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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陆上?隼碇逼?壮地道:“谁说王爷就非得事事皆会了?我偏是不会戴这个。”  霍水仙给陆上?鲂乜谥刂乩戳艘蝗?,“就你会掰。”  “噢,祸水……你……你下手实在是……太……太狠了。”陆上?鐾?后一踉跄,捂住胸口,躬着腰,龇牙咧嘴地看着她。  “装什么装。”霍水仙一眼识破他拙劣的把戏,使出一记白眼,不再理会,径直往温子然的房间走去。  陆上?鲑慷?直起腰身,眼角一翘,以不屑的眼神睥睨着齐天,冷哼一声,随上霍水仙步子。  如此幼稚行径,齐天直接视而不见。  温子然已经用了痘浆之法把乞丐身上的天花之毒予自己种下,此时正盘坐于房内,等待身体变化。  房间外,众人隔着紧闭的纱窗无法看清内里情况,只得焦急地在外等候。  霍水仙突然想起一事,连忙看向陆上?觯?“王爷,务必让全城百姓自行缝制棉罩,一旦外出,都戴上它遮住口鼻,守城将士亦是。如果一时缝制不出,也一定找块布代替。”  “这是当然。”陆上?霰换羲?仙这一提醒,当下悟了过来,旋即朝方墨招手。  方墨几步赶至陆上?雒媲埃?“王爷有何吩咐?”  陆上?龅溃骸按?本王的话给太子,请他贴榜下令,告知全城百姓缝制棉罩,外出时务必带上它遮住口鼻,兵将亦是,实在赶制不出,也须得以布替之。”  “是。”方墨领命,又转向霍水仙,“霍姑娘,你那里可还有余的棉罩能分出一只予太子殿下过目?”  陆上?鲋缸欧侥?脸上的棉罩,道:“你不就有一个么?”  “我这还有,来,给你。”霍水仙迅速从布袋里掏出一个递给方墨。  “多谢霍姑娘,”方墨接过棉罩,心下感谢霍水仙懂得他之难,继而对着陆上?霰?拳,“王爷,属下先行告退。”  方墨半张脸虽被遮住,但霍水仙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美好二字。  方墨走后,众人皆将注意力集中于温子然的房间,静候里面的反应。  一炷香过后,霍水仙实在忍将不住,遂开口问道,“子然,你身体可有异状?”。  房间里传出温子然的答话:“尚无。”  “应该不会有问题。”霍水仙如是安慰自己,但心里的石头仍高悬于顶。  从温子然种痘开始,她便不停地在心里祷告,祈求诸天神佛佑种痘三法生效,祈祷温子然身上万万不要发出天花。此间诸人,唯深知天花之厄的霍水仙最为忧焚,方寸里七上八下。  每过一个时辰,霍水仙都要询问一次,不听到温子然说没有反应,她便不能安下心,晚膳都是匆匆用过。而院里其他人,亦是如此。  夜幕悄然拉下,温子然依旧如常,众人却不敢大喜,天花发病期,少则三日,多则五日,而现在才第一日。  表面镇定从容的齐天,心思里的担忧更胜于霍水仙。温子然于他,是挚友,亦是良师,倘若没有温子然,他这双眼睛,便是废了,一辈子都只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药罐子。  而陆上?鲆丫?开始与徐则安及众大夫商议备用计划,他们必须要做好种痘之法或许会无效的心理准备,不至于到时手足无措,乱了方寸。  霍水仙在院中踱来踱去,心神不宁。  齐天轻轻捧住霍水仙圆薄双肩,他担心霍水仙在自身强行施加的压力下忧虑成疾,遂出言宽解:“别为难自己,生死有命,一切皆由天定,非是一人之力可改。”  霍水仙愁眉焦眼地轻叹一声,“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极了,也害怕极了。”  “事已至此,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你告知其法,尚有一线生机,若是你没有说出这法子,一旦有人死亡,无人知道应对之策,那整个京城就会陷入恐慌,人人自危。我们皆是其中游鱼,水已沸,鱼岂存?”齐天第一次用如此严肃的口气跟霍水仙说话。  “齐天。”霍水仙当即一愣,怔怔地看着他。  “水仙,这天花之毒是你发现并立即告知众人,正是因为你敢于相告,众人才得有生存之机,若是你与我们一样,不知道此病,或是你今日未能看到患病之人,那后果不堪设想,这一切不是巧合,你乃上天所指救世之人,无论温大夫此次试毒的结果如何,无论京城此次是否能安然渡劫,都乃天意,你明白吗?”齐天平生头一次一口气说这么长一段话。  霍水仙因他一席话陷入沉思,仿佛被齐天点醒一般,某件莫名其妙之事似乎有了苗头,她此次穿越之行,难道是上天派其来助玄国百姓渡此灾劫的?  越想越觉得此定见比较合理,关于穿越过来的重重迷雾好像突然间解开了,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在这个时代的意义。  但是,霍水仙新的疑难又来了,为什么偏偏是她?医生不是更好?她不过是恰巧知道天花而已,难道就因为当年自己好奇一查,便被上天选中了?  霍水仙抬头望夜,心里发问:当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派我来的?  齐天不过是为了开解她临时编造了一个神话,可瞧她认真无比的模样,似乎相信了这一神鬼之说,他心中发笑,这个傻丫头,还是如当年那般,凡是他说的话,她总会相信。倒算是松了一口气,齐天忽然产生一个念头,忘却前事也不无不好,至于什么血海深仇,他记得就够了,一切苦难,就让他来背负。  霍水仙一门心思都在琢磨此行目的,却未注意到齐天唇畔荡出的笑纹,积攒良久的疑问,似乎举目望天便能探得一二,故而一直死盯着老天看,灼烈的目光几欲将夜幕烧出一个破洞。  ☆、争锋相对  这一夜,无人好眠。  陆上?雒?人为霍水仙收拾出一间房,但霍水仙却迟迟不肯入内睡觉。  “你在这等着又没用,你又不是大夫,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赶快寝息为宜。”陆上?霰臼浅鲇诤眯模?意在劝她休息,无奈习惯使然,说出的话听在霍水仙耳里,意思就变成了:你没用,一点忙也帮不上,瞎掺和什么,还不如去睡觉。  “我不是大夫,我帮不上什么忙?你就是大夫了?你又能帮上什么忙?还是王爷快些去歇息,莫要累着您的贵体才是。”霍水仙心头本就埋下了一堆□□,陆上?銮∏傻懔税鸦穑?火星落在她身上,瞬即噼哩拍啦当头炸开。  陆上?銎?得跳脚,“你一定要跟我抬杠是不?你怎的就如此不知好歹?”  霍水仙没好气地道:“是是是,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您别管我,要睡您自己去睡。”  注意到这方争吵的齐天突然横插一杠,其眼眸如星,辞气如蒹葭拂面,温声软语地道:“天色不早了,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你累了一日,需要休息,温大夫那边一旦出现状况,我便及时来唤你,可好?”  分明本意一样,但由齐天说出,却令人极为受用,霍水仙当下答应:“好,你要累了,就叫醒我,我来替你。”  齐天莞尔,“我答应你。”  眼见此幕的陆上?銎?的心都快炸裂成花了,他让她去睡,她却毫不领情,齐天让她去睡,她立马就答应了,齐天说的话就那样好听?  霍水仙倒是听话躺在了床上,却是辗转难眠,许是因为换了个房间自己有些不太适应,许是还在为温子然担心,反正就是毫无睡意。  霍水仙回房半晌后,齐天举步欲往,忽觉臂上受制,偏头一睐,却见陆上?鲆涣辰浔傅囟⒆潘?,还以审问罪犯的语气质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齐天凝立不动,眼神阴戾,冷言道:“王爷是不是该问问你自己现在是想做什么?”  “本王当然是要阻止你想做的事。”陆上?鏊档睦碇逼?壮,仿佛齐天是一不法之徒,欲对霍水仙行不轨之事。  “哦?那王爷是以为齐某要做什么?”齐天眼神愈渐凌厉,直直对上陆上?龅哪抗狻?  “本王怎知你要做什么?”陆上?龆倬踝约合敕ㄎ刍啵?一时难以启齿。  “既然王爷不知,那还请王爷放开齐某。”齐天语气淡然,眼神却如刀剑般犀利。  “若要本王将你放开,行,不过你得打赢我。”  话音一落,陆上?鍪种辛Χ让腿辉銮俊?  齐天双手捏紧,暗暗使力,拳头一出,陡然朝陆上?龃蛉ァ?  陆上?鏊蚕⒎趴?,面贴齐天拳风而过,旋即变手为刀,毫不留情地朝齐天砍去。  二人一来一回,缠斗一刻都未分出胜负。  闻风的大夫们只敢观战,不敢上前相劝,虽不懂招数,但看着看着却也觉津津有味。  打斗激烈之时,闹出不小的动静,霍水仙耳朵一动,立即掀开薄被,下床趿鞋,急急推开门往外一瞧,四周悄寂无声,只有几个守夜大夫忙碌的身影,当下以为自己幻听,返身回房。  霍水仙不知道的是,其上方的瓦顶上,两个刚刚结束打斗的人正垂首而立。  陆上?鲰?了齐天一眼,“齐公子功夫不错,领教了。”  齐天拱手迎合:“王爷过誉了,不过一些花拳绣腿罢了,上不得台面,倒是王爷的功夫,实在让齐某佩服,佩服。”  陆上?鏊嵫运嵊锏氐溃骸澳睦锬睦铮?齐公子过谦,本王的野狐禅,岂能与齐公子相提并论?本王羞惭,羞惭。”  “今夜月色甚好,站在屋顶上看更别有风情,齐某便不搅了王爷赏月的兴致了。”齐天说完便提气飞身而下。  陆上?鎏?首望月,的确甚好,但他却也无心赏之,脚尖一点,飞入院中。  在院中枯坐了一炷□□夫后,齐天轻步踱到霍水仙房间外,侧耳听了片刻,确认里面无任何动静后,缓缓推门而入,借着月光摸到床边,伫立片刻,轻点其睡穴,返身而出,刚关上房门,便闻一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齐公子大半夜随意进出一个姑娘家的房间,怕是于礼不合罢。”  齐天转过身去,但见陆上?龊蛴闳胪?般站在半尺开外之地,神情极不友好,齐天笑了一笑,反唇相讥:“王爷大半夜逗留在姑娘房外,恐怕也不太合适罢。”  二人身量不相上下,俱是脊挺如山,气势上,谁也不输却半分。一是锦袍缎带,一是素衣常服,两相得宜,各有千秋。若以一字论之,陆上?鍪墙荆?齐天则是雅,一是琉璃,一是玉竹。半尺之间,无声无息之下,却掩着一场电闪雷鸣。  “说来也巧了,本王无意间路过此处,却不料逢见齐公子从霍姑娘房中走出,深更半夜的,齐公子身为男子,却不邀而入了一个姑娘家的房里,本王想来,齐公子当也是饱读诗书之士,怎却不知男女大防之仪?”陆上?鲆徽帕吃嚼丛匠簦?活似在审问一个刚犯了事的人。  “确实很巧,此院不小,王爷偏偏就无意路过此处?齐某自有齐某的理由,王爷如此紧张,倒让齐某讶异了。”齐天并不想向陆上?鼋馐褪裁矗?他君子坦荡荡,况且他与霍水仙之间的事,没有向任何人解释的必要。  “本王为何如此紧张,想必齐公子也不是不知道,今日不妨跟齐公子挑明,本王钟情霍姑娘已久,待天花之疫过去后,本王必请旨赐婚,倘若齐公子对霍姑娘存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本王在此奉劝公子一句,早日打消的好。”陆上?龀晕抖?严重,终于是忍不住了。  齐天冷哼一声,眼中寒意?}人,“王爷此言未免太自主了,也太不了解她的性子,更不了解齐某。”  “齐公子不妨来试,本王倒是非常好奇,齐公子为了霍姑娘还能违抗皇命不成。”陆上?鲇幸獍岢觥盎拭?”二字,欲逼退齐天。  “那还请王爷拭目以待。”齐天为了霍水仙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只要霍水仙想要报仇,他连皇帝都敢反,更别说什么皇命了。  陆上?雠?哼一声,愤然走开。他从未见过像齐天这样的人,除了霍水仙,他在齐天身上竟找不出任何软肋。  陆上?鲎吆螅?若尘麻溜儿跑到齐天跟前,眉间隐有忧色,“公子……”两人方才的剑拔弩张,直叫若尘心生不安。  齐天右手一抬,示意若尘闭口,“我没事,你在这好好守着。”  若尘抱拳:“属下领命。”  齐天深知陆上?龇讲诺幕熬?非说说而已,天花之事一过,陆上?霰慊岬交实勖媲扒氪停?届时圣旨一下,霍水仙即便是不同意也得同意。她现在还未忆起往昔,只怕到时自己想要起兵抗令,她都会为了不连累他而想尽办法阻止。若是现在便带她走,她定然不会同意,若是等天花一过,他们就是想走都走不了。  眼下情况确实让齐天有些头疼,一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沉吟良久,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陆上?龈?皇帝请求赐婚,看来他不得不对这位王爷做点什么了。  除开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是让齐天没有想明白,那就是这场瘟疫背后的谋划者。  若他所猜无差,这场瘟疫十之八九是冲宫里那人而去,到底是何人与皇帝有如此深仇大恨,为夺一人之命,便要滥杀无辜、草菅人命,不惜陪上一城人命,此等残忍手段,实在令人发指。  “我让你去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齐天低声问向侧后的若尘。  若尘附耳禀报:“回公子,具体是何人所为,属下暂未查到,不过,属下由着这条线索,却是查到了另外的事。”  齐天以目相询。  “世人皆知今上登基前原是先皇朝中一员大将,在他还是将军之时,征南战北,功勋赫赫,深得先皇信任,但先皇残暴不仁,昏庸无道,使得百姓饱受战火,民不聊生。陆玄矶疲于征战,无奈之下才发兵逼宫。先皇不肯退位,僵持之下,被陆玄矶斩杀殿前。陆玄矶许是为表仁厚,夺宫后便放了先皇一众宫眷。所以,要说这世上最恨今上之人,非前朝余孽莫属。而且,据说前朝余孽自先皇驾崩后便销声匿迹,但最近京城中无端多出一股来路不明的势力,巧合的是,这股势力刚崭露头角之时,京中便生出疫情。属下窃以为,这股势力与天花脱不了干系。属下虽未查实,但能不惜搭上几万条人命只为除掉今上的,恐怕也只有前朝余孽。所以,这股势力,极有可能是前朝余下之势。”若尘将所查之事一一禀与齐天,所述之事,纤悉无遗。  齐天反复忖量若尘所说之事,冷嗤一声,“前朝之人突然插手,倒是始料未及。”他已经不用再去证实,心中便确定能做出此事之人,定是前朝余势。丧主失势之人,定会想要重新夺回昔日尊荣,才会如此无所顾忌,哪怕城毁人亡也在所不惜。  “公子,我们下面应该怎么做?”  “查出他们的头领,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后面搅弄风云。”齐天瞳孔慢慢收紧,神色凛然。  “是。”  齐天看着霍水仙的房门,眉头紧蹙,这京城里好似有一股细小的漩涡在流转,并且越转越大,越转越猛,仿佛要将整个京城一卷而入。  在这股漩涡转大之前,他必须要带霍水仙远离京城,绝不能让她被卷入其中。  ☆、前朝公主  小山间,夜黑树高,月光洒下,斜影斑驳,遮阳挡雨的青木,此时犹如一个个伸出怪手的妖魔,正守株待兔,静候猎物闯入。若是此时哪只倒霉的小兔子迷了路无意间跳入,等待它的将是一张可怖的血盆大口。  一头戴黑纱帷帽、夜行衣束体之人独身穿梭于无人的山间小路上,步伐急急。  穿过几条羊肠小道后,出现一座小木屋,缝隙中透出昏黄烛光,黑衣人走到门前,四下扫了几眼,确定无人尾随后才轻轻敲上木门,嘴里细细吐出两字:“开门。”  “吱呀”一声,木门自内打开。  黑衣人闪身而入,木门重新关上。  木屋内,一年近四十的妇人静候于此,其身着沉香色布衣,头挽刀形半翻髻,髻别黑木梨花簪,黑衣人入屋后,得妇人躬身行礼:“公主此行一切安好?”  被妇人唤作公主的女子脸色沉沉,语气不善,似敷衍地回了句:“安好。”  “那便好。”妇人回直了身子,垂首恭立于旁。  黑衣公主勃然大怒,声色俱厉地愤斥妇人:“我之前不是说过让这事再等等,为何你们竟擅自做主,还把本公主蒙在鼓里?将本公主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既然你们自有主张,那还要我这个公主做什么?这个公主,谁愿做谁来做,我,当不起。”  妇人面上的表情却从始至终都未有任何波动,眼帘半垂,辞气恭敬道:“还请公主收回方才之言,你既生在帝王家,身上流着先皇的血,便要承受与生俱来的使命。既然公主狠不下心,那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便替公主将事办好。”  听完妇人之言,黑衣公主怒意更盛,几近咆哮地道:“我有得选吗?公主,这两个字听起来多么尊贵,可我却过得连个普通女子都不如,普通女子尚且能做自己想做之事,而我,这个你们所谓的公主,从小便背负着深仇大恨,每日所想之事都是报仇报仇。身为公主,我却连一点权力都没有,什么事情都是你们说了算,什么事情都要听你们安排,我不过就是一个你们一手培养出来的傀儡而已,你们为了给自己所谓的仇恨找一个寄托,就生生毁了我。”黑衣公主用尽全力吼出最后一句,以此发泄胸腔怒火。  “公主尊贵的身份自然是普通女子比不了的,奴才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助公主夺回皇位,为公主清除所有的障碍是奴才们分内之事。公主秉性纯良,有些事自然是下不去手的,不过公主无须担心,奴才们已将此事做好,公主只等坐上龙椅便是。”妇人的辞气、姿势都与方才无异,也并未因黑衣公主之言而生气或愤怒。  黑衣公主此时的感觉就如同自己本是往墙上扔出了一块石头,奈何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不仅未发出任何响声,反而连石头都不见了踪迹。她一肚子的气无处可撒,一肚子的不服无处可发,一肚子的委屈无人可诉,亦无人肯听。黑纱之下,江溢幽泉,只需一个眨眼,便是滂沱。可是,她却不肯软弱,她也不能软弱。她何德何能可如平常女子那样感伤自怜?她是身负亡国之仇的公主,仇未报,恨难消,责任难卸。  沉寂片刻,妇人见黑衣公主不言语,又苦心劝道:“皇后娘娘为了除掉那个狗皇帝,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更是以身试毒,她临死前叮嘱公主的话,想必公主应当是没有忘,公主切莫辜负皇后娘娘一番苦心。”  黑衣公主的两眼幽泉终究是枯竭了下去,怒气陡收,辞气冰冷,“你们放心,我生来就是一把让你们用来报仇的刀,此仇一日不报,我一日不死。但是,他,你们绝不能伤害他,更不能把他卷进来。若是他因你们今日所做之事而死,那这个世上便再也没有担负起你们仇恨的公主了。”  “公主放心,我们定有办法保他不死,就如皇后娘娘为公主种毒一样,我们也已经为他种下此毒,种过此毒之人,终生不会染上此病。”妇人知道这个人是黑衣公主最后的念想,为了成大业,他们当然是不会将公主的念想这么快掐断。  “你们记好了,”黑衣公主眸光一阴,“那瓶东西你们找到了吗?”  “已找到,不知公主要此物有何施为?”  黑衣公主怒而反问:“本公主要做的事是不是都要一一跟你汇报?”  “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东西给我。”黑衣公主把手伸到夫人面前,语气强硬,不容违抗。  “奴婢不知公主急要,未将其带在身上,下次公主召奴婢来时,奴婢定当带来。”妇人语气平淡如水,让人辨不出几分真假。  “哼~”黑衣公主却知道她在撒谎,东西明明就在她身上,她却矢口否认,无非就是不想给自己罢了,每一个她想要的东西都能变成他们对她的牵制,她这个公主,当的还真是憋屈。  “夜已深,山路难行,公主还是早些下山去,以免遭人疑心。”妇人这话看是提醒,却与命令无异。  “下次记得将东西带上。”黑衣公主不待妇人回话,转身拉开木门,投向黑暗之中。  黑衣公主甫一离开,小木屋漏出的光便瞬间消失,木门缓缓打开,妇人从门中走了出来,关好木门后,背黑衣公主之向而离。  方才还皎洁的月光,此时已经被一片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云遮上,只留下几颗孤星在黑暗中挣扎着。  黑夜仿佛吞噬了一切,但终将被黎明划破。  霍水仙今日起的较晚,打开门时已是巳时初刻。  昨日尚烈的日头,今日却没了踪影,黑云压城,不见一丝风起。因是夏季,今日虽无如火骄阳,却是闷热无比。  霍水仙伸了伸腰,昨晚刚躺下时辗转难眠,毫无睡意,不知不觉睡着后竟一夜无梦,唯觉脖子酸痛,仿若躺尸般在床上横陈了一夜,几乎未动,以至浑身酸麻。  走入院中,连同陆上?鲇胄煸虬苍谀诘募甘?位大夫均已不在,昨日还议论声不绝于耳的小院一夜之间竟空无一人,如此落差,叫霍水仙心中陡生失落之感,一个令其惊慌失措的念头闪现,齐天也走了?霍水仙一阵惊骇,茫茫然之际,猛地想起温子然,拔腿就朝温子然跑去。  趴在窗边,霍水仙试探地问道:“子然,你还在吗?”  “还在。”与之一窗之隔的温子然此时正坐在桌旁翻阅医书。  “如何?”霍水仙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秀眉微蹙,今日如此闷热,应当开窗通风,不然屋内的人定要闷坏,遂道:“打开窗户罢,无事的。”  “无妨,此病如此凶猛,切不可大意而为。”温子然对天花多有不解,身为医者,自不敢贸然行事。  “闷在房里怎么成?”霍水仙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一个干净的棉罩,“给你棉罩,戴上就是。”  温子然放下手中书,望着窗上人影,“你放在窗下,走开几步。”  “好。”霍水仙将棉罩对叠,置于窗下,依言走开几步。  少顷,窗户打开一道缝,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自窗缝里探出,取走窗下棉罩并快速戴好,周正后,温子然方整个拉开窗扉,“好了。”  霍水仙迈回窗边,打趣道:“闷坏了不?”  温子然笑道:“还好,不知外面情形如何了。”  霍水仙面色一肃,“不会太好。”  温子然喟然长叹,“古往今来,多少人丧命于瘟疫。”  霍水仙听到了一个来自医者的无奈,她虽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如此境况,作为唯一知道天花的人,她多多少少能体会到什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总会过去的不是?”霍水仙如是宽解温子然,亦如是宽解自己。  温子然突然朗声道:“吾命如蜉蝣。”  “朝生而暮死,当尽其乐,既是寿数,何悲乎?”  一个略显低沉的嗓音远远道来,霍水仙扭头顾去,却不是别人,正是令她方才心慌如麻的齐天。  “齐天,我还以为你……”霍水仙为自己的妄下论断羞惭不已。  “以为我已经走了?”齐天一语道破,走到霍水仙跟前,予她和温子然分别递上一份油纸包。  霍水仙捧过鼓鼓的纸包,热度隔着那层薄薄的纸传到她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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