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元宵花灯表演开始,请的是金陵著名的杂剧团,演的一出琵琶行,莺歌燕舞,好不欢乐。
可惜大家醉翁之意不在酒,没几个人有心思看花灯表演的。
贵妇们来候府捧场都是为了来跟平乐公主搭上关系,这会儿络绎不绝过来攀谈套近乎。
平乐公主不厌其烦,便跟纪墨卿提议去外面放花灯。
纪墨卿也有些索然无味,琵琶行的剧目早就看过无数遍了,正好想离开,看向安熙宁。
安熙宁第一次看杂戏,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注意到世子的目光,问道:
“世子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纪墨卿见她看得欢喜,离开的话便没说,收回目光跟平乐公主说道,“难得看一出戏,花灯就不去了,公主殿下要是想去便让弟妹陪你去吧。”
吴莹闻言,虽然内心也不太想去,但对方是公主,哪能拒绝:“公主殿下要是想去,臣妾陪您吧。”
平乐公主摆摆手:“我现在又觉得这出戏挺好看的。”
“是挺好看的。”吴莹意味深长笑道,目光看向另一边。
琴嬷嬷过来了,正押着一个邋遢的下人来到院中,她的动静打断了台上的戏。
安熙宁瞧着,敛起嘴角的笑容,正戏终于要上了。
侯爷和纪老夫人不约而同看向袁氏,琴嬷嬷是她的丫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袁氏故作不知,朝琴嬷嬷喝道:“琴妈,你在做什么!不知大家正在赏花灯看戏吗!”
“夫人,老奴实在不想打扰各位主子的雅兴,但事关重大,不得不第一时间来禀。”琴嬷嬷声音粗犷,整个院子都听得清。
纪老夫人语气严厉:“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
“回老太君,事关侯府内宅的清誉,老奴不敢马虎留到明日。”
纪老夫人脸色难看,如此就更不应该当着这么多夫人还有公主的面前说了,可眼下已经没法遮掩,所有人都听到了。
袁氏试探性问道:“母亲,不如留待明日再问?”
“留什么,你是想明日整个金陵都传侯府内宅的流言吗!”纪老夫人朝琴嬷嬷喝道,“侯府行得正坐的端,有什么事也不避讳,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回老太君老爷夫人,老奴本来在巡视下人房舍的,以防花灯夜走水,遇到这哑巴下人神色惊慌,察觉不对劲儿……”
袁氏打断她:“说这些没用的干嘛,说重点!”
“是夫人,然后就在他床下搜到这秽乱之图和一件女子的亵衣!这死哑巴竟然私下和府里某个女子私通淫乱,这等关乎侯府内宅清誉的事,老奴实在不敢耽搁,只能第一时间来禀。”
四周夫人们闻言,纷纷露出鄙夷嘲弄的神情,这戏可比台上的琵琶行有意思多了。
纪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竟然真是这等腌臜龌龊的事,今日不管事情如何处置,明日侯府就是金陵最大的笑话。
袁氏故作愤怒质问:“简直无法无天,侯府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哪个院哪个女子的亵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