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鲂睦锇德罘侥?:这个方墨,我让他随便说,只要不让他跟这个公主出去就行,没想到他找的这些借口,莫说着月曲了,连他自己都不信。 陆上?黾?确实哄骗不了月曲,便抬起手揉了揉额头,一脸被风寒折磨的虚弱样,有气无力地道:“月曲公主来了?方墨,我都说了,不要将我染了风寒这等微不足道之事告诉月曲公主。怎能因为一点小小的风寒扰了公主兴致?下次若再犯,就自己去领罚罢。” 方墨心中虽嘀咕明明王爷自己让他阻拦月曲的,现在反而还责怪起了他,嘴上却附和道:“王爷恕罪,公主殿下恕罪,属下之过,还请王爷和公主殿下责罚。” 陆上?霭诹税谑郑?对方墨说道:“罢了罢了,也不能全怪罪于你,毕竟你也是护主心切,下去罢。” “是。”方墨逃也似的飞了出去。 “公主不妨去外面等本王,待本王换件衣裳就来。”陆上?鲆桓辈♀?恹的语气。 任月曲平日里再嚣张跋扈,但此时面对一名男子说要更衣,她身为女儿的娇羞一下就显现出来,一抹红云缀脸,垂目跑了出去。 看着月曲出去的背影,陆上?鐾?床上一躺,想着每日都想办法避免见她,却总是能被她识破,这个公主怎么还不回晏国去,他感觉自己的耐心就快被磨完了。 而另一边,霍水仙已经凑足了银子,一直想要将银子还给陆上?觯?当然,最着紧的还是想拿回在他手中的“卖身契”,只是陆上?稣饧溉斩嘉闯鱿郑?而她又不知去何处寻他,所以只好将银子暂时收着。 这日,铺子里面有温子然和苏喜打理,还有灵儿在一旁帮衬,霍水仙得了些空便乔装成男子独自上街溜达。 ☆、断袖之癖 霍水仙正在一个摊子上挑看胭脂水粉时,晃眼瞧见了几日都未出现的陆上?觯?赶紧放下脂粉盒子走上去,“桑公子,好几日不见你出现,我还当你失踪了呢。” 陆上?黾?霍水仙出现,恍若绝望中看到救星,一把将其抱住,那神态似极多日未见思念之人,语气中满含心疼:“祸水,这几日是否太思念我,你看你,都相思成疾,瘦了这好大一圈。” 往来之人看到两男子抱在一起,无不侧目凝视。 提东西之人连东西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一旁在与小贩讨价还价之人此刻也忘记与小贩争论,而转圈玩耍唱谣的小孩也停住正在进行的游戏,均齐齐朝这边看来。 霍水仙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之后便用力推他,想要挣脱他的束缚。无奈他抱的太紧,岂是霍水仙这小力气能将他推开的,当下怒道:“你在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在这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去衙门告你非礼良家妇女,引诱善良少女。” 此话一出,陆上?霾坏?没有将她放开,反而抱地更紧了,凑在她耳边,语气轻佻:“我这哪是在非礼少女,明明是在引诱一个俊俏小公子。” 霍水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正是男子装扮,愣了一瞬,小嘴一翘,嘲弄道:“那桑公子就不怕人家说你有断袖之癖?” 陆上?鋈醇绦?没脸没皮,“断袖之癖?这也不错,若是霍公子这般俊俏的小公子,断袖之癖又如何?本公子高兴就好。” “你高兴了,我可就不高兴了,谁要和你断袖?你赶紧放开我。”霍水仙挣扎着,妄图从陆上?龅慕?锢中挣脱开来。 陆上?鲆膊荒眨?戏谑道:“哦?霍公子不愿和我断袖?那你愿意和谁?难道是齐公子么?” 听到齐天,霍水仙一张脸唰地一红,当即恼羞成怒,张开嘴狠狠地咬住陆上?龈觳病? 她以为陆上?龀酝春蟊慊岱趴?她,没想到他竟未有丝毫松动,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说到齐天你就像小狗一样咬人,你那么爱咬,那你便咬吧。”这下轮到陆上?瞿樟恕? 霍水仙狐疑地看着他,“你竟不怕疼?” 陆上?霰ё潘?的手又紧了几分,“怕啊,要是其他人敢这般咬我,我定将他牙齿拔的一颗不剩。可若是你,那我即便再疼也不能松手啊。” 霍水仙一时不明白他话里之意,却也不作深想,半商半诱道:“若是你现在放开我,我便回去拿了银子来还你。” 陆上?霾患偎妓鞯匾⊥罚?“若是你让我一直这样抱着你,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霍水仙眼珠一转,灵机一动,爽快应道:“好,不过你要先放开我,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明明知道你是骗我,可是我还是愿意相信你。”陆上?龉?真放开了她。 霍水仙终于脱出桎梏,拔腿就要跑,却赶不上陆上?鲅奂彩挚欤?一把钳住她手腕,无奈笑道:“你果真是骗我。” 霍水仙本想与他理论,突然发现他背后站着位如花似玉的美女子,美则美矣,就是脸上的神情似乎不太好看。 那位女子眼睛直直地瞪着二人,霍水仙心知其中或许有些误会,急忙澄清:“那个……姑娘,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只是……”任凭霍水仙平日里诸多主意,此时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大街上两名男子当街搂搂抱抱的行径。 美女子脸上的表情由刚开始的惊诧变成了轻蔑,言语之中满是嘲讽:“没想到堂堂三王爷居然有断袖之癖。” “谁是三王爷?”霍水仙听得一头雾水。 “我看这位公子模样也算俊俏,难不成连你面前的人是三王爷都不知道么?”美女子见他俩关系应该不一般,却没想到这小公子竟不知道和他搂抱之人是三王爷,不禁有些愕然。 霍水仙犹如被人当头一棒,眼神陌生地看着此时还拉着自己的陆上?觥?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陆上?霰凰?这样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恍若在看一个与她毫不相识之人。 被陆上?鲎プ〉氖肘Р患胺酪凰Γ?白眼翻天,“你居然骗我。” 陆上?鑫戳系剿?会做出如此猛烈的动作,所以手上并未用力,霍水仙使劲一甩,当即挣脱开来。 “我何曾骗过你,是你自己没有问过我。”陆上?銮啃薪票纭? “那你桑?龅拿?字也是假的?” “本王姓陆,名上?觯?”陆上?鲈诨羲?仙脑门上弹了一指头,“牢牢记着。” “我看这位公子也是可怜,白白被三王爷戏耍了一番。若换作是我,我立刻转头便走,从此与这位三王爷形同陌路,各安天涯,永不相见。”美女子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来霍水仙的确不知晓陆上?錾矸荩?看着生气的霍水仙,心里莫名有些畅快,面上装作为霍水仙着想,实际却火上浇油。 霍水仙刚刚确实非常生气陆上?龆运?有所隐瞒,此刻听美女子这样一说,她倒是明白了几分,只怕这眼前的女子是对陆上?鲇幸猓?无奈这陆上?鋈词恰吧衽?有意,襄王无心”。 想明白这一点,霍水仙反倒没有受她挑唆,故作释然之态,拱手为礼,“原来是三王爷,恕草民眼拙,未能及早识出三王爷身份,望三王爷切莫怪罪。” 陆上?銎癫恢?她玩的把戏,当即会意,附和道:“这不怪你,若是我能早早告知于你,也不至于闹这么一出,白白让人捡了笑话去看。” 霍水仙故意露出自责的神情,“三王爷度量之大让草民心生惭愧,”再转头看着美女子,带着些质问的语气道:“不知这位姑娘何许人也,方才竟妄想离间草民与三王爷的关系。” 美女子没有想到霍水仙竟然完全不上当,她本想着要是霍水仙当即甩头就走,她还能看看陆上?鋈绾问帐罢夥?局面,看来她是小瞧了这位看似毫无心计的俊俏小生。 陆上?鲎此坡?不经心地说道:“哦,这位姑娘乃是晏国的公主,月曲。” 霍水仙听到眼前的这位美女子居然是个公主,一气之下,暗暗狠掐了陆上?鲆话眩?责怪他为何不早说,完了完了,她居然胆大包天得罪了公主,这下玩完了,霍水仙仰头望苍天。 陆上?銮崆崤牧伺乃?的手,示意她不用怕。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反正她霍水仙已经把那位公主得罪了,此时的气势绝不能输,依然用不屑的眼神回看月曲。 僵持片刻,月曲缓缓开口:“父王一直对三王爷褒赞有加,讲三王爷不仅才学过人,更有宸宁之貌,当时觉得父王不过是为了哄我来此故意夸大其词。可是那日在皇宫初见王爷,便觉你比之父王所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今日虽讶于王爷竟有断袖之癖,但我月曲倾心之人,绝无放弃一说,所以王爷,你尽可继续与这位俊俏小公子玩乐。” “但,众人皆知我月曲心肠窄度量小,王爷可莫要玩得太久。”月曲语气虽还算柔和,但言语之间全是威胁,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恶狠狠甩下最后一句,月曲在霍水仙震愕的目光下,扬长而去。 待月曲的背影消失不见,霍水仙才终于卸下方才不屑一顾的表情,作势朝陆上?錾砩洗蛄艘蝗?,责怨道:“都赖你,要不是你,我何至于得罪了那位看起来像要把我五马分尸的公主?还好我今日乔装成了男子,即便她下次再遇到我,将我识出,我也打死不认。” “我当你祸水天不怕地不怕呢,一个公主,至于将你吓成这样?”陆上?銎财沧欤?面露鄙夷之色。 霍水仙反唇相讥:“我还没说你,你倒还说起我来。你说你,你好歹也是个王爷,天天跟个浪荡公子样,也不怕百姓看了笑话。你今日在大街上演的这出好戏,明日全国上下都会知道他们尊贵的三王爷居然有断袖之癖。” “这就不用你为本王操心了,你应该操心你自己才是,莫要怪本王没提醒过你,我可是听说那位公主刁蛮任性,身边的婢女都被她活活打死了好几个,死状极其惊恐,血肉模糊。那位公主折磨人的手段可谓是花样百出,有些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且每一种手段都残忍至极,任精壮男子看了都心有余悸。”为了吓唬霍水仙,陆上?隹桃庾龀鲆桓泵婺空?狞之相。 这一说,霍水仙当真吓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回想那位公主的举动,岂不就是刁蛮无理?尤其她最后说的那句话,赤果果的威胁,霍水仙想到自己的死状,脸色瞬即惨白,同时将桑?龌?归灾星一类。 陆上?黾?她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心知可能自己说的太过吓着了她,忙出言安抚:“不过你也无须太过害怕,毕竟你又不是她的婢女。晏国就不说,现在她到底是在玄国的地界,任她再是公主也不能在别国作威作福。” 霍水仙转念一想,她现在也算是玄国百姓,她一个邻国的公主也不能在别国的地方太过张狂,吃了这颗定心丸,霍水仙心里舒坦多了。 心里舒坦了,便也有闲余思考其他事情。只见霍水仙眉眼一弯,嘴角轻挑,一脸坏笑地看着陆上?觯?打趣道:“尊贵的三王爷,我瞧着那公主怕是看上你了。虽然她脾气是有些不好,但长的却是极美。肤如美玉,眉黛青颦。任其繁花姹紫嫣红,却不及美人一颦一笑。”虽是打趣,不过霍水仙对月曲的美貌赞赏却是诚心。 陆上?龆栽虑?之美倒是不否认,但是霍水仙这话里明显有撮合之意,悟得此理,陆上?龅奔闯料铝忱础2还?一瞬,又恢复了轻佻之色,戏谑道:“可是现在全国上下皆知本王有断袖之癖,断的偏偏还是我面前的这位霍公子,只怕到时那公主使起性子来,死活要处置掉这位让本王无暇她顾的公子,任本王是王爷可能也无能为力咯。” 霍水仙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恼道:“好你个三王爷,明知我是女子,竟还故意让人误会我和你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你大可待在王府不出,我还要开铺子做营生。也罢,我以后便不再着男装出行,免得让人认了出来。” “本王一不害无辜之人,二不做扰乱纲纪之事,三不夺他人之妻,为何不出门?古有龙阳安陵,今有上?鏊?仙,若能因此成就一段佳话,岂不美哉?”陆上?稣裾裼写剩?甚至搬出前人典故。 “我懒得与你再说下去,你随我一同回铺子,我将此前向你所借的银子还与你,你将那张卖身契也还与我。”霍水仙懒得听他胡说八道。 “本王给出去的东西从来不再要回,但是到本王手里的东西,别人也要不出去。银子我便不要了,但这卖身契,我得留着。”陆上?龊么跻还?王爷,怎么会在乎那点小钱,但有的东西是钱也买不来的,比如,霍水仙那张亲自画押的“卖身契”。 霍水仙努了努嘴,讥讽道:“没想到堂堂玄国三王爷居然也学人耍起无赖,也不怕说出去让人听了笑话。银子你不要,要我卖身契作甚?难不成三王爷觉得我字写的甚好,想留下我的墨宝裱起来世代传下去?” 陆上?鋈珲?醐灌顶,两手一拍,赞道:“我怎未想到此法?祸水当真是聪慧过人,我一会儿回去就让人将这张写了霍水仙三个大字的卖身契装裱起来,挂在……挂在……”陆上?鲆幻判乃荚谀灾兴阉髯磐醺?的可挂之处,丝毫未注意到霍水仙已经气的七窍生烟。 陆上?瞿院V忻俺銮疤?的布局,当即一拍,“就挂在前厅罢,让王府往来的客人都能欣赏到你这副绝世无双的墨宝。” “没见过王爷这样的人,别人都是挂些字画,虽不全是出自名家大师之手,但画有其境、字有其风,好不风雅。而你却挂一张不知是由何人所书的卖身契,还专挂在人来人往的前厅叫人去瞧,好不俗气。”霍水仙从语言到表情都无不嫌弃陆上?龅钠肺吨?低。 “本王的府邸,只要本王喜欢,本王想挂什么就挂什么,想挂哪里便挂哪里,谁人敢说一句?”陆上?龃蚨ㄖ饕猓?就要挂在前厅。 “不与你掰扯,若王爷无其他吩咐,那草民便先行告退。”霍水仙作拱手礼,欲走。 “霍公子那么着急着走是要去作甚?本王好几日都未见霍公子,今日好不容易遇见了,还未跟霍公子好生叙叙,霍公子这下却急着要走,让本王好不神伤。”陆上?鲎鞒鲆桓摈鋈簧裆说难?子,让人看去好像是霍水仙不知好歹,堂堂三王爷此刻屈尊降贵主动找她聊聊,她不但不领情不知珍惜不感天谢地却胆敢给王爷甩脸子。 霍水仙嘴巴歪了歪,“王爷这几日无非就是与月曲公主花前月下、笑谈风月。得此美人相伴,换作我是男子,我也甘愿沉醉,流连忘返。我还要劝劝王爷,佳人虽多,但敢无惧其他当众说出心中所想,只此一人,切莫辜负了公主对你的一片情意,还望王爷珍惜眼前之人。若哪日公主移情他人,王爷捶胸顿足之时,莫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你也说要珍惜眼前之人,可我眼前现在就你一人,祸水莫不是在提醒本王好好珍惜你。”陆上?稣饣凹阜值魅ぜ阜终妫?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王爷明知我不是在说自己,既然王爷不愿听,那我也不再多说,我逛的也差不多了,该回铺子看看,王爷若无他事,我便先行一步。”霍水仙朝陆上?霭诹税谑郑?不等他说下去,便拔腿跑开了。 陆上?隹醋潘?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一抹浅笑上脸。好像每次和她一起,不管是互相调侃还是自己故意惹她生气,都会让人心情大好。 回想第一次见面,她一个弱小女子,居然敢在街上帮人抓贼,当时他便觉得此女子与众不同,愈加接触,她的惊奇想法更是让他刮目相看。今日在她知道他是王爷之后,不但没有像寻常女子那般露出痴念相,反而责怪自己骗了她。 不觉然,一股异样的情绪在他心中流转开来。 ☆、其母檀思 陆上?鲇牖羲?仙在街上拥抱那一幕被多人瞧见,于是玄国三王爷陆上?鲇卸闲渲?癖的“事迹”便迅速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开,甚至传到了宫中,皇上的耳朵里。 皇上虽不信,但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宫中大臣、后宫妃嫔有所闻者皆对此窃窃私语,纵然皇上再相信陆上?觯?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便召了陆上?鋈牍?详询此事。 御书房中,陆玄矶正在批阅奏折,李公公在旁侧伺候,陆上?霰淮?了进来。 “儿臣叩见父皇。”陆上?銮?膝半跪于前。 “起来吧。你可知朕召你前来所谓何事?”陆玄矶将手中之笔搁于砚台上。 “儿臣不知。”陆上?鲈趸岵恢?,那日三王爷与男子当众搂抱之事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不过他却并不担心,内心反而有些窃喜。 “你可听闻近日京中传言三王爷有断袖之癖这事?”陆玄矶不与他拐弯抹角,直接说开。 “儿臣略有所闻,难道父皇便是为此事召儿臣进宫询问?父皇怎也相信那些市井之言。”陆上?鲇锲?中带着些被冤枉的无辜。 “朕原本也不相信你有断袖之癖,但朕听闻你那日与月曲一同去了街上,却只有月曲一人回来,还带着些怒气。你告诉父皇,你是否对月曲不满意?还是真如传言所说你只对男子有意?”陆玄矶与月琅早先便定下陆上?鲇朐虑?的婚事,只是应月琅所请,未予下旨,而是一直有意让两人多见面,以此建立感情,谁知却莫名传出他有断袖之癖之说,他能不生气吗? “回父皇,儿臣即便有意那也是对女子,绝无断袖之癖。月曲公主娴静端庄、月貌花容,但儿臣尚未考虑娶妻之事,便不想误了公主,所以才有的那断袖之事。”陆上?鏊档囊逭?辞严,全无儿戏之态,言语之中,好似都是在替月曲考虑。 “胡闹,娶妻生子乃天理伦常,既然你也知月曲公主娴静端庄,那让她做你王妃再合适不过。父皇也曾年少轻狂,知情爱之事不能勉强,但你母妃逝世的早,父皇又忙于朝事,总不能一直纵你闲浪。刚好月琅一直对你赞赏有加,月曲又是他最宠爱的公主,所以便找了朕想要将女儿许配于你。朕见过那月曲公主之后对她也颇为满意,就也同意了他。前几日安排你们见过之后,朕看那公主对你甚是有意。此事你也不必再说,朕意已决,你自当与月曲好好相处,父皇会令礼部择一良辰吉日,让你迎娶了公主。”陆玄矶语气坚决,不容再商。 陆上?鎏?到皇上都要给他选日子了,顿时乱了方寸,在此事板上钉钉之前,他说什么也要阻止,索性心一横,半威胁半逼迫道:“父皇若要逼儿臣娶一个儿臣不爱的女子,那儿臣宁愿得了断袖之癖。” 皇上被他这样一威胁,有些气恼,“月曲公主不是你心爱女子,那你倒是说说你心仪之人是哪家女子,竟还能比得上月曲?” “不敢欺瞒父皇,儿臣确有心仪女子,只是现在还不方便告知父皇,总之,儿臣是绝对不会娶月曲公主,还请父皇莫要再逼儿臣。”陆上?鲂睦锒运?的父皇还是有些结,他的母妃去世之后,父皇便将他送出宫外赐了一座府邸,并下旨三王爷陆上?龃松?不得入朝参政。他对父皇的做法非常不解,他并非无才无德之人,也从不觊觎皇位,不知父皇为何让他空有一身报复却只让他当了个闲散王爷。他陆上?銎袷鞘氐米∠兄?人,反正无事,便自己培养了一批对他忠心且武功高强的手下,想着也许有一日能派上用场。皇上虽知,但也并不干涉于他。 他一是不甘心父皇当初将他送出宫后便对他管之极少,可是现在却突然让他娶一个自己刚认识几日,且并非自己所爱之人,他骨子里那股劲儿都不容许他就此接受安排。二是,诚然如他所言,他另有心仪之人。 “若是你心仪女子品行端正,父皇也可答应让你娶她做侧妃,但正妃必须是月曲公主。”陆玄矶让了一步。 “儿臣心仪之人必须是儿臣的正王妃,并且儿臣此生只娶一人。父皇若要逼儿臣,那儿臣便从此只爱男子,不碰任何女子。”陆上?稣庀率抢凑娴牧耍?他出宫早,自小独立惯了,任何事情都不喜别人插手,更何况是关乎到将与自己携手一世之人。 “咳咳咳咳……你……你这个逆子,你非要气死父皇才甘心。”陆玄矶听到他从此再也不碰女子,气的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陛下。”一旁的李公公见皇上猛烈咳嗽起来,急忙跑到面前为皇上奉上茶水。 “父皇莫要为儿臣气坏了龙体。”座上之人到底是自己的父皇,母妃还在世时,父皇对他疼爱至极,连兄长都比不过,虽然母妃去世后,父皇便对他有些疏远,但在陆上?鲂睦铮?父皇对自己的那些好,也是从未忘记过。 陆玄矶深知所有皇子中,陆上?銎⑵?最倔,见强他不得,便也放弃,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父皇也不勉强你,但是父皇衷心希望你未来王妃,能是月曲。此前朕答应过月琅一定让你迎娶月曲做王妃,你现在这样一闹,你让朕如何向月琅交代?你若真是无意公主,那你也万不可伤了她心。月曲性情直爽,是个难得的女子。” 陆上?龆偈彼闪丝谄?,当下做出保证:“父皇放心,儿臣定能处理好此事。” “父皇倒是对你那位心仪之人颇有兴趣,你且说说,到底是哪家女儿,能让你连月曲都不动心分毫,甚至不惜违逆父皇。”陆玄矶虽后宫三千,但此生独爱陆上?瞿稿?一人,只可惜她去的太早。陆上?鋈缃裾庋?,倒是像极了当年的他。他虽然对陆上?霾辉溉⒃虑?之事颇有恼怒,却打心底里赞他深情。 陆上?稣?色道:“时机一到,儿臣定会告知父皇。” “退下吧。”陆玄矶被他这样一气,连奏折都批阅不下去了。 “父皇好生休息,保重龙体,儿臣告退。”陆上?鱿蚵叫?矶行完礼便退了出去。 陆上?龀鋈ズ螅?陆玄矶想起了陆上?龅哪稿?,那个温婉清丽的女子,檀思。 陆玄矶当年还只是一位征南战北的将军,有一次到了一座江水环绕的小镇,大军要在此处暂驻以补充粮饷。 闲暇之余,陆玄矶褪去一身战袍,着上青布麻衣乔成普通男子,在这座温柔如水的小镇里闲逛起来。 这座小镇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时期显得分外宁静安详,男女老少,脸上都丝毫没有那些饱受战火煎熬的百姓脸上的不安与惊恐,见到人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这样的景象,说这座小镇是世外桃源也毫不为过。 陆玄矶走到一座小拱桥上之上,感受着小镇的宁和,不禁心生感慨,若是整个天下都能如此,实为一大幸事。 他正欲离开拱桥走向别处,却被一曲悠扬的笛声挽住脚步。 ?派?望去,只见一只木舟之尾,立着位白衣女子,一支玉笛横其唇边,笛孔之间,如玉指腹正有节奏地上下轻点,悠扬的曲调便是自此荡开。 船头撑篙之人动作也不快,不紧不慢地将手中那只竹子篙在船的两侧转来转去,姿态颇为悠闲。 小木船载着吹笛女子,从陆玄矶所站的拱桥下缓缓行过。 一陆玄矶被吹笛女子吸引住,不禁吟道:“野有蔓草,零露?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笛声止住,船上女子回过头来,浅然一笑,江风吹起她青色发带和几许青丝,刹那之间,却如仙府之人。 “姑娘,芳名可能相告?”此时的陆玄矶毫不似战场上杀敌时那般冷冽无情,而像是春心萌动的小公子。 “檀思。” 二字恍若两瓣桃花飘到陆玄矶耳中。 “不知如何再遇姑娘?”陆玄矶紧着追问。 “此时,此地,此景。”檀思声色清冷,容情素淡,有如初春凉泉,颇颇湛冽。 陆玄矶喜形于色,“小子了然。” 檀思将头转回,玉笛再次放于唇边,继续方才中断之曲,乘着木船漂向远处。 翌日,陆玄矶仍身着昨日那件青灰麻衣早早来到拱桥处等候,生怕错过佳人。 果不其然,檀思在昨日相同的时辰出现了。她今日虽然身着的也是一件白色罗裙,不同的罗裙上绣着粉白桃花,配以一条淡粉衿带挽与双臂间,比起昨日的清丽,更多了几分倩俏。 昨日檀思是在小木船上,与陆玄矶一桥之隔,而今日,是站在陆玄矶面前。 陆玄矶恍若被这个清丽出尘的女子吸了魂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睛里只有檀思。 檀思被他的模样逗笑,打趣道:“公子,小女子脸上可曾开出了花来?” 陆玄矶被檀思调侃的有些不好意思,躬身致歉:“在下唐突。不过姑娘说的没错,方才在下确实在姑娘脸上看到了花开。” 檀思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疑惑道:“哦?小女子怎未曾见过脸上开花之人?” “姑娘的脸便就是在下方才看到的花。”陆玄矶这一解答着实巧妙,既掩饰了自己方才的尴尬,又赞赏了面前的女子。 “公子真会说笑,小女子如何能比得上娇花。”檀思眼帘低垂,嘴角轻翘,掩面一笑。 “姑娘过谦了,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与在下一同游于这墨染水乡之间?”陆玄矶礼貌邀请。 檀思只笑不语,轻轻踏步往桥下走去。 陆玄矶喜上眉梢,也迈步走了下去。 陆玄矶就这样每日与檀思在这水中小镇吹笛、吟诗、泛舟…… 每日回到军中都会被将士们追问今日又与檀思姑娘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只笑不语,俨然一副坠入爱河的模样。将士们都会调笑终于有女子入得他们陆大将军心里,在他们那个不苟言笑、战场上杀敌如麻的冷血将军脸上终于看到一丝春风。 大军在小镇驻了半月有余,粮饷已经补充完毕,启程的日子到了,分别的日子,也到了。 这日,夕阳西下,衬的小镇更加安宁。 如往常一样,陆玄矶早早等在桥上,那抹熟悉的倩影也准时出现。 这一次,檀思着了他们初次相遇之时的那件衣衫。 第一次相遇之时,她在桥下,他在桥上。 这日,他们都在桥上,陆玄矶看着面前的檀思,仍有那日初识之感。 陆玄矶不知如何开口对她说,他就要离开这里,并且归期难定。 檀思看出了他今日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细腻如她,檀思开口问道:“玄矶今日是否有话要对我说?” 陆玄矶咬了咬牙,不再闪躲,当即剖白心迹:“檀思,你我相识虽只数日,但我已钟情于你。我一直未曾告知你关于我的身份,是怕你知道之后便不再与我相约。其实我本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此番在此是为补充粮饷。你我相遇那日,是因我对这里的山水民情颇为中意,便乔了一番,只为体味此地祥和之气,不曾想竟在此遇上了你。桥上那日我便对你心生好感,数日下来,我早已将你放于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