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从始至终,只听我的口令放箭!”
“谁要是敢擅自开弓,坏了轮次,罚十军棍!”
“谁若是不听号令,射伤了自己人,我剁了他的手,让他这辈子再碰不得弩!”
三十人齐齐吸了口凉气,弩手们握着弩机的手猛地一紧。
“现在开始!”
刘玄口令发得极慢,一队射完,必等他们坐定填好箭,才沉声令二队举弩。
二队箭落,又候着他们坐实,再叫三队起身。
每一轮间隔都拉得很长,足够前队细细检查弓弦,后队慢慢调匀呼吸。
四队轮完两圈,日头已过中天,校场上箭簇稀疏,弩手们却个个额头冒汗,精神绷得比弓弦还紧。
刘玄看在眼里,并不催促。
刘玄的心里算得清楚。
这些重弩,从抽出箭矢、填入机括到绞弦上膛,最快也得十五秒。
从一队坐下装填,到四队的弩箭离弦,恰好十五秒过去。
这战场上容不得半分侥幸,尤其是弩阵,最讲究轮次衔接。
要将次序先练好,再练速度。
让坐、填、起、射如同呼吸般自然,临阵之时,才能做到箭雨不绝。
日头渐渐偏西,校场上的箭声依旧不疾不徐。
刘玄站在队列侧方,目光扫过每一张紧绷的脸,见无人出错,才微微松了眉。
这些军士,是他眼下能攥在手里的全部家当。
操练新军不易,招兵买马更难,每一个都是将来破阵杀贼的本钱。
别说折损,便是伤了一个,都是肉痛的损失。
所以宁可慢些,宁可让他们把每个动作刻进骨子里,也不能图快。
慢工出细活,尤其是这种要人命的阵仗,容不得半分差错。
五日后……
“一队,放!”
八支箭离弦的瞬间,一队士兵已屈膝坐下,开始装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