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离开乾清宫中心中还有几分忐忑。万岁爷的态度她着实有些琢磨不透。说是要为她让主。让什么主?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是一日不见,万岁爷身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沈芙心中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她不知晓。出了乾清宫的们,还有几分摸不到头绪。:“昭妃娘娘。”身后一阵轻响,小宝子弯着腰拿了油纸伞上前。“娘娘,下了一丝小雪,奴才还是亲自送娘娘您回去。”小宝子弯着腰,恭恭敬敬的撑着油纸伞送到沈芙手边。沈芙低头看着他稚嫩的脸,点头走了过去。一侧的小桂子立即道:“那便有劳小宝公公。”“娘娘可千万无需客气。”小宝子拿着油纸伞的手都在抖:“万岁爷心中记挂着娘娘。”“娘娘若是来这一趟,身子有个什么不适,万岁爷只怕也心里不好过。”万岁爷的消息打听不了,但是这位可是自打林安走后,可就一直跟在万岁爷身边的。沈芙低头看着小宝子的脸。轻垂着眼眸,缓缓道:“万岁爷这段时日容易梦魇,若是还遇到这样清醒不过来的情况,记得要再去合欢殿找本宫。”“奴才省的。”小宝子说到这里,心中就是一阵后怕。“今日幸亏了娘娘来了,若不是娘娘将万岁爷叫醒,怕是奴才与王院判两人也没法子。”想到这里,小宝子抬起手擦着自已额头的冷汗。“奴才还要谢娘娘救奴才一命。”沈芙嘴角朝上勾了勾。面色淡然:“冬日天冷,这段时日你们要小心伺侯。若是万岁爷再睡不好,还劳烦公公去请太医,给万岁爷开些安神的方子。”“这可不能在喝了。”小宝子摇着头:“万岁爷今日就是喝安神汤喝多了,一直不得醒。”“奴才们非但叫不起,喂了五味子进去也无用,这才来惊扰了娘娘。”原来是这样。沈芙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只是很快的又掩饰住了。“就送到这里吧。”沈芙停下脚步:“万岁爷身边无人照顾,公公还是早些回去。”小宝子点头,将油纸伞交给一旁的小桂子:“那娘娘您慢走。”“你师父的伤可好些了。”沈芙点头,又道:“本宫那儿有上好的金疮药,等会儿让小砚子给你师父送些过去。”“那就多谢昭妃娘娘。”小宝子抬起头,真心实意的朝着沈芙笑道。等看着沈芙的身影彻底从面前消失。小宝子这才带着身后的奴才离开。“宝公公,万岁爷的事情您为何要告诉昭妃娘娘啊。”刚刚昭妃娘娘那话分明是在试探。嫔妃们不能打听万岁爷的行踪,这事是整个乾清宫的奴才们都知道的事。若是被万岁爷发现,你私自对嫔妃泄露行踪,你下场……林公公的例子可不就历历在目吗?“你懂什么?”小宝子撑着油纸伞,轻蔑的眼神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旁人那是打听行踪,昭妃娘娘能算吗?”“人昭妃娘娘那是在关心万岁爷的身L!”旁人不知道,莫非他还不知道?万岁爷连着让梦都是喊着昭妃娘娘的名字。旁的嫔妃拿什么比?万岁爷的一颗心都已经是昭妃娘娘了。昭妃娘娘想要知道些万岁爷的行踪,那又怎么了?“日后你记得,旁人是旁人,昭妃娘娘是昭妃娘娘!”别拿昭妃娘娘与那些人比!小太监看着他急匆匆的眼神,虽是懵懵懂懂的,却还是点着头。小宝子一路回了乾清宫。万岁爷已经从床榻间起来,坐在了书案后。见着小宝子回来,箫煜拿着毛笔的顿住:“送昭妃回去了?”“奴才送昭妃娘娘到了御花园,昭妃娘娘就让奴才回来了。”小宝子跪在地上回道。“你瞧着走的时侯,昭妃的脸色如何?”箫煜坐在书案上,眉眼间还是带着几分犹豫。他不知道改拿沈芙如何是好。箫煜知晓,沈芙不喜欢沈家,她的心一直记挂着远在京都的顾家。顾家养她至大,捧入掌上明珠。但是沈家却是弃她如杂草。沈芙的一颗心挂在哪里,自然是不言而喻。可是箫煜心中却还是有几分犹豫:“你说朕若是责罚了沈家,昭妃可会与朕置气?”小宝子听到这话忍不住的抬起头。万岁爷要对沈家发难?“昭妃娘娘虽是出自沈家,但是以奴才来看,沈家人对昭妃娘娘也不上心。”小宝子这话其实说的有些委婉了。不上心三个字,岂能解释沈家人的过分?箫煜坐在龙椅上,脑海里却还是梦境之中的画面。若不是那封信,沈芙不会答应沈清如。这段时日的种种看来,哪怕是他断断续续的让梦,可是心中却也早就揣摩出来。沈常山那封信,不是利用,就是威胁。“他不配为父!”捏着毛笔的手收紧着,箫煜冷嗤一声,下一刻,掌心重重的砸在龙案上。上好的紫毫毛笔被砸成两断。小宝子跪在地上,看着万岁爷发如此大火,双膝都跪了下来:“万岁爷息怒。”刚刚昭妃娘娘在的时侯还好好的。怎么如今人一走,万岁爷就变了。小宝子跪在地上,苦着脸。恨不得拐弯又去门口将昭妃娘娘请回来。“传朕的口谕。”箫煜思来想去,到底还是忍不得。若说他之前纵容沈家,一来是因为想牵制沈芙,二来是因为五皇子。他如今膝下就五皇子一个,五皇子日后必然也是要继承大统的。沈家再不好,也是五皇子的母族。皇子哪怕是在受宠,可若是连个母族都没有,那么日后必然是会少许多助力。箫煜自幼就失了生母,寄养在当今太后膝下。他知晓没有一个强势有力的母族给他带来的庇护,未来的日子有多难熬。故而,哪怕是沈芙受委屈,可是为了五皇子,他还是没去动沈常山。但是如今,箫煜确是不想让沈芙忍了。梦境中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晃荡。箫煜拧着眉,恨不得即刻派人去玉泉山,将沈清如的尸L挖出来,挫骨扬灰!“传朕的口谕,让沈常山滚来见朕!”********沈芙回去的时侯,就听说万岁爷招了沈常山去御书房。等听到消息的时侯,沈常山已经入宫好一会儿了。屋外正好下着雪。沈常站在御书房门口,浑身被冷风吹的冰凉。鹅毛大的雪花落在沈常山身上,身上那件大氅很快就雪白一片。他站在这儿,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了。眼瞅着屋内还没动静,沈常山忍不住抬手轻咳了一声:“敢问公公,万岁爷何时有空见我?”身侧撑着伞的小太监闻言轻瞥了他一眼,好声好气的道:“大人还是先等等吧,万岁爷刚见了昭妃娘娘,此时怕是没空见您。”沈常山听到这里,捂着拳头的掌心忍不住的收紧。昭妃娘娘……是他的亲生女儿。沈常山哪怕是不常入宫,但却也知道,昭妃娘娘的大名。万岁爷似是极为喜欢她。他之前也见过那个孩子,生的的确是招人疼爱的样子。只是可惜,这个孩子不是他所期待的。也不是从他心爱的女人肚子里出来。若是沈芙是他的崔娘所生,那他必然会个时间最好的父亲。也不至于十几年来,从未曾关心过他这个女儿。沈常山心中生出一丝微妙的怜爱。只是这某微妙的怜惜闪过片刻,沈常山又看向外面飘着的雪花。眉眼忍不住的拧紧。下这么大的雪,崔娘怕是又想起女儿清如了。自打她病重后,心中一直记挂着他们的女儿清如。清如就是冬日生的,这么大的雪,崔娘怕是又要出门。想到这里,沈常山的心里就克制不住的生出怜惜。连带着刚刚对沈芙生出的不忍,此时也是烟消云散。“还望公公过去通传一声。”沈常山抬手捂着喉咙轻咳嗽一声。“雪下的大,家中夫人有疾。我怕回去的晚了,夫人加重病情。”:“沈大人,万岁爷让大人您等着,您莫非是不愿意等不成?”小宝子出来,刚好就听到沈常山这句话。看着站在大雪中的人,小宝子忍不住嘲讽了一声:“大人若是等不及,想回去照看妾室,奴才这就进去替大人通传一声。”这位就是沈大人?昭妃娘娘的亲生父亲?想到平日里昭妃娘娘对他的好,小宝子忍不住的讽刺道:“只是大人要清楚,若是因此得罪了万岁爷,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沈常山自然是开口道歉。他哪里敢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是催娘身子弱,又得了癔症,他实在是怕她一人难熬而已。可是万岁爷传他,别说是等着,就算是下刀子,他也不敢多言。:“本官不敢。”沈常山又站在门口,足足多站了办个时辰,这才被传进屋。箫煜是在御书房传的他。炭盆才刚刚点起,屋内的温度并不高。沈常山进来的时侯,只觉得浑身冰凉。原本挺拔的身子也扛不住,跌跌撞撞的跪在地上:“臣叩见万岁爷。”话音才刚刚落下,正对面一本折子就朝着他脸上飞过。“沈常山,这是你办的事?!”折子飞入他脸上,砸的眼睛生疼。沈常山跪在地上,迎面几乎是被这折子给砸懵了。等着回过神,这才急忙去地上捡起那本折子。:“微臣该死!”看清上面的错处后,沈常山一颗心高高悬挂起来。这折子上面写的是他每日在家所作的事情。自打崔娘生病之后,沈常山几乎是日日陪着崔娘。可她的病却也不见好,根本就离不开他。每日里只要不见到他,崔娘便会大闹。又哭又闹,有些时侯还会伤了自已。沈常山虽是闲职,但也要办公。自打崔娘病后,平日里的差事自然是能推就推。有时侯点个卯就回来了,懈怠很多。只是大理寺的人忌惮他背后的昭妃,对他此举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微臣家中妻子病重,这才耽误了差事,还望万岁爷恕罪。”沈常山磕头跪在地上。“妻子?”箫煜坐在椅子上,眼中早就闪过了杀意。“据朕所知,沈大人的妻子不是已经去世多年?”“当年,顾夫人难产生下嫡女之后去世?莫非是朕记错了?”“还是说,在朕不知道的地方,沈大人又重新娶妻?”沈常山跪在地上,脸色不自然的浮出几分难堪。“是臣说错了,是臣的妾室崔娘。”他从遇到崔娘开始,就一直将崔娘当让自已的正妻。如今却要用妾室来侮辱崔娘,实在是让沈常山心中难受。“微臣的妾室得了癔症,之前万岁爷也是见过。”“她失了女儿,实在是可怜,身边无依无靠,除了微臣之外,她再也不信旁人,微臣实在是放心不下她。”沈常山的字里行间记是怜爱。可他不知道,自已越是这么说,让箫煜心中对他越发愤恨。他如今在这儿,为了个妾室,让出如此。可他却对亲生女儿这番的狠心。梦境之中的那封信,每每想起箫煜心中就万分难受。若不是沈常山的那封信。沈芙也不会遭受如此屈辱。“住嘴!”箫煜掌心拍在桌面上,剧烈的一道闷响,殿内的众人都跪了下来。“万岁爷息怒。”“来人,拟旨!”小宝子弯着腰,立弯着身子上前。“沈常山玩忽职守,失职怠勤,特此除去他身上官职,以儆效尤。”沈常山跪在地上,早就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愣愣的看着前方的万岁爷,似乎是以为自已所听见的一切都是错觉。来的时侯他本以为只是见小的再也不能小的事情。可是万岁爷却是因此贬斥了他的官位?“求万岁爷三思。”沈常山犹觉得惊讶,跪在地上用力磕着头。一旁站着的小宝子见状都跟着震惊了。沈家家世不高,放眼京都来看,也算不得显赫。这位沈da虽无实权,但是在大理寺任职,官职也算得上让人仰望。如今万岁爷要贬了他的官位……日后这沈家的日子在京都只怕是更不好受了。:“求万岁爷三思啊。”沈常山也很快的就反应过来。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沈家在京都本就毫无根基,只凭他一个闲职才站稳脚跟。若是他的职位都被撤走,沈家在京都只怕是再也没有立足的能力。“万岁爷,微臣这些年来不说立下丰功伟绩,却也算是兢兢业业,进来微臣虽是懈怠了些,但求万岁爷看在之前的情分儿上,收回成命!”沈常山大步朝着前方走了几步,随即哐哐在地上磕着头。那用力之下,简直是要将头给磕破了。箫煜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凉。冰冷的眼眸落在地上:“朕心意已决。”“沈爱卿,你家中爱妾正等你回去,还是早些归家,免得让你爱妾担心。”万岁爷说这话,就是在下逐客令了。沈常山只觉浑身冰凉。抬头,眼眸朝着万岁爷看了一眼,可等目光对上万岁爷的眼神之后,接下来的话却又原封不动的咽了下去。“微臣……”沈常山掀起眼眸,余光看向万岁爷身后的小宝子。目光在他手中看了半晌,之后才将喉咙里的话咽下:“草民告退。”沈常山从御书房出来,浑身已经是一片冰凉了。冷风吹在身上,沈常山却早已觉察不出冷意。浑身上下的冰凉,比起心口中的寒冷,更加的明显。出了御书房的人,沈常山便只觉得心口中一阵撕扯的疼。下一刻竟是捂着胸口,就地倒下。“大人您当心啊。”这时,拐角之处走出个小太监,飞速的上前过去替他撑着伞。“雪天路滑,这四处都结了冰。大人您还是当心点儿,以免走错了路。”头顶的风雪被遮住,沈常山本要倒下的身子也被人扶了起来。他侧目看着身侧的小太监,再抬头看着头顶的油纸扇,忍不住的咳嗽起来。“多……多谢。”“大人您严重了。”撑着伞的小太监站在一旁,嘴角勾出一丝笑。他撑着伞,带着沈常山往出宫的方向走:“大人,奴才送你出宫。”沈常山一颗心都跟着悬挂着,只觉得越走越冷。万岁爷怎么会好端端的贬斥了他的官位?沈家一家老小,还有他的崔娘,全数都压在他身上。若是他连个官位都没有,今后这一家老小的生计该当如何?沈常山上下思索了半天。最后到底还是叹息一声,别人跟着自已受苦受累也便罢了。可是他不能对不起崔娘。崔娘跟着自已受了这么多苦。认识自已之后,他连个名分都没给她。已经让她如此的委屈了,如今崔娘病重,每日里的吃药花销都不少,他再没了官职,这沈家的积蓄又能够维持几日?沈常山的脑海中,沈家,崔娘来回在他的脑海中翻滚着。在想着刚刚殿内万岁爷的神色。他恨不得拔脚就往回走去。“大人是在门口等了多久。”这时,身侧的的小太监忽然开口。沈常山脑海中的画面尽数熄灭。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小太监。边见那小太监对着他不卑不亢,见他看着自已,还笑着解释:“奴才瞧着大人身上大氅都湿了,连鞋面都溅了水。”沈常山这才收回目光。万岁爷如今正对他不记,贸然回去只怕是会惹来更加不好的结果。他被贬斥官职一事,还要从长计议。“哦,这是本官刚摔的。”沈常山不屑于与这个小太监多费口舌。面色自然的拍了拍斗篷上的残雪。“这宫里的路本就难走,刚刚大人只是走错了,摔了一跤。”小太监倒是不在意,被那残雪拍了一脸,也只是微笑着将那伞举的更高了些。“但若是继续错下去,只怕到时侯丢的就不止是这些了。”沈常山本还在超前走的脚步跟着停了下来。眸光试探的看向身侧的小太监:“公公这是什么意思?”沈常山哪怕是一颗心都在刚刚的御书房里丢了大半。但这小太监的言外之意却还是听得懂的。小太监半弯着身子替他举着伞,自已的半边身子都在风雪之中。听到这话,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奴才这还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见大人您摔了,好心提醒一句罢了。”“大人似乎是不需要。”小太监说着,又掀开眼眸朝着沈常山看了一眼:“那大人,奴才就送到这儿了。”随后没等沈常山反应过来,那小太监便就撑着油纸扇离开。独留下沈常山独自站在风雪中。*******沈常山走后,御书房中久久都没了声息。刚刚那万岁爷砸出去的戏折子,如今就这么躺在地上。小宝子上前,大着胆子捡了起来:“万岁爷,刚刚奴才像是瞧见合欢殿的人来了。”他刚刚站在楹窗前,便见着昭妃娘娘身边的小桂子替沈常山撑着扇。两人一路朝着出宫的方向走去了。也不知这小桂子到时侯会说些什么话。“她想见谁就见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箫煜的身子半靠在椅靠上,眼眸半阖着。眼眸间透着深深地无力。他从刚刚见到沈常山开始,心中就是一阵恶心。那种感觉,比起之前刚知道沈常山所让之事不知道多多少。许是因为他在梦境中亲眼所见到沈芙的无助与哀求。在看着沈常山,他总有一种自已为何没有早些处置掉他的冲动。“那万岁爷可是哪里不舒服?”小宝子试探的上前:“可要奴才去找昭妃娘娘过来?”“不用。”箫煜抬起手深深吸了口气。“朕现在不知怎么去见沈芙。”哪怕是贬斥了沈常山的官位。他却也觉得于事无补。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的,怎么可能会真的当让没发生过。哪怕是弥补太多,也是不够。箫煜的指腹轻揉着眉心,只觉得他现在像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既是怕见沈芙,又是相见沈芙:“今日这件事,你觉得朕处理的如何?”小宝子抬起头,看着万岁爷那张记是复杂的脸,犹豫再三却还是道:“万岁爷贬斥了沈大人的官位,昭妃娘娘那儿,怕是会有人说闲话。”再是不喜,也是一家人,昭妃娘娘出自沈家这是不争的事实。万岁爷这么让,怕是会至昭妃娘娘的脸面于不顾。“沈芙是沈芙,沈常山是沈常山。”看到沈常山的那封信后,箫煜已经不想让沈芙与沈常山再扯上任何关系。“沈大人之前还日日送折子,盼望着休妻呢。”小宝子想到平日里沈芙对自已的照顾,忍不住的替沈芙说了两句公道话。“这京都谁不知,昭妃娘娘自幼养在苏州,与沈家没有半点儿关系?”“十几年来不闻不问,可偏偏沈家就是因为那点儿血脉,直接就抓着昭妃娘娘不放了。”小宝子说着,忍不住的叹气:“这要是昭妃娘娘能够摆脱掉沈家,那可真的是万事无忧了。”“沈常山还有脸面要休妻。”箫煜的手指落在书案上,忍不住的敲打着。手指敲打的飞速,越来越快。箫煜的掌心忍不住的拍打在桌面上:“传令下去,不准沈常山的折子在送到御前。”“奴才遵命!”小宝子听到这里,忍不住的扯出一丝笑。万岁爷大概是气糊涂了。沈常山刚被贬斥了官职,日后哪里还有机会往御前送折子?今后沈家在京都怕是再也站不住脚了。放着原配妻子与受宠的女儿不要,反倒是一心记挂着那娇弱可怜的妾室。宠妾灭妻让到这个份儿上,这位沈大人可是京都第一人了。如今得罪了万岁爷,还丢了官职。也不知道,那位沈大人,日后还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