶路不急,一路都在闲聊。 宋明晖还问诚哥儿为什么想到要制糖。 江知与说:“他喜欢办实事,镖局又不开了,在家待着,成天处理些家长里短的事,他也不喜欢。” 出来做一番事业,没什么不好。 江知与说完,都惊讶他的脸皮。 他现在说谎,脸都不红了。 那些话固然是真的,但诚哥儿是想挣个功名的。 江知与不知道制糖跟功名有什么关系,先做就是。 制糖厂开起来,他会排除万难,去养药虫、种药草。 他朋友少,徐诚同样。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这件事,没人能帮忙了。 江承海问的比较实际:“这场子,老徐沾不沾边?” 别看老徐也是疼小哥儿的,心里肯定紧着儿子来。 徐武能生,现在就有三个孩子。三个孩子三张嘴,长大了就是三房家庭,要添置三房聘礼的。 徐武夫夫俩老实巴交,穆彩凤能干,也就管管家务。 徐诚能有一番事业,拉拔家里少不了。 江承海觉着吧,拉拔可以,实际的地契、店契,都得牢牢捏在手里。 其他方面,宽厚一些也罢了。 江知与知道的,“我跟他说过了,他银子不多,没找家里要,先是我多出一些,过后他再还我。算我们俩合伙开的。” 分利是徐诚六,江知与四。 这个利益分割,是江知与要求的。 他只是想出来闯闯,没有必须挣个功名的必要性。 就像家里的农庄,法子是小谢提供的,最后赏赐都落在了主事人头上。 这一成的利,他俩都不在意。看重的是主事人的身份。 江知与愿意让,徐诚就说,账面上先分了,私下里,徐诚会补一成给他。 明账四六分,私账五五分。 亲兄弟明算账。利益分割,在开始营业前说好,往后跟减少矛盾。 再说糖厂的经营方式,江知与含糊说,要根据实际产量决定。 他跟徐诚已经定下了路子。 主要销售渠道,是对军。 糖属于战略物资,带一罐子糖,能补充的能量比干粮多。 拿到外面去卖,能挣很多钱。但这成全不了徐诚要的功名。 到了地方,谢星珩去后边拿小凳子,放到前面地上。 宋明晖先下车,再是江知与。 他肚子实在大,弯腰都难。 谢星珩跟江承海一起扶,才让他没踩空。 他们往前走走,四处观看。 厂区已有雏形,选用的是青砖,盖的青砖瓦房。 外头很多木工石匠,在造制糖设备。 已经盖好的一间制作坊里,有人在熬糖浆。 徐诚就在里面。 外面的管事见了生人,拦了一下,听说是来找徐诚的,就回头喊。 徐诚出来,看他们一家四口齐齐整整,还愣了下。 “你们今天都没事做啊?” 这话说的。 让在场四个闲人都尴尬。 徐诚手里还拿着勺子,叫他们过来看。 他也不熬糖了,回去放下工具,带着江家四口人去桌边。 那里有凉着的麦芽糖,他端了一碗来,拿两根筷子搅起一坨,再用另一根筷子接,两根互相搅吧搅吧,做出一根麦芽糖。 徐诚举着麦芽糖,看面前四个人,实在不好分。 江知与接过来:“我嘴馋,我先吃。” 谢星珩还没见过这种原生态的麦芽糖,他生活的年代,糖的种类五花八门,他也没空逛小吃摊,偶遇麦芽糖的机会少之又少。 他要自己来。 江承海搅了坨大的给宋明晖,宋明晖不要,自己搅了只秀气的。 老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