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还是怕伤到她,不知何时想的,自己涂上药膏,倒是真的一点也没蹭破皮。
水仙只觉得昨夜的一些画面污染了她晨时的脑子,捂住脸翻了个身,往床榻内侧翻去。
隐约听到从内室传来的动静,银珠打了水撩帘进来。
“娘娘,慈宁宫刚才来人,说不急,但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顿时,什么旖旎心思也都没了。
水仙坐起身来,用银珠端来的水净面洗漱。
慈宁宫水仙想起之前在寿宴上,太后娘娘看着端亲王世子无比慈爱的目光。
她抬手轻抚了下自己小腹,虽然心有准备,但没想到慈宁宫来人会这样快。
用过了早膳,水仙带着银珠去了慈宁宫拜访太后。
慈宁宫正殿门扉大开,水仙与银珠屈膝跪拜,等候着太后的宣召。
然而,足跪等了一刻钟,水仙才听到殿内太后宣她入殿。
银珠扶着水仙起来,水仙迈步踏入慈宁宫正殿,只见太后端坐于上首凤椅,一身绛紫色凤凰牡丹常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
在太后身旁,坐着个身着水蓝宫装的年轻女子,水仙认出了她,她正是太后的亲侄女,一经入宫就封了妃的婉妃娘娘。
太后并未看水仙,目光落在指尖拈动的佛珠上。
“瑾妃,”太后终于抬起眼皮,声音沉沉,“哀家让你跪了这许久,可知为何?”
水仙心头一凛,再次屈膝:“臣妾愚钝,不知何处言行失当,惹太后娘娘动怒,还请太后明示。”
“哼,”太后拨弄着佛珠,发出噼啪的声音,“哀家瞧着你,倒把皇帝拘得紧!自你诊出喜脉迁居这永乐宫,皇帝除了前朝,那脚可还踏进过旁人的宫门一步?”
太后眸光沉沉,“这后宫雨露,都叫你一人占尽了!瑾妃,你可知雨露均沾四字,关乎皇家子嗣,关乎社稷安稳?这般独占君恩,是何道理!”
水仙明知太后是来没事找事。
拘住昭衡帝?那可是当今圣上,大齐的皇帝。
他是否踏足后宫,何曾是她能左右?这顶恃宠生骄、独占君恩的大帽子,扣得如此迫不及待,无非是嫌她这个意外出现的龙胎,挡了端亲王世子承哥儿的路!
她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将头垂得更低:“太后娘娘明鉴,臣妾万万不敢!皇上乃九五之尊,圣心独断。皇上驾临永乐宫,是臣妾天大的福分,臣妾唯有战战兢兢,尽心侍奉,岂敢有半分独占恩宠的妄念?”
水仙沉声,“此等大罪,臣妾万万担当不起啊!”
“哦?是吗?”太后拖长了语调,目光转向下首,“婉妃,你入宫早,又是大家闺秀出身,最懂规矩。你来说说,瑾妃如今这境况,该如何自处?”
水仙抬眸,目光转向一直静坐的婉妃。
只见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织锦宫装,外罩月白比甲,发髻间只簪着几支素雅的珠钗,通身气度温婉如水。
见太后点名,婉妃盈盈起身,对着太后福了一福:“太后娘娘慈心,是担忧皇上子嗣绵延,社稷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