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了。
“平川,睡了没?”
是母亲罗氏的声音。
“没呢,娘,门没拴。”
陈平川连忙起身,点亮了油灯。
罗氏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糖水。
“累了一天了,喝碗糖水,暖暖身子再睡。”
她将碗放在桌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在陈平川的床边坐下,借着昏黄的灯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那眼神,看得陈平川心里直发毛。
“娘,您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看看。”
罗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又捏了捏他的胳膊。
“瘦了,也黑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心疼。
但下一秒,她的脸色,就瞬间严肃了起来,摆出了一副“公堂审问”的架势。
“平川,你老实跟娘说。”
“那个张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可别跟娘打马虎眼!”
“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人家姑娘,找上门来了?”
“噗!”
陈平川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风流债?
娘啊,您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您儿子我,在京城里,不是在跟人斗,就是在去跟人斗的路上,哪有那个时间,去惹什么风流债啊!
他哭笑不得,只得将自己和张若素,是如何在兰亭诗会相识,如何因为《安民论》而成为知己,如何在顺城同舟共济。
再到后来,她如何不顾自身安危,冒死从顺城,将万民血书送到京城,救了自己一命的经历,原原本本地,给罗氏讲述了一遍。
当然,其中那些朝堂之上的凶险,和被人追杀的细节,他都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
饶是如此,罗氏听完,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脸上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后怕和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