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宁从未想过一直与自己结盟的大哥,竟会如此算计自己。
故而,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保留关于他提议造宫殿的任何证据。
她苦笑一声,看向怒视着她的铭帝,轻声道:
“父皇,儿臣所用劳丁都是从户部批的,并无疫病……”
但铭帝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她,脸色复杂。
过了许久,他才抚着胸口缓缓坐回了龙椅。
“你们若是把这些心思用在朝政上,该多好?”
“幼宁,你是最小的,北边虽没出事,却也难辞其咎。”
铭帝沉声说道,
“就跟昭文一样,禁足半年吧。”
紧接着,他长叹一声,像是耗尽了力气般,只余下满身疲惫,摆了摆手便让众人退下。
但看到这一幕后,张景眉头却是紧紧蹙起。
他本以为薛老此番带来的证据足以将周昭文扳倒,却不曾想……周临夏竟是不惜以自己被驱逐的代价,保住了他。
张景随着人流走了出去。
铭帝没再提他流放沂州的事,也正表明先前那些惩处,都作罢了。
外头的日头落在他身上,将先前在殿里积下的寒意,驱散得干干净净。
……
二皇子府的正厅里,灯火通明。
周昭文斜倚在太师椅上,目光时不时往对面的周临夏身上瞟,嘴唇动了几次,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直到“吱呀”一声,厅门被推开,一道端庄身影快步走进来,才打破了两人的僵持。
见到来人,周昭文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母妃……”
来人正是宁贵妃。
只见她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显然是刚听闻了朝堂上的变故。