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如刀,寸寸刮骨。
若程烈当日真在医馆养病,又怎会拿到这份奏章?
程烈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回陛下,是指挥同知大人交给末将的。”
他声音哽咽:“当日兵部围剿时,同知大人恰好躲进医馆……他将东西托付给末将,自己却……”
话到此处。
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再也说不下去,浑浊的泪水冲开脸上的污垢,在青砖地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林烬长叹一声,缓缓起身:“仅凭这两封残信,还不足以定秦嵩的罪。”
“陛下!”
程烈猛地抬头,眸底迸发出不甘的光芒:“秦嵩身为首辅,私通江湖门派已是大忌!更何况,若无他的授意,兵部怎敢擅自调兵围剿京卫?”
说罢,重重叩首。
额头撞击地面的闷响在寂静的御书房内格外刺耳:“求陛下为冤死的兄弟们和指挥使大人做主!”
一下,两下,三下……
殷红的血迹渐渐在冰冷的青砖上晕开,像一朵朵凄艳的花。
林烬袖袍轻拂。
一股柔和劲力止住了程烈不断叩首的动作。
他视线扫过龙案上那两封血迹斑驳的信件,语调森寒,如冰面下暗流:
“明日朝堂,你可敢与秦嵩当面对质?”
“末将万死不辞!”
程烈双目赤红,额前鲜血顺着坚毅的面庞蜿蜒而下,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决绝。
林烬微微颔首,对身侧的吴峥道:“带他去找朱钧!”
“臣遵命!”
吴峥抱拳领命,甲胄铿锵作响。
待二人退下,御书房重归寂静。
林烬凝视着信笺上早已干涸的血迹,仿佛能听见当日京卫将士的悲鸣。
“秦爱卿啊……”
他指骨轻叩案面,唇边浮现一抹森然笑意:“你可真是给朕出了道难题啊。”
……
与此同时。
秦府。
一道脆响突兀的撕裂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