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侯夫人为我二妹妹做主。”说罢,她又跪下,冲着侯夫人重重磕了个头。
柳氏没想到祝观南会这样说,有些意外:“这檀心从小在你身边长大,你也舍得……”
“母亲有所不知,檀心今日干活不得力,女儿也已经教训多回。想着她年纪也到了,本想着过些日子也给她寻个夫婿嫁了,没想到……”
这话就是说这檀心早就不与自己一条心了。
檀心泪流满面,颤抖着道:“是,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见那镯子贵重,便起了贪念,趁人不备偷了来……奴婢还偷了泠薇小姐的手镯,想着若有闪失就……”
“奴婢该死!求夫人饶命!”
她这一番话,直接将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故作痛心:“你这丫头,竟做出这等背主之事!亏得祝府平日待你不薄!观南还想着替你找个好夫婿!你真是糊涂啊。”
侯夫人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心中已明了大半——这丫鬟分明是替人顶罪!但眼下证据不足,她也不愿再纠缠,便淡淡道:“既已认罪,来人,将这背主的贱婢拖下去,杖责三十,发卖出府!”
檀心脸色惨白,却未再辩驳,只深深叩首,任由护卫拖走。临行前,她最后看了祝观南一眼,眼中满是哀求——她已按小姐的吩咐做了,只盼小姐能保她家人平安。
祝观南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
檀心被拖下去后,园中一片寂静。侯夫人揉了揉太阳穴,强压下心头烦躁:“今日让诸位见笑了。来人,重新上茶点,赏梅宴继续。”
众人纷纷应和,却都忍不住用探究的目光扫过祝家母女。祝观南垂眸站在一旁,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观南,过来。”柳氏突然开口,声音温柔得近乎虚伪,“今日委屈你了。”
祝观南缓步上前,在距离柳氏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母亲言重了,是女儿管教不严,才让檀心做出这等事来。”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面上却愈发慈爱:“好孩子,这事怪不得你。”她褪去腕间的白玉手镯,套在祝观南手上。
祝泠薇几乎要呕血。
柳氏丰腴,圈口略微大些,手镯在祝观南腕间荡来荡去。
梁朔东站在廊下,目光不由自主追随着那道纤细的身影,见她神色沉静,眉眼间却透着一丝隐忍的委屈,心中莫名一动——他们虽是青梅竹马,但从前自己只觉得她木讷无趣,如今看来,倒是他看走了眼。
“世子爷看什么呢?”好友打趣道。
梁朔东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什么。“
一场闹剧草草收场,宾客们虽心知肚明,却无人再提。这京中世家,哪一家里没点私隐,今日这事侯夫人都发话了,自然是告一段落。
众人看向祝观南的眼光也多了分复杂。今日这事一出,显而易见就是这二小姐想栽赃自己的大姐。祝夫人居然还偏帮着二女儿,真是……
但这祝大小姐,从头至尾镇定自若,又未咄咄逼人,倒让不少夫人小姐心生好感。
无人注意到,侯府角落里,一位年迈的嬷嬷正死死盯着祝观南腰间若隐若现的半枚鱼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她悄悄退下,匆匆往门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