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休摸了摸小猫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料子,感慨人活的不如猫啊。跟她对大黄抠抠搜搜比起来,龚老倒是阔绰!他是头回来这种店,挑花了眼睛头都不抬,只一味的伸手指,“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要。”他这个年纪可不缺银钱。刘竣安站在旁边看得眼皮直跳,小声劝,“龚老别一口气买那么多,过几日还上新货呢。”龚大学士抬眼看他,惊诧道:“还有新的?”刘竣安点头,硬着头皮说,“下次来新的,我叫您。”他是真养猫,跟夫人养了好几只乖崽,家里开销用不到他那点俸禄,他就全拿来养毛孩子,甚至偶尔还会带自家毛孩子出去跟别的小猫们聚会,所以这店里什么时候有新货他门清。刘竣安帮龚大学士挑物件,“有的垫子光好看不实用,抓两次就烂了,您得挑这种。小猫的话,喜欢这种。”他比店里的伙计还称职。掌柜的见这边不需要他管,就笑呵呵去招待褚休裴景,“两位挑些什么?”褚休心想能不能挑些刺然后算便宜点……褚休小心翼翼放下小猫的金线马甲,抬手摸了摸鼻子,“随便看看。”两人模样出挑,一明艳一秀丽,身上带着书生气加上年龄不大,掌柜的扫了一眼,觉得他俩眼熟又记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可能是跟着那位长辈过来玩的,兴许是他的子侄之类。他开门做生意,哪能只卖东西。掌柜的伸手指边上,“除了这些实用的,我们也有能玩耍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褚休眼睛都亮了。那一排圆筒木棍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猫耳朵发箍,毛茸茸的,什么颜色都有。小的可以戴在猫猫狗狗头上做装饰,大的可以戴在自己头上逗小猫。尤其是有的耳朵上还挂着金色小铃铛,只要晃动脑袋就会叮铃作响。裴景觉得惊奇,率先抬脚走过去。褚休目光落到裴景身上,惊叹着摇头轻喃,“殿下好手段,小景这刚成亲就开窍了啊。”她话音落下,就见裴景从滚圆木棍上摘下来一个猫耳朵的发箍,“这个粉耳朵有意思。”裴景,“给小黄戴。”褚休,“……”褚休,“小黄又不是没有耳朵。”褚休凑近了挑,红耳朵粉耳朵都有,各种各样,大小也不同,有尖耳的有圆耳的,要不是银钱不多,褚休全都想要。裴景对这个兴趣不大,新奇完又将东西放回远处。她眼睛望向别处,见褚休挑猫耳朵挑的认真就没喊她,自己朝那边走过去。逛了一圈,几人都买了东西,各付各的钱。出门的时候掌柜的将四人送到门口,拉着刘竣安的手,借着袖筒遮掩,还往他手心里塞了一吊钱。刘竣安愣怔着看他。掌柜的,“下次有这样出手大方的朋友早些引过来,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必然不可能亏待了你。”说着重重握了下刘竣安的手,将自己空落落的手抽出来,跟他们挥手,“下次还来啊。”刘竣安低头看袖筒,想了半天才想到自己今日是出来做什么的……贿赂没办成反倒是小赚了一笔。买完东西,褚休跟裴景回小院,龚老顺路捎带刘竣安回去。晚上吃鱼,于念下厨褚休烧火,裴景坐在边上抱猫逗狗。褚休想起什么,烧火棍戳裴景鞋尖,“你来这儿长公主知道吗?”裴景顺着大黄脊背给它顺毛,点头,“知道,我晌午时跟春风说了。”她的马车刚才跟在龚老马车后面,如今就停在小院门口,吃完饭就回去。小黄头回见她有些怕生,起初都绕着她走。裴景伸手摸小黄狗脑袋,又抱了它一会儿,现在小黄狗已经胆大到甩着尾巴抬起前爪搭在她腿面上,急得哼哼唧唧要爬上来。裴景笑着摸小黄狗,抬眼看褚休,“刘竣安不是那等圆滑世故的人,而且你还没到吏部呢,应当不是庆王派来的。”褚休烧火,“不好说,走一步看一步吧。”鱼下锅,爆炒之后香味铺散,急得小黄大黄都围着于念转。于念低头看完小猫小狗,一抬头就发现褚休裴景也探头望过来,“……”饭是在堂屋吃,有鱼就没配酒。吃罢饭的时候临近戌时,天色昏黑,裴景还想再摸两把小猫,就听院门被人敲响。裴景朝灶房里看,“褚休,有人找。”褚休刷碗呢,闻言朝外看了眼,“估摸着是来找你的。”裴景疑惑,抱着小猫去开门。院门打开,借着门外灯笼光亮,裴景抬脸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长公主,目露惊喜,“殿下?”长公主身上穿着紫色朝服,像是没进府就过来了。武秀看裴景,又看她怀里的小猫。裴景笑着将猫递给她摸,“您怎么来了?”武秀象征性的摸了一下就收回手,“来接你回家。”她才到府门口就听下人说裴景还没回来,于是家门都没进就让春风调转方向过来了。裴景脸热,轻声说,“那我把大黄还回去,再跟她们说一声。”长公主没进去,裴景将大黄放回新买的扁竹筐猫窝里,跟褚休于念说,“我回去了。”于念撩起围裙擦手,“这么,早?”她还以为裴景要多玩一会儿。褚休挑眉朝外看,“哦?”裴景红了耳朵,眼睛不住朝外看,“殿下来接我了。”褚休跟于念把裴景送到外头。于念看向长公主,长公主朝她点头,于念眼里露出笑意。目送裴景上马车,褚休领着于念返回小院将门关上。马车里,裴景说起傍晚的事情,“我要给小黄也买个窝,褚休非不要,说狗不嫌家贫,穷养也没事。”武秀,“……”像是褚休能说出来的话。武秀看裴景,“所以你什么都没买?”她是不是也该在府里养只小猫小狗,这样裴景就不会总惦记着别人家的猫猫狗狗而晚回家。裴景摇头。武秀,“?”裴景看长公主一眼,低头从袖筒里摸出一个物件,“您手给我。”武秀疑惑,将手抬起来,掌心朝上五指张开。裴景握住长公主的手,将她修长的五指收拢变成虚攥的拳头,轻扯她朝服袖筒往上,露出腕子。裴景抿唇,垂眼将捂的温热的彩绳系到长公主手腕上。武秀顿了顿,抬眸看裴景,目光落在她脸上,顺着脸颊看向她微红的耳廓跟白皙的脖子,随后才看手腕上的彩绳。像民间端午节时小孩戴在手上的那种,各种颜色缠着编成一条绳,颜色绚丽好看如同雨后天虹。裴景系的认真,松开手,看向眼前的人,“觉得好看,就给您买了一个。”武秀眼里带出笑,抬手看腕子,彩色的绳子中间带了个小小的铃铛,轻轻的,小拇指指甲大小,伸手拨动还会发出声响。正好系在她右手手腕上。武秀听着铃铛声看向裴景。裴景也盯着她的手腕看。武秀放下手,问裴景,“月事来了吗?”裴景昨日就说月事快来了。她问的让人措不及防,裴景恍惚抬头,下意识回,“还没。”意识到什么,裴景抿住了唇,慢慢挪到车厢的另一侧,撩开车帘假装朝外瞧。她买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这一层,可长公主一笑不知道为什么,裴景就往别处想了。她甚至隐约听到长公主拨弄铃铛的时候带着笑意“嗯”了一声。声调低低哑哑,撩拨的她耳根痒。裴景,“……”早知道不买了。。晚上褚休先洗的澡,洗完去收拾灶房。于念洗完坐在铜镜前,因为没洗头,头上发髻刚才没解开,这会儿对着镜子解头发。才把珍珠簪子拔下来,褚休就从后面过来了。于念透过镜子望她,水润的眸子染了笑,“收拾好了?”褚休擦了手,绕到衣柜那边,打开衣柜从里面把下午买的猫耳朵拿出来,“嗯。”她双手背在身后,站在于念背后,低头瞧镜子里的她,“我买了个小玩意。”于念昂头看褚休,褚休抬手,将粉白色的猫耳朵挂在于念脑袋上。她水润清亮的眼睛配上猫耳朵饰品,昏黄的油灯光线下,像极了志怪书里跑出来的精怪。尤其是于念脑袋一动,耳朵跟着叮铃作响。于念新奇的对着镜子看,眼睛睁的圆圆的,抬手试探着去摸,“猫?”褚休弯腰抱于念,亲在她耳朵上,“好看吗?”好看,但是只能在床上看。于念脸颊绯红,仰头吻褚休,对着她的耳朵,垂着卷长的眼睫,轻轻的吐气,“喵~”褚休低头咬于念锁骨。她穿着粉色宽松里衣,戴着粉色猫耳朵,像只刚修炼成精的猫妖。褚休双手箍住于念的细腰,手顺着她平坦的腰腹往下探。于念原本并拢着的双腿微微分开,身体往后靠,仰着脑袋任由褚休亲吻唇瓣,手往后搭在褚休的手臂跟肩上。褚休轻咬她耳廓。妆台上物件不多,褚休将于念抱着坐在桌面上,双手握着她的腿窝,低头吻下去。猫耳朵箍的不牢固,摇动时才叮铃两声就掉了。褚休单手捡起来挂到于念伶仃的脚踝上,托住她的腿搭在她肩头。于念双手往后撑着桌面,脚尖回勾努力不让猫耳朵再掉下去。前后晃动时,铃铛像是配乐,配着她呜呜嗯嗯的音调,时强时缓,直到弄了褚休一脸,铃铛声才渐渐停歇。没多久,隔着床帐,铃铛声又响起来。。庆王府安先生站在后门处,问眼前的刘竣安,“事情办的如何?”刘竣安双手握着钱袋子,低头小声说,“应当成功了吧。”“金子都送给褚休了?”安先生大喜。看来褚休也没忠义侯想的那么圆滑老道,说到底不过是个刚入官场的穷小子,哪里禁得住金银的诱惑。“那倒不是,”刘竣安摇头,“分文没花。”他双手托着钱袋子送还给安先生。安先生狐疑,接过钱袋子打开看了眼,里头原本多少金子,这会儿依旧是多少金子。安先生眯起眼睛。刘竣安把下午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这事牵扯上了龚大学士跟裴驸马,他根本没有单独接近褚休的机会。安先生握着钱袋子慢慢沉下脸,“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他想借刘竣安探探褚休,看褚休能不能用金银收买,刘竣安不够世故不假,可他被褚休看穿了也是真。就因为褚休猜到了刘竣安的企图,才会拉上龚大学士跟裴景一起上街。看来用金钱贿赂褚休拖他下水有些难啊。安先生想起什么,扬声喊住刘竣安,“等等,你刚才说‘应当成功’是什么意思?”难道峰回路转有别的收获?刘竣安老实回答,“成功的给店铺老板拉了生意,还赚了一吊钱,虽没将金子送出去,可也算跟褚休有了些猫狗方面的交情。”安先生,“……回去吧。”刘竣安,“是。”回去的路上刘竣安琢磨,店铺老板赚了一笔,他也赚了一笔,甚至搭上龚大学士的马车跟龚大学士说上了话。这么多收获,怎么能不算成功呢!安先生那边什么安排刘竣安不清楚,估摸着不打算再让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吧,因为褚休裴景四人七月份就调出翰林院。第106章“顺路,一起吧。”褚休是一甲状元,她调任吏部是皇上明旨,包括同为一甲的李礼跟裴景,以及二甲传胪付见山。如今进翰林院算是迈入真正的朝堂,那调任六部则是攀爬青云路的台阶,能往上走多远便取决于在六部里差事完成的如何。褚休低头扣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