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姥姥家楼下,就见马路边,有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颀长身影。
谢翎之站在路灯下,乌黑的眸无声看着她,目光专注而深沉,仿佛流淌着情深的河。
谢姝妤与他对视须臾,迈步走过去,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挽住他的胳膊。
谢翎之把她冰凉的手拖进兜里,在温暖的布料中与她十指相扣。
谢姝妤没有反抗。
他们一起往回走,倒影被灯光拖得斜长,在莹白的积雪面半身相融。
“妈走了?”
“嗯。”
“都跟她聊了点什么?”
“聊她得的病。”谢姝妤说,“妈妈得了宫颈癌。”
谢翎之默了一息,“应该不严重吧?我看她精神还行。”
“不严重,已经切掉了。不过妈妈以后也没法再生孩子了。”
“可以了,她都生仨孩子了,国家政策都才只开放二胎,她不算吃亏。”
谢姝妤被他逗得笑出一声,沉闷一整天的脸蛋总算绽开些许,春日花苞似的好看。
谢翎之侧眸觑着她,少顷,又问:“你们还聊什么了?”
谢姝妤慢慢敛起笑。
“……我跟妈妈说了,你竞赛的事。”
“哦,”谢翎之没什么反应,语气平淡道:“她怎么说的?”
谢姝妤没马上回答,静寂着走了一段路,直到踏进电梯,才说:“我没告诉她你拿了银牌,我跟她说,你没去决赛,因为怕国外开销太高,家里负担不起,反正成绩肯定够上清北,所以干脆不在这上头浪费时间了。……然后我问妈妈,家里的钱够不够送你出国留学,她说她没那么多钱。”
谢翎之似笑非笑地看她,“是吗——那你现在怎么想?”
“什么我怎么想。”谢姝妤咕哝。
谢翎之牵紧她的手,“还生我气不?”
“……”
谢姝妤没说话。
大致就是不生气了的意思。
软件出了问题,还可以试着修补修补;硬件漏个窟窿,那除非整个换掉,不然还真难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